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落花》姬雪夕

11、第 11 章

　　从小我就是很臭美的，对一切漂亮的衣服，甚至化妆品感兴趣。但妈妈对这些不太在意。别的小孩小时候偷偷用妈妈的化妆品，偷穿妈妈的裙子和高跟鞋，我就没有这条件，只能自己存钱去买些便宜的饰品。反而是妈妈特别热衷于从我这儿拿饰品去戴，直到现在她也保留着这个习惯，每次她都特别高兴的告诉我，别人又说她带的首饰好看了。
　　直到初中时，我的打扮还是偏成熟吧。在别的同学中规中矩的校服牛仔裤时，我受表姐们的影响，衣服更时尚些，而且也不觉得格格不入而不敢穿。可能在发现依赖妈妈不现实后，着装打扮就全自己来了，用我可怜的积蓄，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格外的理直气壮，当然，也因此和妈妈的战斗不断的升级了。
　　还记得那天和同学们出去玩，我穿着一条新裙子，裙子很美，白色的很有点仙气，但有些短。出门时还有一瞬间的犹豫，但妈妈不以为然的说，短就短点，这么热的天。想想也是。可能因为爸妈一直都很忙，我和弟弟都还比较□□禁都还是我自己定的，主要想给自己一些限制。别人都以为我怕他所以很少逆着他，其实也不过是我也不想自己太过放飞而已。那天晚上出门时，还希望妈妈如果能阻止下，我就能顺势拒绝掉本来就不太情愿的邀约，当然，最终未能如愿。
　　约着去新开的溜冰场玩，是我们班好多人已经提前一个多星期说好的。本来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又懒得动的，但班上好多人都去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合群。虽然我根本就不会溜冰，但来都来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换上溜冰鞋，谢绝了同学们的热情教学，一个人在角落慢慢的试着学习。那天人很多，很吵，其他人都自己玩开了，只有始终不敢放开栏杆的我，还是在角落龟速的移动，还时不时的注意躲避着那些快速穿行的人。有几个人总是不会好意的溜到我附近，就故意的往我这边撞过来，让我几次都差点摔倒了，他们吹着口哨在一旁哄笑。
　　我当时极为恼火，怒斥了几句。那些人越靠越近，开着些不正经的玩笑。我行动不便，越发焦躁，想叫来同学解救我的困窘，但四处望去却找不到熟悉的人。那一刻有怒有急，隐隐的也有一丝怕。
　　“还玩着呢？走吧，该回家了，不然你爸妈该找来了。”他的声音将我从慌乱中解救了出来。我的心终于安稳了下来。他牵着我去了一旁的休息区，帮我把鞋换了。我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这个溜冰场的位置很偏，很长一段路甚至都没有路灯，光线很暗。但我仍然清楚的看见了那一群人跟在了我们身后。我心里很害怕，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跟他说话都不敢，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泄露出心中的恐慌。
　　“你不是不喜欢这里吗？之前还准备约你来玩的，看你义正言辞的批判，就打消了。”他牵起我的手，轻声的跟我聊天，想缓解我的情绪。“我再也不要来这个鬼地方了！”我一开口却是带了哭腔。我能感觉到他的手紧了一下。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用坚毅的语气跟我说：“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
　　那天那群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大声调笑着，直到我们走到了小区的保安亭那里，他们才渐渐散去。他一直在跟我说笑话，将我送到了家里，才匆匆赶回去。虽然他安慰了我半天，但那天晚上我仍是噩梦连连。既恶心那些混混，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去溜冰场，又担心那群人会不会在路上堵他。早上早早就醒了，好不容易熬到七点左右，给他打电话，却怎么都没有人接。
　　后来才知道，那天有一场斗殴事件，派出所的人都出现了，不过人都散了，也没抓到多少人。
　　当我再见到他时，他的伤还没全好，除了打架造成的，还有林叔叔和阿姨生气打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的事我已经不想再提及了，回到家后我哭了很久。我很难受，很生气，很心疼，很内疚，也很委屈。那次之后，我很少再答应晚间的邀约，再也没进过任何混乱的场所，甚至出门的衣裙再也没短过膝盖。有一次他接我去外婆家时，我换了一条长裙，他还问我为什么要换，之前那条他就觉得很好看。当时我的心里一阵钻心的疼。听那天溜冰的同学说，那群混子在打架前嘴巴还极不干净，说都怪我去溜冰还穿那么短的裙子，怕就是故意勾引人。哪怕我平日表现得多么看穿世事，那件事也让我深刻的认识到了那样恶心的人真的会出现在你眼前，而且会伤到你和你关心的人。我们没有谈论过那件事，他没有告诉我他将我送到家后，有找人去教训那群人，然后弄了个两败俱伤。而我也没有告诉他，那件事给我造成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