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文科不要挂科

7、行刑者

　　整个十三号基地的人都接到了通知。
　　各位工作人员：
　　由潼长官于七月三十日逮捕的嫌疑人已定罪，将于三天后执行死刑，请大家务必到场。
　　没有落款。
　　“为什么一定要到场？”江烺问。
　　“这个世界的仪式感很重要。现在的人衰老很慢，一两百岁平平常常，看起来还和年轻人差不多，自主上传下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就延续到现在。”潼关面无表情。
　　“被执行死刑的人是那天那个女孩？”
　　“嗯。”
　　“她才十四岁吧。”
　　“嗯，十四岁就杀了这么多人。”
　　“还没成年。”
　　“这个社会还有成年这个概念？照你这么说成年是不是要到五十岁？”潼关翻了个白眼。
　　“那我们都没成年。”
　　潼关嘁了一声，拿出手机翻找联系人。
　　“歪，阿潼。”谢承雨的声音从电话那边穿出来。
　　“大后天有空吗？”
　　“啊，我问问程颜。”过了一会，谢承雨道：“有空有空，怎么啦？”
　　“那正好，带上你家那位，来我基地找我。”
　　“什么事啊？”
　　“看行刑。”
　　电话那头空白了几秒钟。
　　“哎……阿潼啊，我知道你的童年十分悲惨，但是……我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变成了一个变态……”谢承雨带着哭腔说。
　　“够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看。”
　　谢承雨见好就收：“哎开个玩笑，不过你们那罪犯怎么这么多啊，隔三差五杀一个。”
　　“可能是我魅力比较大，招人嫉妒。”潼关懒洋洋的说。
　　“好啊!原来你才是主谋，我要逮捕你!”谢承雨起劲道。
　　“哎呦我好怕怕，快点来抓我谢上校。”潼关配合他。
　　江烺就在旁边看着两人闹腾。
　　以前怎么没发现长官有这兴致。
　　“对了阿潼，你对象在旁边吗？”谢承雨警惕的问。
　　“我开的免提。”潼关一脸冷漠。
　　“……”
　　“那我们刚刚说的他都听到了？”
　　“听到了。”
　　“全都听到了？”
　　“一字不差，江烺，背一遍来听听？”
　　江烺：“歪，阿潼……”
　　“可以了闭嘴吧。”潼关打断。
　　“江上校，我错了，虽然你失忆了但是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得到酸味。”谢承雨认怂。
　　不认怂不行，上一次在江烺面前和潼关搭了个肩膀差点被他扔到感染区。要不是程颜把他拉回来……
　　“你还能再怂一点？”
　　“不是我怂，我要是有实力打的过我直接跟你打视频一整天。”
　　奈何我没实力。
　　听到这里潼关乐了：“哎呦，忘了你力气比我还小呢～”
　　“闭嘴，把自己的快乐放在别人的痛苦上真的好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没听说过啊。”潼关嘲笑道。
　　“小阿潼你别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我掰手腕都能掰过程颜!”谢承雨特别认真。
　　“那是人家让着你。”潼关无奈。
　　谢承雨转头问：“你让着我了吗？”
　　“没有。”程颜冷冰冰的回答。
　　“你看，他说没有。”
　　“行行行，你最牛，哪天来比比看？”潼关挑眉。
　　“……比就比。”谢承雨支支吾吾道。
　　“这还要比？还是小孩啊。”江烺发话。
　　“那不比了”电话那头立马说。
　　“谢承雨你能不能出息一点？”潼关直接无语。
　　“我俩都十九岁，不是小孩是什么？”潼关看着江烺问。
　　“是是是，你俩还是个小孩。”江烺妥协。
　　“程颜，你几岁了？”谢承雨问。
　　“二十一。”程颜没有语气的回答。
　　“那我们几个里面江烺最老了。”
　　“怎么能用老来形容？”江烺不乐意了。
　　“对啊，他才二十三……吧？”潼关挑眉。
　　江烺没说话。
　　“行了挂了吧，大后天见。”没空跟你继续废话，爷要出去玩了好不容易休假两天。
　　“好，拜拜。”谢承雨按掉电话。
　　潼关叹了口气。
　　江烺心想：刚刚谢承雨问的是，他对象在不在旁边……
　　“长官。”
　　“嗯？”潼关睁眼。
　　“我们以前……是不是谈过恋爱？”
　　潼关愣住了。
　　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很清楚之前的关系，比起直接跟江烺表白，他更想两人都是你情我愿，而不是我以前和你谈过恋爱，那我现在被迫和你在一起。
　　但江烺不傻，他已经猜到了。
　　“是。”潼关低声回答。
　　不问还好，这一问江烺自己都下不来台。
　　“不是说请假出去玩吗？”潼关先说话。
　　“啊……对，出去玩。”
　　“我带你去玩，反正你都忘了。”
　　“好。”
　　潼关其实是要带他去两人曾经去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触发回忆。
　　“今天我开车。”
　　“啊？”
　　“怎么了？我有驾照。”
　　“没事……你开吧。”
　　潼关久违的坐上驾驶室，好。
　　这车怎么开？
　　潼关陷入了沉思。
　　江烺在副驾驶，看着潼关这么摸索心里发毛。
　　“要不……我开车吧……”江烺问。
　　“你不相信我？”潼关抬眼。
　　“不是……”
　　摸索半天，潼关终于摸索懂了，慢慢悠悠把车开出基地。
　　“长官，说实话，是不是以前都是我开车，你考了驾照根本就没开过车了。”江烺问。
　　“你真聪明。”潼关面无表情。
　　江烺不说话了，默默的把安全带系紧。
　　“今天天既然还不错，这都几百年没有这么安稳的天气了。”潼关纳闷。
　　江烺抬头看外面，好像是的，今天是难得安稳的阴天。
　　潼关把车开到了一个断崖边。
　　“下车。”
　　江烺下了车：“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潼关无语道：“你有眼睛是干什么用的，看前面。”
　　江烺顺着潼关说的看过去。
　　断崖下面既然是一片海。
　　“海？这里会有海？”江烺问。
　　“这不是海，你家海水是暗红色的？”
　　江烺心想也是。
　　“你想不起来了吗？”潼关问。
　　“什么？。”
　　“这水地下都是战士们的尸体。红色的水都是血染红的。你忘了吗。”潼关看着江烺。
　　“我……”江烺语塞。
　　“这里曾经是战场，许多人丧命在这里，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尸骨存放处”。”
　　江烺好像有一点点印象了。
　　“还没想起来？”
　　江烺点点头。
　　“上一任十三号管理员就是死在这里的。”潼关冷冷的看着这片红海。
　　江烺一惊，脑子里一个画面闪过。
　　那时候这里还没有水，是一片荒原。
　　前造物主带领潼关和他来到这里执行任务。
　　江烺和潼关分开执行任务，过了好一会，有人对江烺喊道：“队长!长官和潼上校不见了!还有好几名队员也不见了!”
　　江烺皱眉，潼关不见了？去哪里了？他冷静下来：“先把异人清理干净!结束之后再去找!”
　　他迅速完成眼下任务，开始分头找人。
　　终于在一片石头废墟找到了队员和浑身是血潼关。周围还躺了好几具异人的尸体。
　　潼关和队员……
　　长官呢？
　　“长官他……在”潼关虚弱的咳嗽了一下继续道：“那个后面……”他指向一块大石头。
　　一个队员走过去看了一眼，被瞎的大叫，连滚带爬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大惊小怪干什么？”江烺问。
　　他正准备过去看看，潼关突然拉住了他的手，面无表情道：“别去看。”
　　江烺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道：“没事。”
　　潼关放开手，直勾勾看着江烺的身影。
　　江烺走到石头后面。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惊。
　　地上都是血，呈现在眼前的是大大小小的肉块，有的还可以分辨出穿着基地的制服，有的已经成了肉泥。
　　江烺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面色铁青。
　　回到潼关身边还是没缓过来。
　　“我说过，别去看。”潼关语气没有起伏。他低下头。
　　“没什么，以后比这难看的多了去了，早点适应也好。”江烺笑笑。
　　“任务完成了吗？”潼关抬头看着江烺，眼睛红红的。
　　江烺呆了呆：“完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还能走吗。”江烺柔声问。
　　潼关摇了摇头。
　　江烺俯身把潼关抱了起来，转头对队员说：“回基地，把长官尸体带回去。”
　　随后抱着潼关往回走。
　　江烺揉了揉眼睛。
　　“想起来了吗？”潼关问。
　　“想起来了。那堆肉块给我的印象有点深刻。”江烺说到这里有点想吐。
　　潼关嗤笑。
　　“不过我觉得前管理员死的不太对。”江烺补充。
　　潼关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哪里不对？”潼关转头盯着江烺。
　　“好歹也是最高层的人，不太可能被异人单杀，何况那时候你和一些队员都在场。”
　　“你的意思是，前管理员是他杀？”潼关问。
　　江烺点点头。
　　潼关回过头，面无表情。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杀了他……”我也不会怎么样。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说也没用。”江烺说。
　　潼关嗯了一声，对着断崖下的一个地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三天后，行刑时间到了。
　　由十三号基地管理的所有居民，军官，队员都来到了基地中央的广场。
　　江烺和潼关邀请来的两个人在最高处的观看抬。
　　“潼关呢？”江烺问。
　　“江上校是忘了吗，小阿潼就是这次的行刑官啊。”谢承雨见怪不怪的说。
　　江烺愣了几秒钟，他往下看去。
　　人山人海的广场上挤满了人。
　　广场中央是有凸起的台子，台子上跪着那个女孩。
　　群众们一直在喊着：“祸害该死，支持行刑!”
　　括噪。潼关皱眉。
　　他挑了一把刀，走了出来。群众们看到潼关，皆是一阵欢呼。
　　他们给潼关让出一条路。
　　来到中央，潼关俯视女孩，他挑起女孩的下巴强迫他仰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潼关冷冷的问。
　　女孩没有说话。
　　“不说也没关系。”潼关笑着看着她。
　　他把刀慢慢架在女孩脖子上，低声道：“我将以正义之主的名义给予你死亡，但不代表原谅。请在死前反思你的所作所为，带着悔意迎接死亡。这是你的结束，也将是你的新生。那么……”
　　“我叫蒋欣。”女孩打断他。
　　潼关愣了一下，笑了笑。
　　“那么，蒋欣，再见。”潼关瞬间收起笑容，毫不犹豫砍向蒋欣的脖子。手气到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底下的人又是一阵欢呼。
　　潼关没有表情，他理解不了人们为什么欢呼。
　　是因为邪恶被正义打败了？还是他们自己杀了罪犯？还是出于变态的内心，看到死人了心里很舒服？
　　潼关理解不了。
　　括噪。
　　回到观看台，潼关一抬头就被扑倒。
　　谢承雨揉着潼关的脸，兴奋的说：“啊啊啊阿潼你刚刚好帅啊啊啊啊，怎么办，我迷上你了。”
　　“这四……李要问江烺……李看看他同不同意。”潼关一边掰开他的手一边说。
　　“那我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碰你了。”谢承雨趴在潼关身上。
　　“你没骨头？起来我衣服要脏了。”
　　谢承雨一边抱怨一边老实爬起来：“我还没衣服重要了。”
　　江烺就这么看着，不说话。
　　“嘶，谢承雨。”
　　“啊？”
　　“你有没有感觉到……两个目光正在看着你……”潼关抱着他的头，强迫他往回看。
　　“……我现在选择性失明一下来得及吗。”
　　“很遗憾，没用。”潼关摇头。
　　“江烺，走了。”潼关招了招手。
　　江烺应了一声。
　　“谢承雨，你们要来玩吗？”潼关问。
　　“我想去你家。”谢承雨笑着说。
　　“我都好几年没回去了。”潼关思考了一下，看了看江烺。
　　“你好像也没去过我家，那去看看吧。”潼关说。
　　谢承雨拉着程颜的手：“他也去他也去。”
　　“当然。”潼关回答。
　　潼关来到车边，程颜和谢承雨钻进后排，江烺钻进副驾驶。
　　潼关开车。
　　谢承雨：“？？？你什么意思阿潼？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没得罪你。”
　　“干什么？”潼关往后看了一眼。
　　“你想谋杀我们。”谢承雨严肃道。
　　“你有病？我开车怎么了？”潼关问。
　　“你还说!你还敢说!!上次你就说你有驾照要开车带我，结果刹车当油门踩差点飞沟唔……”说一半谢承雨的嘴巴被捂住。
　　“你再多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潼关直勾勾看着他。
　　谢承雨拼命摇头。潼关放开手。
　　车子发动了，谢承雨拉着程颜：“待会要是车翻了，你一定要先把我拉出来再救他俩。”
　　程颜无语：“不会的。”
　　江烺在一边憋笑憋出内伤，潼关看了他一眼：“再笑我真的要跟你同归于尽了。”
　　“不笑，好好开车。”江烺柔声道。
　　潼关慢悠悠的把车开到一号生活基地。居民都生活在这种基地，一共有五号，也跟排名一样，排名越高，基地环境越好，当然，一般人住不了，除非你有钱有地位。
　　潼关把车开到深处一座豪宅面前。
　　江烺：“……”
　　“这是你家？？”江烺问。
　　“不不不，小阿潼家才没有这么寒酸。”谢承雨说。
　　这也叫寒酸？那潼关家得有多大。
　　“这边这个才是。”谢承雨指向旁边这座更大的宅子。
　　江烺看得说不出话。
　　潼关挑眉：“下车吧。”
　　他领着人进了家。
　　“换鞋换鞋。”潼关提醒。
　　“你家一共多少层？”江烺忍不住问。
　　“六层，地下两层，地上四层。”潼关无所谓道。
　　“嫌爬楼梯太累的话就坐电梯。”潼关指这过道说。
　　“……”江烺说不出话来了。
　　“你这房子多少钱？”
　　“一两亿吧。”潼关轻描淡写道。
　　你真有钱。
　　谢承雨一进来就往楼上跑。
　　“上楼吧。”潼关说。
　　几人来到楼上，谢承雨已经熟练的来到一个房间，打开屏幕。
　　“这是干什么？”
　　“打游戏啊。”
　　“你还会打游戏？”
　　“嗯哼。”
　　“你家这么大你不会迷路吗？”
　　“不会，我都开导航。”潼关笑了笑。
　　他招呼几个人坐下来。
　　“一层主要就是是客厅，餐厅，二层是娱乐，有棋牌室，电脑室，书房，和几个次卧。三层是主卧和几个次卧，四层是健身的，有游泳池和建材菜。”潼关边介绍边和谢承雨打游戏。
　　“地下一层是酒吧，ktv。二层是酒窖。住的地方就是这样。”潼关喝了口牛奶。
　　“什么叫住的地方？”江烺问。
　　“我还有一个宴会厅，一个做活动，舞会之类的小城堡。”潼关说。
　　“就是刚进来基地左手边那个小城堡。”
　　江烺觉得自己那点钱就是个p。
　　“做管理员的工资那么高的吗。”
　　“嗯……我们继承人的工资也很高啊，我家和阿潼家差不多，但是地下只有一层。程颜也是。”谢承雨说。
　　江烺看向程颜，程颜嗯了一声。
　　行吧，就我最穷。
　　“江烺你家不也很大吗，你自卑个什么劲？”谢承雨问。
　　“你觉得我记得住吗？再说了我家要是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也是……”谢承雨不可置否。
　　“在我这里。”潼关突然开口。
　　“？”
　　“我说，你家的钥匙，在我这里。”潼关回头看了一眼江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