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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半途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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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
受够了在李园劳心劳力还要开导人的日子了，无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十一月的的五更天，公鸡刚刚报晓，阖府的大红灯笼也还亮着，无伤不等和李寻欢当面说，也不顾管家李伯劝他留下过年的挽留，让人利索地套了马车，就毫不留恋地驾车走了。
北风刮脸，马车颠簸，路上一片萧条，再不见两个月前的秋意溶溶，无伤的心情却十分愉悦。
离了家里一系列耗费心神的七事八事后，他现在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
之前他对不多话、不要怂、就是干的江湖避之不及，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白死了，现在他觉得只要少动脑、少说话，一切都好说。
如今离楚留香在京城犯事还有五个月，离他偷盗白玉美人像还有六个月，无伤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放松。
他坐在马车的前室，松散地把握着方向，由着马慢悠悠地向前跑。
路过个小树林子，无伤的肚子饿了，想着秋冬的兔子肥美，栓了马就进去找。
系统从出了城就咋咋呼呼的，一直欢呼着可以去北京，这会儿见无伤想要吃兔子，就激动地给他出主意。
“哥，我这有好多菜谱，你想吃哪个？烤兔、烧兔、炖兔、焖兔、鲜锅、干锅、小炒、五香、香辣、麻辣、手撕、肉汤……”
系统连珠炮似的给他报了一长串，无伤听了有趣，捅了兔子窝，能做的都做了，在林子里给自己摆了一桌兔子宴。
炊烟袅袅，肉香扑鼻，无伤正准备开吃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朝他喊话，声音洪亮又带笑。
“枯树林里摆宴。小兄弟，你这好兴致也好手艺，大老远的我就闻着味了，现下你既没有客人，不如加我一个？一起热闹。”
无伤寻声望去，就见一人懒散地坐在头顶的树上，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大风帽又压着眉毛，只身后的披风随风翻涌。
本来看上去也是风流又恣意的侠客，可他手里拎着只没拔毛的野鸡，到底是看着有些滑稽了。
见他抬头，那人朝无伤晃了晃手里的鸡，又笑道：“瞧，我也带来菜来的。要不要一起吃？”
无伤没回话，他戳了戳还在吵着加菜的系统，盘问道：“统，别吵了，问你，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系统霎时就没声了，无伤心下也明了了。
得，这傻子系统兴奋过头，根本没注意到人。
无伤叹气，当下就在脑子里和系统三令五申，叮嘱它行走江湖不同以往，要注意附近安全，扫描到有人靠近，一定要跟他讲，直到系统说认真记下后，他才住脑。
那人见无伤抬头不说话，就自顾自的纵身跳下：“小兄弟，你这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刚你一抬眼，我就觉得亲切，和我一朋友像极了，有机会我定要介绍你们认识。”
系统听了跳脚：“胡说八道，我捏的脸怎么可能有相似的！这么完美的脸，就算是面瘫，那也是帅到独一无二的，人长成这样是要人神共愤的！有个屁的像极了！”
无伤不管它，只觉得这人有趣。
原本因为在家说话说多了，总觉得口干舌燥，现在出门没人认识，他就换了张冷峻的面瘫脸，大笑都不见影的那种，力求要人看着不敢搭话，自己也不用说话。
见这人这样自来熟的和他说话，无伤有点好奇，他维持高冷人设，抬手示意来人坐下。
来人也不生气，潇洒的丢下鸡，就盘腿坐下，一边掀帽子，一边朝他笑：“谢了兄弟，你这忙了大半天的也该饿了，不如咱们先吃了再聊。 ”
看着他不讲究的样子，无伤无言，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名姓不报就开吃，还有说好的加菜呢？
他默默地搬出了另外的脚踏给人，得了道谢，刚准备开始吃饭，就见那人带来的鸡“咯咯咯”惊叫着，撒开爪子狂奔，一阵翅膀扑扇声后，再不见了踪影。
无伤下筷子的手都顿了。不是，这什么情况，活的，还放了，真蹭饭的？虽然他不缺这口吃的，但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坐下，鸡就跑了，戏都不带全的？
不顾系统赶人的叫喊声，无伤决定认识一下这难得一见的人才。
看着来人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夸自己厨艺，无伤吃饭也觉得香甜，比起往常细嚼慢咽地，他兔子吃多了也吃快了不少。
吃完饭，这人懒洋洋地歪坐着，捻着自己的小胡子：“小兄弟是个爽快人，面冷心热，我这恶客不请自来，你还热情招待。从今往后，你就是我陆小凤的朋友了。你请我吃饭，以后我请你喝酒。”
无伤本是漫不经心地听他讲，听了他这话，立刻精神了。
这人是谁？陆小凤？四条眉毛？
无伤好奇，仔仔细细地看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出了名的四条眉毛：他的眉很浓，睫毛很长，嘴上留着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
可除了这点，无伤没看出点别的，跟寻常人比，也就眉毛胡子修的齐整些，不显得杂乱。
陆小凤由着他看，还伸着脖子凑近了给他看，对他戏谑道：“小兄弟放心，如假包换的陆小凤，错不了。你要不要在细看看这眉毛胡子？”
见无伤摇头，他故作唉声叹道：“唉，小兄弟，你这性子也太冷了，比我朋友还冷，要不眼睛里还见着几分活气，就像庙里的菩萨样。不过，就算是菩萨，小兄弟你也是个最俊俏的，要是能笑笑那神女都得心动。”
无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现在他相信这是真的了。
除了陆小凤，估计再没有人能把这么轻佻不讨喜的话讲的这么凑趣了。他也知道了陆小凤嘴里那同样冷着脸的朋友是谁了，就是不知道西门吹雪知不知道陆小凤在外是这样宣扬他的了。
无伤听着陆小凤三番两次劝他笑、逗他笑，可这张假脸有点太牢固，除了眼里的笑意，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陆小凤叹气：“算了，算了，小兄弟别试了，笑不出来别笑了，怪难为你的。”
系统听了傻笑：“哥，放心，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不会变的。自从出事后，我每一张脸都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捏的。这张脸绝对够冷若冰霜，够高贵冷艳。咱们一定能冷脸赶走他，贴都不让他贴上。”
无伤无奈，这哪是陆小凤一个人在努力吗？没见着他也在试着笑一笑啊。
“快别骄傲了，赶紧帮我把脸换回去，用正脸，我也想和他交朋友。”
系统委委屈屈， “还交朋友，这些天说话，你不累了啊？”见无伤坚持，它恨恨道：“便宜他了，那就让他看看什么才是最俊俏的脸。”然后，不情不愿地给无伤换回了脸。
无伤觉得心累，系统还是小孩子心性，一点见不得别人说它审美。
他快速地抬袖拂脸，等袖子放下，脸上的易容已经去了，又是金发碧眼的俊美模样。
陆小凤受到了惊吓，当下身子就坐直了。
无伤见了，这回总算是能好好地笑上一次了，他对陆小凤笑道：“陆大侠见笑，在下无伤，少林寺天湖大师的俗家弟子。我易容学得不好，今天叫您笑话了。”
陆小凤听了大笑：“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无伤小兄弟，你这易容了不得，我竟是一点都没都没看出来。这手艺比我另一个朋友高明多了，改日见了，定要把那猴精比下去，让我好好笑话他。哈哈哈哈……”
无伤无言，好的，另一个朋友，他也知道了，一准是司空摘要没跑了。
陆小凤笑了一会，见无伤还看他，也不尴尬，只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无伤小兄弟，你可真是个妙人，我越看越喜欢。别叫什么大侠，您来您去的，我也不老，直接讲话就好。”
见无伤含笑应了，陆小凤凑前：“你这不管是易容还是性子都是极有趣的，还有这做饭的手艺更是一绝，最得我心。难不成现在当和尚的都要学做饭？而且不光要学，还要学的好？光我遇到的，就有仨，苦瓜大师、无花大师，还有你。”
说着，他朝无伤挤了挤眼，一脸促狭：“那两个只做素斋，没你有意思。”
无伤也朝着陆小凤故作悄悄道：“陆兄，这饭你喜欢吃，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只是这话，你可千万别跟我师伯和师兄说，我也指望着他们给我做口好吃的呢。”
无伤说完，两个人就忍不住一齐笑了。
说说笑笑，陆小凤忍不住好奇问无伤道：“眼下就要到寒冬腊月了，你一个人驾着马车，是去哪啊？”
无伤不能照实说，就半真半假地回他道：“这次下山本是师傅叫我历练，忙完了家里弟弟的婚事后，我就想着先去京城。看三月的春惟，赏四月的花，多少见识下皇城的繁华。”
陆小凤听了笑：“你这家在哪呢？出发的这么早，现在离京城走路也就一个月，你这是准备在京里等上四五个月再看花？”
无伤无奈点头，“不瞒陆兄，我家就在这后面的保定城。弟弟燕尔新婚，我不耐烦那些迎来送往，再想着过年，就觉得还是早早走了好。至于十来日到了京城后，我只打算租个院子。等着开春后看迎春、玉兰、桃花杏、海棠次第开放，要是时间充足，那还要看了紫藤、丁香、牡丹的，左右我是要看了花再走的。”
陆小凤大笑，“刚才我就说无伤你是个妙人，现在看来你还是个雅人。看花，竟然能等上四五个月，再看上四五个月的。这般爱花，倒是又和我一个朋友相投了，等日后……”
无伤这下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陆小凤这又一个朋友肯定讲是花满楼了，除了他，无伤想不到别人了。
话没说完，陆小凤又是一阵大笑，笑的停不下来，“哈哈哈，无伤，见了你总是有趣的。这一个朋友又一个朋友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和你交朋友后，还能做个掮客，介绍我朋友和朋友交朋友了。哈哈哈哈……”
见陆小凤狂笑不止，无伤无奈，“陆兄，高看了！我看花也只是难得的附庸风雅，当不得你夸。倒你，才是个真正的妙人，朋友遍天下，认识了多少俊材，光听刚才的话，我就知道有西门吹雪、司空摘星和花满楼三位久负盛名的大侠。要是和你做朋友还能多赚这样的几个朋友，那这就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陆小凤听人夸他高兴，听人夸他朋友多、朋友好就更高兴了，顿时就乐得眉飞色舞，拉着无伤一阵好说，得意道：“是极！无伤，和我陆小凤做朋友你绝对亏不了。”
末了，他还对无伤挑眉，“无伤你爱花，现下里无事无事，我定是要拉着你去山西走一遭的。不提无花大师在山西阎老板家做客，西门吹雪家万梅山庄的那万顷梅花也是不能辜负的。怎样？要不要一同？”
无伤听了心动。和有趣的人在一起，日子也是有趣的，而陆小凤恰巧就是个有趣的人，他还要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再想想陆小凤说的无花，无伤有些忧心。
算算时间，无花是该从闽南回来了，可是不回嵩山也不来李园，怎么去了山西？
关中的珠宝阎家，他也是知道的，原剧情里是陆小凤传奇中昔日金鹏王朝内库总管建立的地方。
可是这就更奇怪了，无花怎么会结交这个阎老板？还去了他家做了长客？
无伤不做应答，他正在脑子里思考着无花的事情，同时还要竭力安抚住大骂陆小凤的系统。
系统眼见着日思夜想的繁华皇城又没了消息，心心念念的美人又要缓些日子才能看到，不能和无伤掰扯，对撺掇他的陆小凤怨念到了极点，和人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陆小凤不自知，还在兴致勃勃地邀请无伤：“如何？赏花，饮酒，观美人，才是人生一大乐事。无伤不如随我一同前往，你定能大饱眼福，心满意足。”
无伤被系统和陆小凤交错杂乱的二重奏吵到头疼，抬手按着太阳穴，一语双关道：“别说了，我们先去山西再去北京，就这么说定了。”
系统气愤到不想说话，只模仿起电流声来表达抗议，“咝咝，沙拉，嗡嗡，啪嗒，咝咝……”
无伤心里愧疚，他拿着京城和江南吊着系统好多天了，结果又改了道，不仅失了信用，还让统白期待了。
感受到了无伤的心情，系统顿时就叉起来了，指着背对着他忙碌装车的陆小凤趾高气昂道：“哥，干他！他说我捏的脸没活气，你干他！打他个鼻青脸肿，让他活络活络，我就原谅你。快！打他……”
无伤无言，立刻就黑了脸，“闭嘴！快给我换个补偿，再乱想，我就给脸上抹灰。”
系统哭天抢地，无伤最后守不住，妥协了，不仅换了张脸，还换了个娇小玲珑的女体身形。
于是，等陆小凤再掀帘子时，就见着一个清新脱俗的娇弱美人，
冬天里一身亮眼的葱绿织锦皮袄，容颜未施粉黛更显天然，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走起路来娉婷袅娜又楚楚动人。
陆小凤惊呆了，他就进马车放个锅，怎么一抬头他那身材颀长、品貌非凡的小兄弟就不见了呢？没听到动静，怎么又多了个美娇娘呢？
不等陆小凤警戒，就见这莫名出现的女人朱唇轻启，用甜美娇怯的声音朝他道：“陆兄，陆大，不，陆哥哥，我是无伤。”
陆小凤神思恍惚，神色惊疑不定，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声音轻而飘：“无伤……兄弟？”
见无伤轻点蛴领，陆小凤有些窒息地让人上了车。
于是，在系统猖狂的笑声中，在无伤无地自容的羞耻中，陆小凤僵硬地驾着马车，朝着山西的地界驶去。
（别吃野味！过年快乐！作者有话发不出去，新人新文，没有存稿。感谢看文！感谢评论！非常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