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关死劫，时光回旋》梦剑

5、一起上厕所

　　下了一夜的雨。
　　昨晚感冒，傅清让吃了药早早便睡下了，早上起来一身汗，退烧后舒服多了。
　　打开窗，鼻下飘过雨水洗礼的花香，清透自然。
　　傅清让打开手机，按了两下没反应，没电了，他给手机手机充上电，点开屏幕几百个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霍子毅。
　　傅清让想起来，昨晚10点多一直有人给他打电话，他睡得迷糊，后来太烦就把手机静音了，没想到霍子毅会一直给他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
　　这几天他一直想好怎么处理两家的事，就没理霍子毅，不知道他打那么多电话有什么事，傅清让拨了回去，但随即又挂断了电话，毕竟现在还不到6点。
　　估计人还在睡觉。
　　洗了个澡，傅清让收拾了下房间，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换了身运动服出门跑步去了。
　　今天周六。
　　公园里运动的人比平时多了许多。
　　从公园跑到菜市场，傅清让感觉有人在看他，那人他应该见过，不等傅清让细看，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这个人？
　　傅清让收回视线，买了早点原路返回了。
　　回到公寓，孟亭烨刚从书房出来，头发乱糟糟，顶着一对黑眼圈，看来是通宵了一晚上，人接了杯热水，喝了一大口说道，“姐夫，今天回家吗？”
　　“明天回。”傅清让把东西放桌子上，对在抠眼屎的人说道，“去洗脸，对了，梳理下你的头发。”
　　孟亭烨“哦”了一声，散漫的进了浴室。
　　傅清让刚摆好早点人就出来了，动作飞快的坐上桌，抬起瘦肉粥就往嘴里倒，不出三十秒人就吃完了一碗粥，剩下的包子油条更是拿起就往嘴里噻，粗鲁又豪迈。
　　傅清让等人吃完后，问道，“饱了吗？”
　　“还好，半饱。”孟亭烨拍了下肚子，指着冰箱道，“姐夫，那玩意儿怎么光溜溜的，比我的钱包还干净。”
　　昨晚饿死他了。
　　“想吃什么自己买，我把生活费给你。”
　　“生活费，包宵夜吗？”
　　“没有宵夜的夜晚就像没有水喝的乌鸦。”
　　“呱呱呱。”说着说着就困了，孟亭烨摇头晃脑眼神呆滞。
　　傅清让摇头，“困了就回房睡，宵夜超过五百就从你工资里扣。”
　　孟亭烨缓缓点了下头，把桌面收拾好，闭着眼回了房间。
　　傅清让回卧室把脏的衣服扔洗衣机里，拿了本书到阳台上看。
　　刚出的太阳并不刺眼，天很蓝，云很淡，被风吹散的云宛如银线，包裹着空中一点蓝。
　　看书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傅清让再次打开手机已经十二点了，霍子毅早上八点给他回了个电话，他正好没接到。
　　傅清让手指在微信那里停留了会儿，还是没给人发消息，他想估计没什么大事，便点了个外卖了，接着看书去了。
　　孟亭烨睡了一天，晚上十点才醒，傅清让这时已经处理了几封邮件，他告诉孟亭烨冰箱有外卖，微波炉热会儿在吃。
　　时间差不多，傅清让睡去了。
　　第二天。
　　两人吃过早点就开车回傅家了，想来是清明节快到的缘故，雨总是一阵一阵的。
　　“姐夫，有只跟屁虫。”孟亭烨坐在副驾驶上提醒。
　　“别管他。”傅清让看了眼被雨打湿后视镜，并没有提速把跟了他一路的车甩开。
　　“你又一整晚没睡？”傅清让问，身旁的人穿着睡衣，哈欠连天。
　　孟亭烨点头，头顶正上方容易翘起的头发也跟着点了两下。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傅清让接着说道，“昨天，我电脑里的文件好像被动过。”
　　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
　　傅清让知道孟亭烨不会乱翻他电脑里的东西，才直接问人的。
　　“噢，你电脑被人黑了，不过我已经帮你弄好了。”孟亭烨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地。
　　“我的电脑怎么会被黑？”
　　“可能这就是命吧，姐夫，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
　　这话傅清让自然是不信的，哪有那么多偶然。
　　说话间，已经到孟家了，傅清让把车开进孟家，车钥匙给了孟亭烨，他伸出手死死地按压住愈发往上翘的头发。
　　孟亭烨抬眼往上看，他还以为傅清让要给他念什么咒语。
　　“你应该好好打理下头发。”弄好后，傅清让说。
　　孟亭烨摇头，“我的头发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姐夫你不要打击它。”
　　“不行喷点定型喷雾。”
　　“顺其自然比较好。”
　　“要不剪了。”
　　“哎呀，好困啊，我的床在召唤我。”说着孟亭烨摆手就走了。
　　傅清让也走了。
　　刚出孟家，就遇到了孟叔叔，他正从一张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上下来，傅清让打了声招呼。
　　“来，清让，给你介绍下，这是你庞叔叔，老庞，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孩子。”
　　姓庞，傅清让心里一惊，他礼貌地说道， “庞叔叔，您好。”
　　车上的人雷打不动的端坐着，左手握着一根金色拐杖，拐杖身雕刻着极其精细的花纹，拐杖头镶颗白色的夜明珠。那位庞叔叔头发花白神色威严，看人总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你就是老傅的小儿子，傅清让。”
　　“怎么样？一表人才吧。”孟叔叔在一旁笑眯眯的说道。
　　“又不是你儿子，得意个什么劲。”
　　“我开心，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懒得跟你吵。”庞叔叔转了转手中的拐杖，对傅清让说道，“改天来我家坐坐，我让人来接你。”
　　“喝！人家还没同意呢。”孟叔叔对着远去的车子喊道。
　　“我看那老顽固八成是想让你当他女婿了，清让你要是不愿意的话，立刻马上拒绝，不用顾忌人的面子。”
　　“我知道了，孟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傅清让回到家中，傅母和大哥都不在，听李管家说是去挖野菜去了，这倒挺突然的。傅清让回了卧室，想起刚才见到的庞叔叔，这位庞叔叔，便是上辈子向他伸出橄榄枝，希望两家联姻的庞家，他们上辈子没见过，只是听人说他专断独裁，脾气古怪。
　　一下午过去了，傅母和大哥还在挖野菜的路上。
　　傅清让刚打算随便吃点，孟亭烨就来到傅家，约傅清让出去吃，因为做饭的张嫂还没回来。
　　孟亭烨把车开到常去吃的火锅店，这是家位置偏僻难找的小店，店里大多是熟客，人不多不少，入耳的是各种家常，给人烟稀少的街道加了点人情味。
　　店里的小哥吆喝问道，“两位吗？”
　　“四位。”
　　傅清让还未说话，另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他对店里小哥说，“四位，谢谢。”
　　傅清让与孟亭烨并排坐下，对面是霍子毅和孟御九。
　　“真巧啊。”孟御九说。
　　“是挺巧的。”傅清让拿起菜单说。
　　这时服务员过来，问几人要吃什么，傅清让看着菜单无从下手，这“浪里小白龙”、“龙要上天”、“鱼跃龙门”都是些什么？这老板对龙是有什么执念？他拍了下孟亭烨胳膊，让人点菜。
　　孟亭烨取下耳机，点了“鱼跃龙门”，接着不看菜单熟练的说了几个小菜，霍子毅跟着补充了两个，服务员记好走了。
　　“嗨，孟小弟。”孟御九热情的和孟亭烨打招呼。对面的人看了他一眼，一副“咱俩认识吗”的表情。这表情，让孟御九想起了家里那只猫，不管怎么喂，每次都一副咱俩很熟吗的表情。
　　想到这儿孟御九笑了笑，傅清让看了过去，眼神示意问“你有事”，孟御九回了他一眼说“没有”。
　　这眉来眼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霍子毅突然站了起来，地板发出尖锐的声响，他看着傅清让说，“一起上个厕所。”
　　上厕所，你还是小学生吗？傅清让喝了口茶，还是跟了过去。厕所里没有人，他不知道霍子毅想说什么，讲道理，他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霍子毅旁若无人的撒起尿来，解决好后边洗手边说，“你们感情挺好啊，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还一起回家。”
　　“你说小烨。”他们一起长大感情好不是很正常，傅清让看了霍子毅一眼，说道，“你该不会是嫉妒了吧？”
　　“嫉妒他是你弟弟？我干嘛嫉妒这个？”
　　傅清让微微笑了笑，“所以你没事了。”
　　“有事的是你吧？”霍子毅皱眉说道，“突然不理我。”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不理他就算了，还和别人那么亲密。
　　“我是有事。”傅清让说，“我被人跟踪了，或许你帮我查查。”
　　“没问题。”霍子毅想也不想便答，话音刚落他就知道糟了。
　　——果然。
　　“难道你不应该问‘谁敢跟踪你’，而不是‘没问题’，还是说，跟踪我的人是你。”
　　没有被戳穿的狼狈，霍子毅扬起嘴角理所应当道，“我还不是担心你，最近都联系不到你人。”
　　“我昨天早上不是联系你了。”
　　“你看我打了几个电话给你，你就回一个。”
　　傅清让听着滴水声有点尿急，但霍子毅这咄咄逼人的架势，盯着他可尿不出来，还是憋着吧。他洗了个手，接过霍子毅递来的纸，皮笑肉不笑的说，“把人撤了。”
　　回来的两人气氛明显不一样了，霍子毅搭着傅清让的肩膀，拉开自己的椅子让人坐下，他则坐在傅清让原来的位置上，帮人添饭，夹菜倒茶水，一样不落。
　　孟御九夹了块豆腐，桌子底下一脚踢了过去，他想问是不是又和好了，没想到踢错了，被对面吃得正欢的人挡了下来。孟御九收回脚，看了眼孟亭烨，心想这人看着没什么攻击性，没想到运动神经意外的发达。
　　吃完饭后孟亭烨去了厕所，孟御九也跟着去了，他并不想上厕所，就是有事想问孟亭烨。
　　敲了两下厕所门，孟御九说道，“孟小弟，你是脸盲吗？”
　　“扣扣，扣扣。”
　　连敲几下，里面的人说道，“你好无聊，我拉屎，你敲门我拉不出来。”
　　“噢，不好意思，要不我给你吹口哨，这样会不会好点？”孟御九建议道。
　　过了一会儿，
　　里面的人说，
　　“那你吹吧。”
　　一时间，厕所里响起了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