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海贼]暗星》松鼠光年

24、银莲花 8

　　艹！！！
　　为什么会这样！
　　中二少年当街谋杀啦！

　　玻璃碎裂的声响过后，她踏上一片茵茵绿草，抱头侧翻几圈，原先的地面上插着四把明晃晃的飞刀。

　　自她进入的入口处，先冒出的是恶臭，肉色的触须探出，吸盘扣在两侧，拖着袭击者的正身挪进视线。

　　一团粘稠的胶状肉块上顶着一颗黑山羊的头颅，金色的线条眼如恶魔降临。史莱姆般的身体伸出触角，化成八爪鱼的形状，不断从本体中掏出各色暗器。
　　所谓「梦魇」简直就是恶心的缝合怪物。

　　身侧的小商贩视而不见地继续吆喝着。希普躲了几记，顺手从打气球的摊子上薅了把bb枪，躲在玩具偶人的背后一阵乱扫，再次倒地翻滚，原本的游乐摊和玩偶人就被一枚袖珍炸弹送上了西天。

　　本日第二次爆炸，她两耳嗡嗡，甩甩脑袋才清醒，撑起身，一抬头便和两男一女对上了视线。

　　那两个男人仍挂着欣悦的笑，完全无视她的状态，中间那一头蓝发的小女生脸上还站着棉花糖碎屑，表情先是惊讶和疑惑，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阵后眼睛逐渐睁大：
　　“希——”

　　话音未落，香波地乐园的天上就落下一块极大的碎片，玻璃般清脆地砸在二人面前，碎屑飞溅。
　　梦境的主人要醒来了！

　　“艾茵！这是个陷阱！回神之后快点把其他人叫醒！”她尽全力嘶吼，却没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她已经离开了。”
　　几乎是少年音响起的瞬间，希普翻身将枪口对准进入艾茵梦境的摩尔甫斯，嘭嘭两枪却都在他面前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少年指尖对着她的武器一点，希普眼睁睁看着飞出的bb弹变成五彩的肥皂泡。

　　在梦里这人就是个bug！

　　她将废枪砸向梦魇的山羊头，纵身跃入开裂的梦境缝隙。

　　——

　　艾茵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朦朦胧胧，摸摸自己的手脚，完全没有五岁时候的模样。
　　刚才……是在做梦吗？
　　她在梦里与父亲和泽法老师一同去了香波地乐园，刚吃完手里的棉花糖之后，似乎是……看到了希普？
　　然后希普说什么陷阱？
　　……
　　啊！要赶快叫醒其他人！
　　她三两下爬起来摇了摇战桃丸的肚子。
　　嗯，软绵绵的，触感不错。

　　“啊，什么，怎么了，我怎么睡着了？”红肚兜男人睡眼惺忪，“老爷子还说要给我换新武器呢，感情是做梦啊！”
　　“前辈没有梦到希普吗？”她问，“情况紧急，赶紧把剩下的人叫醒吧！”

　　他们二人回到了神殿的前厅，通往另一个门的组合也同样昏倒在地不省人事，进入的两道门仍立在原处，明晃晃地嘲笑着众人。

　　只有希普不在。

　　艾茵去推缇娜，战桃丸拍拍斯摩格。

　　“草帽———！”
　　几乎顶破天花板的怒吼，艾茵还没来得及戳德雷克，后者已经被斯摩格这一嗓子喊醒了。

　　德雷克爬起，撑开沉重的眼皮后，视线聚合，捂住自己的额头。
　　“……希……普？”不确定地念。
　　“学长？”艾茵摊开手掌在他眼前晃，“这下清醒了吗？”
　　扯到伤口，德雷克低头一阵复而回望，眉宇间深刻沉痛绝望的复杂情感还未散去：“希普……人呢？”

　　“……她不见了。”
　　艾茵将梦中的场景复述一遍。
　　男人的眉心收敛神色凝重地慢慢起身。

　　“我要回去。”
　　“学长你没有听懂吗？希普说那两扇门是陷阱！”
　　“我要回去。”
　　“教官组应该提前调查过，让他们介入更保险。”战桃丸也插入。
　　“我，要，回，去。”几乎是咬牙切齿。
　　“缇娜也觉得不能放着希普一个人在里面不管。”
　　……

　　清醒的斯摩格靠在侧旁细细探索神殿内厅，耳中灌着无意义的对话。
　　如果是非坦诚的态度，互相说服永远无法达成一致。
　　直到德雷克抓起武器起身，他才敲了敲石柜上的物件。
　　不大不小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曲起指节，把那个盖着海鸥标志的小木箱打开，随便抓起里面的物品：
　　“我认为这次考核，我们已经通过了。”他转过身，让所有人看清手上的果实，“精英营的成员都知道，考核的优胜组会在终点取得最终奖励。这个箱子说明这次任务的目的就是探索。我们做到了。处理门里面的怪物不属于我们的任务范围。”

　　缇娜咬紧嘴里的烟头。
　　艾茵垂头不语。
　　战桃丸冷哼一声，将目光从年级首席身上移开。
　　临时联盟显然已为各自的原因分裂为两派。

　　恶魔果实，一亿贝利或者未知的能力。
　　千万人挤破头也抢不到的东西。

　　“那就拿了你们的果实然后滚吧。”德雷克面无表情，“我只要救她。”

　　“就是她把我们带进门里的。你知道她是个浑身谜团的怪胎，还要去救她？”
　　“……我不想在这和你打，所以，闭上你的嘴，斯摩格。”

　　“战规课101，冲动会让人丧失理智。现在你是临时队长，队伍的核心，你冷静的想想，”斯摩格呼出一口烟，盘腿席地而坐然后……
　　“所有的队员都会听你号令。”
　　——将反对派的领导权抛了回来。

　　——

　　“他们都醒了，不再是你要挟我的把柄。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

　　“你还能完好的站在我控制的领域，无非是因为我们血脉相连。而现在，你还穿着那恶心的人类皮囊……”

　　说的倒是实话，在梦境里她的确汲取了部分力量，至少不像在马琳弗多那样半死不活的状态。
　　但比嘴臭她不会输的！
　　“Seriously？现在我们还要开嘴炮互相人身攻击？这算什么，打不动了的中场休息？”

　　摩尔甫斯皱眉，右手在虚空中一握，地面冒出的魔爪直接带扯走她半条腿的血肉。

　　草，玩脱了。
　　疼痛和失血感穿过神经，将她向地面拽去。看着再度袭来的梦魇飞刀，失去重心的她认命地闭上眼。

　　镗铛。
　　三声响动，她怔忪地看着落在地上的飞刀，面前挺拔的背影和胸肌，以及男人侧过头来问的“你还好吧？”

　　……呜呜呜母神在上，德雷克你来的太及时、太他爹的帅了！！！！

　　——

　　“缇娜不想打断你们搞英雄救美的drama，但如果你们不打算kiss能不能好好打架。”
　　兄妹二人从深情对视里回过神来，一个满脸通红，另一个……狗熊似趴在地上浑身挂彩还激动得满脸通红。
　　“缇娜也在！洒家这辈子有你们这样的兄嘚真是值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敌我双方不约而同嘴角一抽。

　　“……”
　　金瞳的神止住梦魇，勉强控制住唇部肌肉，看着她身旁立着的两人皱眉：“你们一共有五个人。
　　“难道——”

　　“兄长！！”两个孩子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他们在把殿下的身体拖出去的说！！”
　　“方塔和伊刻拽不过他们了啦！！”

　　进入梦境之门就必定会沉睡，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德雷克和缇娜……

　　“阿里阿德涅的纱线……”女人撑起身体喃喃，“一头绑在自己的身上，在昏倒前抓住我，另一头在伙伴们的手里，一点点把我们拖出去……”
　　“还有艾茵，在神庙外发信号弹。”德雷克补充，“抵达终点的信号和求救信号。进来之前确认过时间，这里没有梦境的阻碍，教官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的计划……好厉害……”她目瞪口呆盯着德雷克，直到把后者看得浑身不自在，红着耳朵撇开头。

　　“……就算在门口看到了战利品，还是会为了你回来吗。”金瞳的少年垂眸喃喃。
　　他伸手，将弟妹往身后拢拢。

　　“汝等赢了，吾会离开。方才的梦境，就当作吾等的赠礼，毕竟那其中不全是虚假。”

　　“别想跑！黑枪之阵！”
　　缇娜的槛栏瞬息之间被山羊头的怪物挡下，少年挥挥手，德雷克与缇娜脚下一空，两人从梦界消失。

　　“这是你的梦境，所以要请你多留一下了。”
　　少年划开梦境的空间，两个小孩展开耳侧的翅膀，握住彼此的手，冲她歉意地笑笑，一蹦一跳的跃了进去。

　　“——等一下！那里是……”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希普拖着一条血肉模糊还露出森森白骨的腿向空间门撞去。
　　门的另一侧，黑色旗袍的女人坐在古色古香的日式庭院，摇着红酒瓶，面上无喜无悲。
　　是曼陀罗的庭院！！

　　“特利维娅你这连小孩子都算计的混账———！”她骂，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破音，“摩尔甫斯、方塔索斯、伊刻罗斯！！！给孤站住！！！

　　虚空中逐渐凝聚出黑色的鬼影，化成形态各异的梦魇袭来。
　　她扯断蜘蛛束缚的丝线，抓着鳄鱼的尾巴将其掼到毒蛙头上，可很快又有更多千奇百怪的梦魇袭来。

　　她狠狠咬住下唇。

　　她不准……
　　她不准！
　　她不准！！！！

　　“别碍事，都给孤滚开！！！”
　　抱拳将近身梦魇的脑袋砸碎，染着红白浆液的左手向下虚握，全身所有的神力凝成拳头大小的环形诅咒。
　　什么蛰伏，什么理智，什么契约，全放他米诺陶诺斯迷宫的狗屁！！
　　她只要这群孩子活着！！！！

　　“——死亡灵气（Morte Aura）！！！”

　　今天，他们两者之间只会有一个存活者。
　　不完成斯提克斯河的誓言，起誓者便会灰飞烟灭，连神识都不会留下，更不用说三千梦神共享着同一个神识，所见所思所想全部同步……

　　那三个孩子是怀抱着死亡的决定来见她的，而她却完全没有察觉——！
　　多么的愚蠢……

　　黑色的烈焰随着圆环疾速扩展，数秒间将视界里的梦魇尽数焚烧殆尽。

　　不要……
　　不要消失！！！

　　她继续踉跄向前，金瞳的少年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似乎笑了一下，很浅很快，随即便毫无留恋地转身。
　　在雪白的衣角消失在闭合空间之时，她感受着指尖与布料短暂的交错和摩擦。

　　少年背对着她，平淡如叹息的声音与他的父亲、她的亲生兄长如出一辙。

　　“——永别了，塔娜（Thana）殿下。”

　　她重重摔在地面，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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