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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柏图的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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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迪打量着这只钉在地上的鬼蜘蛛,它的腿还在因为挣扎或者其他原因微微颤动着,看起来像是没死透的样子。
它看起来有两个成年人的头颅那么大,铁剑不偏不倚的从它的脑袋偏下的地方刺了个对穿,曼迪并不知道它的要害,所以自然而然地发动能力以求直接命中怪物的中心。
它的样子与书上的并无差别,甚至因为是现实中,所以更显得多几分狰狞,整体上看确实像一只放大版的蜘蛛,除了一对夸张的长牙。
“那东西没什么用,只有它腿上的倒钩或许可以卸下来当小刀,”弗瑞登烤着火,对着一脸仔细的曼迪说,“或者你可以把它的牙齿砍下来挂在脖子上,呵呵。”
鬼蜘蛛的腿上没有绒毛,是一种黑色油亮的质感,末端是类似三只手指构成的小爪子,与之对应的是一副夸张巨大的倒钩刃口在爪子偏上的地方,闪着莫名的寒光,曼迪难以想象被这种刃口刺中的感觉。
“别看了,那玩意儿怪恶心的,你最好把你的剑洗一洗。”弗瑞登从一边捡起自己的提琴,作势开始唱起诗歌。
曼迪提着插上怪物的剑来到水塘边。
废了好大劲才拔出来,曼迪甚至不敢相信是自己插进去的。
怪物并没有喷涌鲜血,只是流出些深色粘稠的液体,在晚上不太能看清颜色。
正当曼迪准备砍下它的腿时,他才发现完全低估了这个家伙的硬度,它的腿就像是一截石头,根本没有砍断的可能。
或者带走整条腿?曼迪犯难了,好像并没有其他用途,反而显得碍手碍脚。
突然,他发现了其中两条腿有着不正常的弯曲的地方,本来只当是因为这种怪兽也分前后腿,现在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是两处豁口!这家伙受过伤,对啊!森格肯定是差点重伤了它的!
瞅准豁口,曼迪用力给这家伙来了几剑,才终于劈下来两条腿。
在水边把剑仔细擦洗了好几遍,直到它已经重回光洁,曼迪才收好剑,将两条鬼蜘蛛腿在水里洗涮一番。
一脚把残留的怪物尸体踢进水塘,在黑暗中的水塘上荡起一圈圈波纹。
滴水的怪物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腥臭,曼迪甩干了水,握在手上试了试,长短合适,刃口也相当漂亮,除了煞风景的小爪子。
两只一并揣在怀里,曼迪向着火堆走回去。
弗瑞登依旧唱着他的诗歌,在黑夜下的火堆旁凭空制造了热闹的气氛。
曼迪安静地坐在一旁,从包里翻出一本书,一本乱七八糟的书。
曼迪曾经看过这本苏拉最后送给他的书,里面有着对神学的思考,对数学的卓正,对哲学的回忆,甚至包含零星的对法律和政治的理解和看法。总而言之,曼迪完全不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
又坚持看了几页,曼迪再次被苏拉漫天飞的脑洞折服了,放下了书,揉了揉额头。
这时,曼迪才想起才从院子里捡到的那本书。
很快地翻了出来,曼迪打开了这本并不太厚的书。
开篇就是醒目序章,柏图当时肯定写地相当认真。
“亚特兰蒂斯?有这个地方吗?”曼迪疑惑地想到。
“小孩,那么认真干嘛呢?你都看了那么久了,什么书这么有意思?”弗瑞登的话突然传来。
曼迪抬起头,突然的转换视野使他的眼前的一切显得模糊不清,在不是很明亮的火堆旁,他看不清对面的弗瑞登是什么一副表情。
“你知道亚特兰蒂斯在哪里吗?”曼迪问。
弗瑞登仔细回忆了一番后,才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某地的岛屿。”
曼迪没趣地重新看起了书。
“喂喂,我可是认真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不是应该也告诉我吗?”弗瑞登没好气地呛了一口,“没礼貌的小孩!”
曼迪开始后悔跟上这个不正经的外乡人。
“这是一本游记,柏图写的,”曼迪说,“他是老师的另一个学生。”
弗瑞登抢过曼迪的书,随意地翻了起来。
“哈哈哈哈,也是个幼稚的家伙,”弗瑞登突然大笑起来,“我不得不告诉你,这里面满篇都是谎言,这种地方是不存在的!”
曼迪拿回了自己的书,满头问号。
“我到过的地方许许多多,这其中的地方哪怕相隔千里,也有相互联系,细节相似的东西,”弗瑞登解释说,“而这个故事,逻辑是不自洽的,是架空的,你明白吗?”
曼迪脸红地把书藏起来,装作无事发生。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甚至闭上眼睛,开始了自己日常的骑士修炼。
弗瑞登看见曼迪突然就盘坐着,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兴致又上来了。
“你居然还能进入这个状态!天啦,这该省下一笔多大的药剂费用啊!”
曼迪装作感受不到外界,一心一意地控制身体里的力量。
“怪不得我说我是巫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简直是夸张的能力!”弗瑞登继续喋喋不休。
“嘿,小孩,别装了,我知道你听得见!”弗瑞登捏了捏曼迪发红光的脸,“碰到我真是你的命运!你知道这种力量是什么吗?”
曼迪睁开眼,并没有解除身体的状态。
“我知道,因为我小时候被血蝇袭击了,而血蝇是晋升药剂中的重要材料。”
“不对,这只是表象,正解是你掌握了心的力量!”弗瑞登激动地说,“本来我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你因为特殊情况才得到的能力,但是如果这份能力是由你自己控制的话,这代表心的力量!”
曼迪被他的话说糊涂了,不解地问:“心的力量是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弗瑞登扬起头看着夜空,仿佛陷入了深远的回忆。
“心的力量就是巫的力量,如果说骑士的力量来源于远古战士某次打猎时的巧合,那么巫的力量就是来源于人类日益壮大的必然。”
曼迪更加糊涂了,甚至忘了维持修炼的状态。
没理会似懂非懂的曼迪,弗瑞登又开始自说自话。
“相信力量来源于心灵的人,称自己为唯心主义者,他们锻炼自己的情绪和精神,展现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比如,”弗瑞登对着曼迪坏笑一声,抬起手对着曼迪的脑袋。
“恐惧!”
曼迪一惊,突然感受到弗瑞登不对劲的恶意,那藏在微笑下的面目变得扭曲。
来不及!
眼前的手马上就要按到自己的头顶,他似乎看到锋利的指甲掐入自己的大脑。
他已经没时间思考弗瑞登的变化,只顾疯狂地尽力后仰,躲开那只手的攻击范围。
向后一个翻滚之后,曼迪突然感到诧异,思考重新回到自己的大脑,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那一瞬间似乎除了惊慌没有任何其他情绪,以至于没有发觉弗瑞登的恶意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不错,呵呵,”弗瑞登看见曼迪停止了逃跑的动作,笑着说:“这就是巫术,也是心的力量,小孩,你并没有什么骑士的天赋,你有的,是巫师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