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素琰》纸上旧月

2、倾城一纸

　　子惜莫名地看着对面的这个男子，男子低着头，专注地切着盘中的比萨。子惜心想，莫非他特特地地跑去把自己约出来吃饭，就仅仅是为了吃——饭？不过，这样也无妨。左右现在是中午，不虞这男子有什么旁的企图。白吃一顿，又损不了自己什么。真真一个奇怪的男人。
　　子惜没有问对方，怎么会跑去楼顶上找自己，还一口一个琰的叫。然后又突然约自己第二天中午来这家西餐馆吃午饭。她当然也是好奇，但昨日他是匆匆别过，今天又是默默无言，实在连问一个姓名的空也没有，更不用说是问这些繁杂的事情了。
　　既然人家不理我，我又何必多话？这就是子惜的哲学。
　　于是子惜也一心地吃饭，却越吃越觉无聊。便用切肉的西餐刀划着作为餐垫的纸头，一刀一刀地刻出浅浅划痕，却已经是用尽了腕力，极尽惨烈。子惜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难道就没有一种纸，薄，脆，细，白，用指甲轻轻地一划，就会顺着划痕，向两头裂开去，一直裂到纸的边缘？”

　　或者，有的。
　　子惜一脸讶异地抬起头，目光里面漫是不可致信的意味。
　　自己随意问出的问题，不过是自己百无聊赖下放任自己想像的结果，本是绝没有要别人回答的意思。但这个男人，却突然，如此地开口了。
　　我不知道这种纸是否真正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因为，我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故事是否是确实的。故事里面的有些人还活着的时候，这个故事就已经开始流传了。但所有故事里面的人都对这个故事保持着缄默。事实上，仅仅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而已，他们已经如此地湮没在这个人流的世界里面了，红尘滚滚，流年似水，再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在人群中找出他们了啊。
　　男人是这样开头的，看来是有心讲这个故事的了。子惜怔怔地听着，感觉有一点点恍惚。男人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自己很熟捻的味道。子惜忽然发现自己之所以会答应来赴这个莫名的约会，就是为了，为了这个男人声音中那一点点的熟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