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吉他》叶小石

16、第十六章 霹雳火

　　“已经是第三个了，今晚你看着她！”魏姐说。
　　从进屋那一刻起，秦哥就没说上几句话。魏姐这句话明显是冲着他说的，她没理由对我说这句话。
　　“这不合适！”秦明搔搔头皮，像个大孩子般手足无措。
　　魏姐哧哧一笑，明艳不可方物：“你只管救人，然后就要我来守夜，这才不太合适。我还有小洛需要照顾呢！总不能老把他丢朋友家里吧！”
　　老板娘单身，有一个孩子，而秦哥与她铁定有一腿。这是我听到这句话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吓了我一跳，几乎被一口茶水烫了嘴唇。
　　秦明搓搓手，有些苦口苦脸：“照顾女人不是我的强项。再说，你觉得这女娃子明天酒醒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我这张脸，会有什么反应？恐怕明天我就不是在你这喝茶，而是去公安局喝茶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敢救，当然要负责到底。”魏姐白了他一眼，“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自我介绍一下吧！”她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魏姐你好，我叫叶小石，树叶的叶，小石头的小石！”我的回答中规中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女人面前，我一点也不敢造次。特别是当她的目光关注到我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觉得，这目光能透过厚厚的云层，轻易的锁定草甸上奔跑的兔子。
　　“好名字！”魏姐用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夸奖的评语，“秦明这名字更好，完美的继承了《水浒传》中那位秦将军的姓名和外号，霹雳火，多威风，从小到大打架没输过，还酷爱英雄救美！只不过救完人就往我这一丢，拍拍屁 股走人这一点有些不地道。”
　　这话很有些嗔怪的味道，不过听得出来，并不是真正的埋怨，倒更像是一种夸奖。
　　秦明嘿嘿一笑，端起茶杯：“来，小石，喝茶，喝茶！”
　　我咧嘴一笑，端起茶杯与他碰了碰，埋头喝茶。不该我说话的时候绝对不能开口，特别是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这点觉悟一定要有。
　　我与秦明接触时间虽然不久，但以我对他有限的了解，能让他变得如此孩子气的人，恐怕这世间少有。不过看样子，这魏宏，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没两把刷子很难做到这一点。
　　当然，或许是我多心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就讲究投缘二字。只要投缘，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
　　或许是因为有我这个陌生人的存在，当晚老板娘和秦明的话都不多，气氛略显尴尬。当茶杯里的水续到第三次的时候，我决定告辞了。
　　看我要走，老板娘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也就罢了。当我起身的时候，秦明也一同起身，与我一前一后出了滴翠酒吧。
　　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已接近凌晨两点。我与秦哥挥手告别，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今晚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头有些昏沉。然而又喝了几杯浓茶，再被车窗外的冷风一激，竟了无困意。明明很想就此睡着，却思绪万千，怎么也不能睡，这滋味委实难受的紧。
　　我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秦明、老板娘、王希熙、范纯、张纤，这些熟悉或刚认识的人如同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飘来飘去，漫无目的。这或许又是我新生活的开端？认识了新的朋友，也结识了新的同事。他们会是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吗？就像我无数的前同事。我注定有一天会离开，然后渐行渐远，以致于他们的脸孔渐渐模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没来由的有些头痛，大约还是有些过量的缘故。于是我以此为借口赖床到中午并心安理得。中午胡乱找了点东西吃，然后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便如同独自一人行走在空旷的荒野，想找到点什么以证实我身处的坐标，却连一个参照物都找不到，更不用说找到出口。
　　浑浑噩噩度过周日，等到周一上班，一到公司，就收到一个劲爆的消息：秦哥惹了桃花运了！
　　这个消息是从赵华梅口中说出来的，当然，也不用她说，秦哥的办公桌上一大束玫瑰花就是证明。
　　赵华梅最先到的公司。她说，她一开门，就有一名快递小哥心急火燎的前后脚进来了，说找秦明，有他的货物需要签收——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赵华梅有些好奇，在帮秦哥签下花束后，顺便翻了翻花束上附带的留言条：祝您每一天都如此美好！——盛琳玲。
　　这句看似正常不过的祝福语，配上一大束玫瑰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名字，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实话，秦明这样优秀的男人，能打能抗，极富责任感，性格粗犷却又办事靠谱的男人，能单身到现在绝对是一种奇迹。难道他终于脱单有望？这倒是一个可喜可贺的事情！
　　如果是昨天之前，我应该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经过上周六的事情之后，我直觉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果然一会秦明到了公司，大伙儿起哄似的将他团团围住，如同众星捧月，七嘴八舌的道着恭喜。有问盛琳玲是何方人氏的，有问盛琳玲长得漂亮不漂亮，能不能配得上我们英明神武的秦哥的，还有问秦哥又是在哪儿拐了个小姑娘又是用了何种手段令对方死心塌地的。秦明翻了翻花束上的留言，一手举着花束，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淡定，然后一声怒吼：
　　“都吃饱了撑着，还不回去干活！”
　　大伙儿一声哄笑，便都散了！秦明拿起花就要往垃圾桶里丢。范纯这小子急了，一把抢过来，嘟嘟囔囔：“不想要也不能浪费呀！你不要我要！”他还真就要了。回到桌子前，他将花束上的留言条取下来，然后在一张小纸条上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小心翼翼的又贴到花束上，一溜烟的跑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小子想干嘛？”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赵华梅：“这还能干啥，讨好媳妇儿呗！你看这玫瑰花，刚从枝头上摘下来，可劲儿的新鲜着呢！秦哥不解风情，可不正好废物利用嘛！”
　　大伙儿都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