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兽世之钴邺》禅缕

23、第 23 章

　　蛮眸光暗沉的看着钴邺在空中盘旋，甩袖离去，森也部落的人很有分寸，即便狩猎也很少踏进褚季与钴邺所在的核心区域。
　　外围猎物虽少，但也能满足整个部落的吃食只是味道没有那么美妙。森也部落的族人每天都能看见钴邺抓着肉质鲜美的锦兽回去，不少族人暗自溜口水，却不敢深入内圈狩猎。
　　那个衣着华贵的娇弱雄性很好说话，另一只的独占欲则高的可怕，任何私自进入内圈的族人都会遭到无差别的驱逐。
　　强悍的实力让不少人望而却步，杵神色阴暗，他也曾是被驱逐的那个。赫黄的羽翼布满全身，庞大的身躯瘦骨嶙峋，杵望着干枯的毛发，焦躁不安。
　　杵曾经和这只幼崽一样强壮，不，或许比这只幼崽还要强上不少，只是长时间流浪，让杵饥不果腹，身体素质急速下降，很多时候都到了走两步就会喘的地步。
　　蛮或许会接受部落的没落，但杵不会接受，他没有办法承受，曾经的他是整片部落中的强者，带翼的兽人，生来与众不同。
　　生活的长期磋磨让杵日渐阴翳，等部落中的人察觉异样时，这个曾经阳光开朗的少年已经成了这般阴翳暴躁的模样。
　　没有人嫌弃这个变得脆弱暴躁的少年，明明是天之骄子，却在最后因为天灾缺乏足够的营养导致转换失败陨落。
　　这之间落差不是一般人承受的，杵的双亲曾试图让杵接受这个事实。但杵接受不了，他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本应属于他的食物，被他自己亲手一块块分给快要饿死的幼崽兽人。
　　那时的他即将迎来兽人但人形的转换，一次次的分享让杵没有足够的能量，肚腹空荡，里面装了满满的水。
　　转换来的突然，杵毫无征兆的倒下，高热不退，没有足够的能量杵的转换异常艰难，巫就在一旁为他祷告，死寂的沉香，难懂的梵音让杵的意识昏沉。
　　杵最后勉强转换，身上携带者部分兽人的影子。情绪不受控制时羽翼会炸裂，杵的贡献并没有得到族人的拥护。
　　吃过杵肉干的族人并没有心，他们无数次明里暗里嘲讽杵憨傻，幼崽也没人当杵为英雄，他们会用石子扔在杵身上，尖叫的骂他怪物。声音刺耳，一点也不像曾经虚弱无力躺在雄父雌母怀里可怜的模样。
　　空中稀稀落落的下着雨，杵定定站在原地。石子砸在身上的痛楚远不如心里来的彻切，杵眼神中流露着疯狂，低沉的笑声在风雨中想起，让人毛骨悚然。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一个可爱娃娃脸的幼崽搓着胳膊，打了个寒蝉。
　　“有可能，我雄父让我没事离他远一点，转换这种小事都成不了，往后也不会有多大出息。”
　　“你说我们靠这么近会不会被传染啊！”一只幼崽说完其他几只跟着打了寒颤，表情惊恐到不行。
　　“有可能，快走！”说完把手中的石子全丢向杵，飞快的跑走。
　　从那天起，整个部落都感受到杵的变化，就像是换了个人。暗沉阴翳，谁说他坏话被他逮到就会往死里打，头破血流也不停手。
　　几次下来部落中的人几乎躲着杵走，有肉吃肉，有汤喝汤，杵不要命的打法让他在部落中无人敢惹。
　　这也让杵在短时间内恢复成部落中数一数二的强者，干的越多，得到的吃食越多，有个年老的兽人，没有完成任务量，想要祈求杵给它一点肉。
　　老兽人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也不见杵有半点分享的意思，直接破口大骂，污言秽耳，杵直接动手揍了老人一通。
　　从那天起，杵的风评彻底变了，那个骄傲的少年消失在人性中。留下的只有不顾一切的恶狼，杵抬头看天，金色的羽翼覆盖带着辉光，耀眼而神圣。
　　把这么美好的东西浸透在污秽的烂泥中想必也很璀璨。
　　钴邺巡视完领地回到住处，晨光洒落，褚季随意拽了个毯子挡在眼前又沉沉睡去。叫醒褚季的是空气中弥漫的肉香。
　　褚季知道这种兽肉不太常见，但肉质鲜美，钴邺一抓一个准，清晨不宜吃太过油腻的食物，钴邺还体贴的在砂锅中煲了汤。上面的浮油已经被钴邺撇去，只留下浓白的汤汁。
　　褚季舀了一小碗出来，汤汁浓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吹散白烟轻轻抿上一口，满嘴鲜香，食欲被勾起蠢蠢欲动。
　　钴邺烤肉的手艺越发精湛，肥而不腻，配上青菜与酱料分外可口，解腻。只是缺少主食再好吃的东西也让人感觉少点什么。
　　翻出前两日晾晒的红籽，光滑晶莹的色泽让钴邺如临大敌。警惕的眼神看向褚季，发觉对方眼神充满渴望的同时并没有直接吃的打算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褚季接下来的动作又让钴邺把刚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褚季把红籽放进石碾中，打算磨成细细的粉末。
　　钴邺有些看不懂，但只要不吃并不妨碍钴邺上前帮忙。
　　红色的外皮与嫩白的芯一起磨成粉末形成漂亮的颜色，里面有不少的大颗粒，褚季伸手摸了一下，深粉沾了褚季满手。
　　回去重新磨了两遍，才堪堪达到褚季想要的程度。混水加入咸肉揉成圆柱的形状，深粉的色泽在水的浸润下无法鲜艳，钴邺觉得自己好像办了一件坏事。
　　褚季没有打消吃红籽的念头，只不过是将这红籽换了一种吃法。这个发现让钴邺有些萎靡伤心。
　　他一点也不想让褚季尝试危险的食物，该怎么温婉的向褚季表明这些东西真的很难吃呢？
　　钴邺思考的功夫，褚季已经把这些窝头放进了蒸锅，火蛇舔舐着锅底，水在热量的凝聚中不停翻滚。水蒸气重新赋予窝头别样的味道。
　　肉的香气渐渐出来，里面还夹杂着别的味道，具体是什么钴邺形容不出来。不过并不影响他想要消灭红籽的决心。
　　见褚季伸手掀锅盖，钴邺本能的拦着，褚季手指洁白如玉，温润纤长上面没有一丝老茧。钴邺不想让这葱白的手指沾染上其他色泽。
　　锅盖被钴邺掀开，原本深粉的馒头更加暗沉无光，偏黑的色泽让钴邺如临大敌，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这锅窝头给毁了。
　　褚季盯得紧，直到窝头出锅，褚季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眼看褚季拿着黑色的窝头就要咬下去，钴邺心一横把褚季手里的窝头一口吞下去。
　　囫囵吞枣没有尝出任何味道，钴邺拦在锅前不让褚季靠近，褚季只以为钴邺太过于喜欢这个食物的味道，与钴邺打着商量让他尝一口。
　　可不管怎么说钴邺都不为所动，伤心是在所难免。褚季心情低落的打算离开，转身的瞬间衣被咬住。回头看见钴邺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褚季，眼睛泪汪汪的活似谁欺负了他。
　　钴邺的内心很是挣扎，一方面他吃下窝头的时间太短，副作用恐怕来不及反应，二者他与褚季的身体素质不太像，他没有不良反应不代表褚季不会受伤。
　　可褚季最后的眼神让钴邺心悸，不受控制的勾住褚季的衣衫不让他离开，褚季伸手要去拿窝头被钴邺拦下，想要离开又被钴邺咬着衣袖。
　　褚季有些不悦，将钴邺的大脑袋捧在手里使劲揉搓，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啥？”
　　脑袋被蹂躏钴邺也不生气，反而将脑袋使劲往褚季怀里塞，二者打闹起来，褚季没有用力的情况下根本不是钴邺的对手，整个人被钴邺顶翻在地。
　　钴邺一身的毛绒绒可劲的蹭他，长毛划过面颊，带来酥麻的痒意，褚季可劲推钴邺，却让钴邺整只兽都压在他身上。毛绒绒无孔不入，褚季在下面差点笑岔气。
　　钴邺眼神晶亮似乎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大脑袋被褚季抱在怀里，钴邺整个人依偎上去。一番打闹下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钴邺没有任何不适，将褚季推到笼屉面前，示意他尝尝看。
　　整个窝头已经冷下来，没有刚出锅时好吃，磨砂的口感配上咸肉一口下去还是很好吃。褚季见钴邺一直盯着，直接塞进钴邺嘴里一个，钴邺三两口咽下，模样活似猪八戒吞人参果，也不知道他尝出味道没有。
　　红籽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面食，经过蒸煮的红籽虽然已经柔软不少，但对于褚季柔软的口腔而言依旧不够，没吃两口褚季便感受到口腔中有血腥味。
　　不着痕迹的将嘴巴里那口窝头咽下，血腥的感觉无法强烈，伸舌抵了抵口腔壁，保护粘膜已经褪去一层，窝头颗粒的磨砂已经将口腔壁击破。
　　褚季有些惋惜的看着手里的窝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钴邺正好凑过来盯着他瞅。褚季直接掰开钴邺的嘴巴将吃了一半的窝头塞进去。
　　钴邺的脸刷一下全红了，低着头一声不响的将窝头咽下去，想说啥来着全忘了，脑袋里面是一团浆糊。脑子里不停地在刷屏，这是褚季吃过的，这是褚季吃过的。
　　褚季将他吃过的食物给我吃。
　　那是不是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