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旅行的意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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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担忧地看着越前。
狂欢晚宴上，龙马喝得很多，玩得很疯，话却说得很少。桃城不知道他究竟是太高兴，或是太难过。
在厕所吐了个七零八落，洗了澡，换了浴衣，喝下热茶，越前靠在枕头上，双眼紧闭。
越前住的这间房，是别墅里为数不多的和式风格房间。大概是考虑到不同客人的特殊的需求，迹部家别墅的房间装修风格也是多种多样的。越前自小在美国生活，却比手冢还执著于日本传统，喜欢和风住宅，也喜欢日式料理。
折腾了一晚，现在他总算是睡着了吧？月色纯白，却显得越前的脸庞愈发苍白。不自觉地，桃城伸手抚摸着小王子的脸，动作轻柔而温情。
“如果我可以喜欢你，就好了。”感受着脸上被触摸的温度，睫毛轻轻颤动。越前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闭着双眼。
黑暗中，桃城被越前直率的话语语狠狠地击中，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心脏一瞬间冰冷，连身体也好像变得冰冷起来，桃城努力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刚刚越前说，如果他可以喜欢自己，就好了。
如果……就好了。所以，越前他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我还是比不上部长呢，比不上部长哟。”桃城笑着说。这句驾轻就熟的口头禅，桃城却发现说出口的时候喉咙干涩得可怕。
越前……喜欢一个人，是因为你和这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吧。还是你……只喜欢比自己更强的人？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越前仿佛读懂了桃城的心思：“我喜欢部长，是因为他对待我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是吧，因为自己的过于出众的网球天赋，越前在同龄人中鲜有对手。即使与长辈对决，越前也总是技高一筹。
越前从来没有在父亲以外的人身上感受过被牢牢压制的恐惧感，眼前也没有一个值得追逐的身影。天才总是寂寞，越前和身旁的人总是有着距离感。只有手冢部长，懂得欣赏他，磨练他，平静地对待他。手冢部长看他的眼神，不是恐惧，不是妒忌，不是惊讶。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只有平静的期待。
而正是这份平静的期待，激发了不一样的越前。越前从这个人身上，懂得了责任，学会了认真，明白了热爱。
或者部长说得对，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越前实在太过出色，出色到身边配得上他又值得他去爱的人太少太少，少到无法挑选。手冢国光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的适当的人。是的，手冢是适当的人，但部长只是适当的那类人，并不是适当的唯一一个。但是听说，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是独一无二。
如果当时遇上的是立海大的幸村或者冰帝的迹部……自己的心事会否变得不一样？
如果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越前睁开双眼，猫眼里一片潮湿的温柔。
“我明白的。”桃城伸出手去，紧紧搂住龙马：“我明白的。”
越前，如果令你心动的第一个人是值得你憧憬的，那就已经很好了。至少你的回忆，都充满了这个人的好。
“对不起，对不起……”越前翻过身来，紧紧搂住了桃城：“我很想早一点跟你说，但是……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一直陪着我……”说到这里，小王子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
桃城沉默不语。
现在的越前是脆弱的。年少的情感混乱堆积，非常渴望有一个人能永远向他敞开的怀抱，在他无路可退的时候。但是现在，越前明明白白地选择了拒绝，拒绝了自己的所有幻想，也锁上了他自己的心门。从此以后，越前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学会坚强，再也不能以暧昧的名义从自己这里借走温柔。
越前用拒绝这种诚实的方式去对解脱桃城，却折磨自己。
从此以后，桃城再也不用观望，不用等待，不用煎熬了。
其实，这就是越前龙马的温柔啊。
爱而不得，总比欲爱不能要幸福得多。
“小不点，我会退出比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再也不会在你失恋的时候安慰你了哦。”桃城轻轻拍着小王子的脊背：“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恋人呐。”
凌晨三点，迹部的手机气势磅礴地奏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手冢在黑暗中皱了眉头：“迹部，我以为你在睡眠状态会选择关闭手机。”
听完手冢的责备，大少爷神色平静：“一般情况下是的。但是，这是联络彩菜阿姨的专用手机，在比赛期间，本大爷需要及时掌握一切消息。”
优雅地翻身，迹部从容不迫地从床头柜拿出了即使再黑暗中也能晃花双眼的镶钻手机。
“各位，小苹果参上。据网友披肩少年的发布的有图有真相，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在参加‘赢了就能得到手冢’比赛期间出现重大违规行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鉴于上述原因，评委一致决定在明天进行公开审判，如果违规情节属实，将强制两位选手退赛。”
合上手机，迹部景吾一言不发地从抽屉里取出了纯白色的笔记本电脑。
“怎么了？”当迹部沉默的时候，手冢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迅速登陆‘等待青涩的苹果成熟’官方网站论坛，迹部在热帖排行榜第一位看见了披肩少年的“有图有真相——双天才之恋！冰帝忍足和青学不二无视比赛规则，轻井泽夜宴激吻定情！”除了文字，帖子没有更多文字说明，直接上了一张高清晰的真相图。
月色溶溶，星光点点，微风吹起窗前薄纱。宽敞的露台上，忍足侑士和不二周助跪坐在彼此面前，蓝色和蜜色的发丝亲密缠绕，他们抵住彼此额头，深情相吻。
迹部将笔记本电脑往手冢面前移去，手冢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迹部似笑非笑地指着照片上忍足身后远处的一个酒瓶：“手冢，这是本大爷带来的ABSOLUT VODKA（绝对伏特加），他真懂得享受。”（不愧是迹部的引以为傲的洞察力……）
“迹部，告诉我。”手冢淡淡地打断了迹部无关重点的话语，“告诉我真相。”
迹部却只是微笑，平静得看不见平日的高傲气焰。
纯白的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晒进来，却看不见他的心事。
“手冢，有些事你能猜想，却不能控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啊嗯？”迹部淡淡地说到，眉眼平静。
轻井泽的第二天，本应是快乐的开始，却成为忍足和不二末日审判的日子。
……虽然广而告之是“评委一致决定”，但今天进行JQ大审问的主席评委也只有“我说了就算”的彩菜妈妈和“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个傀儡评委”的手冢国光。
大审判在迹部家别墅的会议室进行，酷似法庭，气氛严肃。
“其实忍足君和不二君在一起真的是很养眼呢，不过呢，这毕竟是为了国光宝贝一个人而存在的比赛啊，你们爱上了除国光以外的人，就必须退出比赛。我不可以破例哦，真可惜呢。”彩菜坐在评判席的最中间，轻佻又严肃地问：“忍足君，不二君，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忍足面带笑意地耸耸肩，转头望向不二。
嗯……忍足默认了。众人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二微笑着环视众人：“呐，我一开始是为了小不点才参加比赛的哦，既然小不点退赛了，我参不参加也无所谓了吧。但忍足君不一样，我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手冢的。因此请给他一个机会吧。那张照片……是我主动吻他的，他只是没有办法推开我，而已。”
不二是攻么？众人一片沉默。（有人回想起来彩菜妈妈说不二可攻可受的那句预言……）
“不二前辈，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才参加比赛，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就和我交往吧。”越前的话令不二敛起了笑意，他转过头看着越前，越前眼神认真，不是戏谑。
“好啊。”不二语气轻快，眼神却冰冷。
周围的口哨声响起来了。
“忍足君既然是无辜的，就继续留下吧。不二君，你是否自愿退出比赛？”彩菜妈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啊啊啊，温柔攻和别扭受的组合啊！我喜欢看黑执事啊！
“我愿意。”不二望着高高在上的彩菜妈妈，微笑是风轻云淡的，话语却郑重得仿佛走进圣殿。
“好。现在我以主席评委的身份正式宣布，青学的不二周助正式退出比赛！”
幸村微笑地看着这一切，他敏感地发现真田和桃城都没有来参加今天的审议会。
真田……他不来是很正常的。至于桃城，在这场情感角逐的游戏里，只是个与自己无关的角色罢了。（你错了……JQ都是一环扣一环的，牵一发而动全球啊。）
“部长，我以后的男朋友就是不二周助而不是你了。”眨了眨眼，越前拉着不二的手，对同样坐在主席台上，在彩菜身边的手冢说到。
手冢的脸依旧读不出情绪，但彩菜感受得到手冢内心的疑惑。彩菜悄悄地偏过头：“妈妈也很奇怪哦，放心吧，有消息的话第一个通知你。居然轻易地放弃了我家的宝贝呢……不过越前这种别型正太妈妈也很大心啊……”
手冢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不二。
在如潮的掌声里，不二正在亲吻越前的额头，温柔地。
这个场面，令手冢又想起了不二和忍足亲吻的那张照片。
坦白说，手冢觉得那张照片拍得很美。
原来不二也可以激情如此，迷醉如此，放肆如此。
迹部不动声色地看着手冢。优雅地起身，迹部拿过了话筒：“因为本大爷赞助的轻井泽之旅出现重大违规事故的缘故，虽然很抱歉，只能中断度假计划了。明天，就请各位回去，认真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吧。除了……已经找到另一半的不二与越前，本大爷祝福你们。”
迹部的话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掌声。
不二微笑，只是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旅行的意义（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