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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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众神之王头痛地看着王座下伏身低跪的女子，她银色的发丝顺肩披洒下来，如同洒了一地温柔的月光，这个孩子，越来越美丽了呢……宙斯眯起眼，唇边挂着笑意。
阿尔忒弥斯压低了头，努力掩盖住自己一脸厌恶的表情。
立在一旁的赫拉沉着脸，暗中握紧了手，她扫了一眼殿上的众神，大声说道：“我亲爱的丈夫，荣耀的众神之王，您打算对您女儿的冒犯做何惩罚？”
宙斯朝赫拉安抚性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但再转头看向阿尔忒弥斯时，眼中便带了些不易觉察的深意。看守圣园的拉冬，只在阿忒拉斯短暂脱离负天的重担时被打败过，那可是头连大力的赫拉克勒斯也不愿遇上的上古怪兽。当初要不是赫拉的哭闹，他也不会愿意欠下哈迪斯的人情，让这头可怕的怪兽再回来。
而现在……远望了一下堆在宫殿外如小山般的断肢和发黑的龙头，宙斯不由得按住自己开始剧烈发跳的神经，说：“那么，作为对故意侮辱……”
“吾王！”
“父神！”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打断了神王的审判。阿尔忒弥斯抬起头正想为自己申辩，却看见赫尔墨斯站到自己身侧，抢先一步开口说道：“英明果敢的神王，在您做出神圣的裁决前，能否先容许我为您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喔？”对于这个机灵乖巧的儿子，宙斯一向是很疼爱的，他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
“闭嘴！”赫拉却高声喝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难道你想要包庇阿尔忒弥斯吗？”
“美丽的神后，我正要向我们的王说明您在这件事情当中是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赫尔墨斯礼貌地说。
赫拉哼了一声，面色才稍稍缓和。
在宙斯的点头示意下，神使开始用优美的嗓音述说事情的经过：“事情的起始在这个明媚的早晨……”
伴着舒缓的坚琴声，神使的声音也有如音乐的一部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歌咏，众神入迷的倾听着。
“……月神的利剑斩下了巨龙咆哮的头颅，黑色的毒血飞溅而出，圣洁的土地被污染了。”赫尔墨斯低垂着眼睑，像在为那片曾经美丽过的土地叹息。赫拉顺势用痛苦哀伤的眼神看向宙斯，晶莹的泪水似乎随时会从她雪白娇嫩的脸颊滑落。一旁的众神和女侍们不时低声细语，略带着恐惧的目光停留在阿尔忒弥斯身上片刻后又快速移开。
呵！还真能装。阿尔忒弥斯暗自在心底冷笑。
神使用他那带着魔力般的声音继续述说着：“苍翠的树木变成了枯枝，盛开着鲜花的土地化为沼泽，赫斯珀里得斯们伤心的泪水也无法挽回失却的美丽……”
宙斯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白臂的赫拉用她纤美的手勾住丈夫的肩，伏在他的胸口低泣：“我的神王啊，难道阿尔忒弥斯不应对她犯下的罪做出补偿吗？”
宙斯抹去妻子的泪水，目光依旧盯着跪伏在王座下的阿尔忒弥斯，他摆手让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安静下来，开口说道：“我机敏的儿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姐姐为何会突然攻击圣园的看守？”
“大神，这……这……”赫拉激动地扬起头，高声说道：“她打伤了我的看守，弄脏了我的花园！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给予你们俩一个公平、公正的审判结果，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别担心。”轻吻了一下怀中激愤的妻子，宙斯朝神使点点头：“那么，说出你真正想说的吧，我的孩子。”
“是。”赫尔墨斯恭敬地弯腰应道，便要张口说明原因。这时，跪在他身旁边的阿尔忒弥斯突然起身，挡在他的面前，接着他的话语说道：“我的父亲，众神的统治者，您可还记得您曾向我许诺的？”
“嗯？”宙斯挑了挑眉，示意月神继续说下去。
赫拉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但又不知如何说明，暗暗攒紧了手。
“您曾说过，为我所射猎下的，均为我的猎物，皆归我所有！任何人不得抢夺！” 阿尔忒弥斯平静地说。“即使在取得月神一职后，我仍是狩猎之神。”
“嗯。”宙斯点头赞同。
“所以……”
“慢着！”赫拉无法按捺心中的不安站起身子，厉声开口打断了阿尔忒弥斯的话。“这和你破坏我的圣园没有关系！它无法更改你犯下罪孽的事实！”说完，赫拉转向宙斯说道：“我的王，请不要让无关的事情影响您的判断，请……”话未说完，便看到宙斯正冷冷地看着她。
“赫拉，坐下。”没有感情的声音命令道。“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吗？”
赫拉连忙地解释道：“当然不！我怎么会质疑您呢……”
“那么，听她说完。”宙斯转过脸，不再理会赫拉。
“是……”神后悻悻地重新坐回王座，盯着阿尔忒弥斯的眼睛越发地冰冷。
月神朝宙斯微微一笑，让神使将装着野猪尸骨的网兜提进来，说：“今天早晨女儿难得提起兴致到林子里逛逛，猎到了几头野猪，女伴们饿了便想烤来吃，没想到……” 阿尔忒弥斯停了一下，看了赫拉一眼，接着说道：“没想到被一头恶龙给全部抢走了，还惊吓到了山林女仙们。为了夺回应属于我的东西，我才动手的。只可惜……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拿回去也只是让女仙们难过罢了……当然，我也不曾奢望能有什么补偿。”看着网中森森的白骨，阿尔忒弥斯沮丧极了，全然没有猎杀时傲然自得的神情。
殿上的众神和侍女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不过这次更多的是看向神后赫拉。
宙斯皱眉问道：“每天不是有人负责给拉冬喂食的吗？怎么会跑出去抢走阿尔忒弥斯的猎物？”
面对宙斯的责难，赫拉恼怒地朝赫斯珀里得斯们质问道：“今天是谁负责喂食的？”
“这个……这……” 赫斯珀里得斯们低头吱唔着。
“说！”
“……是、是您的随身侍女塞琳娜……”面对神后的压力，赫斯珀里得斯们说出了负责的女仙的名字，其中一名赫斯珀里得斯颤声说道：“可是……可是她今天一大早就、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可能因为没有按时喂食，所以、所以……”
“什么？！”赫拉惨白着脸，呆呆回头望着宙斯说不出话来。
“喏！你要不要尝一个试试？” 阿尔忒弥斯抛着手里的苹果，愉快地说。“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金苹果喔！想当年，厄里斯可是拿着它搅得天下大乱呢！”
“不要！”赫尔墨斯感到有些气闷，塞琳娜偷偷出来约会的事情好像没有人知道，无意中撞见的阿尔忒弥斯，刚才对她试探的时候，好像也根本不知道那个变成花的女人就是塞琳娜。幸好赫拉没有当场追问下去，不然……
“喂！”
月神明媚的笑脸突然在眼前放大，赫尔墨斯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有些懊恼地说：“干什么？你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心情当然好咯！难得看到赫拉脸色发青的表情，真是让人心情愉快！难道你不高兴吗？” 阿尔忒弥斯转身哼起轻快的曲子。
“不是不高兴，只是……”神使回想起殿上宙斯宣判时的情景，由于究其事件的起因在于赫拉的侍女没有尽其职责，所以没有追究阿尔忒弥斯责任，至于月神被吞食的猎物损失……赫尔墨斯看了看阿尔忒弥斯抛着玩的金苹果。宙斯说可以由月神向赫拉要求一样“合理的”东西做为补偿，月神看似过意不去，却没有推托，大大方方地说要几个圣园的果实尝尝就好。阿尔忒弥斯接过金苹果时，赫拉扭曲的笑容和那双流露出浓浓恨意的眼睛，让人感觉彻骨的寒冷。赫尔墨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走在前面的阿尔忒弥斯却突然停了下来，说：“我要回去了，今天难得出来还碰到这样的事情，看来我的运气还是一样坏。给，这是谢礼！”说完，转身往神使的手中塞了一个金苹果。
赫尔墨斯愣愣地问：“明天还会回奥林帕斯吗？”
“啊？不知道。很久没活动，身体好像有点担不住，看来伤还没好完全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阿尔忒弥斯微笑着摆摆手，踏上召唤来的马车，甩手一扬鞭子，很快便消失在天际。
“以后吗……”赫尔墨斯学月神的样子向上抛着金苹果，无奈地笑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