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肖允汐

37、第 37 章

　　他逛得有些累了，江梵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到几秒就觉得他尊贵的腚感到一股潮湿，他以闪电般地速度站起身来。
　　然后屁股朝向白逸尘，慌急地对他说：“小白，帮我看一看我的屁股是不是打湿了。”他竟然忘了，昨天下过了一场小雨。
　　下一秒一件外套就被扔了过来，白逸尘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静静的观看其他参赛人员的比赛。
　　江梵不用等白逸尘的回答，都猜到自己的屁股肯定被打湿了，他怎可这般粗心大意，赶紧将外套系在自己的腰围，勉强将自己打湿的屁股遮住。
　　白逸尘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无帽卫衣，下/半/身也是纯黑色运动裤，连外套都是黑色的，这么钟爱于黑色吗？
　　江梵细想了一番，除了校服和班服，白逸尘几乎所有衣服颜色都是黑色、白色或者灰色，简直就是办丧三色。
　　黑色衣服更耐脏这个理论江梵不得不信，但是白逸尘更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男……怎么可能会经常穿黑色衣服。
　　江梵摸摸头，他搞不明白。
　　以他张扬的面孔，加上腰上系有外套显得他格外的张扬。
　　但下一秒，白逸尘猛然感到一阵头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拿着极细的针扎进他的太阳穴，和头部的其他部位。那一瞬间白逸尘感到头痛欲裂，头部不能在指挥四肢有任何行动，那种感觉仿佛要将他的脑袋撕碎，要将脑花搅成糊状，才肯善罢甘休。
　　江梵见到白逸尘痛苦的表情，担心道：“小白真的你没事吧。”
　　白逸尘虚弱到没有力气说话。
　　隔着略微厚重的衣裳，能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温度似乎也在传递。
　　江梵温柔的大手抚上白逸尘的头发，摸到软到不行的头发，手慢慢往后颈摸去，感受到颈椎处微微凸起的那块骨节。
　　刚才的那幅神情一定很痛苦吧？
　　可惜他的痛苦无法传递。
　　白逸尘由江梵慢慢扶起身来，四肢酸痛，无法集中力量使自己站起来，身体犹如一滩水。
　　江梵神情紧张，从白逸尘流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他就一直开始担心白逸尘，可他还是没有回复江梵。
　　白逸尘在短暂休息的时候站稳了脚跟，脸色苍白，说话还是有气无力：“我没事，可能最近休息不太好。”可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他找了个理由搪塞江梵，但这个理由最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
　　江梵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我先去扶你休息。”然后指了指最靠近赛场的学校里长椅。
　　江梵看着他，心里不由的泛起苦涩。
　　江梵嘴唇蠕动，想开口询问白逸尘可看着他闭上眼平稳呼吸的时候，还是止住心中的担忧，他不太相信这只是简单的没有休息好。
　　“没事儿，我先休息一会儿……”
　　广播的声音传遍全校：“请参加三千米的选手到两百米起点等候。”
　　江梵还是担心白逸尘：“小白……”
　　“你快去吧，我就在这看着你比赛。”这个位置刚好是观看比赛的绝佳位置，白逸尘拿出衣服里的眼镜戴上，然后露出淡淡的微笑，表示他没有事。
　　“好吧，我一定得个第一给你看。”他趾高气扬地说着，从他骄傲和自信的程度上来说，他有十足的把握。
　　而方才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白逸尘给他最简单的答复：“嗯。”
　　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江梵离开，等他消失在人群之中，白逸尘才后觉那种晕眩并没有离他远去，他努力摆晃脑袋，尽可能摆脱晕眩的感觉。
　　“嗨，白神你怎么在这儿，马上江哥的三千米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不去看看吗？”朱明献说。
　　白逸尘抬头：“我就在这，也能看到。”
　　朱明献身后站着一大群人，可能又是昨天那群江梵的后援会，而且人数不减反而增，虽说江梵是校霸，但他没有做出恃强凌弱的行为，与学校里面的学生亲和度都还挺好，自然人气很高。
　　一见到白逸尘，朱明献身后的那群女生，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肆意疯狂。
　　白逸尘无奈，不知道他从哪里拉来那么多位女生。
　　朱明献仿佛自身带了闪现技能，突然凑到白逸尘的身边围着他，低声道：“白神，江哥的人气可并不逊色于你，你看这些都是因为江哥的人气，但有些是我挂了你的名号。”
　　白逸尘叹气。
　　老陈坐在班级位置上，手里端着已经泡好的一杯养生茶，看着操场都是少年们的主宰，嘴里不停感叹“年轻真好”，岁月的流逝早已刻在他的脸上，青春也早已一去不复返，只能用余生回忆当初的年少轻狂。
　　“江哥江哥，气度不凡……”
　　朱明献趾高气扬地抬起自己的下巴，仿佛身后的人是呐喊他的名字。
　　正在做热身准备的江梵听到了，然后朝白逸尘这个方向来了一个Wink。
　　瞬间那些女生经受不住，纷纷疯狂呐喊。白逸尘微微摇了摇头，并且还深深叹了口气，不过这些细微的动作被江梵捕捉到。看这个样子，估计小白已经休息好了，真的很不希望再次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热身运动完后，江梵屏息凝神地望向前方，此刻如同潮水般的声音已经化为尘土，简直不屑一提。
　　裁判员喝了口水，将手中的发令枪举过头顶：“各就各位——”手指缓缓按住扳扣。
　　“……预备——”
　　“......开始！”枪声和发令在同一时间完成，在跑道上的选手先用一小半的能力与其他选手拉开间距。
　　白逸尘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江梵，他嘴里轻声念道：“加油！”可是细小的声音被如同潮浪一般的呐喊声所掩盖，被死死地压制，翻不起身。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远又很近，仿佛江梵从白逸尘的眼前飞过。
　　“加油！”
　　“加油……”
　　“…………”
　　三圈下来，江梵始终居中于中间，不前也不后，反而跑在第一的人慢慢的体力不支。
　　竟然能参加三千米耐力赛跑，实力也一定非同小可。
　　可始终跑在江梵最前面的那位选手实力也一定很强大，三圈下来他的脚步始终不乱，也一直保持在第三四的位置
　　不知道江梵他会不会超过，他不是说要得个第一吗？
　　白逸尘：“加油！”他终于肯将自己的声音提高，江梵就从他的眼前跑过，不知道他是否能听见。
　　江梵从他身边经过，不仅向白逸尘抛了个媚眼，还不要脸地摆了一个耶，直接让后面的选手乱了阵脚。
　　在比赛中还有这般骚/操作。
　　白逸尘无奈，看来我不用担心他了，看他这个样子，最后一名非他莫属。
　　第四圈、第五圈、第六圈……说是不关心江梵，但越到最后白逸尘越慌张，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江梵的身影，加油啊！马上就要到终点了。
　　看见江梵逐渐提速，超过第五名、第四名、第三名，步伐紧跟着第二名，马上就快要超过了。
　　在江梵加速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眼底也有一丝笑意。
　　短短的十几秒内就超过了三四个人，此时此刻江梵爆发出他前所未有的力量，而这个时刻也是全场最安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望着这场比赛诞生的冠军。
　　他的眼神坚毅，步伐死咬着第一名，还有最后半圈，两个人都还剩有余力，可见实力都不容小觑，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些分不出胜负。
　　四班写加油稿的同学催促着另一个同学快点把加油稿送到广播处：“快点！”
　　还有最后两百米，他们两个的距离简直不分上下，但这并不能决定最后的结果。
　　“高二四班来稿：江哥三千米的跑道上留下你英俊潇洒的身姿，挥洒你的汗水……三千米的跑道上一定会诞生出一个胜利者，那绝对是江哥！”念稿件的小姐姐声音甜美，咬字发音都在模仿播音腔，也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激情昂扬。
　　“江哥……”
　　“第一名是属于江哥的！”
　　瞬间操场更加人声鼎沸。
　　那份加油稿也来的正是时候。
　　江梵比第二名领先一秒冲过红线，但他的脚步没有停下，而是穿过人海，想在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同桌。
　　在人海的最后，他看见白逸尘拿着一瓶矿泉水，虽然他的身高占据优势，但是在人海茫茫中还是看不见。
　　第一名并没有被人群簇拥，江梵越过了人群，来到最后面环抱住白逸尘，扑面而来的气息冲击着他的大脑，令他无法思考。
　　对方都能感应到相互的心跳，都在急剧上升，心跳的加快仿佛要将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震碎。
　　江梵沉重的鼻息狠狠砸在白逸尘的脖颈，他身上的气息不仅有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还有衣服上带来的洗衣粉味，但还有汗水咸甜的气息。仿佛一股暖流传遍四肢百骸，一股热气冲上头颅，使白逸尘的瞳孔紧缩。
　　“小白我跑到了……第一名……”
　　——第一名！他的承诺实现了！
　　白逸尘吞吐道：“我……我知道了，你先喝口水……恢复体力。”他看着江梵的样子，汗水划过脸颊，脸蛋和耳朵都染上红色。
　　江梵从白逸尘的手中接过矿泉水，手臂上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肩膀上，举止暧/昧又亲密。
　　“小白我目前已经有两个第一名了，怎么样？我厉害不！”
　　“厉害！”
　　但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并不长久，来终点接自班同学的人都震惊了，明明江梵已经率先冲过红线，可他还是往前冲，原来后面有白逸尘，他们的举止亲密。在外界看来，他们两个好像形成了一个小世界，把外界的一切物体和声音隔绝在外。
　　“江哥江哥果然气度不凡，第一名耶！”朱明献又突然闪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江梵来了一剑痛快的：“那你参加的比赛有获得过第一吗？”
　　朱明献瞬间无声，灰溜溜地走了，他参加的比赛连名次都没有排上。
　　四班的同学围着江梵和白逸尘两个人，雀跃欢呼，欢呼在江梵在三千里长跑当中获得了第一名。
　　从他拥抱白逸尘之后，江梵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白逸尘一刻，原来冰冷的面孔也会流露出他温润的一时。
　　“江梵恭喜长跑第一名！”虽然于休没有亲眼目睹江梵夺冠，但他的那场比赛也获得了第一名，四班简直是双喜临门。
　　“你小子也不赖嘛！”于休用自己的拳头锤了江梵的胸口，然后江梵仿佛是奥斯卡影帝演技爆炸，瞬间倒在白逸尘的怀里，随后是要有气没气、要有力没力地指着罪魁祸首。
　　他这是在碰瓷。
　　白逸尘：“他刚跑完三千米，身体还很虚弱，我带他回班级座位。”
　　于休不可置信：“他身体虚弱，信不信我把他惹毛了，他还可以站起来跟我打架。”
　　江梵在白逸尘的怀里显得如此的楚楚可怜：“小白，我真的浑身没有力气，快帮我一把……让我回到位置上坐下来。”
　　白逸尘就带着他回班级。
　　江梵朝于休做了个鬼脸，宣告他的成功。
　　于休：“装/逼永远没有好结果。”
　　老陈放下自己的老干部保温杯，他的笑容带动了岁月沉淀的皱纹，嘴里永远都重复着那句“年轻真好”。
　　目光注视着打打闹闹、奋力拼搏的少年们。
　　江梵累成一滩水躺在合并在一起的凳子上，惬意的躺在上面，身上还盖着白逸尘的外套，可这安逸的感觉，没过多久就被不合时宜的于休打破。
　　于休居高临下地睨着江梵，说：“你是不是应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江梵嘶了一声，猛然撑起身子：“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啊？”在他撑起身体的那一刻，身上的外套也随之掉在地上，江梵赶紧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哟，你不是说自己信守承诺，怎么要跟我变卦？”
　　江梵伸了伸懒腰后，脸上流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好吧，我就跟你去！不过我去了校队，你应该给我一个职位啊！”江梵打起了心底的小心思。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江梵：“我这人不贪心，要不我当个副队玩玩，实在不行你这个队长职位也给我吧！”
　　于休：“送你两个字，做梦。”
　　“嘿，你这玩意儿……”
　　两人去体育办公室，一路上都是打打杀杀，就像两只生死搏斗的猛兽，死死要住对方，谁也不会在这一刻松口。
　　江梵也没想到流程会这么简单，只是在校队名单上添上了他的名字就完了。
　　以后他就成为篮球校队的其中一员，不过真的有他想要的职位——副队长。
　　他一来就成为了。
　　操场上依然是充满激情，高昂的呐喊声鼓励着赛场上的选手，跑道上挥下的汗水，书写每个人年少时的轻狂。
　　“快点！这次还有教师运动会，赶紧走，错过了就见不到那两位帅气的老师！”学校里女生手拉着手走在充满金黄色的校园里。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