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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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是可以一直依赖下去的，要生存下去只有靠自己，这是个强者的世界。
阿佛洛狄忒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虽然她的美貌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却还不足以抵挡那些恶意的攻击。不过在奥林帕斯这个对辈份和身份并不敏感的地方，只要她眨一下她那风情万种的蓝眼睛，自然会有英勇的男子向她倾诉衷肠，为了她甘愿付出所有的一切，因为，有谁能会抵抗自己发自内心的“爱”呢？
所以即使神圣的奥林帕斯女主人对阿佛洛狄忒的行为再不满，也只能暗地里揪着丈夫的侧腰，低声咬牙警告。
这样的阿佛洛狄忒有什么理由要去对珀耳塞福涅下毒？
认真思考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的训练场里，黑发的女孩睁着一双周围罩着阴影大而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和她差不多一样高的男孩。
雷古鲁斯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连说话都开始打颤：“夏、夏尔，早、早啊！”
“……”女孩没有回答，仍是紧盯着男孩不放。
雷古鲁斯不自在地往一旁同样短发的男孩靠了靠，悄悄地问道：“……耶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耶人艰难地咽下口水，小声说道，“是不是还在为上次那件事生气？”
“可是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雷古鲁斯纳闷地说。
“大概是觉得不够有诚意，不如你再当面道个歉吧？”一向自以为处事还算老练的男孩有些犹豫地建议。
“喔……”
雷古鲁斯不安地攒紧了手，与女孩对视着，张开的嘴巴正要发出声音，却见女孩撇开眼，吐出一句：“对不起。”
“啊？”男孩愣了。
夏尔有些不耐烦，把脸别到一边，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判断问题不该太主观。”
雷古鲁斯呆愣了几秒，很快，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碧蓝的眼睛里只有单纯的快乐：“阿尔！”
“太好了！阿尔回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练习了！”耶人咧嘴笑着，毫不客气地甩手在雷古鲁斯肩上一拍，大声宣布道。
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伸手往左右两边分别一拽，手上便多了两双坠着沉重铅块的绑腿。
将绑带递过去后，夏尔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说：“你们以这为起点，绕圣域最外围300圈，午餐前完成。听明白了就开始吧，我去再睡会。”
“吓！”两个男孩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公平！”耶人抗议道，“为什么你可以休息我们却要跑步！”
“因为啊……”女孩微微一笑，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只有强者有才说话的权利！弱者只要服从就好了啊！”
“什、什么啊！你……”耶人还想继续争辩。
夏尔却将食指放到嘴边，轻轻“嘘”了一声：“我想你们最好动作快点，你看！”说完往耶人的身后一指，顺着女孩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群公牛正朝他们狂奔而来。
耶人顿时脸色发白，拉起雷古鲁斯撒腿就跑。
夏尔早已跃到高处，望着男孩逐渐变小的身影，欢乐地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是从村民那借来的，你们可不能伤害它们喔！”
在离地面很远的高空中，一只鵟鹰久久盘旋着。
“好，就你吧！”夏尔在训练场附近随意挑了一棵看起来比较浓密的大树，示意它垂下树枝，挡住初升的日光，靠着树干闭眼小憩起来。
在睡意的侵袭下，夏尔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而绵长，连这虚假的躯壳中的心跳也慢慢地和着某种节拍而跳动，仿佛这身体有了另外的意识……
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祭台上，已经准备好了肥嫩的羔羊和鲜果，熊熊燃烧的铜盆不断冒出散发着松脂香味的轻烟。
祭台下是许多头顶月桂树冠的女子，其中一位穿着白色的多里亚式希顿的女子离祭台最近，表情也最虔诚，显然是她们的带领者，此时她正和她周围的姐妹一同地跪在祭台前虔诚地祈祷着。突然，从人群后面传来一阵骚乱声，原本低着头的女子们纷纷回头起身张望。那女子也不由得皱起眉，转过头往骚乱的中心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华贵镂金长袍的妇人，一脸傲然地向她走来，妇人的身旁还蔟拥几个容貌亮丽的少女，个个光彩照人，美丽无比。
这个场景好熟悉，难道是……
女子恭敬地向贵妇人行礼，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尊贵的底比斯王后尼俄柏，最前面的位置是留给您和您女儿们的，您的祭品可以放在……”
被称为底比斯王后的妇人抬手示意女子停下，说道：“盲眼的提瑞西阿斯之女曼托，不知你今日召集众人所祭拜的是何人啊？”
曼托愣了一下，但仍有礼地回答：“是慈爱的勒托和她的子女。”
“呵！勒托？”尼俄柏轻笑一声，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我是赫赫有名的坦塔罗斯之女，他是唯一可与神祗们一起用餐的凡人。阿特拉斯也是我的祖先，他是一位力大无穷的人，把整个天体都扛在自己的肩上。所有的夫利基阿人都听从我的指挥。卡德摩斯的城池，包括所有的城墙都属于我和我的丈夫，它们是由于我们弹奏古琴才粘合而成的。我的宫殿里珍藏着无数的珍宝，我身材漂亮，如同一位女神。我生了一群儿女，世界上谁能与我相比：七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七个体魄强壮的儿子，不久我将有七个女婿，七个媳妇。请问，难道我没有足够的理由骄傲吗？①”说完，她环视人群一周，同时不屑地瞥了曼托一眼。
够了！住嘴吧！无知又自大的人类啊……
尼俄柏牵过身旁一个女儿的手，继续向众人大声说道：“勒托？她不过是一位提坦神的不知名的女儿。有什么值得你们跪拜的呢？她连在陆地上找块生养孩子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漂浮的提洛岛怜悯她，才给她提供了临时的住处。她一共才生了两个孩子，真是可怜啊，刚好是我的七分之一！我难道不该比她高兴七倍吗？谁能不承认我应该更幸福，谁能不承认我应该永远幸福？你们为什么不向我顶礼膜拜？”尼俄柏停顿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众人露出惊讶的神色，才继续说道，“你们应该撤掉祭品！散开回家去！再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做这类蠢事！”
尼俄柏大胆的言辞引得在场的女人们低声议论着，目光在脸色发白的曼托和一脸自得的尼俄柏之间游移不定。
不知是从谁开始，摘下了头上的月冠转身离去，人越来越少。
曼托颤抖着嘴唇，说：“您这样做会遭到惩罚的！”
“惩罚？”尼俄柏夸张地笑起来，“我有这么多的孩子和财产，命运女神如果要毁灭我的一切，那她还得忙碌好一阵呢！”听到母亲的话，尼俄柏的女儿们纷纷轻笑起来。
底比斯的王后得意地看了曼托最后一眼，在女儿们的陪同下，心情愉快地离开了这个一片冷清的祭坛，只剩下可怜的曼托还在惶恐地祈求神的原谅。
我们给了你们一切，而你们却不懂得感激……
弓弦的声音在天空中划过，看似强健的男子相继痛苦地倒下了，他们是尼俄柏的骄傲之一。但哭声并没有打动高傲的底比斯王后，她搂着剩下的女儿们，继续嘲笑着勒托：“我即使遭到了不幸，也胜过你的幸福！我即使遭到了惨重的灾祸，我还是比你更富有，还是一位强者！”
我们的怜悯，你们也不会珍惜……
当尼俄柏最后一个孩子在她怀里冷去，这位曾经在羞辱了女神之后趾高气扬地走过全城，不可一世的底比斯王后，终于彻底丧失了她的傲气，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人类啊，根本不值得……
“……夏尔！夏尔！你怎么了？”雷古鲁斯惊慌地一边喊着女孩的名字，一边摇晃着。他们完成训练回来后，好不容易在树下找到她，却发现女孩的身体浑身冰凉。
耶人不安地地说：“她该不会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雷古鲁斯正要还口，目光一闪，突然拉开耶人向后跃去。
“干什么？”耶人恼火地吼了一句，走回去想扶起女孩，却看到一双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她，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