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爽夜未凉》燕雨归

48、第四十八章

　　书生张郎不想再与女子纠缠便道“小翠，别纠缠了，放过我吧”说完一把推开了女子，拂袖而去，不顾身后的女子如何哭求
　　书生张郎来到一处庭院，里面的小厮为他打开了房门道“张公子你来了？”
　　书生张郎点点头，这时那富家小姐便走了出来看见意中人欢喜的道“可把你表姐安顿好了？若银子不够的话，我再去给她拿些”
　　书生张郎忙扶住富家小姐宠溺道“兰儿，你真善良，我替我表姐谢谢你”
　　兰儿娇柔道“你我直间何必这么客气，你表姐便是我姐姐，说来也是可怜，怀上孩子被夫家抛弃，若不是她现在身体不方便，我可以把她接到江陵一同住着”
　　书生一听忙到“兰儿我知你心善，我那表姐也是执拗之人，她不舍得离开老家的”
　　兰儿道“我担心你我走后，她一个人又是孕妇，万一有个什么该如何是好？”
　　书生道“无妨，我已托人把她乡下亲戚接上来，会好好照顾的，你就别担心了，我们马上要启程了，东西可收拾妥当了？”
　　兰儿想想也是，自己又不能在这里久留，也不想与张郎分开。回去后还要举办婚宴，很多事要做呢“嗯”兰儿娇羞的点点头，这时屋外的几辆马车已经装好箱笼，准备随时出发
　　小翠坐在地上双手捧着大肚，她茫然无措双目呆滞，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地上起身，关上房门，想要出去找书生，可是书生与富家小姐早已人去楼空，小翠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好像失了魂魄，天空中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她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破庙中，看见眼前熟悉的场景，身边的人早已物是人非，女子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痛苦起来，就是这一下便动了胎气，一阵阵阵痛袭来，小翠惨叫着，外面的雨声掩盖了这里的叫声，这么大的雨想必外面也不会有路人，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于是她拿出秀帕死死咬住，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孩子的啼哭声划破天际，小果出生了，女子有气无力的把小果抱在怀里，看着与那人相似的眉眼，她一狠心，双手掐住婴儿的脖子，婴儿难受的哭泣着，小脸憋的青紫
　　这时从侧边一双苍老的带着污渍的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小果道“作孽呀~真是作孽呀~刚生的娃，你怎么忍心呀？”老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原来他只是流浪的一个老乞丐
　　小翠道“她不能活，我也不好活，还活着做什么？死。。。都死。。都死”小翠失心疯的大笑起来“死~死了好~死了解脱了”
　　老乞丐叹道“看来是个疯的，也是作孽哦，哪个畜生让一个疯妇大了肚子”
　　小翠满身血污，不顾及刚生产的身子和外面的瓢泼大雨，大笑的冲进了雨里，老乞丐想要追回小翠可是怀里的小果只是个脆弱的新生儿，经不起这样的风雨
　　第二日离破庙不远处的河塘中捞出来一具女尸，便是小翠，老乞丐看着怀里的娃道“你也是命苦呀，你还这般小，我也不好丢下你，看来你只有跟着老汉去乞讨了”
　　老乞丐用丰富的乞讨经验要来米汤便把小果养到五岁，小果稚嫩的坐在火堆旁问道“爷爷，我叫什么？”
　　老乞丐搅着架在火堆上的破瓦罐，里面是他今天乞讨回来的一些剩菜剩饭道“你就叫小果吧”
　　老乞丐带着小果边乞讨边往江陵方向走，那里繁华，说不定能找个好人家收养小果，他知道小果越来越大了，不适合再跟他一起流浪，更何况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一定要在他死之前为小果找一户好人家收留她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带着小果来到一家看起来很富贵的人家，他在门口徘徊，想到用什么办法能把小果送进去
　　这时一辆马车行驶过来，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看起来就很富贵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老乞丐阅人无数，能看出来这个女人，虽然眉间阴郁但是难掩面部慈善，老乞丐对着小果说“果呀，你想进这户人家住吗？”
　　年幼的小果不明所以，只是看着这么漂亮的房子她想若真的和爷爷能住进去，那真是太好了，于是小果点点头道“想”
　　老乞丐满意的笑道“那好，你要听我的，你就能住进去了”
　　小果虽然小，但也能听懂爷爷只说了她能住进去，却没说自己，小果便提醒道“还有爷爷也住进去”
　　老乞丐双目湿润道“好”
　　老乞丐说完便哎哟一声倒在大门口，小果不知为何刚才还好好的爷爷为何突然摔倒，忙跑上去抱住爷爷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一旁的小厮忙上前驱赶道“哪来的乞丐，快离开这里，李府的大门也是你们来污的？”
　　小果急的直哭，小厮又想拉着这一老一小赶紧离开，谁知旁边被丫鬟搀扶的妇人道“阿福住手”妇人上前看着地上的一老一小，结婚四五年了，她居然还未得着一男半女，虽然夫君老说生孩子看缘分，说不定哪天缘分就来了呢？但是她还是着急，每日都去寺庙中拜神，老和尚说只要多多行善，孩子便会有的，她看着那小小的一团扑在一个瘦弱的老人身上哭泣，突然心生怜悯道“阿福把他们带进去，在后院为他们准备一间房，找大夫来看看”
　　阿福愣在远处，扶着妇人的丫鬟忙到“傻站这干什么呢？快去呀”阿福被这一呵斥拉回了神忙到“是~是~小的这就去”
　　就这样一老一小住进了漂亮的大宅子里，虽然住的比较偏僻，但好在不用在经历风雨了，大夫被小厮带进来为老人把脉，大夫只说“人老了，只能好好养着了”
　　小厮送走大夫后，就去回禀妇人，这时妇人正在和丫鬟对话，丫鬟道“小姐，姑爷应该是有事，所以便没陪小姐上香”
　　妇人有些发脾气道“他有事，他有什么事？拜神求子要两人一起心才诚，他可倒好每次都让我一个人去，好像有没有孩子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丫鬟忙安慰道“看小姐说什么呢，姑爷那么心疼小姐，当然也想和小姐快些有孩子了”
　　妇人这才息了怒意道“彩儿，我总觉得。。。我总觉得。。张郎他与以前不一样了”
　　丫鬟道“哪里，只是现在姑爷帮着老爷打理生意，忙了一些，小姐不要乱想”
　　阿福在敲了敲房门道“小姐，我是阿福”
　　彩儿忙打开房门，阿福道“小姐，大夫已经送走了”
　　妇人点点头道“大夫可有说什么吗？”
　　阿福道“回小姐，大夫只说那老乞丐老迈需要好好养着”
　　妇人想了想“也罢，就让他们祖孙俩住在府上后院中吧，就当积德了，每日三餐与你们一同吃，那一老一小也不用让他们干活了，去给他们准备些衣物吧”
　　阿福道“是”
　　小果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陌生又感到熟悉，夜星辰小声道“这女子不就是与那张书生一起回江陵的那个李兰儿吗？”
　　秋耀天点点头道“真是因果循环呀”
　　转眼间小果已经十五六岁了，她在李府已经接近十年了，小果长的如雨后的苹果，水水嫩嫩的，很是可爱，而老乞丐因这些年的将养也多活了好些年，也是时候离开了，躺在床上的老乞丐道“果~我不是你的亲爷爷，但是你就像我的亲孙女，爷爷不在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夫人是个心善之人，你一定要好好报答她，可惜了，这么心善的人，这些年却不曾有个一儿半女，果儿老爷。。。。。。。”老乞丐话未说完便撒手人寰了
　　果儿扑在床边哭泣的唤着爷爷，可是那慈祥的老人再也睁不开眼睛看她一眼了，李兰儿命人买了一口棺材把老人葬了，这些年，果儿算是在她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知为何她总是在这个女孩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
　　“让开。。。。。”张书生醉酒回来，几个仆人围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张书生跌倒
　　“你回来了？”李兰儿语气淡漠的问道
　　张书生看着眼前的这个妇人冷笑道“哼！不然呢？我还要抱个蛋回来吗？”
　　李兰儿便不再说话了，自从前些年，自己父亲去世，张书生的性情就大变，每日饮酒作乐，出入赌场瓦舍，她曾经也大闹过，却被张书生一句“你可能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没有一儿半女，你能生个蛋出来我也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