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伪标痣》白暮云

11、第 11 章

　　昏昏沉沉中，韩旧被电话吵醒，起床气都没撒，柯斯兰的大嗓门就传声过来。

　　“昨天你发什么疯？抱的那个人是谁？”

　　韩旧脑子有些懵，脱口而出:“我昨天结束就回来了，我抱谁了我。”

　　柯斯兰不依不饶，怒气不减，一大早公关就发布了声明，韩旧那张喝多了的脸赫然展现，他们想账赖都不行。

　　图片在网络上疯转，发酵速度难以控制，粉丝纷纷表示韩旧原来零绯闻，立人设是为了掩护自己爱好男的事实。

　　“赶紧上微博看看，公司已经及时公关了，赶紧发条声明，表明立场，指言好友，其余的一个字都别说，一切交给我。”

　　韩旧脑子一下子被激醒，连忙收线打开微博，昨天酒后抱着姜伪恋恋不舍的模样被狗仔拍到了，登上了实时热搜榜第一。

　　再往下翻，韩旧之前和队友勾肩搭背的图片都被挖了出来，片场和同性讨论剧本的生图也被曝光，一时娱乐风向被他带偏。

　　幸好图片上没看清姜伪的脸，反倒是自己脸色酡红，眼神迷离，头发凌乱的形象与往日不同，美男子形象有损，仔细推敲拍摄角度，狗仔跟得很近，抓拍技术一流，昨天杀青宴想必走露了风声，这会儿在门口蹲点爆料呢，只是没想到他吸引了全部火力，终究扛下了一切。

　　韩旧看到工作室声明，‘朋友’二字尤为醒目，思索了一会儿，他斟词酌句，终于在事后风波又发了条不卡点微博，一直不卡点一直爽，韩旧自从上次破例，往后的几次都随意了很多，那个节点卡了五年，人也回来了，守着人比那些记住某种重要时刻来得重要。

　　手机一扔，人钻进了浴室，偷得浮生半日闲，柯斯兰把录制时间往后推了一天，所以今天他就是个闲人，心里隐隐撺掇自己一定要找屈临风谈谈。

　　洗澡时他回想，网络上一直没有爆出姜伪的身份，那位神秘朋友也被工作室冠以圈外人的身份，勿扰模式开启，热搜一时被压了下去，接踵而至的是韩旧的另一个热搜。

　　果然能打败自己的永远只有下一个自己，《岁月如歌》节目保密性极好，也不知是谁超出了录制嘉宾有韩旧，这样一来就和假料对上了，昨晚夜会友人，或许就是录制嘉宾之间的小聚会，这下圈外朋友身份又多了几重猜测。

　　糟心事一件接一件，柯斯兰不让韩旧出面，甚至让戚澄去家里守着他，以防万一。

　　戚澄出现的点恰好是终于，准备进小区了又被韩旧打发去买一份早饭，间隙，韩旧给屈临风打电话。

　　一接通，屈临风开腔讽刺，“恭喜你今天又上热搜，这种隔三差五上热搜作何感想啊！”

　　“屈导有精力调侃我，怎么不去问问热搜的另一位主角有何感受，恐怕这辈子都没法离热搜这么近吧！”

　　“废话少说，找我有什么事儿？如果只是无聊寻我开心，拿我开涮，我觉得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屈临风认出姜伪时，脸都绿了，幸好没拍到正脸，否则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不过在那之前，他也要拉姜伪做垫背。

　　虽说难忍韩旧狂妄清冷的臭脾气，但人家火也是事实，而且为此筹划的新电影，他还打算刷刷老脸，邀请韩旧这个热度红人参演，所以心里纵有不满，但中间隔着姜伪，他嘴上也没有说得太绝情。

　　“找个时间，咱们聊聊呗，关于姜伪的过去。”

　　屈临风真佩服他的韧性，说难听点这就是一头倔驴，而且还是脾气很臭，为人很差的倔驴。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而且我很忙的，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想知道你完全可以问他呀，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肯定没有你们当事人这么清楚。”

　　得到这样的回答韩旧心中有数，但他并不打算放弃，“听说屈导最近在筹划新电影？不知道有没有适合我的角色，一直想着和屈导合作，不知这次有没有这个机会。”

　　屈临风被他的话刺激，他一直有这个想法，如今换作韩旧提出来，他也不用纡尊降贵的去刷脸，心里盘算一番，笑着堆积，语气轻快。

　　“韩先生说笑了，您能把档期给我们，是我们的荣幸，你想问什么，约个时间地点吧，我也好久没有好好和韩先生叙叙旧了。”

　　戚澄刚进门就看到韩旧挂了电话，又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隔了好一会儿才把心思放到午饭上。

　　“韩哥在和兰姐通话？她有什么指示吗？”

　　“他让你好好看着我，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节目马上要录制了，得保存好体力与实力。”

　　韩旧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一心拿走戚澄手里的吃食，自己坐在桌子边打开，吃了一口，才礼貌性的想起关心小助理吃没吃。

　　戚澄摇了摇头，但也拒绝了和他共餐，自个掏出三角饭团，站在原地一口一口的咬着。

　　“那东西有这么好吃吗？我给你留了一半的鳕鱼，过来一块儿吃。”

　　韩旧的语气不容他拒绝，鳕鱼配饭团成了戚澄今天的午饭，味道意外的好吃。

　　吃饱过后，两个人窝在沙发腿上打游戏，戚澄很菜，没想到韩旧更菜，两个人半斤八两，但谁也没笑话谁，游戏攻略读了又读，丝毫没长进。

　　最后只能半途而废，聊天解闷。

　　戚澄和韩旧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对他的印象从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仰慕，除了外表诱惑，更多的是他觉得韩旧这人没什么架子，还挺体恤下属，而且也不怎么惹事儿，还挺乖。

　　说起惹事，今天一早柯斯兰就叫他去问话，他知道韩旧抱着姜伪的图片被放上了热搜，所以问话内容一定和这件事有关，他在进办公室之前已经做了很强大的心里建设，但见到柯斯兰的瞬间，还是怂了，心里颤巍巍的。

　　很多遍演练都比不上一次实战，其实他过来韩旧家里时柯斯兰就叮嘱他一定要把人看牢了，确保明天参加录制节目之前不要在爆出任何不好的消息出来。

　　出了办公室，他的后背都还在冒冷汗，刚才的盘问他瞬间失忆，直接把姜伪这个名字搬出来做盾牌，柯斯兰嘴里咀嚼着姜伪的名字，没有为难他，就吩咐他去跟着韩旧了。

　　这会儿两个人是平等的，更多的想朋友一般在交流，戚澄胆子试图壮起来，深吸一口气之后，把自己的疑问宣之于口。

　　“韩哥，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姜哥啊！好像有他的地方你都移不开目光了，在片场这样，昨晚也是这样。”

　　“小澄啊，你是替兰姐来套我话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了，别一整天胡思乱想，不好好工作，小心我扣你奖金。”

　　戚澄不服气，“你扣我奖金我也要说，昨晚你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舍，我扒拉了半天你都不动，他一哄你就乖乖松手了，后来在车上还不停的念叨姜哥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他甩了呢。”

　　韩旧一听被甩，忍不住想打戚澄，最后拳头改成了一拍，把戚澄柔软的头发揉得像个鸡窝，惹来了一记白眼和无声的愤怒。

　　“我喜欢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你就不用干了。”韩旧出言恐吓，效果明显。

　　戚澄单纯的点头，觉得不够又竖起手指发誓，讨得韩旧满意，这才放松下来。

　　“韩哥，喜欢男的是什么感觉啊！”

　　韩旧被他的危险发言逗乐，这小助理也太可爱了，记得柯斯兰说过他今年才19，虚岁二十，早早做了助理，恐怕都还没开窍，如今问出这个问题，也算情有可原，韩旧耐心讲解。

　　“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一见到他就觉得余生都是他了。”

　　太过深奥，戚澄挠头，有些不解，明明韩旧年纪不大，为什么会对情感认得这个清。

　　“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切，甚至所有，你都有占为己有，等你遇着了，就觉得大道理其实没什么用，一切跟着感觉走。”韩旧补充。

　　“你对姜哥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韩旧像个老大人似的点头，耐心的开导这个懵懂的男孩，把自己在爱情里吃过的苦。尝过的甜都给戚澄叙述了一遍。

　　“那至少不要那么喜欢吧！你这是在堵上自己的前程去换得他的回应。”

　　戚澄站在韩旧的立场，觉得自家老板有些愚笨，他今天知道韩旧对姜伪的爱意，但对方一向不冷不淡，不热不暖，好几次都是韩旧热脸贴人冷屁股，戚澄偷偷在心里下了判词，怎一个犯贱了得。

　　韩旧点到为止，最后还幼稚的拉着戚澄拉勾，哄着小朋友说这是两个人的秘密，让他保密，年底给他发奖金，哄的小助理一愣一愣的。

　　戚澄好气又好笑，他从没见过韩旧这么幼稚的一面，或许这个状态就像大多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下降，连带着周围的磁场一块减弱，让人觉得傻里傻气的。

　　人只顾着聊天，手机弹出的消息韩旧没来得及看，不知不觉到了下午，戚澄被柯斯兰临时召回，临走前还胆大包天的不忘叮嘱韩旧一定不要露面。

　　家里瞬间清静下来，靠在床上，韩旧的眼光掠过床头柜的剧本，倒在了床上，直掏出了手机。

　　姜伪没有同意他的微信好友申请，屈临风发来消息，说会延迟到，心里的预期没有达到，今天又说了很多故事，这时他还有些沉浸在爱情的幻像里，现实被姜伪戳破，一个翻身，韩旧理直气壮的打了电话过去，那边一接通，他就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