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夜之魅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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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的两年里，他学会了置身事外，学会了冷眼旁观，学会了弃卒保全，以至于在组织覆灭之时，他安然无恙。
而就在这两年里，每每午夜梦回之时，能让他惊醒的不外乎两个人，一个是模糊的茶色；一个是模糊的红色。宫野志保和……天羽凉。
天羽凉已经死了，玖兰夜说不上对他是什么情感，但更多的还是战友之情，毕竟……他和他一样，都是人偶，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宫野志保……每当想起这个名字，想起那副绝世清冷的容貌之时，玖兰夜不明白内心的那一丝欣慰是怎么一回事，想要见到她，想要靠近她，即使不说话，就像在组织时的时候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她便好……
他担心她，非常担心，组织的覆灭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可是让他不放心的便是她，他害怕她在那场战役中死去……害怕她在那场战役中失踪……害怕她在那场战役中被抓捕……真的，很害怕……
“少爷，查到了，这是宫野小姐的资料。”
当他拿到资料的那一刻，眼中浮现出欣喜，因为她的安全，更是因为……她的年龄：灰原哀，12岁，现读于青春学园。
多么微妙的安排，多么微妙的数字啊……
那一刻，不知是心理作怪，还是一直以来迷茫的情感得到了解释、寻到了真相，他回到了日本，找到了她，他说：“我喜欢你，志保……不，应该是哀……”
理所当然的表白，伴随着内心的欣喜和激动，可是他忘不了那双悲伤的冰蓝色双眸，那双眼睛中，自始至终，都有着那个人的影子，那个……有着‘网球王子’之名的少年——越前龙马。
他承认，越前很优秀，那种桀骜不羁的性格更是给他添了分魅力，他也一直的想要放手，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幸福开心就好。可是他放不下，更放心不下，因为他看到那两个人不断的折磨，却如蜘蛛丝般越缠越紧；看着那两个人不断的自伤，却更如一把把利刃伤着对方，却仍旧沦陷其中难以自拔；看着他们将对方不止一次的将彼此推的远远的，却在无意识中仍旧担心着担忧着对方，然后再不止一次的走到一起……多么复杂又美丽的情感，犹如蝴蝶在濒临死亡前用尽全力的扑着翅膀展现它最后一丝美，然后选择最美丽的姿势死去……不是吗？
可是他忘了，灰原哀不是蝴蝶，越前龙马更不是，所以在挣扎之后，她依旧隐瞒着病情，直至离开人世；而越前依旧选择他特有的方式，守护她到最后，直至知道真相……
他们的感情……才是蝴蝶……到最后，以凄美的姿态落幕……那种在那个年龄不能确定为爱情的爱情……终是在葬礼上，落下他们所认为的结局帷幕……
看着水晶棺中的少女，有那么一刻，他有种恐惧的感觉，那种自己所珍视的人就这样的悄无声息的离开，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无力之感……在多少年前，是那么的相似，那个总是让他想忘却忘不了的宛如天使般美丽的孩子，在那次夜晚出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灰原哀……你是何其的残忍？他看着那美丽的少女，满目的疼痛悲伤，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人，她却让他再次尝到这种令他害怕的感觉，带着他对她的情感，带着他送给她的心，带着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就这样，再次抛弃了他……在神和那个孩子之后，她成为再次抛弃他的第三个，可是他却无法恨她，无论如何，恨不起……
“今天晚上你守着她。”那个身穿黑衣的妖魅女子这样告诉他，“也许……会有奇迹……”
黑纱下是不变的容颜，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妖媚魅惑，罂粟般的诱人沉沦，他唤她：“贝尔摩德……”
女人笑：“贝尔摩德已经死了……”
对，贝尔摩德在组织覆灭的时候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如今纵横演艺界的大明星——克丽丝.温亚德。
“玖兰夜，你还记得天羽凉吗？”那是女人离开前问他的，声音很轻很淡，随着风，不时便消散了，可是他却听见了，在这句话消散之前。
他看着满地的落叶，看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他笑：“不记得了。”
他现在记得的，只有灰原哀，记得女人所说过的‘奇迹’。
而当天夜里，他确实看到了奇迹，有时候他觉得，就算在难以理解难以置信的事情，只要发生在这个少女身上，就变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怎么？看见鬼了？”那少女醒来后，调侃的说道。
他微笑着摇头，将她纳入怀中，“是看见天使了……”
只有天使，才有这么多的奇迹；只有天使，才有这般纯洁美丽的光环；只有天使，才有着不受黑暗所沾染的灵魂；只有天使，才如此的受着上帝的眷顾，一次次的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安然无恙……
“夜，带我走。”
她对他说，他笑，“好。”
灰原哀，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般唤我的名字，我就能心甘情愿的奉献一切，即使知道你是在躲你的王子，即使知道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只要你平安一世，我玖兰夜还能奢望什么？只要你平安一世，就这样就好……就这样陪着你，护着你，宠着你，爱着你，只要你想要的，即使是坠入地狱我也会帮你寻到，因为……我爱你啊……那种爱情是你不相信的，只有12岁孩子的爱情……
七年的时间，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即使他知道，她心里一直放不下她的王子；
七年的时间，他一直陪着她驱除毒素，每每在她承受不了痛苦的时候，是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哀，我在这里，不要怕……”可是回给她的，却是一声又一声深情的呼唤：“龙马……”然后等她清醒之后，她完全不记得，而他……更是选择遗忘，依旧嘘寒问暖，展露只对她才有的宠溺真实的笑颜；
七年的时间，他一直等着她，只是换来她的一句‘夜，给我些时间’也好，可是她却在这七年中，对他说的最多的是‘对不起’，三个字，让他想笑，到最后却只是抱紧她，紧紧的，无言；
七年的时间，他以为能隐瞒一世，却终是在一天早晨，打破了这七年来好不容易维持着的梦，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七年来只属于他的灰原哀……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明白，放走她的结果，是他成全了王子公主的幸福生活，但是他不后悔，因为……他不想让她恨他……
七年的时间，能让她体内的毒素完全消除；七年的时间，能让他越陷越深；七年的时间，让她和越前龙马再次走在一起；而七年的时间，更是能让一个残留着余党的组织复活……
他看着那个银发的男子，唤他：“GIN。”他名义上的哥哥。
枪声预示着终结，更是预示着生命的终结……他的生命。
在看到谙雪拿着枪，枪口移向她的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他忘记了自己怎么跑去遮挡住那小小的子弹，当回过神之后，他已经在她的怀抱着，嬉笑嫣然：“这样……你就忘不了我了……”
这样，他就能在她冰冷的心中留下一块不可磨灭的痕迹，想到这里，他笑了，“哀，我爱你……”
真的真的很爱，如果说刚开始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情感，那七年的时间，足够他理清一切的思路……
喜欢看到她喝不到咖啡的孩子气样子；喜欢她扔给自己杂志，云淡风轻的说着哪件衣服哪个包包她喜欢；喜欢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忧伤，她的唇角上扬……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他想，他会疯狂……
“夜……醒来！不要睡！夜……”
对不起，我好累……他不担心她，因为她的王子会守护着她，一世一生。
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记忆不断的在脑海中播放，从他的‘出生’到现在的死亡，如一部杂乱无章的电影，却诉说着这些年来最为真实的状况……
再美丽的人偶，也有破碎的时候。
记忆慢慢消散，画面慢慢消失，最后那抹茶色，那抹红色……越走越远……
终是，无尽的黑暗。
“夜……”
低喃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夹杂着似是永远都诉说不完的宠溺和爱恋。
是谁？
微微睁开眼，他看到了那双如宝石般鲜红的美丽瞳眸，为什么这么熟悉？为什么有东西漂浮在脑海，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他是谁？自己又是谁？
他忘不了那俊美漂亮不似人类的男子握着他的双手，笑的如天使般纯净，眼中却有着妖娆的雾气，他说：“不要再想了，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
他环抱上他，语气飘渺却带着邪魅之气，“你，玖兰夜……永远都只属于我天羽凉……我们是恋人哟，从小到大的……恋人。”
醒来，当是天堂？还是彼岸？
夜之魅。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夜之魅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