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有愠》贺恩辞

6、秦笙

　　和林淮带来的那些人签定协议后，顾行之看向左手腕的表，心想，应该还有些两个小时的空闲，晚上还要去参加秦笙妈妈举办的舞会。

　　“先生，您是回花溪园的公寓还是会老宅里”顾行之送走了那些人，从公司出来坐车上就一直在发呆，司机一时不知去哪，见状出声问。

　　“先去华记铺子，买些糕点，再回花溪园”顾行之为林淮的事情烦扰，又想到晚上还要去秦家，把顾桐华送到住秦家几天。

　　“晚上六点来接我们，去秦家”顾行之交代完事情后，就闭上眼睛睡觉，跟那些人折腾一天，都没怎么歇过。

　　“先生，先生，到花溪园了”司机开到地方后，就将后座睡着的顾行之叫醒。

　　“那你回去吧，六点过来就可以了”顾行之给司机交代清楚后便拿着点心下了车。

　　花溪园公寓的设计是中国人设计的，所以在刚进去是有一片大花园，顾行之每次经过时总会采一朵月季，放在阳台上，因为那是顾行之母亲最爱的花。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最喜欢玫瑰，后来，母亲离开后，他每年都会从国外回来，然后买一束玫瑰花，放在她的墓前。

　　连续放了两年后，他听家里的老人说，母亲其实最喜欢的是月季，但因为顾长卫喜欢玫瑰，所以她总是会带着一支玫瑰，从那以后，顾行之就再也没买过玫瑰。

　　直到三年前顾行之得知母亲没有死，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墓了。

　　“桐华，你在哪？出来吃你最爱的点心了”顾行之将糕点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来到窗边，将花瓶里枯萎的那支花取出，把新鲜的花放进去。

　　他回到自己房间，从铁栏杆床下拿出一个精致木盒，把枯萎的月季放了进去。

　　他已经收集了三年，枯萎的月季装满了四五个盒子，这个是第六个盒子，已经装了大半，浓浓的香气铺面而来，他将盒子放好后换了一套衣服，去赴晚上的晚会。

　　顾行之换好衣服出来后，顾桐华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顾行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桌子上的糕点也不知道在哪。

　　顾行之走到顾桐华旁边，看到他是在画画，糕点放在沙发上，顾桐华低着头在画画，他还没发现顾行之来了，边画边嘟囔着。

　　他俯下身来看到顾桐华的画，那上面有三个小人，他开口道:“桐桐，你画的这是谁啊”

　　小孩被吓住了，缓了一下，丢下手中的笔，气鼓鼓的看向顾行之，凶道:“小叔，你吓我，哼”

　　“小叔给你道歉好不好，你告诉小叔你画的是谁”顾行之蹲在顾桐华身旁，手伸过去拧了拧顾桐华的鼻子，语气十分温和。

　　“那，小叔，你不能在吓唬我了”顾桐华拍开顾行之捏他鼻子的手。

　　他把画的画拿起来，说，“这是我们画画先生布置的作业，要画我的家人”

　　顾桐华指着中间的小人说，“这个是我”又指着右边的小人说，“这是小姑姑”指向左边的小人，“这个是小叔叔你”

　　“桐桐真棒 ，现在去换个衣服，一会儿我们要去姑婆家，你姑婆想你了，想让你去住几天，好吗”顾行之拿过他手中的画，把沙发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拉着顾桐华去换衣服。

　　“好耶，我都好多天没有见到姑婆了”

　　到了顾桐华房门口，小家伙抱臂，仰着头对顾行之说道:“小叔叔，我现在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换衣服了，不用你帮我了”

　　由于身高差，顾行之要低下头才能看到，他依靠着墙壁，道:“那你快去吧，我等着你”

　　趁着顾桐华换衣服的时间，顾行之到窗口吸了支烟，看着那支月季花眸中复杂的情绪划过。

　　“小叔叔”顾桐华的声音传来，他把烟掐灭，扔在了窗台上，应了一声。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们坐上车之后，先去了饭馆，快速吃完饭就前往秦公馆了（顾行之参加晚宴的地方）。

　　“桐桐，最近你的课业不太好，先生找我谈了一下，你要好好努力了”顾行之看着窗外的风景，慢悠悠的说道，像是问罪似的。

　　顾桐华有些羞愧，扣着手指，小声道:“小叔叔，我知道了”声音里略带些委屈。

　　“没凶你，你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听先生讲课 ，我没有怪你，但你要知道，你现在必须要好好学习知识，不然，以后只会让人欺负。”顾行之面向顾桐华，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家伙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总有一天，我要让小叔叔为我感到骄傲。”

　　顾行之微笑的看着他，“嗯”

　　车子使进秦公馆的大门，司机找了个地方停车，顾行之带着顾桐华进入秦公馆内。

　　“小庭，你来了啊，哎呀，桐桐，我可想死你啦”顾行之刚进门，见看见在招待客人的姑母韩云。

　　韩云刚巧看到老朋友，聊了一会，准备看看顾行之来没有，刚一转身就看到顾行之牵着顾桐华进门。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桐华了，那些端庄优雅也就没在管了，对他们叔侄两个热情至极，叫旁人看了直羡慕。

　　刚才韩云叫的小庭，其实庭是顾行之的字，小时候熟稔的长辈都这么叫他。后来出了国，就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这个称呼也是在他回国后，韩云又渐渐喊了起来，不过只有她和她丈夫这样喊了，家中也再无其他长辈这样唤过他。

　　“姑母”顾行之应了一声。旁边的小家伙也喊了一声甜甜的“姑婆”

　　随后就变成了婆孙两个人说话。顾行之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人，对韩云说，“姑母，我看见了熟人，过去聊一下，桐桐就交给你了。”

　　“去吧去吧，早些时候就让你多交朋友，我跟你说啊，今晚有看中的姑娘可要对我说，我去给你说亲”韩云叮嘱道。

　　她为了顾行之的亲事没少费心，别家孩子，老早成了亲，生了孩子，倒是他家这个，都快22的人了，现在还没个影子。

　　这次就是为了秦笙和顾行之的亲事才举办的晚会，而且她要是直接说是相看人的，怕是顾行之根本不会来。

　　“姑母，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我现在还不想成亲。我先过去了”顾行之十分无奈，拒绝姑母好心后去桌上拿了被香槟，就向着会厅的角落里走去。

　　却不想中途被人搭讪，某个政治官员家的小姐看着他走过来，这女孩也是在国外呆过的，思想也是极为开放于是就想也没想就端了杯香槟想顾行之走来。

　　“我想，您就是顾行之顾先生吧，我是徐玟，不知能否，交个朋友？”女孩说话很大胆，丝毫不掩来意。

　　“抱歉，我不太喜欢叫朋友，我现在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失陪”虽然顾行之说话十分温柔，但语气却是淡漠疏离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女孩听出话里的意思，识趣的让了路。但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顾行之在看向某个角落，却是找不到人了。

　　他端着香槟走向窗台，想吸根烟，但又想想就算了，这么多人在呢，不能让别人跟着自己吸二手烟吧。

　　他自己一个人伏在窗前，香槟放在窗台上，吹了会风，觉得脑子清醒了些，就听见外面传来秦笙的声音。

　　顾行之感到有些奇怪，就去到外面，他寻着声音，到了花坛边，花坛里种的树很高，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足够遮挡住二人。

　　刚靠近他就听见秦笙和一个男人在说话，顾行之觉得偷听人说话十分不耻，正打算离开时，就听见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他听见秦笙怒道:“你放开我，放开”

　　顾行之有些担心，再三思虑下冲了过去，因为那时候是夏天，天还不算太黑，他看见秦笙被一个男人禁锢到墙上，顾行之怒了，上去把他们分开，二话不说对着男人肚子上来了一拳。

　　“没事吧”

　　秦笙没答，只是低着头。

　　打完之后他转身去看秦笙，扫视一圈后发现没什么事，就去看那个男人，男人挨了顾行之一拳，疼的蜷缩在地，发出痛苦的□□。待顾行之看清男人的面容，他更气了。

　　“是你！！！”他想冲上去在给面前这个男人几拳，不过被秦笙拦住了。

　　“四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了”秦笙拉着顾行之的衣袖，弱弱道。

　　他看着秦笙眼睛红红的，担心秦笙再受什么刺激，就带着秦笙离开了。

　　他们回到屋内，去了楼上一个小的房间，顾行之给她到了杯水，问道“以后再见到他，你就告诉我，我好好收拾他。”

　　“哥，我……我……呜呜呜呜…哥”
　　秦笙情绪崩溃了，她趴在顾行之哭了起来，许久，顾行之安抚着她的后背。

　　这时他的语气十分温柔，也没有那种疏离感，他慢慢的说道:“好了，小笙，别哭了，我们忘掉以前，忘掉那个人渣好吗，别哭，不值得”

　　顾行之和秦笙才回来的半年，秦笙找了一个相好，不过顾行之重来都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直到有一次遇见了，他对那个男人印象十分不好，那时他就劝解秦笙，别看错了人，但，秦笙没有理会，一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后来，秦笙要和那个男人成亲了，但是，成亲那天，新郎跑了，没有来婚礼，秦笙受到了打击，一个人傻傻的在婚礼现场等了一天，无论谁劝她都不离开，她不吃不喝站了一天一夜，最后撑不住了，被送进了医院。

　　等秦笙醒来，就被告知怀孕，秦笙一时间接受不了，苦熬了许久，那时韩云不在京中，得到消息后就离开从外地向燕京城，后来韩云到了，她劝了许久，秦笙终于觉得好好养胎，生下孩子。

　　可日子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女人趁着守卫不注意，溜进了秦笙的病房，那时他们才知道，那个男人是有妻子的，那个女人来将秦笙羞辱了一番，后来不知怎的就动起手来。

　　待到他们赶来时 ，被告知秦笙流产了，顾行之当时就派人把那个女人抓了起来，准备交由秦笙自己处理。可谁知，秦笙醒来后，说，把那个女人放了，顾行之只得照做，不过放那个女人离开前，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从那之后，秦笙就成了整个燕京城的笑柄，由于秦笙的背景，那些世家小姐不敢光明正大当然骂，但也渐渐疏远了秦笙。秦笙也开始接触政务，变成了一个要强的人。

　　如今，那个男人居然回来了，还该过来找秦笙，怕是活的不耐烦了，要不是当年秦笙三令五申不准顾行之找他麻烦，那个男人怕是活不到现在。

　　秦笙哭着哭着就哭累了，趴在顾行之肩上睡着了，顾行之将秦笙抱起，放在沙发上，给她盖了张薄毯就悄悄出来了。

　　他下楼用楼下的电话，打到瑾年那里，让他好好查查那个男人。

　　“他回来，莫不是，来找死的，当年的事我还没跟他算呢”顾行之挂断电话，颇有深意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语气十分狠戾。

　　作者有话说:
　　唔，他怒了，他怒了，那个男人他怒了。
　　其实秦笙也有一个悲惨的过去，她不像表面上那样强势，她其实也只是个内心柔软的小女孩，只是不为人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