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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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端着电脑看似正在论坛里逛实则在发呆的津岛修也突然打了个喷嚏，把在不远处书桌上伏案批改文件的森鸥外惊得手一抖。
这里是港黒大楼首领办公室，配置的卧室。
津岛修也曾在刚上任首领时在这住过一两个月左右，现在已经彻底搬进了这间卧室。
十三岁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把家毁了个彻底，之后森鸥外因为忙着照看津岛修也和管理港口黑手党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想着重建或者再买一幢。
在津岛修也醒后，森鸥外为了自己能方便照顾他，干脆就直接把用得上的医疗器械给搬到了这间首领卧室里。
当初津岛修也醒后的那几天，就好像回光返照一般，没过多久他就因为超高热而倒下了。
从那之后，津岛修也就很少下过床。
“感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森鸥外赶忙起身来到床前。
爱丽丝已经把森鸥外常用的诊断工具拿出来摆在一边了。
“林太郎我没事，”
津岛修也因为在研究所的一年里学到了不少各个领域的知识，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和一些能维持自己身体的治疗方案懂得并不比森鸥外少。
不过他没有阻止森鸥外对自己进行常规检查，只是说道：“大概是有谁在说我吧。”
“还是需要小心，”森鸥外一边检查一边不放心的说，“现在修也酱的免疫力和身体这么差，一次感冒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一次发烧就能持续大半个月，更别提别的了。
森鸥外确认津岛修也没有事后，直起身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年。
雪白的头发，早已拆除的绷带露出的是白皙的皮肤，上面干净，没有一点伤痕，仿佛两年前它不曾绽开无数的血花。
他的身体自三年前的那次事件后就没有再变过，他仿佛被停留在了十三岁，唯一变的只有无论怎么补，都只会减少的体重。
如今森鸥外手一伸，就能摸到藏在宽松和服下一排的肋骨。
这是代价，更是诅咒。
“林太郎？”津岛修也仰头，奇怪的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森鸥外。
“没什么，”森鸥外摇头，“修也酱又在看论坛吗？”
“毕竟林太郎不让修也批文件嘛，”爱丽丝抱胸在一旁说，“什么也不做的干躺一天谁都受不了。”
“本来还能去看看欧洲的情报，”津岛修也靠着森鸥外，也没说其实刚才在发呆，抬手将论坛切换到一个蓝色的页面，白色的英文logo映在正中央。
这是欧洲异能情报局的页面，别问津岛修也是怎么翻墙到国外还能黑进他们系统不被发现的。
“只是我答应了兰堂，暂时不去关注欧洲那边和他的消息……”津岛修也盯着页面几秒，最后叹息着点掉，顺便把入侵痕迹清除的干干净净。
不过他随即就想起了刚刚透过绷带看到的场景，津岛修也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起来。
交到朋友了呢，修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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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稍往前推至一年，这时兰堂还没有离开港黒去国外。
兰堂和刚加入港黒不久的中原中也被森鸥外叫到了首领室。
中原中也是先到的，因为森鸥外已经和首领室门前把守的部下通知过，再加上他是干部家属以及这段时间自身武力带来的知名度，所以中原中也只是被例行检查了一番后，敲了两下门就自顾自的推开了。
里面是灯光的明亮，落地窗外用来防御的墙被全部放下，中原中也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果然，那张原本应该独属于首领的位置上坐在的不再是秘书的森鸥外，它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津岛修也一身藏青色的和服，黑色羽织依旧披在肩上，红色的围巾轻轻的挂在身前，是对折后的长度。
站在他身侧的森鸥外在津岛修也坐上椅子的时候就一阵晃神，好像看见了津岛修也批改文件的场景。
除了那件黑风衣和西装，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中原中也单膝下跪，同时右手摘下头上戴着的，加入港黒时兰堂送给他的帽子置于左胸前，他对着位上的津岛修也恭敬的说：“首领。”
“……看样子中也对这里的工作适应良好啊。”津岛修也沉默半晌，最终无奈的说道。
明明完全可以像往常那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中也偏偏……
虽然津岛修也是有想过因为家里大人和周围接触的人的关系中原中也会有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想法，但在他的预想中不会这么的早。
起码要成年吧！
也是森鸥外和兰堂先斩后奏，在知道中原中也想加入港黒就瞒着自己让他把入职表签了然后由尾崎红叶带着做了几次任务，毕竟现在组织的事务大多都是森鸥外在处理，等他发现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中原中也看见津岛修也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好友兼上司在想什么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这位橘红发的少年站起身，笑容中带着点痞气。
“既然你哪怕拖着这样的身体也要继续守护港口黑手党，守护横滨。”
“——那么我来替你将那些胆敢冒犯组织的家伙全部碾压。”
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吧，修也。
津岛修也从张扬的友人眼里读出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轻轻叹气，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悄悄的勾起。
“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
欢迎加入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
不过——
津岛修也轻笑。
林太郎因为已经提前看过了我的那份文件所以才趁我不注意在现在就让中也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但这样也方便我操作了。
以为我的新规定是为了筛选之后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人员吗？
不！这是面向全体港口黑手党的规定！
未来的地下之王组织，成员里不可以有文盲，不可以没有文凭！
所以之后努力学习吧，中也。还有……各位。
被津岛修也招呼到跟前的中原中也，以及除森鸥外的所有成员，突然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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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来的时候，首领室里一片和谐。
津岛修也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有一小叠文件，森鸥外老样子站在津岛修也的右后方，而先他一步来的中原中也站在了和森鸥外相对的左后方。
他注意到中原中也的脖子上多了条choker。
‘看样子是成了？’兰堂给看向他的中原中也一个眼神。
‘当然！’中原中也略显得意的回过去。
木已成舟的事，有什么好得意的。兰堂好笑的摇头。
这小子最近对choker感兴趣的事还是自己跟小首领说的。
“小首领，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两人的眼神交流只在电光火石间就已完成，兰堂进入首领室后便快速来到自家小首领面前。
是的，既然小首领出现在了首领室，那么找他们的自然就不会是森鸥外了。
“是关于你们的事。”津岛修也撇了眼放在右手边的那一叠纸。
“兰堂，你的记忆应该开始恢复了吧？”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
兰堂登时一愣，那愣然中混杂着震惊的表情告诉了另外两人答案。
“小首领，你怎么……”兰堂强迫自己镇定冷静，但骤然被人点出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特别点出来的还是他认定的小首领。
因为虽然想起来的不多，但自己的真名，还有原来的身份，这些他想起来了。
想起刚才津岛修也复杂的看了眼那叠纸，加上他高超的网络技术……
是知道了吗……兰堂恍惚的想着，感觉眼前的小首领在用相当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种怀疑的，猜忌的，就像对着……
眼前的世界突然开始崩塌，已经褪去的寒冷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淹没了他。
好冷啊，小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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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兰……！”
“……堂！兰堂！”
“清……旦……旦那！”
眼前的黑暗渐渐消失不见，周围的感官逐渐清晰起来。
蜷缩起来的身躯发软无力，还在微微颤抖。身下是一片温软，有谁的手在一下一下的轻抚自己的发丝，眼前是一片红色。
红色的，是什么？
兰堂呆呆的看着，本能的伸手去捞。
软软的，是布，啊，是围巾……
“还好吗，兰堂？”
头顶传来声音，兰堂下意识的看去，撞进了一片带着担忧的鸢色里。
一如当年。
是假的啊。兰堂想着。刚才那个会怀疑他，防备他的小首领，是自己看见的幻觉啊。
是啊，明明都跟了小首领三年有余，是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清楚楚。却还是在恢复记忆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还在被知道的时候爆发出了想象中最坏最可怕的结果……
“……不太好，没力气……”兰堂恹恹的说，一动不动的继续蜷缩在津岛修也的长椅上，自暴自弃的闭眼，不想面对自己吓自己还把自己吓到六神无主的事实。
太蠢了……蠢到爆炸……蠢到有失自己曾经谍报员的身份。
“……兰堂干部，请你在自闭前，麻烦把「彩画集」收了先？”
现在整个首领室都是大大小小的「彩画集」，更甚者如森鸥外，被彩画集套住了身体，没法动弹。
……更蠢了。
兰堂费力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更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
只有身下小首领的枕膝和抚摸自己脑袋的手能带来一点温暖和安慰。
“所以为什么会知道啊……”兰堂收起异能力，逃避般的嘟囔。
“关于这个啊，兰堂还记得两年前，我的灵力带着你展开「彩画集」吗？”津岛修也问。
“……”
兰堂没有回答，津岛修也也没有指望现在正自闭的兰堂回应他，继续说道。
“灵力从我通过绷带传输到你的身体再通过「彩画集」释放出来，其实这一过程就相当于在你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
而我和灵力之间是可以有选择的感应的，所以那时我感觉到你的大脑里有血块，大概两年后就会散。”
“……”兰堂持续自闭。
津岛修也没办法了，招呼中原中也过来，将上面的那一叠给他。
“中也，这是你的。”
“……谢了。”中原中也郑重的接过，他明白津岛修也找这些是为了自己。
关于自己的身世，一直是他压在心头的事情。
“其实还好，毕竟是在本国本地，也算好找。我担心会有心人会探查，把这些都删光了，中也手上的是唯一一份哦。”
“……就是没想到，还能顺带找到兰堂的情报。”津岛修也带着点意义不明的说道。
自闭的兰堂猫猫动了动耳朵。
“怎么说？”森鸥外好奇，甚至蠢蠢欲动想搬张凳子来坐着吃瓜。
这回津岛修也是真的复杂的看了眼还躺在自己腿上的兰堂，然后看向中原中也。
“兰堂的最后一个任务的目标，是中也。”
“或者说，是‘荒霸吐’。”
“要么将‘荒霸吐’带回法国，要么直接毁掉。”
……
首领室里一片寂静。
兰堂唰的直起身，震惊的看向津岛修也——旁边的中原中也。
“中也你不是人吗？！”
你的重点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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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首领室里，三个人，两个非人。
其中一个非人，在津岛修也说出来之前，除了本人外没人知道。
就连他的监护人都只是觉得有点不一样，但从没往“不是人”这方面想。
——“我去看看我的资料冷静一下。”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看样子打击颇大啊。
但兰堂在看完自己的资料后，打击好像更大了。
“小首领……”
看着兰堂破碎的表情，知道他不相信那个和自己一起来日本的名叫保罗·魏尔伦的搭档背叛了他，但津岛修也搜集来的情报就是这样的。
“……这是我修复的当时的监控记录。”津岛修也取出一个U盘，放在兰堂——或者说，阿蒂尔·兰波的手里。
像有这么重要的实验体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监控器，只是因为之后的爆炸让处于中心的建筑物基本毁了个彻底，通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再找到都成灰灰的记录的。
但津岛修也找到了，并且修复了。
“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交由你自己判断。”
“你想怎么做，你要怎么做。”
……
阿蒂尔·兰波走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首领室。
“修也/修也酱……”
森鸥外和中原中也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
津岛修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复仇，原谅；离开，留下。他会选择什么我们都不得而知，”津岛修也单身撑在办公桌上，“但我选择相信他。中也也是这样想的吧？”
“啊，”中原中也压下帽檐，“我相信旦那。”
相信与他这八年的相处，相信这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津岛修也想了想，还是把“就算他想走你们也拦不住那是超越者”这句话吞了回去。
毕竟某人才犯了蠢，还是别说出来败坏超越者形象了。
……
一星期后，森鸥外带着阿蒂尔·兰波来到首领卧室，他没有进去，只是和爱丽丝一起守在门外。
没人知道里面的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森鸥外只看见进去前有些冷淡的阿蒂尔·兰波出来时踩着明显欢快了不少的脚步从自己面前走过，他的手上多了个信封一样的东西。而打开的房门里是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无奈纵容的微笑看着人离开的津岛修也。
就这样吧。森鸥外这样想着，低头和自己的异能力体会心一笑。
既然修也酱相信阿蒂尔·兰波，那么我就相信修也酱相信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