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住出个媳妇儿》七天噩梦

4、第九天

　　关清涵走了之后，没有半点睡意的高梓继续坐在大厅发呆，坐累了就有一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厅里精力过盛的病人也越来越少，高梓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大厅，走回了病房。
　　高梓躺在床上，开始闭着眼睛数数。
　　“1，2，3，4......”也许是在几百个数之后，也可能是几千，几万个，高梓终于睡了过去。
　　高梓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呼吸越来越重，突然高梓猛地坐了起来。
　　高梓看着窗外刚升起的太阳，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起身去洗漱。
　　接下来的几天，高梓过的很平淡，每天跟许希唠唠嗑，看看《小马宝莉》，唯一比较烦的事儿大概就只有关清涵了。
　　自从上次和高梓倒完苦水之后，关清涵好像上瘾了，几乎每天都找高梓说话，一说就是半天。严重耽误了高梓看《小马宝莉》的进度。
　　“真的，那场官司之后我甚至都不敢看那个母亲的眼神，我也不敢想象那个孩子的未来。”
　　关清涵坐在高梓的床上，正在跟高梓讲她输的第一场官司。
　　这是个离婚案，孩子最后判给了有家暴前科的父亲。
　　高梓拍了拍关清涵呢肩膀，咽下口中的饭，开解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帮不了所有人，各人有个人的活法，你要相信人生命的顽强。”刚割完腕不久的高梓安慰到。
　　一口吃尽床头所有的药之后，高梓打算送客，让自己再补个回笼觉。
　　“你就吃这么点饭？”关清涵看着高梓剩了一大半的盒饭。
　　“我觉得我已经吃的很多了。”
　　“得了吧，我吃的都比你多。”
　　“那早上抱着马桶要吐的人是谁？”高梓笑眯眯的说：“看来这件事我得跟许希报告一声了。”语气带着点危险。
　　“别啊，”关清涵连忙摆了摆手，“我那不是想吐又被我给咽回去了吗？”
　　高梓嫌弃的撇了撇嘴，“得了吧，你离我远点，我要睡觉了。”
　　关清涵下了床，说：“好吧，我下午再找你。”
　　说完，就悠哉悠哉的溜达去了，完全看不见第一次见面的精英范。
　　行吧，抑郁症宽慰别人想开点，厌食症嘲笑别人吃的少，这行为确实挺精神病的，高梓这么想着，盖起被子开始睡觉。
　　左右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有人哄着，有人陪玩，一切都挺符合高梓的心意的，除了每晚不断的噩梦外。
　　高梓梦见她沉在深海中，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她就这样慢慢的失去的意识，沉入海底。
　　她梦见自己挂在悬崖上，她想上去，却发现自己臂力不够，只能挂在半空中，被凌冽的风吹的摇摇欲坠。
　　她梦见自己躺在蛇窟，周围全是蛇，冰冷的鳞片从她身上划过，让她颤抖，她不敢动，因为她怕一动自己就会葬身蛇口。
　　意外就在第八天发生了。
　　这天晚上她梦见自己处在黑暗当中，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着。
　　高梓被梦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天还没亮，高梓就一个人坐在床上。
　　高梓止不住的颤抖，缩成一团，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吊着，双手无意识的扣着手臂，修剪平整的指甲被高梓用蛮力插进了自己的皮肤，但是高梓毫无知觉。
　　看着手臂上的一道道冒着血的红痕，不知道怎么的，高梓竟然有一种轻松敢，于是变本加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天也慢慢凉了，看着窗外的天，高梓的情绪也慢慢的稳定下来，一场无声的崩溃就这么过去了。
　　用袖子盖住自己手臂上的划痕，高梓擦了擦眼泪，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回到病房，高梓等了半个小时后，许希带着盒饭走了进来。
　　看着走进来的许希，高梓带着颤音轻声说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好像犯病了。”
　　说完把自己双臂上的血痕展示给许希看。
　　许希一边仔细检查这高梓手上的伤痕，一边带着愧疚的问高梓：“我昨天晚上值的夜班，你怎么不去找我啊？早知道我多查几次房好了。”
　　高梓小声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
　　许希仔细的检查了高梓手上的伤，幸亏都是皮外伤，手腕上缝针的伤口也没有被挣开。
　　“好了，你先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绷带。”
　　“嗯。”
　　过了不一会儿，许希就带着绷带回来了。
　　用棉花沾上碘伏，“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说完许希就小心翼翼的开始擦拭伤口。
　　高梓就静静的看着处理伤口的许希，实话实说高梓现在其实感觉不到怎么疼，但是心里有一点点隐秘的开心升起。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时间病房就陷入了寂静。
　　大概过了很久，也可能没一会儿，高梓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关清涵说的，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会好很多，于是尝试性的开了口。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许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我觉得我做的梦跟我小时候没啥区别，我小时候我爸跟我妈离了婚。”
　　“我爸是一个浪漫主义者，而我妈则是个工作狂，她们在我五岁的时候离了婚，我被判给了我妈，我哥被判给了我爸。”
　　“自打我记事起，家里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偶尔来打扫卫生的阿姨，根本没有人影，吃饭，睡觉，上学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我印象中很少见到我妈，甚至我发病了割腕自杀，都是自己求生欲爆棚，自己打的求救电话，但是你知道？，即使是这样我妈也只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又去工作了。”
　　高梓就这样自言自语的说着，慢慢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许希处理好了伤口，看着默默流泪的高梓，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许希擦了擦高梓的眼泪，把高梓抱在怀里，像是安抚小孩一样拍着高梓的背，一下又一下。
　　“乖，别怕，你不会永远孤单，你现在正在被我抱在怀里呢，不是吗？”许希温柔的声音从高梓的耳边传来。
　　高梓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许希，心里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踏实，像是浮萍有了根，飞鸟有了家，自己有了一束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