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常青藤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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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搞得像3P结婚（误）的现场总算在她宣誓之后解除了诡谲的气氛。
佩洛斯佩罗的手自她耳旁撤去，卡塔库栗抱臂时的紧张肌肉也缓慢松弛。
暗号正确，警报解除？
……
想来也是。
夏洛特们需要的是她的服从。
对她的武力压制完全可以解决掉她叛逃的小心思，这点和马琳弗多高层们的惯性思维漏洞一致，解决方法自然也一致。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臂环呢～
口头上的认怂也算不得太大的问题，缺德点说，与泽法老师的约定相同，知道的情报不说就完事。
至于听他俩的话这种带点诡异与颜色甚至字母S的要求，只要以后她跑得更远，听不到就好了嘛。
总不能说她不守信用哦呵呵呵～
鸵鸟心态地自我安慰结束，她伸手摸摸脑袋，佩洛斯佩罗果然在她发间别了什么。
“送小乌鸦的见面礼，喜欢吗perolin？”
头尾镶北极星的金属横夹，两条碎钻流苏间缀的银珍珠盈盈颤动，细看之下内芯仿佛含着流动的液体，暗淡的水银灰在容器里缠绕卷腾，好像活物一般。
做工精巧细腻，款式也大方，很衬她乌漆麻黑的头发。
没想到夏洛特家的长子品味还不错？
“多谢您，佩洛斯佩罗大人。”
拿人手短。
别上发饰，老实装乖，行了屈膝礼。
“我也有东西给你。”
好家伙，真像婚礼现场，这时候再来个神父说“新郎新娘交换礼物”就更刺激了。
卡塔库栗在口袋探出一个银色的小物，示意她合拢双手。
落在掌心的是那块藤蔓缠绕却已不再光洁的怀表。
夏岛温热的夜晚，德雷克送给她的及格礼。
昨晚在厨房看时间下意识在怀里寻，却没找见，还以为永远沉在了海里。
唇角扩散的笑意抑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非常感谢您，卡塔库栗大人。”她小心地将旧物收入怀中，就像收起一层珍重的愁绪和朦胧的回忆。
“救起你的时候这块表就已经不走了。”卡塔库栗俯视着她的瞳孔，沉郁的声线道，“今天下午，你可以和采购组去镇上修怀表。”
——
知晓手上的发饰是佩洛斯佩罗的手笔，奥菲利亚很是谨慎地捧着观察。
“好漂亮……”
“等你和史蒂夫厨师成了，让他送你个更漂亮的。”
“你又胡说！”奥菲利亚嗔怪，却也不免心怀期待，脸颊染上薄粉，“就算……也肯定送不到佩洛斯佩罗大人这么精致的发饰……”
“等他正式加入WCI31就有啦～别看轻自己，你值得比这珍稀十倍的首饰。”
希普说罢，恶作剧地捏捏身侧奥菲利亚的耳垂，后者惊呼着一跃而起，差点抛掉手中的购物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希普！”
奥菲利亚护着篮里的采购清单和细碎便携的小商品，嘴上怪她轻佻，却是仔细地把发饰别回她头上：“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恶作剧，以后结婚生下的孩子和你一样调皮看你怎么办。”
“哼哼，你都想到下一辈了，是不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奥菲利亚恼极，作势要敲她的额头，希普敏捷闪过，还对着女仆长做了个鬼脸：“我才不担心孩子调皮，谁让我没法生。”
“……诶？”奥菲利亚神色一变，“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希普食指刷过脸颊：“世界上有big mom这种子孙满堂的女人，自然也有生不了的人在啊。”她歪头，“很惊讶吗？”
“……抱歉，似乎问到不该问的话题了……”奥菲利亚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原来如此，循规蹈矩地过着平凡一生的女人，大概无法想象生命里缺少“孩子”这一环的可能性吧。
“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换个角度想，如果从她体内诞生出鲜活的生命，那才叫可怕=。=
奥菲利亚偷偷瞄她的脸色，确认无事之后说：
“你去修怀表吧，半小时后我在这个路口等你。”
“好～”
对赤发女人的背影挥手，目送女仆长离去，希普沉下眼嘴角弧度依旧。
她可是……还没说自己到镇上是要做什么呢，卡塔库栗的眼线小姐。
对人类的防备已经形成条件反射，多数时候她的神经过敏程度自己都觉得过分，却偏偏就有那么几个节点敲打她，直觉性的怀疑确有其事。
她猜测，卡塔库栗只将自己前海军的身份和夏洛特家族内部的成员分享，并未特意告诉下级仆从。
绕着她转的奥菲利亚不是出于恶意，只是顺着卡塔库栗“多多观察”的命令，对新入成员言行尽职尽责的关注和汇报而已。
可是啊，火红头发的女仆长，世间不是只有喜欢，是阴差阳错的结果呢。
奥菲利亚不是艾茵，万国不是精英训练营，同理，罗拉也不是five的主唱，喊她“希普亲”的热情女人乔安娜。
无论相貌再相似，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人。
比起早熟和矫揉的布琳，她发觉自己对罗拉的关注显然更多，并且是出于无意识的亲近感。
“……我也有一点移情吗？”她叹息，“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
钟表店的老板摘掉眼角的放大镜，对上她的目光。
“客人，非常抱歉，这块表我没有办法帮您修好。”
怀表的细小零件全部恢复原位，希普原以为是齿轮错位的缘故，连部件也不需要更换就能结束，却不料得到的消息是没救了。
“是不是浸过海水的缘故？我可以加钱。”
“并不是钱的问题……这么说吧，客人您知道船精灵的故事吗？”
自然是了解，还看过梅利的小船精灵呢。
“我们修表师也相信被主人爱惜的钟表会产生精灵。它在您身边很久了吗？”
“……两年前，朋友的礼物。”她停顿，气息有些吞吐，“很……重要的朋友。”
精灵传说涵盖的范围之广超乎她想象，难怪索莫纳斯岛的小三只被说成八竿子打不着的梦精灵都没人反对。
“您的怀表从物理层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但它的的确确没有走动，所以只可能是您的精灵出了问题。”
……
玄学。
甚至有一丢丢扯淡。
“你的意思是，我的怀表精灵可能被人……咔嚓了，”嘴角一抽，她换了个委婉的形容，“导致我的表走不动了？”
“就是这样。”
——
“客人，实在不好意思……”
跑了三家钟表店，看来是真的修不好了。
慢腾腾往集合地点磨蹭，希普难免有些失落。
一个东西跟在身边许久，多少有些习惯成自然的成分，突然得而复失，粘稠的心情像泡了水的纸卷，湿答答的。
……更不用说送礼的人还有点，咳，特别。
那么谁能杀死怀表的精灵剥夺时间？
谁又有这个需求？
怀表精灵说有点天马行空，不过如果作用在怀表上的是更符合神明认知的「时空静止」魔法，倒有几分可能。
时空类魔法对神力巨大的消耗量暂且不提，咒术发动对神格等级的要求就能排除掉大部分提坦和奥林帕斯神明。
在永久沉眠的五大创世神、魔法水平发展不足的高位神、死亡和被吞噬的神之外，还能做到发动此类魔法的便只有……
冥月女神特利维娅……？
希普想到曼陀罗的甩手掌柜和对方神秘的万事屋小间。
如果真是她，又是为了什么？
……
不不不，这样想下去思维愈发陷入窠臼，过度曲折的猜想对应的可能性越低，逾界怀疑只会让自己陷入无限否决信任的怪圈。
特利维娅是可以相信的，她是同族少有的中立者。
既然契约明确她会帮助自己实现找到「那个人」的愿望，她便不会毫无理由地被加害。
希普换开新的角度思考。
不是时间停止，不是精灵死亡，还有什么可能性？
难道说，怀表被带入过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
这样的话，怀表会因为结界特质受到非定形冲击，最后表现出时间丧失的状况与死亡没什么区别。
……死亡……
她停在原地，血脉倏然炸开，静滞的思维怪圈在一瞬间敲开缺口，脑中灌了薄荷水似的瞬间清明。
一个为惩罚罪人和抚慰英雄的地域。
一个不存在时间只需要不断延长苦痛与欢愉的地域。
一个死亡的地域。
她扶住自己的额头，低声吐出两个字：
“——冥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