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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欺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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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样?”木槿一脸紧张的问道。她演完后就一直在后台听着前面的动静,现在见到他们演完下来就赶紧逮住一个人问道。
“还能怎么样。”章丘悠悠的走过来“有我在当然没问题。”
“那是,章师兄唱的可好了,我偷偷瞄了下那些贵女们一个个都入了迷。”旁边有人附和着,章丘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木槿瞧不惯他那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这一上午的戏下来他表现的格外出彩。
木槿四下张望,疑惑的问道“付荄呢?”
有人回道“他回房去拿下午要用的东西了。”
这几日为了方便他们都被安排住在宫里,把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了厢房,每次结束后都会提前去拿下一场要用的东西。
今天上午的戏结束了,木槿想着去找付荄。
木槿刚走到院门口,侧面突然冲出一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木槿迅速侧身往后退,那人扑了空一下子撞到墙上,闷哼了一声。
刚才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男子身上有很重的酒气,看他衣着光鲜该是哪家公子喝醉了酒在发酒疯,见人就扑。
木槿看他刚才撞的那下估计挺疼的 ,现下看他趴在墙上不知道是不是撞昏了,若是他就这么趴在院门口,要是出了事还得自己负责 。
木槿试探的伸出手戳了戳那人的胳膊“喂,你没事吧。”没想到那人突然反手抓住木槿的手不放,眯着眼侧着身子打量着木槿,右手擒住木槿的胳膊,喝醉的人力气格外大,木槿一个女子根本挣不脱。
“喂,你干什么!你放开!来人!来人啊!救命!”木槿扭着手想挣脱出来,急的眼泪汪汪,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是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来,也不知道这男子是怎么逛到这儿来的。
付荄正在厢房整理下午要用的东西就听到外面传来哭喊声,一开始他并不打算管,后来越听声音越熟悉,付荄动作猛地一停,随后东西一扔就跑了出去。
“放开她!”
付荄到底是个男子,加上酒劲上头力气有所松懈,付荄看准机会使劲掰开男子的两只手,反手一推把他压在了墙上。
木槿一下子松开了束缚,起先还有些懵,当看到付荄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么压小爷我,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三下两下的这么一打,男子现下也清醒了许多,嘴里不住的嚷嚷。
付荄看了看男子,拿不准他的身份。男子余光看到付荄犹豫的样子,有些得意的叫道“当今太后是我姑妈,兵部侍郎是我爹,你们敢打我今天谁也别想走!”
木槿被他的身份给吓住了,一时噤了声看向付荄。
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几道惊呼声传来“爷!”
“爷!您怎么在这儿?我们几个找您半天了。”
付荄收回手,男子看着几个跟班气势一下子回来了“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住!”
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小跟班一看就是常做这事,两个人按住付荄的肩膀,还有一人朝他的膝窝踢去,疼的付荄一下子跪在地上。木槿也被一人给看住了。
“哼,跟小爷斗。”
“你要干什么!”木槿见男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站在付荄面前,担心的喊道。男子被她这么一喊注意力转移到了木槿身上。
他刚才就是因为贪图木槿的美色才扑上去的,以往他一扑一个准,那些婢女听了他的身份哪个不是乖乖就范,没想到今日栽了跟头还被人打了,实在可气。
“你干什么!有本事冲着我来!”付荄知道这些所谓世家子弟的品性,私底下肮脏不堪。木槿平日待自己不薄,自己不是白眼狼,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这样的败类手里
“叫什么叫!”小跟班见自家公子吃了亏一脸不悦,立马一脚踩在付荄手上,狠狠的碾了碾。肩膀被人死死按着,付荄疼的一抖,死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声音。
“区区伶人,也配跟我们公子大呼小叫。”
区区伶人,伶人。付荄已经很多次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就好像自己只是个不值一提的玩意。虽然伶人地位低,但如今也能被连一个小厮奴才欺负了吗?
“你不过也是个狗奴才,骄傲个什么。”付荄满眼冷意的抬头望去。
小跟班一听又是狠狠的一脚,这下两只手都糟了殃
付荄啊付荄,你有什么气愤和不平的资格,这么多年你还不认命吗?
手上从刺痛到麻木,无不提醒着付荄如今他什么都做不了,身份卑贱就活该被人欺负。
男子转过身蹲在付荄面前,拽着付荄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脸上讥讽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付荄的眼,有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事此时重新浮现在眼前。
木槿平日里在戏班有老班主撑腰,师兄弟宠着,何时见过这种局面,第一次内心有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呵斥声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循声一望,就见殷涵怒气冲冲的走在最前头,刚才在桥上就听见自家弟弟在大声嚷嚷,如今走到跟前见他抓着人蹲在地上,脸上还挂了彩,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想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就头疼不已。
步静安一脸看好戏的拉着邵丹跟在后面,刚才戏演完了就听到殷涵和众人吹嘘自家弟弟最近得了匹烈马,今日特意带到宫中马场和众公子切磋马技。
太后说了虽是自己生辰但要与众人同乐,这几日特意开放了宫中的演武场和马场等地供众人游乐。只是那里是男眷之地,女娘怎好前去,这下一听殷涵这话众人都吵着要去马场看看。
步静安知晓殷涵他弟弟学术不精,前些日子在国子学好像还被人打了,又怎么可能降的了烈马,这一看就是那殷涵吹嘘的。抱着看好戏的念头和大家直奔马场而来,也就有了看到的这一幕。
殷涵不认识付荄和木槿两人,就问殷韦褀怎么回事。殷韦褀一见靠山来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指着付荄骂道“姐,这个人打我,对我不敬,你一定要帮我狠狠的教训他!”
殷涵眼神扫过去,冲着付荄头一扬“你是谁?”
木槿早在看见她们一行人的时候就挣脱了身后人,跪在付荄身边,小心捧着他的手轻轻抚摸。
付荄敛眸深吸口气,微微抖着手弯腰行礼,答道“草民乃是戏班一员,奉命回房整理东西,听到外面有叫喊声,出来时就看到贵公子正拉扯着我师妹,于是出手将两人分开。”
付荄不卑不亢的说道“公子说的打恐怕是误会,公子身份不凡我等岂会冲撞贵人,想是公子不小心磕到哪里了也未可知。”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打我的!”
“那草民敢问公子,此处偏僻公子缘何至此又为何和我师妹发生冲突?”
“因为……因为……”殷韦褀看着付荄淡淡的样子好像在嘲讽自己,气道“区区两个伶人也敢在小爷面前放肆,给我打!”
“够了!”
步静安走上前看到了付荄的惨状,也看到了瑟瑟发抖的木槿,眼神凌厉的看向殷韦褀“殷公子真是好生威风,在皇宫竟能随意打人行刑,这是置宫规刑罚于何处?”
“刑罚未免说的太夸张了,不过是两个伶人不懂规矩犯了错,自是要罚的。”严柒站在殷涵旁边帮腔。
“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这有条小路直通马场,殷公子这是切磋马技切磋输了借酒消愁,然后借机找人泄愤吗?”
步静安说的殷韦褀一愣,他确实是在马场丢了脸才甩开侍从边喝酒边乱走,一开始确实是想找人泄愤,当看到木槿时就起了色心。
殷涵一看到殷韦褀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再一听他马场输了就暗道不好。果然身后众女就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父亲在进宫前就教导她这段时间不要招惹步家,似乎是姑母那边有什么打算。
殷涵深觉丢脸,想了想,决定卖步静安一个好“我看这件事也没什么,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殷韦褀还想说什么就被殷涵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步静安有些惊奇她今日怎么转性了,竟然没跟自己吵起来。邵丹这时也走出来当了和事佬。
殷涵见状拽着殷韦褀快步离开,刚走没几步殷韦褀就嚷道“姐,我那马还在马场呢。”殷涵瞪了他一眼认命的跟他去马场,那匹马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那些贵女也跟在后面,她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去马场,这件事情在她们眼里就是件笑一笑就过去的热闹事,从头到尾没人管跪在地上的两人,就这么草率又迅速的拍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步静安看了眼付荄“别跪了,快去开点膏药擦擦吧。”这么好看的手,再这么耽搁下去估计就废了。
“我们也走吧。”邵丹拉着步静安的袖子,步静安点点头,两人也离开了。
“付荄你没事吧?你的手……”木槿见人都走了才敢小声啜泣。
付荄的头发散落下来,看不清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