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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恐游（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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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我要先杀了你们，然后把■■■■■带走。”
1.
说实话，罗兰这句话虽然是标准的反派发言，但字里行间其实没透露出什么情绪，听起来只像一个普通的宣告。只是当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那张照片里的画面。
你以前确实经常站在培养皿前观察卡穆，但你完全不知道罗兰是什么时候偷拍的那张照片。但只是设想当时的场景，都令你感到后背发凉。
你现在无法对卡穆产生任何感情，你只能通过想象，将自己当时痴迷卡穆的原因类比成皮格马利翁和加拉泰亚。但当你想到每次你用那种狂热的眼神望向卡穆的时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罗兰也许都会用同样疯狂、同样偏执的眼神望向你，甚至对卡穆一个人造体产生嫉妒之心……
莫名的寒意爬上了你的后背，你绷紧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库洛姆抬头向你询问。
你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没……”
库洛姆和你藏身的操作台并不是十分宽阔，在有限的空间里，你们的双腿上下交叠在一起。库洛姆依旧是那么绅士并且注重礼节，他一边按着你的伤口，一边努力将后背贴向操作台，尽量与你拉开距离，不去侵犯你的私人领域。
察觉到你的颤抖，库洛姆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是我离得太近了吗？抱歉，空间有限，你忍耐一下。”
你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肩膀的血肉和骨头被子弹射穿后实在太过疼痛，你一定不会放过这个调侃库洛姆的机会。
你用左手将蓝色病毒、黑色笔记本、浅红色病毒和深红色试剂挨个掏出来塞进库洛姆的衣服口袋。做完这一切，你才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库洛姆的背包，“你还有多少补给？”
库洛姆没有说话，他单手打开背包，拿出一小瓶酒精，用牙咬开软木塞后，直接将一瓶酒精都倒在了你的伤口上。这手法像极了你之前把病毒灌进怪物伤口时的样子，你想，果然库洛姆还是很讨厌你吗，甚至已经把你当成怪物对待了？你死死地咬着牙，酒精深入伤口产生的刺痛激出了你额头上的一层冷汗，但尽管如此，你也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库洛姆同样一言不发，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绷带。你看到他的动作，正要出声制止，就看到库洛姆向你投来了一个严肃的眼刀。你还想争辩，但库洛姆直接用力在你的伤口周围按了一下。你疼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库洛姆趁机压住你的胳膊，三两下将你的伤口包扎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库洛姆隔着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病毒和笔记本，他现在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语气和眼神甚至有些凶狠，“把这些都交给我，你真不想活着出去了？”
“不是吧阿sir，我这都马上要变成章鱼怪了。你是有多恨我啊，就算我变成章鱼怪，你也要让我活下去？”你眯起眼睛笑了笑。
虚弱归虚弱，但你不会放过任何调侃库洛姆的机会，毕竟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以人类身份活着逃出去的几率已经几乎是零了。现在不调侃，以后更没有机会。苍天可鉴，一年前刚认识库洛姆的时候，你就喜欢调侃这个年纪轻轻却总是一脸严肃的小队长，欺负老实人可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吗？
“一旦与外界恢复联络，我会立刻请求支援。实验室里的药剂应该可以暂时控制病毒，你告诉我，我来操作。”库洛姆直直地盯着你的眼睛，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冒犯，但你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严肃与真诚。
但一切还是太晚了，你想。
“你听我说，看着我。”你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已经开始浑浊了，“我这只眼睛看不到你，库洛姆。我是搞科研的，我知道病毒感染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我没救了。就算你那朋友再厉害，也只能减缓病毒的侵蚀速度。这东西不可逆，我已经不可能变回正常人了。与其一辈子以怪物的身份苟活，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至少还能有个人样。”
库洛姆沉默片刻，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然后说道：“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没失去希望，一切就还有机会。”
你闻言一愣，“这是……”
“对，这是你告诉我的。”库洛姆抬起头看着你，“一年前那次营救任务，神威意外失踪之后，你为了安慰我，就说了这句话。现在我将这句话还给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失去希望了，■■■■■，你一年前不是很能说会道吗？你不是还安慰过其他人质说要有希望吗？”
你愣了几秒，随后闭上眼睛笑了起来，“趁机报复是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希望……你这是在恶心我。算我求你了，别提一年前的事。你我都很清楚，那根本不是什么意外，神威的失踪就是我搞的鬼。安慰你和其他人质也只是计划的一环，别多情了。我可不是良心发现……我都研究人造人了，还有什么良心。”
“……对于一年前的事，你还没向神威道歉。在我把你押回去向他道歉之前，你别想变成怪物。”库洛姆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变成怪物。”
“……漂亮话谁不会说。”你轻轻地哼了一声，“说真的，库洛姆，你不应该很讨厌我吗？我调查过你，库洛姆队长，最有人情味的雇佣兵，对你来说，队员的性命永远大于任务和雇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向老板推荐选择你和你的突击鹰作为雇佣对象。”
库洛姆皱眉，却没有说话。
“老板选定的目标本来是你，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就算回去对老板说因为你太强了，我没法下手，所以才选了同样优秀的神威，老板也没法找我的茬。”你笑了笑，这些都是秘密，你本想带进棺材里，但面对库洛姆这样的老实人，你是真的没法再欺瞒下去了，“我是故意的。只有伤害你的队员，才能最大程度地激怒你。你察觉之后，必定会开始调查我，然后对我和老板展开报复，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老板是错的……反人类的东西不应该存在，这和是不是疯狂科学家没关系，这是作为人最基本的底线。”你没理会库洛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可惜我意识到得太晚了，就算想脱身也已经来不及了。我恨自己，也恨老板。为了报复老板，我不介意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你想引我去杀你的老板？”库洛姆问。
“不，我想引你杀两个人。”你慢慢竖起两根手指，“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我知道你现在的雇主就是我的老板，你不能杀雇主，你只能先杀了我。”
库洛姆微微皱眉，“你又想利用我。”
“我给报酬了。手刃两个仇人，这还不够吗？”
“我不认为你……”
砰！
一颗子弹击中了你和库洛姆藏身的操作台台面。库洛姆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短暂地闪过了不悦的神色，他一手拿枪，一手撑地就要寻找时机还手。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库洛姆用眼神示意你放手，你态度坚决地摇头，并且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库洛姆的手腕。
“再拖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组长。”罗兰站在高处，通过狙击镜盯着你藏身的操作台，“你不想变成怪物，我也不想让你变成怪物。既然目标一致，那么不妨像以前一样，你来听听我这个副组长的建议。你从那个操作台后面走出来，然后通过紧急逃生通道到外面和我会合，我带你离开研究所。”
你不顾库洛姆的眼神警告，提高声音说道：“其他人呢？”
“你是说α？α另有目标，我和她分头行动了。”罗兰的语气有一些起伏，似乎是由于听到了你的回复而产生的……愉悦？
α另有目标？这些人果然早就脱离你的计划自成一家了，真是一群二五仔。你皱了皱眉，“我是说你扬言要杀的这六个人。”
“我以为这个问题已经结束了。”罗兰说，“言而有信，组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说到做到。”
“驳回。组长有一票否决权，我驳回你的提案。”
“驳回无效，我一年前就弹劾过你了。”
“……”
你顿感挫败地捂住了脸。见鬼，明明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为什么罗兰几句话就把气氛聊成了同事间的恶性竞争？你透过指缝看向库洛姆，只见库洛姆一边维持着和你之间的礼节性距离，一边面色尴尬地想要凑上来安慰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你想，但现在……
……不，真的很可爱。
真希望能有这样的朋友啊。
没有任何征兆地，你突然凑上去抱住了库洛姆，动作快得匪夷所思。你只是轻轻环住了库洛姆的后背，你甚至没有与库洛姆的身体产生什么接触。但尽管如此，你也感觉到了库洛姆的身体瞬间绷直。这很好，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默默垂下眼帘，动作轻巧地将手伸进了库洛姆的衣服口袋。
趁着库洛姆还没回过神，你立刻松开他，然后从操作台后面爬出去，站了起来。你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罗兰的狙击镜里。就在你抬头看向罗兰的时候，从你身后的操作台后面发出一声低低的咒骂，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卡穆。
罗兰见到你终于肯站出来，心情大好。他闭起一只眼睛，在狙击镜中清楚地看到了你的脸，“往我这边走几步，组长，离那两个操作台远一点。”
“■■■■■你疯了吗？！”卡穆的声音从你身后的操作台后面传来，“赶紧给我滚回去！”
砰！
一颗子弹从你身边飞过，径直打在卡穆藏身的操作台上。你皱眉，慢慢举起双手说道：“冷静点，罗兰。我已经做出让步了，你别让我失望。”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罗兰冷冷地说道。
背包松松垮垮地挂在你肩上，你伸手扶了一下背包，然后从操作台之间走了出去。库洛姆和卡穆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你身上感觉沉甸甸的。你慢慢远离了这两个操作台，然后放下双手，朝罗兰露出一个和顺的笑容，“现在你满意了？”
“很好。”罗兰通过狙击镜盯着你，没有放过你的每一个表情，他用自言自语般的语气说道：“如果能早点这样就好了，组长。你应该……早点听我的话。”
当然，你没有听到罗兰的自言自语，你的心思根本不在罗兰身上。你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紧急逃生通道，随后看向罗兰问道：“然后呢，下一步你想怎样？”
“进入逃生通道，直走，走到尽头。我会尽快过去和你会合。”罗兰说。
“哦？”你夸张地做了个失望的表情，“‘尽快’？好过分啊。你不和我一起走吗，副组长？”
“不要总是绕回这个问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意见和刚才一样。”罗兰说，“等处理掉这六个无关人士，我就去找你。”
你沉默几秒后，轻轻叹了一声，“看来我们在这件事上是不可能达成共识了。这也难怪，你是老板的心腹，面对我一个反骨，你怎么可能和我一条心。”
“……”罗兰死死盯着你，“组长，你知道这间实验室下面是什么吗？”
“几百米深的水下，是个饲养场，用来养你们的那些怪物。”你冷哼一声，语气中流露出嘲讽的笑意，“怎么，你要把那些怪物放上来吃了我们？”
“组长这是什么话。那些都是水生动物，上了岸，不就任人宰割了吗？”罗兰说。他通过狙击镜注视着你的每一个表情，当看到你眼中隐忍的怒意与不甘时，罗兰心情甚好地眯起了眼睛，“对了，组长，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卡穆项目的前十二个人造体去哪里了吗？为什么不猜猜呢，提示是你现在和他们的距离非常近。”
……上帝啊，罗兰和老板到底还做了什么违背人伦的事情？不，这已经不是违背人伦了。人类创造生命，并且肆意篡改生命，这简直就是亵渎上帝。你轻轻咳了几声，压下腹中淡淡的反胃感，“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吧？如果你把那十二个人造体扔进了大海，那我一定会把你剁碎了扔进海里喂鱼。”
“我确实把他们扔进了大海，但不是开阔的海域，而是研究所的饲养场。他们会成为那些小鱼小虾的食物。这么一看，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所以你没必要生气，组长。”罗兰轻轻笑了几声，“主实验室的地板下面已经被我安了炸弹，引爆器就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那我就只好引爆炸弹了。到时候，你和这六个无关人士一起掉进饲养场，万一你后悔了，我可是想救你都来不及。”
“……你脑子有问题吗？你不想让我变成怪物，却愿意看我被怪物吃掉？”你挑了挑眉，“真是逻辑带师。你这样，老板知道吗？”
“回答问题，组长。”罗兰将枪口对准了你，显然，他已经开始失去了继续废话的耐心，“是听我的话，乖乖去逃生通道等我，还是和你的六个‘朋友’一起给怪物当饲料？”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兰。几道视线落在你背后，你本想偷偷给他们打个暗号，但转念一想，他们之中基本上都是憎恨你、怀疑你和想杀你的，你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算了，单兵作战而已，这么多年了，你在老板手底下工作，不都是单兵作战吗。
“好吧。”你点了点头，然后仰头冲罗兰的方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动作快点，我在逃生通道等你。”
“——？！”
“——！”
“……”
尽管你现在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但你就算是用膝盖都能想到他们的表情。罗兰应该是满脸错愕，露西亚、丽芙、里和神威估计是满脸震惊，卡穆应该已经满脸杀气地瞄准了你的后心，库洛姆估计正在无奈地捂着脸吧。
罗兰确实被你这句话吓得不轻，他端着枪，努力稳住准星，微微提高音量冲你喊道：“组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当然是开玩笑的。做什么白日梦呢，罗兰？我们共事了三年，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你……”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而你刚才恰好威胁了我。所以作为报复，现在该我威胁你了。”
你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盛放着深红色的液体——俨然是你之前在罗兰的操作台上拿到，并且交给库洛姆的那瓶未知试剂。仰头估算了罗兰和你之间的位置与距离之后，你将这瓶试剂放到了胸口：如果罗兰想打碎这瓶试剂，那么他的子弹势必会同时打穿你的心脏。
“这瓶东西很眼熟吧，是什么呢？首先排除抗体。据我猜测，这该不会是罗兰副组长还没来得及测试的病毒新种吧？”
你笑眯眯地看着罗兰，然后拔开了玻璃瓶的盖子。
2.
那支深红色的试剂是……
库洛姆伸手一摸外套口袋，果不其然，你曾经挨个放进他口袋里的病毒少了一瓶。但是是什么时候拿过去的？他明明一直和你保持着礼节性距离，唯一逾矩的一次是……
……
库洛姆顿感挫败地捂住了脸，这动作和你曾经做过的动作如出一辙。
你们之间唯一逾矩接触的一次，就是你为了不让库洛姆阻止你出去和罗兰对峙，而突然凑近他抱了过来。那个时候库洛姆其实感觉到你的手蹭过了他的外套口袋，但他当时完全被你的拥抱吓到，以至于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你已经站出去和罗兰“谈笑风生”了。
什么病毒新种，还是未经测试的，■■■■■为什么永远都是那么一意孤行，还不听劝？一年前是，现在也是，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库洛姆想。他干净利落地给枪上膛，从操作台后面飞快地看了一眼你的位置。很好，还不是太糟糕，如果先开枪吸引罗兰的注意力，再冲过去把你扑开，虽然这么做有些危险，但并不是不可行。
然后，就在库洛姆准备实施行动的时候，他听到你用轻快、甚至略带笑意的语气说道：“罗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宁可让我去死，也不想让我变成怪物，但是我体内已经有一种病毒了，你知道的吧？如果我再把这管深红色的病毒打进身体，你说，我会不会变成史无前例的怪物？”
……见鬼。
为人沉着冷静的库洛姆队长再次捂住了脸，他在心里下意识地说出了你的口头禅：见鬼，真是见鬼。
3.
什么雇佣兵，根本就不靠谱。人都放到他手边了还能看丢，开玩笑吗？堂堂雇佣兵，居然被一个负伤的研究员耍得团团转，这说出去谁信？
卡穆烦躁地重复着拔出短刀又收回刀鞘的动作。他确实恨你，也恨罗兰，他憎恨卡穆项目的所有研究员。但是在所有这些研究员中，他唯独对你的感情最为复杂。
卡穆知道以前的你经常用那种痴迷的眼光看着他，可那时他从未被你打动。相反，你越是痴迷他，他就越是厌恶你。他虽然是人造体，但拥有人类社会的大部分知识，皮格马利翁的故事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但他不认为自己是加拉泰亚。他不是你的创造物，他有着独立的思维，他是一个独立的人。
而卡穆之所以选择在你失去记忆之后回应你，则是出于一种可以用报复心来解释的心态：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卡穆就发现了你身上的不对劲。你身上那种讨厌的不近人情与愚蠢消失了，卡穆知道你或许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所以他回应你，想要刺激你恢复记忆，然后在你记忆混乱的时候，一边用语言刺激你的感情，一边趁机杀了你。
问题是你没有像卡穆预料中的那样恢复那种令他感到恶心的痴迷。卡穆拥有明确的复仇计划和目标，但你不同，你看起来也是心怀复仇的怒火，但你似乎仍在迷茫之中。你不知道复仇的对象是谁，你只知道自己要复仇。并且为了完成复仇，你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报酬，向卡穆寻求了帮助。
你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卡穆想要什么，所以你对他说，你可以将性命交由他处置，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帮助你完成一切。这很奇怪，因为按照卡穆的观察，你以前被皮格马利翁的痴迷与狂热迷住视线，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所谓的加拉泰亚是多么的恨你。而现在，你不仅没有对你的加拉泰亚表现出痴迷，还一眼就看出了卡穆对你的憎恨。
卡穆想要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当然，这不影响他取你性命的计划。对卡穆来说，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阻止他取走你的性命。他之所以那么愤怒，就是因为被罗兰狙击和为库洛姆挡枪这两件事都可能在他之前要了你的性命。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卡穆从操作台后面探出头，飞快地看了一眼你和罗兰之间的距离。如果他猜的没错，库洛姆应该会采取先吸引罗兰的注意力，再将你带到就近的掩体后面的战术。这正好，卡穆想着，将短刀收回刀鞘，转而拔出枪。有库洛姆出去当靶子，他就有更大的把握一枪把罗兰打下来。
卡穆瞥一眼你的背影。希望那个雇佣兵这次能起到点作用，他想。然而紧接着，他就听到你用那种轻松带笑的语气说道：“罗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宁可让我去死，也不想让我变成怪物，但是我体内已经有一种病毒了，你知道的吧？如果我再把这管深红色的病毒打进身体，你说，我会不会变成史无前例的怪物？”
……
该死的研究员，他*的，就不能安静地闭上嘴等待救援吗？卡穆慢慢收紧五指，他发誓，等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要掐住你的脖子，在你即将窒息的前一刻松手，如此反复，直到把你折磨到求饶，不然难以解他心头之恨。
4.
说完那句话之后，你立刻感觉到了好几道视线。那些视线同时落在你的背后和脸上，一时间，你竟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消息是，身后那两个操作台后面传来的杀气终于不见了：你那句话不止是说给罗兰听的，还是说给身后那六个人听的，尤其是库洛姆和卡穆。
“听明白了吗？现在是我在威胁你。”你将试剂瓶的盖子夹在手指间做个了转笔的动作，然后随手将盖子扔开，举着试剂瓶冲罗兰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我没打算活着出去，但我也不打算一个人上路。罗兰副组长，趁我还有理智，你要是识相，就让我身后这六个人安全地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