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背古诗吗》伽百列

4、第4章 玩大了

　　云初坐在虎翼队休息区里，又细又白的腿交叠在一起，左手在膝盖上撑着下巴，目光一刻不离场上的人。
　　她的身材很好。
　　平时藏在宽松校服下还看不出来，现在脱了外套没想到这么有料。
　　宽肩细腰，长腿窄胯。
　　正对着日落还是有些刺眼，云初的双眼微微眯起，虽然看不懂篮球，但还是不想早早回家。
　　“老贺！球！”江沉阁站在篮筐下向贺万招手，贺万会意，假动作向左冲锋的同时将球远抛给她，江沉阁没多犹豫，后撤躲开胡赫的拦截，冲锋扣篮！
　　“好家伙，你怎么把我大前锋的事儿给抢了。”陈麒轩假装抱怨了几句，看着54:21的比分笑的很开心。
　　江沉阁说到做到，胡赫每次进攻都要么被她撞开要么被她截球，篮筐倒是摸到了可球连篮筐都没碰到，心里憋屈着一股气，运球都有些不稳了，上半场的最后一分钟，胡赫的上篮还是被江沉阁截断了。
　　“老江，你的记仇能力还是一丝都没减弱啊。”中场休息时，唐念看着被气到破口大骂的胡赫，感叹道。
　　江沉阁用手背抹了把流到脖子上汗水，一本正经地，“什么记仇，胡赫是得分主力，我不针对他针对谁？”
　　“你为了抢断直接撞开人家，都差点犯规了，你平时可不是这么莽撞的。”陈麒轩喝了口水，笑着说。
　　“对啊，而且胡赫那么壮，你这小身板没被弹飞也是奇迹。”张浩宇趴在蹲着的陈麒轩身上拿过他还没拧上的水瓶，咕嘟咕嘟喝起来。
　　贺万扔给江沉阁一瓶水，监督她拧开灌了几口，“他是壮了点，但惯性不就更大了吗。”
　　“这倒是，冲锋不好刹车，狗阁还特别喜欢交换手运球，他确实不好突破得分。”陈麒轩换了个坐着的姿势，认真分析道。
　　一下子失去支撑重心的张浩宇撇撇嘴，乖乖的在陈麒轩身边坐好。
　　江沉阁低头喝水，有些敷衍地附和着讨论，塑料瓶被她吸得瘪下去，冰凉的矿泉水流入她的口中，运动完喝上一口冰水说不出的舒爽。
　　一口冷水下肚，她发热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江沉阁站起来，避开那些被她自身体温捂热的空气。
　　微风习习，一身燥热很快被吹去。
　　还在虎翼队呆着，她是打算住进去当拉拉队队长吗？江沉阁微微皱起眉头，又喝了一口冷水。
　　云初的头发很长，但是她不喜欢扎起来就随意地披撒在平直的肩膀上，风吹起的时候露出白暂的脖颈，吹过的风里好像都带着丝丝香气。
　　算了，管她呢，爱跟谁就跟谁吧！江沉阁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几口喝完水瓶里的水顺手捏扁扔到了垃圾桶里。
　　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的云初眉毛微挑，似乎是对她这种跟她自己置气的幼稚行为感到惊讶。
　　都发现了还不过来……真是笨蛋。
　　云初本是打算如果中场休息的时候江沉阁来找她，她就乖乖的跟她回去，可现在那人居然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是不是真的玩太过火了？云初第一次感到了焦虑和紧张，盯着江沉阁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幽怨。
　　云初很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掌控，尤其是关于江沉阁的事情。
　　下半场比赛开始，江沉阁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抢球、截断、远投、扣篮样样都毫不保留地使出来，好像只要能加分，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操，疯狗。”又一次被江沉阁截球的胡赫低声咒骂着，他的心里憋屈着一股气，上半场让他一分都捞不到，好几次都快进球了又被她拦下了，这不是摆明了存心要让他在女神面前丢脸吗？
　　比分差距再次拉大，虎翼队翻盘的希望已经小之又小，队员们都气喘吁吁，江沉阁的打法非常刁钻，东打一炮西打一枪，以至于他们所有人去拦一个人都可能失手，更何况，她还跟个疯子一样玩命地进攻。
　　“狗阁，你身体能撑得住吗？”陈麒轩担心地看着双手撑着膝盖调整呼吸的江沉阁，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整个人好像被雾气环绕，湿蒙蒙的。
　　江沉阁没有回答，她的肺如火烧一般，高爆发的打法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喉咙也如沙漠中的沙子一般干燥。
　　她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嗓，“我没事，继续吧，还剩一分钟了！”
　　回到篮球场上，球权落到了虎翼队手中，胡赫运着球，看着江沉阁的目光好像要吃人。
　　“狗阁，你等会儿还是在我们后面接应吧，胡赫估计是要拼命了。”贺万看着同样要吃人的江沉阁，有些担心。
　　江沉阁没说话，贺万也不敢当她默认了，只得悄咪咪地向前侧了侧身，堵住了胡赫向江沉阁进攻的路线。
　　哨声响起，虎翼队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胡赫运着球，目光死死盯着江沉阁，他算是被她不要命的打法打怕了，勾手示意队友到后场接应，他发起了冲锋！
　　江沉阁不打算从正面突入，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胡赫人高马大，如果真无视规则用力一撞，骨折都是小的。
　　注意到敌方小前锋已经横在他们阵型中间打破了防守路线，江沉阁准备最后搏一把。
　　胡赫朝她冲过来了，速度极快。
　　看来他是想在我这把丢掉的面子都找回去。江沉阁眯了眯眼。
　　挺可惜的。她右腿向后撤了一步。
　　不是谁都可以让我给面子的。
　　“江沉阁！”贺万一时间反应过来，等他看到与胡赫正面冲撞的江沉阁已经迟了。
　　胡赫咒骂了一句，将球传给自己身后的控球后卫，自己专心对付起江沉阁。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带球江沉阁不会死缠烂打地要把球截断。
　　几番周折，球又回到了胡赫手上。
　　他没有任何犹豫，玩命似的冲向篮球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得分！
　　喜欢了云初这么多年，这次人家好不容易愿意来看篮球赛了，不能丢脸！
　　运球，起跳都是那么顺利，最后扣球的时候，一只不大却有力的手毫不客气地拍开了他手中的球，也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计时器归零，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胡赫傻愣愣地看着比分牌，还没接受失败的事实。
　　“江沉阁！都他妈怪你！”胡赫脑袋一热，双手不经过大脑就如同泄愤一般把几乎虚脱的江沉阁推到在地，欺身而上就要打她。
　　球赛变成了殴打，这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云初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一刻不停地朝江沉阁奔去。
　　江沉阁一下子没调整过来，还在大口喘息的她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到，刚刚调整好的呼吸又被打乱，她的头越来越痛了。
　　“你干什么！”陈麒轩立刻上前死死抓住胡赫的拳头，他的力气没有胡赫大，紧绷的手臂上暴起青筋。
　　“胡赫！”胡赫的队友也闻声赶来，他们不敢和胡赫正面冲突，只敢在旁边劝胡赫不要动手，但劝归劝，在他们眼里江沉阁害得他们失去了参加市级比赛的资格，他们心里还是很希望胡赫揍她一顿的。
　　“胡赫，你别太过分了！”贺万脾气比较暴，直接把胡赫硬生生拽了起来，“自己没本事就别他妈怪别人！”
　　唐念皱着眉，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开，“都快让开啊，老江要呼吸不了了！”
　　江沉阁的嘴唇苍白如纸，瞳孔有些涣散。
　　“江沉阁！”云初从他们身边钻进去，看都不想看挑事的胡赫一眼，她轻轻地把江沉阁拉起来，手臂托在她的后肩上，目光紧盯着她的呼吸节奏，敢说江沉阁一旦昏过去她能立刻补上人工呼吸然后把胡赫撕个粉碎。
　　“干什么干什么，都让开！”老师裁判来的有些迟，他也不敢轻易地教训胡赫，毕竟他打不过。
　　江沉阁并没有给云初这个做人工呼吸的机会，她稍微缓了缓，不想多靠着云初一秒就立刻起身，“我没事，老贺，麻烦给我瓶水。”
　　贺万不敢耽搁，把水瓶递给她的时候还很贴心的拧开了盖子。
　　江沉阁灌了几口，喉咙不是那么干燥了。
　　“胡赫，我跟你小子没完！”陈麒轩狠狠地瞪了胡赫一眼。
　　“干什么，快点回家！胡赫，你跟我去政教处。”
　　江沉阁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男生不好搭把手，唐念主动上前扶住了她。
　　江沉阁摇摇头，“我没事。”
　　“还说没事？”唐念指了指她膝盖处的摩擦痕迹，“膝盖被划了好几次吧？”
　　“小伤，没事的。”江沉阁还在嘴硬，唐念懒得跟她废话，还是扶着她走路。
　　“许夏呢？”
　　“我让她先回宿舍了。”
　　“好家伙，你都把人家拐到宿舍里去了？”
　　“说什么呢，会不会说话。”
　　夕阳西下，黄昏的操场上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两个心有所属的女孩走在最前面，三个叽叽歪歪又不敢上前帮忙的男孩走在后面，仔细看看，还能看到女生宿舍那边有个身影在朝他们挥手。
　　云初走在最后，有些吃味地看着江沉阁和唐念有说有笑地走着，她的心里浮现出一丝焦虑。
　　是不是真的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