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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残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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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四格窗洒进来些月光,现在是九月初,天气有些炎热,这样的气温最是适合让病菌繁衍,迟黔的伤口有些发炎的征兆,迟蕴认真处理后,刀划处只有少许□□渗出。
迟家大院一扫先前夜里灯火通明的状态,只有阁楼里有点微弱的光,其实整座城都是这样。
迟家大院阁楼里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应急装备,手电、绳索、枪和子弹还有各种压缩食物……
迟黔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为这一次危机准备的,迟家大院里的各种装备齐全得像军事基地。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接你?对讲机?”迟蕴问道。
林际萧失踪后的几年,迟黔一直在捣鼓着那个对讲机,但是他都没有再正常发声,迟蕴不相信他凭借毅力就能感动上天让对讲机发声。
“是也不是,对讲机里的确传出声音来了,但是并不是当年失踪的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他只让我活着,等人来救我。我刚进地下室那天,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会来接我,最后一句迟黔没有说出口。
“那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迟蕴急了,刚刚迟蕴在给迟黔包扎伤口,虽然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她受过很多伤,也处理过很多伤员,比这惨烈的不在少数,但是迟黔是她的弟弟,骨肉相连的人,她看见他受伤当然会比看到别人心慌很多,她一看他疼就以为他说的刺激是□□上的,自然而然的听岔了整句话。
“我说了。”迟黔回想了一下,刚刚这货的反应,“你没注意。”
“那……”迟蕴那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放弃了和他争执的念头。
“我有个问题,”迟黔想起那个护送他进地下室的佣人,把自己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家里的佣人和你和林际萧有什么关系?”
迟蕴早已准备好他的另一番兴师问罪,却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啊?什么意思?家里的佣人和绝对没关系,至于和林际萧有没有关系……说吧,发生了什么?”迟黔问出这个问题肯定发现了什么事,迟蕴否决了迟黔的一个猜测。
迟黔觉得她没必要演,继续说:“你自己没发现吗?小时候家里的阿姨都是四十多岁的妇女,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一些年轻的女人?”
迟蕴回想了一下,的确不对,她从坐的地方站起来,走到阁楼放旧物的地方,她从一个盒子里面找出了十年前家里佣人的合照,当时的她们和现在的佣人对比,发现年龄距离拉开了二十多年。
“以前爸妈在的时候,家里的人都是妈妈雇的,现在这些事我都交给刘叔管了。”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
刘叔是迟家大院的管家,在迟家工作了快三十年,外面这番情形,刘叔一个快六旬的老人怎么可能幸免于祸。
眼看新找到的线索又要断掉,迟黔无声地叹了口气,亲近的人都在欺他瞒他,即使是为了他好,他也是不愿意的。
姐弟之间的默契使迟蕴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她也无声地叹了口气,弟弟如果像她所期望的那样,事事都依她的安排去做,那么应该她也不会高兴吧。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睡袋,丢给迟黔,说:“先睡吧,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没怎么休息,眼袋都要出来了。”
这几天她除了担心迟黔外,还有向外界发出了求救信号,她不敢深睡,怕错过了救援。
迟黔接过睡袋,没有用,而是躺在沙发上,用手臂盖住眼睛想事情。
他将刚从姐姐那里得知的事情和之后发生的串联起来。
七年前他们参加了夏令营,意外地加入了舅舅的军营,并在军营里面待了两年,军营里肯定是不养闲人的,所以迟蕴做到了凭借一根绳子就越到树上这个就解释得通了。
五年前,钟博士得知了七年前目睹了事发全程的五人在钟挚程的军营里,且五人相较于同龄人都优秀了太多,就把他们招进了研究所,但是五人中只有林际萧和付凛轩两人可能参与了他的研究。
迟黔也是在五年前认识的林际萧,那时候林际萧等人告别了军营,以迟蕴朋友的身份到迟家做客。
十七岁的迟黔站在水池前,抬头看见几位青年和姐姐并肩。
那时迟黔很是沉默寡言。
迟蕴把他拉入队伍,林际萧见他明明比别人小几岁,却端着比其他人老成的表情忍不住打趣他。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那之后迟黔动了参军的念头,就入伍迟黔在部队待了两年。
九月的月亮再怎么靠近十五也是有残缺的,迟黔放下手看着窗外的月亮,冥想了很久,
四年前,钟博士自认年迈,对研究已经是有心无力,准备让迟黔接手自己的职位,并让他准备一年,迟黔在部队里又是辛苦地训练又是钻研实验资料。
但是三年前,迟黔从部队回来,林际萧发现两年来这小子变了许多,这一点他和迟黔说过,他说迟黔变了,迟黔从部队回来反而多了些孩子气。
也是在那一年,钟博士的研究被迫终止,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迟黔刚到手的核心资料也被收回。
迟黔得知林际萧失踪后,派人找遍了几人最后去过的地方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几人消息石沉大海。
迟黔忽然发现一个残缺,为什么同样参与的那几个外国人从来没出现在整件事情上,甚至没人提过他们,以他们a国人的做派,不可能不干涉七年前试验品跑出研究所一事。
他坐起来,看迟蕴已经睡了,没喊醒她,他辗转到窗台上,抬头就能看见月亮,低头也能看见地面,中秋越来越近了,月亮也越来越圆,地面上有几个人影,他们姐弟俩还没等来救援,只要不断水,阁楼里的食物够他们姐弟撑两个月。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迟黔不想被动,但是先前答应了林际萧等他来,迟黔也不想鸽他。
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难熬的,姐弟俩也挺会苦中作乐,迟蕴总在阁楼里捣鼓些小玩意儿,迟黔则总是探头出去观察丧尸,有时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在迟黔到阁楼的第七天,迟蕴在迟父的遗物中找出了一台旧的收音机。
她试了一下,发现收音机不能用。
“迟黔,来帮帮忙,”迟蕴早从外面丧尸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她现在的心情算得上是惊喜,她将找出来的收音机交给迟黔,“你平时不是总玩你的对讲机嘛,维修这个你应该在行。”
迟黔接过收音机,找来螺丝刀,埋头捣鼓了一会儿,再打开收音机时也只能发出苍蝇般大小的声音,他再次拆开收音机,清理干净扬声器上的灰尘,再次装好,这次已经能发声了,但还是有些电磁声。
“好了,”迟黔提醒就在旁边看着的迟蕴,“干什么用?”
“你也是在军营待了两年的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迟蕴接过收音机,嫌弃了他两句。
“在危难时刻,如果手机通讯用不了,国家一定会通过各种方法给人民播报情况,现在电磁波用不了,但是无线电波不一定。”迟蕴边说边调开了收音机。
“循环播报,听众们好,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世界各地都爆发了一种新型传染病毒,我国的传播起点的猜测是一架从a国f市到锦城的客机,这种病毒会迅速大量繁殖,破坏人体器官,感染症状通常表现为心跳停止,眼珠上翻,力气较平时增大两到三倍,失去痛觉,并且攻击人,和电影里的丧尸相差无几,这种病毒会通过感染者的□□传播,科学家们认为这是一种不可逆的伤害,目前还没有研制出这种病毒的疫苗。有关部门会在全国各地有人的地方空投物资,也会有部队对群众进行救援,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请广大群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门,听到直升机响声的时候发出信号等待救援。接下来播报全国各省的感染情况……”
“病毒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迟黔和迟蕴听完报导,都被惊了一会儿。
迟蕴;“不对。”
“什么不对?”迟黔也发现了有些地方不对,但是他想听听迟蕴的看法。
“什么都不对,电话里林际萧有说他在什么地方吗?”迟蕴没有直接说自己发现的疑点,而是先确认一件事。
“没有,季荞和他在一起。”迟黔回想了季荞以前的事,只有她出国留学一个疑点,“季荞的学校就在a国f城。”
“……”季荞是迟蕴的朋友,她出国留学后迟蕴也出国看过几次她,这个不会作假,所以迟黔特意提醒了一下她留学学校的坐标。
“你是说季荞可能知道病毒的来源?”
“而且林际萧和付凛轩在病毒爆发前也有可能在a国f市。”迟黔原本觉得林际萧和付凛轩的失踪季荞应该知道点什么,不过这个想法他迅速否定了,因为季荞以前和林际萧他们不熟。
“我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也不好从知道的事情里推断出什么来。”迟蕴心里有了些看法,但是都不太可能,她也没将心里的看法说出来,避免误导迟黔。“不如我们就这么等林际萧他们吧,要是没口粮了再去地下室拿,就不信等不来他。”
迟黔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们除了等也做不了什么,在不知道外面的什么情况下,手上的武器用来自我了断都不够用。
“下回我一定就把大宅拆了,建成大楼,站在上面就可以看见整个锦城,比这中看不中用的大宅好多了。”
迟蕴也是个奇葩,现在姐弟二人还没等来救援,就已经想着灾难结束后的日子了。
“别太乐观,这次是真正的灾难,如果情况真的和电视剧上的一样,在现实里人类翻盘的可能性很小。”迟黔道。
“林际萧你快来带我打丧尸吧,当年在西南研究院里闲出屁的时候都没那么无聊。”
就在姐弟俩百无聊赖之时,蓉遵高速上每隔不远就会有几辆车,车很少,车子都从外面被暴力破坏过,很多车窗上的玻璃都碎了,碎片上有斑驳血迹。
一辆武装过的越野车飞奔在蓉遵高速上,开车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他踩尽油门,看见前方路况的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对旁边副驾上的女人说了几个字,女人拿出望远镜,看见那几个人影动作诡异,就马上关好车窗,对后座上的男人说;“准备清道。”
男人站在后座上,半个身子露在天窗外面,他举起步枪,换了个弹匣,对准前方的人影扫射,人影陆续倒下。
戴眼镜的男人将车子从那些人身上开过,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真是丧心病狂,这越靠近锦城活人越少,丧尸越多,现在还有十多里就能进城,直接就没有活人了。”副驾上的女人又打开窗,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再次关了回去。
“毕竟那天从a国f市到国内最早的航班是到锦城的,锦城现在已经成为丧尸乐园了。”后座上的男人坐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凛轩,迟家还记得怎么走吗?”林际萧问戴眼镜的男人。
“记得,不过车快没油了,后面还有几桶,我找个空旷的地方加好油再进城。”付凛轩看了一下周围,他在一处没有车辆的路段停车,三人同时打开车门下车,林际萧和季荞两人都背对着付凛轩一前一后地举着抢,直到付凛轩往油箱里灌满油回到车上才放松警惕。
车子加完油向城里开去。
“诶!你说迟黔会乖乖待在原地等我们去救他嘛?”季荞询问林际萧。
“一般情况下不会。”林际萧觉得如果是危险没那么大的话迟黔肯定不会待在原地,但是现在外面全是丧尸,他应该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如果迟蕴在他身边的话他也走不了。”
林际萧觉得迟蕴这货很惜命,更惜她弟弟的命,可是现在他谁也联系不上,和迟黔连线的对讲机也早就被自己弄丢了。
他心里也没底,有些不安地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