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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一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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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有更替,朝代有起落,草莽江湖当然也避免不了这类,月消日起,春末秋来的自然规律。这个江湖从十二年前一代武学宗师,医术宗师怪老子去世后就从未平静过,腥风血雨从没间断,甚至从五年前起,趋势越来越烈,越来越明朗化,三山五岳八大门派伤亡惨重人才凋零,武林北斗少林、武当更是门可罗雀,老一辈的宗师年纪太大,小一辈的更是平庸之极,整个江湖面临着无人接班的尴尬境地,就连一向独处一格,不问江湖是非的慕容家也受了影响,史无前例的举办招亲大会,这一举动终于揭开了慕容家百年来不和外界往来的神秘面纱,将慕容家呈于朗朗乾坤之下。
百年来,慕容家自处一格,不与外界往来,亦不属白道或□□。传言慕容家是杀手世家,只要出的起价钱,就算皇帝老儿的命也照取不误,传言慕容家是神偷之家,只要出的起价钱,就算是玉帝珍爱的宝贝也会为你取来,传言慕容家、、、、、、、种种传言,杂说纷纭,慕容家也就越来越神秘。不管什么东西,一蒙上神秘的面纱,自然而然的就会使人产生敬畏的或不屑的心理,这次慕容家广发英雄帖,为风雨飘摇的江湖增添了一些热络的气息。崇敬的,害怕的,嘲笑的,不屑的,各种心理想法不一却有一个共同点——好奇慕容家到底是啥样,好奇慕容家这样做的原因,招亲的日子订在四月初三,这样一个日子又有什么特殊含义呢?背后又有什么阴谋呢?难不成想一统江湖?这样的想法使整个江湖弥漫着诡异的紧绷的气氛,带着种种疑问,各式各样的人涌入慕容家所在的东山的天择谷。
东山今称蒙山,自然风光秀丽,兼有泰山之雄壮、黄山之秀美、华山之险峻、雁荡山之奇绝。春天层峦叠翠,林海花潮,夏季飞瀑流水,云雾飘渺,秋时漫山碧透,红叶映照,冬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世人均知慕容家世居于东山,却不知具体位置,百年来,不知多少想探知慕容家具体位置的英雄豪杰葬身于此山,久而久之,江湖人以一百年前慕容家唯一透露的手下组织的名称为代号称——天择谷。
一百年前,魔教欺凌,整个江湖面临覆灭的危机下,慕容家家主挺身而出主持正义,带领手下组织——‘天择’力挽狂澜,挽救了整个江湖,慕容家也是因此闻名,只可惜百年来慕容家也就那么一次而已。天择,天——上天,择——选择,天择原本代表的是正义、公平明朗的处世风格,只是近一百年,慕容家的处世风格渐变,天择倒变成了沽名钓誉的讽刺了。
又是一年春风来,万物复苏,气象万千,勃勃的生机倒不因为江湖朝代的起落而有稍微的影响。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山林间,刚下过雨的山林带着泥土的腥味和青草味,使人精神不由得转好,马车前后有两骑一黑一白,前面黑马上时位彪形大汉,浓密的络腮胡遮住了半边脸,双目炯炯有神,乍一看给人一副打家劫舍的土匪的感觉,后面白马上是白衣青年男子,风神俊秀,风度翩翩,只是神情冷了些,给他的风采降了几分,驾车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消瘦的脸庞给人营养不良之感,直到看见他那双古灵精怪的双眼,才让人有恍悟他就是生的这般面容,并非主人家苛刻了他。这一行人和不时从他们身旁疾驰而过的人马来说,显得太过悠闲,悠闲到不似在赶路而是来踏青赏景的。其实这条路并不宽敞,给马车一占立刻显得狭窄,旁边空余地仅仅只能勉强通过一匹马。即使如此,那马车也绝没有丝毫快一些或让路的意思,依旧慢悠悠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前走,偶尔有几骑年轻气盛的少侠不耐烦的想骂几句,可一看到那乌木做的马车和两位黑白无常后,立刻恨不得吞下自己的舌头,别说骂了,连看都不敢看。因为马车的主人他们招惹不起,即使他只是一位武功全无羸弱的年轻人——布衣候段然之。更别论他手下的黑白无常了,黑无常——萧大,听说是段然之从西域救回来的土匪头子,白无常——白啸天,江湖第一杀手。
“爷,午时了,要停下来休息吗?”当正午的阳光透过犹带湿意得树叶照到泥泞的山路时。驾车的少年轻声问。
“自然,你们也该休息一下了,袁宣,把马车靠边”车内传出温和的声音。
袁宣将车驾到一颗大树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斯文俊逸的脸,他长的并不出色,最起码和白啸天站在一起失色不少,不过他白皙的肌肤,温柔的目光,弯弯的嘴角使整个两旁柔和起来为他增色不少,白色的衣衫略显宽大给人羸弱,风一吹便倒得感觉,自他身上散发的浓浓的书生气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心房。
袁宣先在地上铺了层油纸,在铺上两层白色锦缎,然后又从马车的暗格中拿出酒菜,上等的女儿红,干烧岩鲤,千丝牛柳、绣球乾贝、虾籽冬笋、桃仁山鸡丁、、、、、、一盘盘犹冒着热气。萧大、白啸天等段然之坐落后依左右坐下。
“爷,今日要喝两杯吗?”袁宣问。爷平时不常喝酒,只有在心情好或者是看到迷人的景色时会浅酌两杯,而今日的山景应该算美景吧。
“不用了”段然之微微笑道,起箸优雅的品尝着佳肴。袁宣拿出一坛酒递给萧大,白啸天是不喝酒的,不是自律什么的,而是喝了会起酒疹。
“还有两天就要到天择谷”白啸天放下筷子淡淡的道。
“慕容家好大的口气,竟然天泽二字“袁宣不屑的说。
“袁宣,不得无礼,百年请按慕容家的确算得上是正义之士,现在即使破落了,我们也不可以对人家不敬。“段然之笑说,即使是斥责的话由他嘴中说来也是让人如沐浴春风。
“是,爷!”袁宣扁扁嘴不再说话,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让那些江湖人爬到头上。
“小子,你心里不痛快了”萧大一收抓着酒壶,一手好玩的搔搔袁宣的头。声音洪亮如雷鸣般和他的大块头倒也相称。
“喝你的酒吧,大黑熊!”袁宣不痛快的拍掉他的手。
“今天又换成大黑熊啦,昨天不是大声公的吗?”萧大不以为意的逗弄着他。
“名副其实!“白啸天冷淡的道,萧大一怔,搔搔头决定不理会那个冰块脸。
“爷,慕容家招亲请我们来做什么?”萧大问。袁宣也眨巴着盐好奇的看着段然之,他们爷是商人,本来就和江湖不达嘠,可爷心地善良,见不得那些江湖人在外面打肿脸冲胖子,暗地里又要一家老小跟着束紧腰带饿肚子,所以经常资助他们,这一资助下来,整个江湖帮派都欠了爷不少银子当然他们也知道不少不为人知的江湖秘辛,‘布衣候’这名称也就安到爷的头上了。
“人家看得起再闷,给咱们发了请柬,我们包一份大礼亲自送去,也算是礼尚往来吧。”段然之微微笑道。白啸天默然无语,一项平静无波的眸子更冷了。
“不会是想招爷您吧?”袁宣脱口道。
段然之微笑不语,白啸天、萧大也无语的看着袁宣,大伙心照不宣的事怎么就这小子迟钝呢。
“我、、、、、、我说错了?”袁宣不知所措的摸摸鼻子,白啸天低头专注的吃饭,萧大则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叹了口气。
“我说对了?”看他那副神情,袁宣小心翼翼的求证。萧大摇摇头。
“那是什么?”袁宣蹙眉疑惑,苦苦猜测哪个答案是正确的,没注意到萧大以狂风卷落叶之势席卷菜肴。
“好了,袁宣,别想了,吃饭吧”段然之温声提醒。
“萧大,你饿死鬼投胎啊,我一点都没吃耶!”袁宣哇哇大叫争着抢食,没注意到段然之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变冷。
段然之看了袁宣一眼取过水囊倒了水洗净手,又漱了口消除口中食物残留的味道,起身走到不远处,双手负后,欣赏着眼前的山景,只是人站在这里,心思去却越来越恍惚,若是兰儿依在,她肯定没耐心欣赏这景色吧,她啊,对大自然景色一点耐心都没,如果硬要问个所以然来,恐怕只会问出哪棵树上的果子能吃,兔子窝在哪,山上的野味有多可口,不过尽管她对这些没兴趣,可是每到有好景色的地方,她都会要求停下来,给他一本书或者笔墨纸砚让他画画,自己找乐子玩。他知道她用她的心在爱着他,他亦是如此,所以不管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要找到她,生要见人,死、、、、、、,不,他相信她不会留下他一个人在人世,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找她。
段然之出神的想着,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脸色各异,相同的是心底越来越深的担忧,爷越来越容易恍神了,真怕哪天爷色神儿去远游,再也不会回来了。袁宣抿抿嘴,动作利落的收拾残羹,萧大推了推白啸天示意他去‘唤醒’爷,白啸天动也不动,低眉沉思,萧大气急败坏,就要自己上前却被白啸天扣住手臂,萧大愤怒的瞪着白啸天就要发作,下一刻却愕然的睁大眼,忧伤!为什么这么一个表情会出现在这冰块的眼中?他不是什么感情都没有的活死人吗?
“当思念超过了他所能负荷的,活在回忆里比面对现实要好的多,最起码他还活着。”白啸天抑郁的说。
什么意思?萧大还处于震惊中,根本无法理解白啸天的话。思念?思念谁?他跟着爷八年了,爷一直是一个人啊!他知道爷是孤儿根本没亲人,这些年来又不近女色,也没心上人,爷唯三亲近的就他们三儿,他有人可以思念吗?
白啸天没理会他,默默的走到段然之身后,默默的陪着他,默默放入心痛,默默的自责,造成这一切的,他也是凶手之一不是吗?如今天泽谷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仍是一无所获的话,他不担心整个江湖变成什么样子,他只担心段然之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已经看着一个心慈的活菩萨变成心狠手辣的冷血无情的魔鬼了,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自我毁灭吗?不,他真的做不到,可是也无能为力,因为那时候他死了会比活着好过!老天,他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老天爷硬要惩罚他们的话,那就惩罚在他这个杀人无数的人身上好了!
自从几天前那淅沥沥的小雨过后,老天爷很赏脸的放那位太阳骄子出来溜达了,明明才是三月天,却热的人恨不得丢下冬装换上夏装,时间没有停留脚步,当然段然之等人即使是散步,也在三月十八这天抵达天择谷,自然免不了受到隆重的接待,就算有人心里不是滋味,嫉妒的无法无天,可是又有谁会笨的去得罪财神爷呢。虽说管住了嘴不去大肆鞭挞,但到了晚上,谁睡没有躲在被窝里嘀嘀咕咕,一会说人家财大气粗,一会又说主人家势力,狗眼看人低,就会巴结人。于是是非谣言又免不了在暗地里的轰轰烈烈的传了起来。其实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是非的发生。
“舅舅,为什么大家都说被主爷招待在金房的人是奸商”一名年约八九岁的男孩好奇的问,小手也不停的摘着篮里的菜叶动作相当的熟练,这是他每天的工作,在厨房里帮忙摘菜洗菜以及打扫厨房的卫生。
“奸商啊,我也不知道耶!”在井边打水的男子困惑的搔搔脑袋,
“悔儿,你听到什么了吗?”男子年约三十左右,身体非常粗壮,此刻他停下手边的工作好奇的听着甥儿说话,憨厚老实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恐惧,他长这么大岁数,从没出过谷,对外面的人总有几分恐惧。
“听说主爷把我们每天抓的鱼,野鸡全用来招待那个人吃”慕容悔平静的说,小小的脸上有着以他的年纪不应该有的沉稳。
鱼、野鸡,男人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他有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有一年多了吧。
“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吃上那些东西的”慕容悔坚定的道。
“呵呵、、、、、好、好”男人嘿嘿直笑,想象着以后每天可以吃鱼吃鸡的幸福画面。
慕容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小声说:“舅,晚上我出去一会。”
“你要去看你娘?”男人呆呆的问。
“嗯,干完活就去”
“我也、、、、、”男人双目一亮,正要说一起去却被慕容悔打断。
“不行,会被发现的,上次已经被主爷发现了。”提起主爷慕容笺,两人都是一阵哆嗦,虽然上次主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可是就那一眼已经让他们提心吊胆过到至今,谁知道喜怒无常的主爷哪时会找他们开刀。
“慕容刚,你又偷懒了!水缸满了就去劈柴!”远远的,传来总管慕容全的呵斥,慕容刚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把木桶丢进水井里。
“小悔,菜好了吗?”厨房传来呼声。是专管厨房的慕容秋,大家都喊她秋大娘。
“来了,秋大娘”慕容悔高声应了声,端着摘好的菜跑到厨房,把菜递给大厨后,又勤快的削起地瓜。
“小悔,端盆清水来”
“小悔,把那盘菜端来”
“小悔,去抱些柴来”
“小悔,去灶下添些柴火”
“小悔,、、、、、、”
一时间,不大的厨房里只见那小小的身影穿来钻去不得一刻空闲,如果动作稍慢了点就会得到斥骂,而也不见慕容悔有什么不满或委屈的表情。
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得到某种待遇,若不是悲观的任命,就是乐观放入认为以后会好的,当然也有把悲惨当下饭菜,时时刻刻放在嘴里咀嚼,不过,慕容悔绝对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乐观、聪明、机智,甚至可以说有点早熟,更令人称奇的是,他有一种沉稳,大度的气势,这样一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脑袋有问题的舅舅的小孩子却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在酸葡萄心里下,众人都认为是他的脑袋有问题了,就和他那没用的舅舅一样。
一直忙到很晚,慕容悔才得以歇息,找了干净的角落坐下,啃着厨娘留给他的又冷又硬的干馍馍就着清水啃了一半,剩下一半留下来,舅舅是大人,一顿一个馍馍根本不抵用,留给他明天当午餐吧。
天择谷的生活并不好,尤其在近年,山上能吃的都吃的差不多吃光了,而向来自给自足的粮物也供不应求,如果哪顿能吃个八分饱也算是老天开恩了。
夜深人静,忙了一天的大火都疲累的回屋休息了,慕容悔是厨房最后一个走的,因为他要负责厨房的清洁整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关上厨房的门,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今晚的月亮真亮!”慕容悔欣喜的看着天上的满月,脚下也加快了步伐,要见到娘亲的兴奋让他放松了警觉但还是有点怕,因为去背叛崖要经过客房,他知道里面住了一些江湖人,不过他不太清楚什么是江湖人,可是偷听叔叔、大爷们说这些人狡猾、无耻、心狠手辣,还有活吃人肉的,人肉能吃吗?他有些胆战心惊的放轻了脚步,害怕的四处张望深怕遇到‘坏人’忽而又觉得自己张望的动作不妥,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人或事,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立刻低下头盯着脚拼命的往前冲。
“唔”直到他撞上一堵不是特别硬得‘墙’,心刹那从胸口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声,慕容悔一直保持着‘撞墙’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灵活的大眼四处乱瞟,寻找逃生的路线,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堵墙’,哪有墙还带着好闻得味道的。
段然之有兴趣的低眸看着腰腹间抵着这的小头颅,这孩儿瘦瘦小小的,月光下看不清模样,不过他的动作让他心头一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与兰儿相遇之初,忽然间,他又回到了过去,那夜也是满月、、、、、、、
慕容悔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双脚,身子绷得紧紧地等待未知的命运,生吞?活剥?可是他一点都不想死啊!
这‘墙’一直没什么反应,那他偷偷移一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低着头,弓着腰,慕容悔一小步一小步的后退,直到觉得距离够远了,撒起腿来就跑,好像后面有恶狗追似地,等段然之回过神来时,只瞧得见拐角一闪而逝的衣角,他不由得勾起嘴角,这孩儿和兰儿还真是相像啊,看他约莫八九岁,若当年他和兰儿有了孩子,现在也和他差不多大了。
“爷,”袁宣从暗处现身,“要不要属下去查一下”身为爷的贴身侍从,爷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都得关心,即使是夜里,爷一起身,他就随侍在侧。
“不用了,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若有似无的轻叹夹杂在温和平淡的话语里。
看着爷寂寞的身影,想起爷刚才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袁宣只是默默的跟着主子身后,心中却有了计量。穷尽全身之力,他也要找回爷的笑容。
慕容悔一直拼命的跑,直到后山在望,才停下脚步,大口的喘着气。好险!幸好那江湖人没追来,不然他肯定惨了。不过,经过这件事,江湖人好像也不像传闻的那样可怕嘛。走在熟悉的小道,要见娘亲的兴奋掩盖了心中的思绪。
“娘,我来了,你睡了没啊?”慕容悔叫嚷着,一点也不担心别人听见,因为只要是天择谷放入人——活人,都不会来这里,这里是背叛崖崖底,是谷里处决背叛者的地方,用一种说法就是谷里专用的‘乱葬岗’
“没呢,小心点”山洞内传来清亮柔和的女音。
拨开洞口略带潮湿的杂草,进入温暖的山洞,洞里正烧着火,火上的铁罐子里飘出浓浓的香味,一位披着花白的头发,衣衫褴褛的女子正用木制勺子搅着罐内的汤,见慕容悔进来,立刻张开双臂抱住他。
“娘,你在煮什么?好香啊”缩在娘亲的怀中,慕容悔深深的嗅了下,本来不饿的肚子突然间咕咕叫饿了起来。
“娘下午摘看些野菌,想你晚上回来,就一直熬着呢。”女子蹒跚的的起身,一拐一拐的走到角落拿了只做工粗糙的木碗,说是碗,也不过是木头中间掏空了而已。温暖的火光照在她清秀的脸上,也清楚的现出了她脸蛋上细碎的疤痕,看她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可经过磨难的洗礼让她看起来有六十岁的沧桑,唯一显得年轻的恐怕是她嘴角那抹轻快地笑,那是感恩的笑,那是慈母的笑,那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笑。
“娘,谷中来了好多人喔,听说是给菊、蓝、绿、紫几位小姐招亲的。”慕容悔西里呼噜的喝着汤。
“悔儿很好奇?”女子掏出木制的粗糙的小梳子,温柔的替他梳理头发。
“娘,江湖人好像不全是像妖怪一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啊?”
“悔儿,你见过妖怪吗?”
“没有”
“那你知道什么是心狠手辣吗?”女子又为他盛了碗汤。慕容悔却摇摇头,把碗推了回去,谷里的食物不多,更何况是崖底呢?暗自吞了吞口水,命令自己不去看那碗冒着热气的诱人的汤,清亮的眸子看了母亲的面容,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他没读过书,只知道这词不好。
“来,娘已经吃过了,这些是为你留的。”女子坚持道。
“我吃不下了,娘放到明天再吃吧”慕容悔把汤倒回罐内,利落的收拾了一下锅碗,清理完毕后又窝回母亲的怀里。
“娘,心狠手辣是什么意思?”
“心狠手辣是形容一个人心肠凶狠,手段毒辣,你不知道心狠手辣的意思又如何判定呢,再说江湖人也不全是坏人啊,像你爹爹就是江湖人,他很好的,还有好多人是要悔儿自己去看去判断的”女子温柔的摸着慕容悔的头发,温柔的说。
“娘,爹爹会和我长的很像吗?”慕容悔状似随意的问,那双天真的瞳眸隐含着紧张、期盼以及孺慕之情。
“你爹啊,娘也记不得了,你长的不像娘,大抵应该跟你爹长吧,娘忘记以前的事了,可是娘心底相信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也是,娘、、、、、、”
母子俩窃窃私语说着私密话,分享最近生活中所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