32、深夜陪聊×白日“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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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蒂丝直面了来自蝙蝠侠的死亡凝视。
面对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出来的冷脸，还有从对方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嗖嗖的冷气，坎蒂丝看似非常乖巧地放软了声调：“对不起嘛……”就好像天生精通该如何让人对她生不起来气。
少女靠近前来，像是丝毫不惧似的，抓住了他的披风一角摇晃起来。
她在撒娇。她居然在朝他撒娇。这个认知缓慢又坚定地逐渐刻印在脑海中。蝙蝠侠紧紧抿住嘴唇。他和少女间的距离有这么近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蝙蝠侠极为少见的、有了片刻茫然。他竟无法追溯，这份亲近是从何而起。
“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睡不着。”女孩还在说话，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但他不会同情她。
于是蝙蝠侠冷硬，甚至是粗暴地说道：“安眠药！医生！和你的朋友聊聊，随便什么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大半夜在外面乱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坎蒂丝用毫不退缩、甚至称得上是一意孤行的眼神直视着他，“我可以和你聊聊天吗？”
就像没有看到他刚刚粗暴的态度。
蝙蝠侠从来不知道，看起来那么柔弱的少女，竟然也有如此坚定的眼神。或者说，他早该知道了。在见到她轻松把那些保镖放倒时就该知道了。
“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她又问，神情天真而无畏。
太过执拗了，太过执拗了，他想。
但——见鬼的——他好像只能妥协。面对她，他似乎总在妥协。
蝙蝠侠沉默以对，坎蒂丝就满心愉悦地当他是默认。她坦荡地伸出手去勾住他包裹在战术手套里的手，放开了那截披风。
这打了蝙蝠侠一个措手不及。被勾住手的刹那，他的身体甚至有一瞬的僵硬，即使他很好地隐瞒了，他也无法欺骗他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狼狈了？像一个毛头小子——这并非贬义，蝙蝠侠想，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坚定——但好像还不够。
坎蒂丝快乐地捉着蝙蝠侠的手，走了几小步，到天台边缘时，她本以为不会说话的男人却忽然开口：“这里很危险。”
语气冷冰冰的，似乎不含任何私人情感。声音是低沉的，却又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接着，坎蒂丝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对方紧紧反握住。他好像真的很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一样，她想，唇边溢出一道明快的笑，奇怪的愉悦就满满当当装进了心脏。
在男人的注视中坎蒂丝格外小心地坐好——克制不住地快乐地晃起腿——又在蝙蝠侠的凝视中收起，规规矩矩地直起身。但她似乎真的很喜欢晃腿。仿佛荡秋千一样。
蝙蝠侠收回目光，说：“我给你三十分钟。”
这听上去一点也不留情。
可坎蒂丝的蓝眸却一下子亮了，“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真喜欢你！”
他的心脏差点漏停一拍。懊恼的情绪升起又褪去。这太不蝙蝠侠了。他的情绪被她牵动着，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坎蒂丝促狭道，神情透出一点取笑的意味来。捉弄这个男人似乎很有趣，如果她能捉弄成功的话。
“我还会飞。”蝙蝠侠用沙哑的声音冷淡地说道。
“什么！所以你真的是蝙蝠成精？！”坎蒂丝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蝙蝠侠：……
“不是。”他言简意赅。再问就什么也不说了。
于是坎蒂丝只好遗憾地放弃了她的好奇心。抓紧时间和蝙蝠侠絮絮叨叨起来。她是真的话很多。
但是，就像她一开始说的，她只是想和蝙蝠侠聊聊天，尽管是她单方面地聊天。她好像别无所求。
“……我有点烦——”坎蒂丝拖长了声音，像是要把不满都发泄出来，“西泽，就是那个管事的，他又打电话又发消息，让我明天去和莱恩家的约会，他怎么不自己去啊！”
“别去”——差点脱口而出。他感到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蝙蝠侠的心声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但他的视线却无法离开她。
坎蒂丝又说到其他的事，有抱怨，有分享，有最诚挚的……喜欢。蝙蝠侠想，是的，我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那让人无法抵抗的——感情。
……最后，女孩站起来，高高兴兴地对他说：“谢谢你陪我，蝙蝠侠。”
“我承诺，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
蝙蝠侠会永远记得这个晚上，温柔的夜风，黑暗里有什么窸窸窣窣的滋生着，和少女明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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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他真好。
坎蒂丝又一次由衷感叹。
对面的纳特·莱恩还在不停地挑起话题，坎蒂丝只好努力配合。
她一边嘴上嗯嗯啊啊，一边在“蝙蝠侠居然能忍受我”和“我原来有他这么闹人吗”的想法里不停打转。
这是最后一天了，她想到。马上她就能解脱啦！到时候要好好和朱莉诉苦！思绪飘飞间，视线也随之转动。
忽然间，她的眼睛一亮，“我好像看到我的朋友了，失陪一下！”说完就匆忙起身跑开，纳特点头强笑，差点捏断手中的刀叉，明明已经愤怒、嫉妒到扭曲，却不得不伪装成有风度的样子。
是的，他看到了，那个坎蒂丝说的朋友，正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下定决心来打断这场约会是经过了漫长的内心斗争的，首先他不能坐视女孩落入这场陷阱、被纳特这样的人骗钱骗感情，其次他不能看着麦迪逊的老家伙阴谋得逞，然后他不能……好吧，他看着女孩的笑脸，心中无奈叹气。
他难以忍受、或者想象——女孩会有个亲密交往的男朋友。至少，不该是纳特这样的。如果她的另一半是很好的男孩的话，他不会去干涉的，他会主动远离，他想。
于是心安理得地，布鲁斯笑起来——比微笑更深，比浪荡的笑更浅，好像有真心几许，“亲爱的，我们又见面了，真巧。”
某些欲盖弥彰的想法被深深掩埋，被佯装到让本人误以为是真实。
“是很巧呢！你怎么会在这啊，布鲁西？”坎蒂丝点点头，使人能从她晃动的发丝间看出她的快乐。
布鲁斯下意识地想要笑：“这里是韦恩旗下的餐厅，我来这里视察工作。”
“我原本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的，你知道我喜欢极限运动，那些都是非常耗费精力的爱好，我需要休息——”他夸张地比划着，很不满的样子，“然而讨厌的董事会、那些烦人的股东们，竟然要求我去工作！”
“见鬼，哦不，我出钱可不是为了替他们工作！”对方气愤地抱怨着。
坎蒂丝差点捂住嘴笑出来，她真的觉得他很有趣，但她现在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安慰人家。于是她附和他：“是的，是的，你说得很对，太对了……”
她忽然注意到，对方那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怎、怎么了吗？”坎蒂丝疑问，在他的注视下，她竟感到有些不自在。要知道，坎蒂丝向来很敢为。
“不，没什么。”布鲁斯说道。
有微光在闪烁，在她的眼里，她的唇边。
心一刻不停地为她而跳动。他在……渴望她。
“我只是……为你的美貌而倾倒。”布鲁斯低声笑道，半真半假地说着。
坎蒂丝在他的注视下红了脸。
他的眼睛……真漂亮。
心扑通扑通地跳，坎蒂丝莫名感到慌张，于是她说：“莱恩先生还在等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韦恩先生却忽然间发笑，那是一种得意的、狡黠的笑，好像一只偷到腥的猫咪，他说道：“那恐怕不必了。据我所知，莱恩先生正等那个小子。”
坎蒂丝有些懵地转过头，就看到纳特一脸阴沉地坐在原位，又起身向她这边走来，到她跟前时脸带微笑地表达了歉意。
她茫然地接受了道歉，又茫然地看着纳特对韦恩先生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扭头离开。
韦恩先生则全程含笑，气定神闲。
布鲁斯承认自己做了手脚，但那又如何。
等到女孩用那双纯澈的蓝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时，他微微倾身，“现在，你可以尽情打扰我，亲爱的。”
彼此间的呼吸交缠着，抚过脸颊。
还有那两双相似的蓝眸，交织在一起的目光，如胶似漆，难以分割。
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
……
斯塔克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贾维斯，我们可爱的小姐还没回我消息？”不需要人工智能回答，他又说了下去。
“天哪，真令人难以置信，她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聊天吗？”
“她怎么能不回我信息？”
“她到底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深夜陪聊×白日“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