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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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尧睁开眼睛，望向身侧，身侧已经空出位置，楚尧摸了摸，冰冰凉凉，没有裴一鸣留下的温度。
看样子裴一鸣已经离开很久了。
楚尧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九点三十六分，手机里除了一些浏览器推送的垃圾消息，就是昔日同窗发来今日要同学聚会的通知。而裴一鸣的那一栏，空空荡荡，日期还停留在昨天。
犹豫良久，楚尧发了一条短信给裴一鸣，短短的一句话他却思考了仿佛半个世纪，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发送的内容却是：
“到B市之后给我回个消息。”
直到看到“已发送”三个字样，楚尧才放下手机，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卧室的种种迹象以及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无一不昭示：
昨晚的不是梦。
裴一鸣真的说想要他。
以及。
裴一鸣在这种事上真的是个禽兽，他只顾着自己爽，完全不在意楚尧的感受，楚尧觉得昨晚的自己就像一个麻花，被扭来扭去，摆成各种羞耻、讨好的姿势。
幸亏他腰好，要不然这一遭醒来，他应该已经在医院接受众人打量的目光了。
想想都糟心。
也许是体力消耗太大，楚尧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他艰难地撑起上身，倦怠地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身下私密的部位好像裂开了，稍微动一下都会感到撕心裂肺地疼。
他不禁低骂一句，“艹”
裴一鸣这个王八蛋爽过之后又没给自己清理身体！
也不怕卫生不到位，自己得上什么病！
楚尧艰难地移动到卫生间，在浴池里放满温水，将整个人都浸泡进去。整个过程，楚尧都维持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别扭的姿势，像是有些身子不利索。
躺在浴缸里，楚尧的身体也慢慢放松起来，温水抚慰着他身体上每一处，让他暂时忘却了忧愁与烦恼。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起来，楚尧当裴一鸣的床伴完全是个意外，这件事情从来都不在楚尧的预料之中。
事情都要从自己的第七次表白说起。
大概是一年前，自己第七次跟裴一鸣表白，当时裴一鸣刚出差回来，累的四仰八翻，整整睡了一天。
楚尧准备了满满一桌子饭菜，还有一枚戒指，放在裴一鸣常吃的咖啡布丁里，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醒来吃到的反应。
楚尧的手艺是经过裴一鸣‘官方’认证的，裴一鸣喜甜，从小家里娇养惯了，在饮食方面嘴巴十分刁钻。
在外面餐馆吃饭的时候，各种调料包，添加剂、杂糅地堆砌在一起，会轻而易举让他娇嫩地胃出现不适的反应。
虽然也不是完全不吃，但总归是吃得少。
久而久之，楚尧就担任起裴一鸣的专职厨师。
楚尧因为某些家庭原因，从小就开始自己动手做饭，手艺这方面还算有点天赋，做出来的甜味都是食物自然地清香，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这也造成了，有时候，楚尧不在，裴一鸣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去外面餐馆吃饭。
如果说楚尧的胃病还有迹可循，那么裴一鸣的胃病纯粹就是自己作的。
作天作地作自己，有时候，楚尧都想给裴一鸣颁发一个“天下第一作精”的头衔，贬义的那种。
楚尧想着这些，从厨房探出头，想看看裴一鸣在干什么。
此时的裴一鸣刚洗完澡，穿着白色浴袍，浴袍半系着，露出小麦色皮肤以及隐约可见的八块腹肌，他顶着一头湿发，一双桃花眼蕴涵湿气，魅惑而不自知，行走间不断用毛巾擦着滴落的水珠。
楚尧默默又将头缩了回去，他是个颜控，虽然裴一鸣这样的长相不是他的理想型，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男的，真特么妩媚，在看下去，他怕是都要流鼻血了。
虽然他也长的不赖。
裴一鸣从浴室走到客厅，看了看桌子上丰盛地菜肴，转头问向正在厨房正与油烟交战地楚尧，有些讶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
“嗯，”楚尧应声道：“还有最后一个，你最喜欢的拔丝红薯。”
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楚尧就端着做好的拔丝红薯放到桌上，裴一鸣很喜欢这道菜。他坚定的认为这道菜“低调中透露奢华，高贵中不失内敛”——
随处可见、接地气的食材，闪闪发亮、金灿灿的外表，奠定了这道菜在裴一鸣心目中不可取代的地位。
如果将菜比做裴一鸣的爱情，那么这道菜，就宛如裴一鸣的初恋情人。
“拔丝红薯”样子的初恋情人？
楚尧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滑稽，为自己幼稚的想法感到好笑，他也是见过那女孩子的，明明一点也不像。
吃过饭后，楚尧开始紧张起来。
楚尧已经决定好，如果这一次裴一鸣依然拒绝他，那他就放弃这棵对他万年不开花的铁树，投入森林的怀抱。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人嘛，还是得有点志气，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这还是棵铁树，死也不开花的那种。
就算要吊死，那也得找棵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一看就死得明明白白、心满意足的那棵树。
再说了，这几年的执着，他已经尽力了。
他的“丰功伟绩”都足以写成一本书，如果有论“当舔狗的一百种方式”畅销榜，他一定一马当先，独占鳌头。
虽然是第七次告白，但因其重要程度非比寻常，楚尧还是跟第一次表白一样手足无措，惶恐不安，内心如小鹿乱撞，他鼓起勇气，开口道：
“裴一鸣，我爱你。”他深吸了口气，“虽然这话你已经听我说太多遍了，但是呢，我今天……”
还没等楚尧说完，裴一鸣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停停停，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只是朋友，你是个男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能有什么好结果？”
楚尧沉默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即使已经被拒绝的彻底，但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与不甘心，轻声道：“也不全然是这样，或者，你要不要……跟我先试试，呃，我是说，像情…情侣那样相处，我会努力让你幸福的。”
裴一鸣摇头。
“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瞬间，哪怕是一瞬间，对我心动过？”
楚尧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等着裴一鸣的回答，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
裴一鸣沉默了一会，坚定道“没有。”
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两字，楚尧的心几乎是拧在了一起，疼得有些难以呼吸，他有些艰难地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到底，自己这样，也是会给裴一鸣造成困扰的吧？
自己最好的朋友对自己意图不轨，想要掰弯自己，如果是自己，可能早已断绝这份关系了吧。
可裴一鸣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真的没有一点喜欢他的成分在里面吗？
楚尧不相信也不甘心，希翼的眼神望向裴一鸣。
“我们不可能的。”裴一鸣直愣愣地眼神回击楚尧，眼底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楚尧：……我到底在期待个什么？
意料之中的结果。
想当初第一次表白被拒绝的时候，他可是没出息的整整用了一个假期来让自己走出这段阴影，整个人也因此瘦了二十斤，还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没事，”楚尧整理了下心情，脸上艰难地抽出一个笑容，却不知道这笑比哭还难看。他状似不在意地说道：“只是近期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公司的事麻烦你多照看着。”
“你在威胁我？”
“我有什么好威胁你的，半年前就决定好的事儿，那个时候不是都跟你讲过了。”
听了这话，裴一鸣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有这回事儿，但仍不放心，皱着眉问道，“你要去哪里？”
楚尧道：“还没想好，随处走走。”
裴一鸣沉吟了下，“……最近公司也不忙，要不要我陪你？”
他说的是要不要，疑问地语气，楚尧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
“非去不可？”
“我不能老待在你身边，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总得有点私人空间。”楚尧开玩笑地道。
“……打算去多久？”
“不知道。”
两人沉默良久，厨房的水龙头没有关紧，水滴“嘀嗒、嘀嗒”地落在水槽里，楚尧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突然，裴一鸣用力地朝桌子上砸了下去，发出低吼的声音，像似幼崽被抛弃的呜咽。
“楚尧，你是不是都打算好了？今天的这顿鸿门宴就是我的‘断绝饭’？”
裴一鸣开门见山，干净利落地直接问道：“楚尧，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就因为我不喜欢你，拒绝了你？”
“楚尧，你可真自私。”
裴一鸣生气了。
他从高中时代起就一直称呼楚尧为楚小尧，即使楚尧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呼，裴一鸣也依然不改。但凡事都有例外，裴一鸣生起气来，怒发冲冠，气急败坏的情况下一定会叫他楚尧。
恶狠狠地，像是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楚尧眼睛眯了起来，挥了挥手，以此来掩饰自己不自在，“怎么会，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再说了，什么叫做离开你，我们也从来没在一起啊。”
裴一鸣不知被那句话刺激到，一时气急，扔下一句“随你便！”，便摔门而去。
楚尧看着裴一鸣的背影，脸色变得苍白而无助。
当你时常注视着一个人的背影，你就会清晰的认知到，这个人的心里没有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