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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远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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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夫人最近有点忧愁,还有点上火,丫头非常贴心的泡了菊花茶放在桌上。
符老爷一进门便看见自己夫人捧着个厚厚的册子忽笑忽叹的,他站在门口斟酌了稍许,问道:“今日,可是又有媒人上门?”
“诶,你回来了?你快来看看,这几家的姑娘可是真的不错。许家小姐,小阿夏两岁,知书达理,温柔孝顺,阿夏定然与她谈得来。”
“确实......”符老爷坐在她身边,给自家夫人换了杯热茶。
“还有,林家小女儿,小阿夏四岁,正是活泼爱玩的年纪,虽然有些小骄纵,但是不打紧,我倒觉得这性格跟咱家阿夏正互补。”
“也不错,但是......\"
\"还有马家小女,听说他大哥可是朝廷要官,若是攀上这门亲戚,阿夏日后的路也走的顺一些。我啊,都挑花了眼,你觉得哪家女子更好一些?”
“都好都好,那...你可问过阿夏的意见了?”
符老爷一句话命中要点,符夫人面色可见的沉了下去,册子被丢在桌上。“若阿夏愿意,只要是清白世家,哪家姑娘都成。可他却偏偏....\"
也怪不得符夫人着急上火,今年符元夏满打满算整整21岁了,放在周围可算大龄未娶的大龄公子哥了。
其实早些年——符元夏十七岁的时候符夫人就开始张罗他的婚事了,当时相看了好几家姑娘,符元夏都不满意,亏得符夫人多番逼问之下才知道他最中意的还是顾窈。
符夫人倒没想自家儿子是这深情之人,这些年也没见他再说过什么,便只当那句喜欢顾小姐不过是他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
“你早些告诉娘亲多好,还省得我瞎忙活,你与阿窈青梅竹马正合适,只是一来当年叶家走得急这指腹为婚不知还算不算数,二来叶家老夫人如今病重,怕是他们也没心情谈婚论嫁。“
“不过既然你有这心,我们再等等也无妨,等合适的时候娘亲去替你问问。”
可这一等大半年,先等来了顾家老夫人长逝的消息。
这下可好,顾窈有三年守孝期,亲事更难说出口。
就这么拖着,符元夏的婚事又耽误了两年多。符夫人寻思即便等着顾家,但这也是个未知数,还不知道那顾窈愿不愿意,所以这些年也会断断续续的相看着别家的姑娘,万一有个人就合了儿子的眼缘呢?
傍晚,符元夏从自家钱庄回来,刚到自己院里,就见小厮支支吾吾的,他笑了笑:“今天我娘又跟哪家媒人见面了?”
“何止!那媒人带了这么厚的册子来的!”阿越是跟着他快十年的小厮,说话自然比别人没规矩些,边说还用手夸张的比着厚度。
“那我娘最近可是有的忙了,她愿意就让她忙着吧。去给我打洗漱的水来,我今天累了。”
“好嘞!”
“顺便跟我娘说一声,今日在外和别人一起吃了晚饭,就不去一起用饭了。”
“好...”阿越走了两步还是决定回头再问一句:“少爷,你是真的用饭了对吧?不是要躲着夫人吧。若是没有,我悄悄去厨房给你拿点吃的!”
“真的吃过了,干活儿去吧赶紧。”这阿越,在符家待久了,倒也学了符夫人那股唠叨劲儿。符元夏笑着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今日确实很累,也暂时没心情思考什么张家姑娘还是李家小女的。最近布庄生意不太好,一来几家布庄竞争不小,二来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什么新花样了,连他自己都看腻了。
近来听说西部番地有几种很新奇的布料和染色,他正准备这段时间亲自前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学了经验带了新货回来,布庄的生意应该可以再上一层。
次日清晨早饭桌上,符元夏便顺势跟父母说了此事。“如果可以,我计划七日后就出发。”
“你非要亲自前去?听说西部番地民风彪悍野蛮,这万一出点什么事!”符夫人听了这想法忧心忡忡,一万个不放心都写在脸上。
“诶,阿夏作为男子迟早要彻底接手布庄,出去历练历练也是好的。”符老爷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确实多带点人手也是好的。”
“带多了人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和猜想,此行我和阿越去就可以了。放心吧,出行的事宜我已经让阿越去准备了,你们也知道他做事向来细心。”见符夫人还是一脸的不放心,符元夏夹了块鱼放进她碗里:“这鱼是那日我去郊外跑马时下河捞的,挑的最肥的一只让厨房给你炖了,你快尝尝。”
“哪里有心情吃....\"
“为了抓住它,我还实打实的摔了一跤,就为了让你吃一口...\"
都说的这般了,符夫人总算拿起了筷子,却也不忘继续唠叨:“你看你,都打了一天天没个正形的,还学着那几岁娃娃去河里捞鱼,摔了以后找大夫看过没?”
“没那么严重,不过是衣服有些划破,还得辛苦娘帮我补补了。”话音刚落这句话符元夏就觉得说错了。
果然,符夫人刚吃了一口,又撂下了筷子:“你要是赶紧成家不就有人给你补衣服了?....\"
符元夏自知理亏没法接话,只得埋头吃饭,不时点点头算是回应,总算结束了这段饭局。
离京那日,符夫人站在自家门口叮嘱好一堆话,最后还是符元夏打断说再不出发恐怕天黑之前就到不了落脚的客栈就得在树林露宿了,符夫人才算放行。
“幸亏我家没有女儿。”
“少爷,为何这么说?”
“你看我娘这样子,若是有个女儿,出嫁之日定要叮嘱到过了吉时。”
“夫人这是关心你啊少爷。”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得为符家撑起一片天来。”
阿越想了想,开口说道:“其实,夫人最想看的还是少爷你娶妻生子。过了年,顾小姐的三年守孝就结束了,少爷你也该成家了。”
“阿越,我现在有些怀疑…”
“什么?”
“其实…你不是阿越吧,你是我娘乔装打扮的吧。”
“我的少爷啊,你可别拿小的打趣了!”
“那你就收起那些个唠叨话…快些赶路吧,不然今晚真的住不了客栈了。”
马蹄声哒哒远去,扬起一片尘土。
行程小半,终于还是出了些事。
两人天微亮便从客栈出发,纵马行经一处树林的时候,忽听一声尖哨,符元夏正觉不对劲,地上厚厚的落叶里两根粗绳突然绷直出现,两人忙拉紧缰绳,却也为时已晚,摔了个人仰马翻。
符元夏的头磕到了一旁的树干上,脑袋只觉得嗡嗡鸣响,看东西都有些晃,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几双黑靴,再然后...他就意识不清的被绑在树干上了。“
“少爷...少爷...”被阿越喊醒时,符元夏抬眼看见自己身前站着三个黑衣男子,阿越则绑在一旁的树上。糟糕,这是遇上劫匪了。而且看这劫匪的表情,定是不满那点收获有些生气的。
果然,中间的黑衣男子把搜过的包袱摔在他身上,质问道:“钱呢?”
符元夏装作不懂:“我的钱都在包袱里,不都被你们拿走了吗?“
“怎么?去番地做生意的商人身上就只带个几百两?你糊弄谁呢?“
符元夏想着定是什么时候跟阿越顺嘴说了两句被他们听到了,说道:“想必我昏迷的时候你们已经搜过身了。若有钱财,早就被你们拿走了。我们此番也不过是先前去探探情况,并没有携带大量钱财。“
三个黑衣人一番交换眼神,显然是半信半疑。
事实上,符元夏确实带了不少银票出门,但家里世代经商,一些藏宝的小秘招还是有的。就比如他出门穿的靴子,表面上是一层带花纹的绸布,内里的两层牛皮间却是藏有银票的,手是摸不出什么名堂的。
本来以为就此就算结束了,谁知那劫匪却是非常不甘心:“我听说再往西不远过了秦州有个小城,城里民风开放,盛行养男倌。我看你细皮嫩肉的,倒也能买个好价钱吧。”
两人一听都有点惊,这年头连劫匪都开始搞皮肉生意就罢了,怎的连男子都不放过?
三个黑衣劫匪打定主意后就准备绑好两人顺便劫了他俩的马西去,符元夏正不动声色的寻思着脱逃的机会,便听前方一声嗤笑:“我只见过诱拐良家少女的,第一次见强拐瘦弱公子哥儿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