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鹭》小熊劈叉

6、练习册

　　早上沈余泽起的有晚，睁眼的时候都快七点了。
　　再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脸没睡好的苍白，还有隐隐透着青色的眼圈，配合着起皮的嘴巴……和青了一块的脑门，回过神来，用了两分钟洗漱，抓起书包和校服就往学校跑。

　　沈余泽从来没有迟到过，这也算是一种生活态度啥的。

　　在小区门口小店里买了早点，不过没时间吃了，沈余泽把吃的都塞到书包里，往学校一阵狂奔。

　　一中到这的距离很远，起的太晚了，只能打车去学校，还是大清早。所以打车比较困难。

　　到校门口的时候，沈余泽听到了预备铃响起，学校大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保安大叔和执勤老师在那。

　　他加快了脚步，心想:“别逮到我，别逮到我”。

　　“那边那男生，你哪班的，说的就你，哎？”执勤老师拿着册子在校门口看着沈余泽。

　　沈余泽四处看了看，就沈余泽和门口大叔和执勤的老师。

　　爬门？沈余泽看了一眼学校大门。

　　一中的大门还是气派的，一层是半人高的电动门，里边儿还有一扇大铁门，上面带着尖刺儿。

　　“爬门？疯了吧？”沈余泽心想他这辈子就算被扣分都不会爬门。

　　啧。这要是挂刺上了得多难受。

　　“哪班的？”执勤老师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捏着笔。

　　“沈余泽，11班。”沈余泽摸了摸头，一脸尴尬。

　　“行，下不为例，进去吧。”说完刷刷刷的往册子上写了沈余泽名字和班级。

　　“报告”

　　“进，沈余泽，你迟到了，下不为例，回座位吧。”英语老师在讲台上头也不抬的说。

　　“没赶上吃早餐。是不是抢不过高一那帮牲口？你怎么穿着林知秋的衣服？”王鑫上下看了看他，“刚还以为是他来了呢，不对……你怎么穿他衣服啊？这是他衣服吧？”

　　“嗯。”沈余泽掏出了课本。“什么？林知秋的衣服？”他拉起衣服一看，果然是林知秋的针织衫，应该是昨晚烧晕了把他衣服连同书包一起拿回来了。今早晕乎乎的就顺手拿了件衣服套上。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昨晚没回家？”王鑫一脸八卦的问。

　　“不是，没。”沈余泽回答。

　　刷的一声，半截粉笔打在了王鑫头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王鑫，你给我上来，上讲台上讲，你刚刚和沈余泽说了什么。”英语老师名叫刘莉，是所有老师里脾气最好的，就是因为待学生和善，所以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但是今天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有点狂躁。

　　沈余泽揉了揉头，感觉头更晕了。

　　刘莉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快说，你作为班长，居然带头和同学破坏班级纪律，你还把不把我放眼里了。”

　　王鑫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我说的是沈余泽迟到是不是因为早点没抢过高一那帮牲口……”

　　“好了，不用说了，这堂课你站着听”刘莉摊开了课本开始讲课。

　　自习课终于下了，沈余泽本就头晕，饿了一会儿更是眼冒金星。

　　他的早点还算简单，馒头和豆浆。

　　第一节课是化学，老邓照例进来就一通吼。

　　“哎，”周明侧过头，“沈余泽。”

　　沈余泽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沈余泽？”周明又叫了他一声，“喂，沈余泽。”

　　“啊？你下次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能听见。”沈余泽突然知道了王鑫为什么说他很二了，这人要说什么非得叫名字叫到你答应为止。

　　“你今天穿的是林知秋的衣服？”周明问。

　　沈余泽楞了一下，看了看搭在椅子背上的针织外套，感觉林知秋应该是把名字写他衣服上了。

　　王鑫一眼就能认出来，周明也过来问，估计这班上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他穿着林知秋的衣服来上课。

　　沈余泽没理他，继续看着题。

　　“哎，沈余泽，”周明现在没连叫好几次他的名字了“林知秋今天怎么没来？”

　　“我不知道。”沈余泽闭着眼睛说。

　　周明待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林知秋看着一副自己杵着都能自燃的样子，在学校里连话都没两句，除了问他要作业抄，也没见他跟谁关系铁的，结果他穿的什么衣服一个个的全都知道。

　　班主任走到他前面，看了他两眼：“沈余泽啊，来办公室一下。”

　　“这效率好高的，这么快就得拿去被训了？”沈余泽心想。“好的老师。”

　　下了课，天还是有点冷，犹豫了一下把林知秋的衣服穿上朝办公室走去。

　　“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不像你的作风啊？”老邓问。

　　“睡过头了？”沈余泽有点儿无语。

　　“睡过头了？？”邓昌云看着他，脸上写着“不相信”三个字，“那林知秋怎么没来？

　　“这我不知道啊”沈余泽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老邓仿佛要在沈余泽身上盯出个窟窿。

　　“我跟他又不熟，他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沈余泽不耐烦地说。

　　“哦，这样啊，”老邓叹了口气，“你们住一个小区里，你今天又穿着他的衣服，还以为你们昨天在一起，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呢。”

　　“……没。”沈余泽应了一声，只能应这一声，多一个字他觉得尴尬，具体为什么尴尬，他也说不上来。

　　“沈余泽？”邓昌云看着他，“你跟林知秋接触这几天，觉得他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沈余泽一脸懵。心想:“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邓昌云是给他介绍对象呢。”

　　“就性格啊，平时接触些什么人啊，之类的”。邓昌云问。

　　“邓老，别问了啊，要我都能答得上来，林知秋知道了该报警抓我了。”沈余泽心想“真不愧是邓老，这问题问的。”

　　邓昌云想了想，觉得沈余泽说的挺有道理，话题就没在继续下去。

　　沈余泽回了教室，林知秋一个上午都没有来学校，每个上课的老师都要过来问一遍沈余泽。

　　沈余泽一放学就第一个出了教室，上第五节课，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他把东西都收包里，比要去食堂抢饭的那帮人都跑得快，冲出了学校。

　　今天运气还不错，可能跑的快，学校门口没多少人，一出校门就看到有出租车，然后拉开门坐到了后座。

　　“到阳光悦城几分钟啊？”沈余泽问司机。

　　司机想了想：“可能要一个小时，现在下班放学高峰期。可能会塞车。”

　　“能不能快点，我有点赶时间？”沈余泽看了时间问。

　　“行，这就得看运气啦。”司机回答。

　　“…谢谢，”沈余泽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林知秋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煤气中毒？遇到入室抢劫？还是在来学校的路上遇到了□□……。”

　　沈余泽没有再想下去，脑瓜子嗡嗡的，加上感冒发烧还有点饿，靠在后座车窗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伙儿，到了，扫码还是现金。”司机转过头问了一句。

　　沈余泽迷迷瞪瞪的拿出钱包付了钱，往林知秋家狂奔去。

　　敲了半天的门，一个大婶开了门，沈余泽心想:这就是林知秋的妈妈？怎么和林知秋一点都不像，那林知秋应该长相随他的爸爸。沈余泽笑了笑:“伯母，我是林知秋的同学，他今天没去学校，他现在在家吗？”

　　“噢，在的，快进来坐，他今早有说要请假，应该是烧糊涂了，给忘了，他在楼上，你上楼去看看，他的房间就在楼上左转。”阿姨朝楼梯指了指，转过身去了厨房。

　　沈余泽跑上了楼，门开了一条缝，没上锁，他想直接推门进去，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谁？”林知秋带着点鼻音，声音依然冷冷的。

　　“你帅气的同学沈余泽，还不快感恩带德的出来跪迎。” 沈余泽心里这么想着。

　　没得到应答，林知秋穿着拖鞋走过来。把手咔哒响了一声，门打开半边。

　　沈余泽摸了摸头发:“我，你今天怎么没请假，你都旷课半天了。”

　　他显然没想到来人会是沈余泽，当即愣了一下，把门全打开了，进了房间，有一股淡淡的梅花味。

　　林知秋走到书桌前，拿过手机，一堆未接电话，有林起渊的，也有邓老的，别人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知道他关机就不会再打。但是邓老打了20多个。

　　未接看完点开微信聊天界面里，只有两条，沈余泽发过来的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待会我把衣服还你。

　　林知秋放下了手机，起身拉开窗帘，后面是个小阳台，种满了盆栽，上面一颗腊梅开着几朵。

　　想不到这人居然还喜欢种花养草。

　　“今天有作业吗？”

　　“你说呢？”沈余泽说，“什么时候没布置过作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写了没？”林知秋问。

　　沈余泽盯他愣了愣。

　　“借我抄一下。”林知秋又接着说。

　　沈余泽还是盯着他看，林知秋居然跟个并没多熟的同学借作业抄，而且居然没注意到现在才中午十二点，下午还有课和晚自习。

　　沈余泽叹了口气，叹完了又觉得有点儿想笑。

　　“你以为现在几点，现在才中午十二点。”他从书包里拿出了几个作业本还有张卷子，扔到收书桌上，“下午的作业我晚上给你带来。”

　　“卷子不要了，我又没有，”林知秋拿起沈余泽的本子翻了翻，“你这字真是一言难尽。”

　　“……”这话他倒一点儿意见都没有，毕竟有时候他也看不明白自己写的字。”

　　刚把本子放到桌上准备抄，翻开一看全是白卷，作业本也是空白的。

　　林知秋一脸疑惑“:你没写啊？”

　　“我下课就往你家奔了你说呢？这卷子是你的，我帮你带回来了，想不到你也会问作业抄，哈哈……”

　　“嗯”林知秋从书包里翻出来笔，愣了一会儿“你刚说送衣服，送什么衣服？”

　　“昨晚把你衣服拉走了，今早还穿去了学校。”沈余泽一脸生无可恋的说“最重要还被班里人认出来了，你今天又没去学校，都以为是被我绑了呢。”

　　“那你吃饭了没？”

　　沈余泽没答话。

　　“那待会一起吃吧，李姨应该快做好了。”林知秋说。

　　“噢。那谢谢。？”沈余泽心想:“李姨，原来不是他妈妈。”好奇心害死猫，虽然沈余泽很想知道，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没再问林知。

　　一中午课十二点半下，因为去林知秋家耽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高一同学吃完饭就可以午休，到两点半上课，高二高三同学就比较苦逼。

　　前半小时吃饭，剩下时间就得进教室，班主任每天中午掐着点过来发练习卷，专门练习附加题，30分钟做完就收。

　　邓昌云看了一眼怀表，问沈余泽：“还有十分钟，你是打算怎么办？”

　　“我去，忘了。”沈余泽一脸懵，下意识说道。

　　“”我只知道你估计是来不及了。“”邓老说。

　　沈余泽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挡着脸，麻溜回了座位。

　　时间又跳了了两小格，还剩8分钟。

　　“一定要让林知秋赔我时间”。沈余泽心里想着。

　　沈余泽写字虽丑但快，但是8分钟时间还是来不及，后面的卷子都空了。

　　铃声一响，邓老拍了拍手叫停，让最后一个同学往前收卷。

　　沈余泽心想:“这次完了估计又要抽出时间来补卷子了。”

　　下了晚自习回家，黄玫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正在客厅打电话，沈余泽回家后就上了楼，从包里拿出了卷子和练习册，正准备往林知秋家走。

　　黄玫挂了电话“小泽，现在晚上十点多了你去哪？”

　　沈余泽边在玄关换鞋边说“我去我同学家，他今天没上课，老师托我给他把卷子带过去。”

　　黄玫问“同学？哪个同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住哪边啊？我见过吗？……”

　　“就高中同学，男的，你有见过，买碗糕那次，学生公寓那和妹子聊天那个。”沈余泽穿起鞋急匆匆往林知秋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