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吉他》叶小石

13、第十三章 入职

　　我们一边各自诉说着别后的遭遇，一边喝酒。很快一件啤酒就见了底。酒憨耳热之际，我打了个酒嗝，说道：“兄弟，给你打听个事儿！”
　　“啥事？”范纯这家伙酒量可不差，喝到现在还面不改色。
　　“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职员叫王希熙？”
　　“啥子？”范纯瞪大眼睛看着我，“那可是公司有名的冰美人儿！和我老婆在一个部门工作，你怎么认识她的？”张纤捂嘴轻轻一笑，开玩笑的道：“看来小石是看上人家了。”
　　我也不隐瞒，将列车上巧遇王希熙的事对他们讲了一遍。范纯一拍大腿，道：“你可算是找对了人。来来来，纤纤，你讲讲王希熙是怎么回事！”
　　张纤抿嘴一笑，说道：“她呀，范纯都说了，是公司有名的冰美人！差不多也是去年入的职吧，比我们晚来一个月。人你是见过了，长得很恭敬那是没话说的，就是不太喜欢与男人交流，也没见她耍男朋友。和我关系倒是不错，要不要给你做个媒？”
　　我笑道：“正有此意！来，我再敬你们一杯！不过，我有意到你们公司工作，能不能先帮我引荐引荐？”
　　张纤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试探性的问我：“你不会是因为王希熙换工作的吧？这样怕是不太好！”
　　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个你放心，我什么工作都干过，适应能力很强。现在呆的这公司也是半死不活，我早就想跳槽了！”
　　范纯拍拍胸脯：“这个你放心，明天我就和我们总监说说，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当晚我们尽欢而散。第二天中午，范纯就打来电话，说区域经理同意了，叫我有时间过去见个面。于是我辞掉原公司的工作，办理离职手续又花了两三天时间，接下来两天又是周末，等到周一的时候，特意去理发店收拾了一下头发，穿上挂起好久的衬衫西服，打好领带，再将皮鞋擦亮。第一次去见新上司，总得给人一个好印象。
　　金河田公司渝北分部的区域经理叫陈东，五十来岁，戴着副金丝眼镜，大腹便便，略有些谢顶，具有中年油腻男的一切典型特征。他坐在办公桌后，用审视的目光略微打量了我一眼，便直接说：“范纯推荐了你，我相信他！我们公司其实很简单，底薪两千，其余的奖金提成解决。卖得多，得得多！我会把你的资料传给总部人事部门登记，等劳动合同下来的时候你签个字就行！”
　　我表示同意，同时也觉得这区域经理很不错，快人快语，一点也不拉稀摆带！他接着挥了挥手，说道：“那你就开始上班吧！让范纯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据范纯的介绍，金河田房产销售公司渝北分部一共有二十多个人，分散在这一场办公楼中。区域经理陈东，副经理鲁盛，都是重庆房产销售有名有姓的人物。下设财务，工作人员就是张纤和王希熙两人。置业顾问——也就是推销员，一共分成四个小组，我们所在的小组为第二小组，在一个单独的办公间，连带我一共是六个人。组长秦明，电话接线员赵华梅，权证、按揭服务代表车林，以及范纯、贺胜利及我。
　　我进小组的那天，只有车林、赵华梅在公司，其他人都出去跑外场扫街了。车林在忙着整理文件资料，赵华梅拿着厚厚的一叠单子挨个打着电话，声音有气无力：“喂，先生，我们是金河田房产销售公司，请问，你需要买房子吗？”然后把听筒突然挪开，远离耳朵，似乎对面有一条毒蛇要顺着电波过来找她的麻烦，然后果断挂掉电话。
　　范纯介绍我和留守的两个人认识，互相握过手。赵华梅一边和我握手，一边很夸张的说道：“哇，又来了一个帅哥，希望你的帅气能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车林就比较腼腆，只是笑着和我握过手，又埋头在文件堆中忙忙碌碌。
　　范纯将我领到一个空着的格子间：“喏，这儿没人，以后这就是你的领地。不过坐办公室不是我们的风格，今天你就跟我去扫街吧！”
　　今天范纯的任务是去江北的观音桥广场扫街。我们坐上轻轨，兜兜转转到达观音桥广场。范纯拿出一大叠小广告，分给我一叠，说道：“你先看我怎么发的，然后自己也试试，慢慢学着来，很简单的！”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知道如何下手！范纯倒是发得不亦乐乎：“哎，先生，看看吧，黄金旺铺，价格合理！”或者说：“小姐，买商铺吗，黄金市口，价格美丽，来，看看，看看……！”
　　我试着拿出一张传单，递给一个过路的中年人，他头也不抬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这让我有些尴尬和紧张。范纯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励道：“第一次都这样！相信我，当你发出去第一张传单后，你的人生很快就可以达到巅峰！”
　　达到人生巅峰当然是扯淡，不过当一位好心的路人接过我的传单，而且没有马上丢进垃圾桶后，我倍受鼓舞——你不可能赢得所有人的好感，所以被拒绝是属于人生常态，千万不要因此而气馁。
　　半个上午的工夫，我习惯了被无视和拒绝，逐渐开始适应扫街的工作。正午时分，我们在好吃佬街去吃了一碗酸辣粉聊以充饥，然后继续发传单，直到下午三点半，把一大袋传单都发了出去，然后踏上回程的轻轨。
　　折腾了一天，中午也没有休息，我有些昏昏欲睡。范纯倒是兴致挺高，不停的与我说这说哪，大抵是介绍重庆房市如何如何，哪个区域的房子能卖上什么价位，哪里的商铺是黄金口岸等等！我打断他，说道：“我说，我们这个扫街，公司会派人来监督吗？难道就不怕我们把一堆传单往垃圾堆一扔，然后找个地方睡上一觉，睡醒了就回去交差？”
　　范纯鄙视的看着我：“老叶，你这个态度，在公司可混不长久！老秦说，我们要把每一件小事，都当成我们终身的事业，这才是成功之道！为了养家糊口娶老婆，我们一定要好好干才行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受教了！”这小子倒是比读书时上进了不少，估计这里面有一半是张纤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