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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你又跑回来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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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个没关系。”周也带着一帮男生从楼梯正下着,穆阳扭头看了眼,“骑车回去吧,挺晚的了,我去帮你把车推出来。”
“......嗯。”
“你腰还疼吗?是不是搓过之后好多了。”俩人一前一后往车棚走去,穆阳随口问了句。
“嗯。”
嗯完了之后季衡没有再说什么,穆阳也没再开口,车子推出来后季衡接过车把跨了上去,脚在车蹬上压了压,“走了。”
“嗳?”穆阳在车把上按了下,“你怎么了?”
“什么?”
穆阳看着他,总觉得从下楼到车棚这段距离618的情绪忽然冷了下来,和刚晚自习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一时没能适应,更没有哪个脑细胞去琢磨这变化的原因,顿了半天,说了句“没什么,那你注意安全。”
季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要不你护送我回去?”
“......行啊,你蹲门口等我完事了的。”穆阳也笑了笑,笑完了才放松下来,其实他还真想说要不你等我会儿吧,我完事了就送你回去,他知道618就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自己当作玩笑的回应他也不会当真,但是他却在说出口的时候小小期待了下,因为他猛地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想说的是真的。
“走了。”季衡骑着车子晃了两下窜了出去。
穆阳看着618的身影往校门口去,这次他没有骑到校门口再返回来饶他转圈说好巧啊同学,原地站了会儿,等到那个身影看不见了才抬脚往校门口去找周也他们。
留下的男生有十二个,加上他十三个,大部分都是和周也经常在一起打球的,有个儿高身体壮的,但也有两三个比较娇小的,五班的人都是好好学生,就算是男生,也没有什么群架的经验,像以前这种情况,马上要开战了,手里空空如也,甚至有的还拎着书包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周也在他出来的时候就迎了过来,其他人也跟着围过来,无形中已经把他当作了头目。穆阳忽然有些头疼,万一这些乖乖学生被打出个什么好歹怎么办?老赵估计能把他皮扒了。
“等会儿真打起来了,尽量二对一,打不过就跑。”穆阳从裤兜里摸出烟偏头点上,暂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这么叮嘱了一句,“不会打架的趁早退出,别逞强。”
有人面面相觑,一个男生说:“不敢的不会的都劝退了,咱赶紧的吧,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次必须给他们教训。”
穆阳点点头,吐了口烟,“抄家伙,走吧。”
“家伙?找什么家伙啊?”一个男生说,气势登时弱了下去,“要械斗吗?”
穆阳看了他一眼,不过不等他说话周也先开口了,“废话么不是,你知道王涛他们有没有拿东西,要他们拿了你赤手空拳啊。”
他们没在学校附近讨论去哪抄家伙的问题,他们站这么一会儿门口的保安已经出来看了他们两次,再看这事儿估计得黄了。
学校后面不远有个废弃的旧砖窑厂,废弃好多年了,扔在那里也没人管,四面透风。一行人在来的路上一人捡了跟或粗或细的木棍,穆阳随手拿过其中一个的在膝盖上折了下,木棍咔的一声断了,“拿这个给人挠痒痒呢。”
“实在找不着了。”男生挠了挠后脑勺说。
穆阳按了按眉心,他越来越觉得带他们来是个不明智的行为,连家伙都得自己去操心的架他还是第一次打,他往四周看了看,走到旁边一个破棚子边找了找,从塌了半边的砖堆里抽出两根钢筋来给了那男生一根,另一根给了周也。
“我有,你自己拿着。”周也晃了晃手里的木棍。
“让你拿着就拿着,别拖我后腿。”穆阳说。
周也犹豫了下只好接了,然后把手里的木棍给了穆阳,穆阳没留着,给了另一个家伙不行的男生。
旧厂房虽然有大门,但一敲就掉,此时此刻这个锁就掉在地上,还有断了的铁链,穆阳捡起铁链缠在了自己手上。他们推开门走进去,没有月光照明空荡荡的厂房一片漆黑,但是穆阳知道大虾米他们肯定已经来了,空气里浮着一股没有散尽的烟。
“王涛出来!”周也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穆阳皱了皱眉,这里乌漆嘛黑的,要是大虾米搞偷袭他们可要吃大亏了。
“先出去。”穆阳说。
话音刚落,忽然啪的一声,破的漏风的厂房竟然亮起了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足够看清这里的东西了,同时穆阳也看清了这里虽然荒废了但是还有几摞一人高的砖码着。
大虾米叼着烟和他的左右护法就是从这些砖后面走出来的。
穆阳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偷袭,刚心说就这仨?就这?便见又有十来个人陆陆续续从砖堆后面走出来,他虽然不怎么认得其他班的人,但这些人里很显然并不都是学生,有几个一看就是街上的小混混,没有两三年的混街练不出这气质,穆阳看着大虾米,“我们学生之间的事你叫学校外的人是什么意思?”
“约到校外来就不是学校的事了。”大虾米厚颜无耻的说,吸了口烟把烟屁股弹到地上踩灭了,“从你到这个学校来咱俩结了不少梁子了吧,今天咱就算个总账,你认怂了就麻溜的滚出这个学校。”
穆阳勾着嘴角笑了笑,“还记得我的条件吧,别再缠着刘君怡不放了,你真配不上。”
“大春儿!”大虾米瞪着穆阳吼了一声。
那个被叫做大春的护□□着棍子往旁边的大油桶上敲了下,咚地一声整个厂房里都震了震,穆阳眉尖忍不住抽了抽。
“操,吓死老子了。”周也在边上低声说,抬手按了按耳朵。
大虾米也没好到哪去,十来个人不同程度的震得一哆嗦,但是为了气势大虾米佯装镇定,接着大春扔过来的钢筋棍,骂了一句,十几个人纷纷出动。
自行车在非机动车道慢悠悠晃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季衡并不是特别想回家,说不清是想溜达着看夜景还是别的。手机贴着裤腿震了一下,他单手脱把摸出来看了眼,接着便捏住了车闸停了下来,长腿踩在马路沿儿上支着微斜的车身。信息是顾辉发来的,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柯东在我这儿。
季衡皱了皱眉,调转了车头往学校。
学校保安室值班的不是老孙,见他回来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他打了顾辉的电话,顾辉从校医务室出来和保安说了声才放他进来。
“你又跑回来干什么?”顾辉带他往校医务室走。
“难道不是你给我发的消息?”季衡说。
顾辉笑了声,“我给你发消息的意思是怕你担心让你知道,就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是让你再跑回来,况且如果真有急事我肯定会直接给你打电话。”
“我来都来了。”季衡说,到了医务室门口,顾辉开了门,他一眼便看到了手臂上缠着绷带的柯东。
柯东在小床上坐着,看见他便站了起来,季衡看了眼他的手臂,“怎么回事?”
“跟韩明见面的人见着了,没跑掉。”柯东说,皱了皱眉,“他们两个人,但身手挺厉害。”
“见面的人是谁?”
“是廖卡。”顾辉替柯东说了出来,“那两个人是他的保镖,经过基因编辑的人。”
经过基因编辑的保镖,无论是体力还是敏捷度都和普通人不在一个层次上。尽管季衡有过这样的猜想,但真的落实后还是感到一种不适,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半晌才问:“韩明的样本取了吗?”
柯东顿了顿,脸上显露出一种类似自责的情绪来,“还没有,韩明很谨慎,我没有找到机会。”
“这个韩明......”顾辉摸了摸下巴,“资料不全,行事谨慎,我怎么感觉他跟特工似的,他有这么厉害?你说会不会他才是类A?”
季衡摇摇头,对这个说法他不能十分肯定,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与其他个体相比,韩明确实算是特殊的一个,研究所的信息搜集工作做的不算差,但对于韩明还是知之甚少,季衡想到穆阳给他说的消息,犹豫了下说:“可能和他的家庭情况有关,听说他的父亲是个赌徒,欠了不少债,韩明因此退学,他的母亲私生活有些混乱。”
顾辉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打听到的消息。”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想把穆阳卷进更多的事情里,只简单的解释了下。
顾辉有些不确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柯东和他们详细说了跟踪情况,季衡没有让他再去跟着韩明,既然发现了是廖卡,再追下去也不会看到什么了。
“样本呢?”柯东临走前问。
“我来取吧。”季衡说。
医务室只剩了季衡和顾辉两个人,沉默了半晌后顾辉看着他问:“吃饭了没?”
季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上自习前吃过了。”
“你不是说上学无聊吗?还特地跑过来上自习?”顾辉拿纸杯在净水器那接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靠坐着桌子吹了吹,“韩明的信息你找谁打听的?”
季衡捏着被子喝了口水,说:“人。”
顾辉笑了笑,“你想找不是人的打听也不可能啊......是不是穆阳?”
“......是。”季衡顿了顿还是如实说了,他并不想骗顾辉,瞒和骗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无意中看到了资料,就给他说了。”
顾辉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在医务室又呆了会儿,顾辉熄灯关了门把季衡请了出去,季衡站在门口看他,“确定不回去?”
“不,我困死了,一步路也不想走了。”顾辉打了个哈欠,手伸进眼镜下面揉了揉眼睛,“明天晚上回,然后周六直接去研究所。”
季衡慢悠悠晃出了校门,脚踩在车蹬上扭头往南边看了看,如果去学校后面的废弃厂房应该是从这条路往下吧。穆阳并没有请求他的帮忙,而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
正犹豫的时候远处胡同跑出几个人来,大概有四五个,他直起了背看过去。那几个人跑的很狼狈,像是有鬼追上来似的,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试图去扫路边停着的共享电车。这个点共享车并不是很多,有两个没有扫到电动的,只能扫了单车,脚在蹬子上踩空了两下才踩上去,卯足了劲儿往这里骑过来。
电动车嗖的一声就过去了,那两个骑单车的慢些,这边还是上坡路。
季衡蹬了下车,车子窜出去一段距离后横在了两个单车前面,那俩人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拦逼得的停下来,其中一个穿着窄腿破洞裤的人瞪着他:“挡你妈X的路啊,滚开。”
季衡的眼神在听到这句粗鄙的脏话时猛地冷了下来,踩着车猛地一冲,胳膊从那人身前掠过,揪着他的衣领掠出两三步的距离掼到了地上,车头一歪,细细的轮子便压着他一侧的衣服横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给人一种只要再往前一用力就能从人脖子伤碾过去的视觉。
另一个人愣在原地,盯着同伙儿的脖子艰难的吞咽了下,在季衡目光冷冷扫过来的同时丢下单车就跑了。
躺地上的人见同伙儿跑了,一边骂一边绝望的手抵着车轮:“你干什么?我跟你又不认识......不认识吧?”
季衡将车轮往前推了推,问:“你们是不是在旧厂房打架的。”
“啊?......是是。”那人说,手指按着车轮推了推,没能推动,“你是那帮学生那边的?他们还在那。”
“你们不是学校的学生?”季衡看着这人的脸,长林中学的人他认识的并不多,而且这人看样子年龄也不大,他心里默认他是大虾米班里的同学。
“不不是。”那人说,“我跟他们不熟,哥,你赶紧去吧,去晚了就——”
季衡盯着他皱了皱眉头。
“就打完散伙了。”小混混在他冷厉的目光下说完了上一句话,咧着嘴快哭了。
季衡骑车拐进了几个人跑出来的胡同里,胡同尽头有一条小路,走路还可,车子不好进,他把车所在了一户人家门口,顺着小路往旧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