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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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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你别走……”
一声声饱含失落的呢喃,让谢辰雨从梦中惊醒,墙上的时钟指向7点,天还蒙蒙亮。
“砰…砰…砰…”胸腔内传来低沉有力的心跳,眼角的泪珠缓缓滴下,果然,他又哭了。
梦中,一个模糊的影子,若即若离,谢辰雨拼命想抓住,每次到关键时候,影子飘然而逝,那种生死离别的悸动,让他不自觉地留下泪水,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心里面空落落的。
他按耐住心底的诧异,自己是谢家独子,哪有什么哥哥,那梦中的人又是谁呢?难道说只是心中的一个幻影?
他自小生活在A国,与母亲相依为命,自从第一次踏上南市的土地后,时不时都会做同样的一个梦。
秋天的微风裹着凉意,谢辰雨沿着石阶而上,触目可及的是一幢庄严古老的建筑,这便是坐落在南市的华国最大的心血管病医院——南崇医院。
医院是旧时教会创建,与现代建筑不同,这里保留完整的欧式风格,附近有一家咖啡馆,门口伫立着一颗近百年的梧桐树,金秋时节,树叶飘零,落下满地的黄金甲。
推门而进,咖啡馆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谢辰雨穿着修身黑色夹克,越发衬得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冷清出众的气质,惹得咖啡店里的女生偷偷打量他。
接过咖啡师小姐姐递过来的冰美式,他微笑表示谢意,笑容让他五官变得明艳起来,一扫冰冷的气质,小姐姐神情恍惚,看着他,红着脸问:“同学,你是来医院实习的吗?可不可加个微信?”
“你说什么?”谢辰雨用食指指了一下自己,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一皱:“同学?你是问我吗?
小姐姐不好意思点点头。
谢礼然宛然,他看起来那么显小吗?
他恶作剧地朝小姐姐靠近,说:“不行啊,家里那位要知道我随便加漂亮女孩子的微信,会打爆我的头。”
其实他也没有说错,自他懂事起,他就没见他母亲笑过,对他一板一眼,疏离苛刻,不管他再怎么优秀,母亲从未对他露出慈祥的一面。
小姐姐看见他吹弹可破的皮肤,厚重的睫毛扑闪扑闪,眼尾含着笑意,一下呆滞住了。
“扑哧“谢辰雨轻笑一声。
这样子他见的太多了。
女还仿佛从神游中清醒,涨红着脸,赶紧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欢迎下次光临。”
谢礼然拿起吸管,潇洒地插进咖啡杯里,美美地吸了一口,突然,旁边一个人猛地撞上他,手一松,“啪“一声,咖啡杯掉在地上,洒得到处都是。
今天出来忘记看黄历了,运气简直差得糊地。他冷眼看向撞他的那人,等他看清楚,面部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撞了他的那个人,穿着一袭卡其色风衣,气质儒雅不凡,四五十岁样子,浓密的灰白色头发往后抓,露出光滑的额头。他右手拎着一个皮质公文包,标准的学院派打扮,看到洒满地的咖啡,满脸歉意:“对不起,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赔你一杯咖啡吗?”
谢辰雨向来不与不相干的人打交道,可是,当他看到这个男人,他拒绝的话一下卡壳了,对方怎么说也是长辈,他不忍心说出“不”字来,只好点点头说:“好吧。”
“那麻烦你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等我,我帮你买,是冰美式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谢辰雨看见对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谢辰雨老老实实地坐在窗边,不一会儿,男人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过来,把冰美式递给谢辰雨:“来,你的咖啡。”
“谢谢,那再见了。”谢层雨接过咖啡,转身离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看到他的背影,男人拿起手帕,快速弯腰把落在地上的吸管捡起来放在一个塑料袋里。刚还和煦的面容下一秒变得严厉起来,露出猎人一样考究的目光,像,的确很像,特别那双凤目,跟靳太太如出一辙。
谢辰雨,真的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吗?
一踏进病房,谢辰雨就听见心内科大主任龙腾教授浑厚的声音:“你们是怎么搞的?汇报病例结结巴巴,病例分析写得牛头不对马嘴,你看看,‘病人每次都从梦中惊醒,醒后心跳很快’,这是在写小说还是病例?你们是吃什么长大的,有没有长脑子?”说完,把病例往桌子上一摔,十几个培训医生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你们的指导老师是谁?”
“是我。”明文兵小声应到。
龙教授盯着明文兵,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样子:“明教授,你也好好管管他们,不要一整天泡在介入室,除了做手术,什么也不想干!”
明文兵嘘嘘嘴,还想辩解,见谢辰雨进来,立马不说话了。
看到身材挺拔玉树兰芝般的谢辰雨,龙教授的脸色和悦很多:“辰雨,你来了,等会儿去我办公室,我有事找你。”
再看看站在面前畏畏缩缩的小医生,掩饰住心里的一丝厌恶,大手一挥:“你们赶紧散开,该干啥干啥去,我一周才来一次病房,就让我见识到这么不靠谱的医生,下次再看见这样不专业的人,我看你们的培训也不用继续了。还有,明教授,你再不好好带下级医生,如果他们考核有不及格,我取消你的手术资格!!”
明文兵低着头,没有说话,但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他的眼里写满了对谢辰雨的怨恨。
都是那个姓谢的,长得一副男狐狸精的样子,去当明星好了,还当什么医生,自己本来是龙教授的重点培养对象,可自从那姓谢的来了,一切都变了,现在龙教授看见他就不顺眼,动不动就威胁要停他手术资格,姓谢的,你别得意太早,你一个从国外回来的“海龟”,没有什么根基,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南市人,俗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谢辰雨跟着龙腾亦步亦趋走了出去。
看到龙教授走远,大家才慢慢恢复正常呼吸。龙教授出了名的严厉和暴脾气,这在业界不是什么秘密,甚至还有人说只要能挨得住龙教授的辱骂,你就能成长为心血管界的大牛。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谢辰雨,龙教授似乎对他另眼相看,永远是一副别人享受不到的和颜悦色。
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长得好就是特权。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龙教授心中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不光容貌出众,智商也超高,说是天才也不为过,二十三岁就博士毕业,刚来时他还担心,年轻人只会读书,临床业务能力肯定不行,可是几次考核下来,谢辰雨天生就是当医生的料,逻辑严密,医学背景知识丰富,解决问题能力超强。
他一时兴起,带着谢辰雨上了几台手术,没想到,从未有实操经验的他,在看过一两台手术后,就能独立操作完成了。
龙腾非常惊讶他的学习能力,说惊艳也不过分,他都怀疑谢辰雨不是人类,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他想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给这个年轻人,但他心底还有许多疑惑不解,什么原因,让他从A国应聘到南市当一名心血管医生,以他的能力,在A国也能当一名出色的专科医生,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据谢辰雨说,他母亲出生在南市,老了有落叶归根的乡愁,真是这样吗?
谢辰雨看到龙教授盯着自己,可眼里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还好,很快,龙腾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把目光重新锁定在谢辰雨的身上,轻咳一声:“明天有个重要的人物来检查身体,你跟我一起去。”
明天,靳家当家人靳从文要来医院,十年前,不知什么缘故,他的心脏遭受到撞击,落下莫名奇妙的病症,每年十一月初,靳从文的心跳就会毫无理由的加快,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有时候,还要打针才能缓解,请过很多有名望的医生会诊,大家都搞不清原因,最后归结于心理因素。
据传,十年前,靳从文与他的弟弟外出,最后回来的人只有靳从文,大家都说靳从文为了家产,把他弟弟害死了,可是他们不知道,靳家找到靳从文的时候,他已经命悬一线,奄奄一息,要不是靳家有权势,靳从文早就一命呜呼了,那恰好就发生在十一月二号,靳小少爷生日那天。
靳从文从一个温柔的年轻人,一下子成了一个狠戾杀伐果断的商人,他变得沉默寡言,呲牙必报,可他再怎么有本事,靳家再怎么有权势,他的小弟再也找不回来了。
龙腾有自己的私心,他们这个医院与靳家息息相关,“南崇”就是靳从文太爷爷的名字,作为华国最有话语权的靳家,当然要尽心尽力了,他明天让谢辰雨跟着自己,这小子是个天才,说不定还真能够解决靳从文的病症,果真如此,那从此以后,他们医院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想到这,他忍不住盯着谢辰雨,谢辰雨被他看得大惑不解,只好报以一个看似发自内心的微笑,那笑容明晃晃地让龙腾心肌一颤,好小子,居然敢对我使美男计,不过,老子就吃这一套,对一个资深颜控来说,谢辰雨明艳的笑容的确让人毫无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