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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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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静得像一潭死水。
许久,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高楼跃下,借着屋外的管道稳稳当当地落地,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这静谧的夜。
此身影迅速闪进了一个深巷,等待了一下见无人从大门出来,轻笑了一声,喃喃道:“二胖给的安眠药可真给力,弄出那么大声响都没醒,”女孩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逃离这该死的地方喽!”
然而,还没等女孩放松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巷外穿了过来,女孩凭借卓越的听力判断出了一共也就三人,还好不多,能解决,不然可赶不上火车了。
女孩向巷内后退一步,将自己隐匿于黑暗之中,下一秒巷外果然出现了三个面相凶恶之人。
“丁哥,就是她。”被唤丁哥的男人看向巷子深处,凭借巷子里微弱的灯光才勉强辨认出一个脏兮兮的侧脸,对于手下的小弟说此人是一个十八岁的女生表示深信不疑。
“有事?”在丁哥还在打量女孩时,女孩先一步开口问道。
“你叫唐璃?他说你把秦四给打残了,还顺便掏空了他的腰包,有这儿事吗?”丁哥口气还算温和道。
“呵~”唐璃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迈开步走出了黝暗的巷子,站定在丁哥面前,“是我,怎么,是打算单挑还是直接全上?我还有事,没时间跟你们耗,这人我确实打了,这钱我也拿了,我不打算道歉,也不打算还钱,想怎么样,直接来吧。”
丁哥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的女孩,不发觉得有些好笑。这女孩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脸上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鲜血混合着泥土,怎么看也不像打残别人的人,但秦四现在确实还在医院躺着,两条胳膊被卸了,两条腿全部被打骨折。这女孩确实狠!
“这钱我就不让你还了,但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打秦四,打人总得给个理由吧。”丁哥觉得如果女孩愿意,他希望她能为他所用,在这个地方多少人要身份没身份,要工作没工作,要钱没钱的,他能给她一个过活的生计,说不定她还会谢谢他,更何况这片地方需要一个狠人帮他打理,虽然她是个女孩,但是身上的那股狠劲最适合不过了。
“他调戏我,卸他两条胳膊不过分吧,至于腿,纯属看不顺眼。”唐璃说完,就要直径走出巷子,时间来不及了,她没时间在这儿和他们聊些有的没的。
“站住。”丁哥伸手挡住了唐璃的去路,“确实不过分,但你也多卸了他两条腿,这样吧,你来我这儿帮我一个忙,这件事咱们就算抵消了怎么样?”
唐璃看了丁哥一眼,冷淡道:“不怎么样,起开!”
丁哥觉得这女孩有些不知好歹,好话不听,非得直接动手,“那就别怪我们……”
这话还没说完,一把刀就抵在了丁哥身前,“我说了,我没时间跟你们耗,你最好现在让我离开,不然我这刀就直接捅进去。”唐璃歪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丁哥说到,握着刀的那只手也顺着话使了力道往前捅了捅。
“放她走!”丁哥咬牙切齿道,这女孩惹不得。
“谢了。”唐璃收回刀具,离开了这个深巷。
“丁哥,就这么放她走了?”
“不然呢?这个地方困不住她。”丁哥看着唐璃离开的背影,觉得她这一走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唐璃飞快地来到一个公共浴室,把身上给清洗干净,换上了她刚买不久新的裙子。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堪堪过肩狗啃的头发,有些烦躁的扒拉了两下,见还是乱七八糟,唐璃叹了一口气后,又认命地把头发一点点理顺,嗯,勉强还算看的过去。
唐璃回到浴室的前台找老板娘要回了她提前准备好的行李,紧赶慢赶地跑到了火车站,终于在发车的最后一秒坐上了车。
唐璃坐在位置上轻喘着气,调整好呼吸后,猛灌了半瓶水,旁边的小女孩看到唐璃大口喝水的模样,不禁拽了拽唐璃的衣角问:“姐姐,你很渴吗?”
唐璃动作一顿,放下水瓶,擦去嘴边的水渍,“渴,姐姐我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水了。”说完,唐璃自嘲地笑了笑 。
小女孩不太明白唐璃说的,打算继续问唐璃别的什么问题,又扯了扯唐璃的裙子,糯糯地开口道:“姐姐,我要和妈妈一起去爸爸那儿,你要去什么地方啊?”
唐璃被小女孩问得面色一僵,小女孩儿妈妈瞧见了,以为小女孩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连忙轻声训斥道:“囡囡,不要随便乱问问题!”转而又对着唐璃道歉道:“姑娘,不好意思啊,我闺女不懂事,老是爱乱问人家问题,希望你见谅啊。”
“阿姨,没事的,”唐璃轻笑着摇摇头,“小妹妹,姐姐是要去能找到妈妈的地方,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所以刚刚听见你问的问题就愣了一会儿神。”
小女孩歪了歪头,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小姐姐要去找妈妈,但是她想起了妈妈给她讲过的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觉得姐姐一定是和小蝌蚪一样和妈妈走散了而已,便笑着对唐璃说:“姐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妈妈的!”
唐璃揉了一把小女孩的头,笑道:“嗯,姐姐会找到的。”
抵达申城火车站后,唐璃和小女孩以及她的妈妈简单告别后,攥着手中的纸条找到了一个能打电话的便利店。
“老板,能借用一下您这里的座机吗?”
便利店的老板看着热播电视剧入了迷,根本没在意唐璃说了什么,随手摆了摆,“用吧,用吧。”
“谢谢老板。”
唐璃看着手中写着可能是她母亲联系方式的纸条,唉,也不知道死胖子打听的消息对不对,这上面的名字和号码应该没错吧,唐璃深呼吸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无数打了这个电话的后果,越想结果越坏,她赶忙把那些不好的甩出了脑袋,算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这个电话打出去了,她就没什么可遗憾了。
唐璃拿起电话筒,对着纸条上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按着数字键,十一个数字号码全部按完后,唐璃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动静,在电话响到第五六声才被接通,进而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女声:“喂,你好。”
是妈妈!
*
申城,静苑。
林思怡有些心神不宁的看着电视,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手也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服。直到开门声响起,林思怡的这种紧绷感才退了些许。
“林姨,我回来了。”
“昭言回来啦。”林思怡望向门口的男人,微笑道。她嫁到顾家已经有十年了,和这位顾家独子虽然不算亲密,但好歹幅幅幅幅也算的是相处和平。她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他也给了她在这个家应有的尊重。
“林姨,我看你刚刚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你…”顾昭言话还没说完,一道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林思怡有些抱歉的看着顾昭彦:“对不起啊,昭彦,我接个电话。”
顾昭言摇了摇头,示意林思怡接电话,自己上二楼回到了卧室。
林思怡看到顾昭言离开后,才拿起手机。电话号码是陌生的,本来打算挂掉,但联想到自己一天都思绪不安的,便接了这电话:“喂,你好。”
“你好,请问您是林思怡女士吗?”
“我是。”林思怡皱了皱眉,对面听着声音像是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怎么会知道她的姓名。
“那就好,我是唐璃,唐宋元明清的唐,琉璃的璃,来自黑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记得我吗?”
唐璃?!
林思怡惊讶地险些拿不住手机,对着手机不禁扩大了音量:“是阿璃吗?!你是阿璃对吗?!”
“我是,妈妈!”唐璃加重了“妈妈”二字,她是有多久没有叫出这两个字了呢。
林思怡瞬间哭了出来:“阿璃,你还好吗?妈妈,对不起你!你现在还在黑街吗?还是…”
“妈,我在申城的火车站,你……能来接我吗?”唐璃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她怕,她怕这个和她分别了十三年的母亲又不要她了。
听到唐璃来到了申城,林思怡怎么也坐不住了,立马道:“能!妈妈马上来接你!你在火车站出站口不要动,妈妈马上来接你。”
“好,谢谢妈妈!”唐璃听到林思怡要来接她,就很想哭,但为了不让林思怡担心,立马将快要溢出来的哭腔给咽了回去,“妈,我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提了一个大黑包,头发最不像样的那个女生就是我。”
“好,我马上过去!你等妈妈半个小时啊!”林思怡宽慰了唐璃几句后,挂了电话,立马去了二楼,敲响了顾昭彦的房门。“昭言,林姨有件事想和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房门很快就开了,顾昭言看着带着焦急又有些激动的林思怡,疑惑道:“林姨,出了什么事吗?”
林思怡思索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林姨应该之前有和你提过我有一个女儿,对吧?”
“嗯,怎么了吗?”顾昭言看着林思怡想找他帮忙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差不多猜到她要干什么了,刚刚林思怡极大可能是接到了她女儿的电话,据他所调查的,林思怡和她女儿分别了十三年,嫁到顾家前林思怡不止一次想把她女儿从那个地方拉出来,但是始终都没有成功过,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她前夫的原因。嫁到顾家后,他就没看过林思怡去找过她女儿,原因吗,大概归咎于想要在顾家好好生存下去,怕引起他以及他父亲的不快。现在,如果不是因为这么一通电话,林思怡大概率的也不会想到把她女儿给接回来,现在顾昭言猜测到她女儿已经来到了申城。
果然,顾昭言就听到了林思怡有些迫切地说道:“我女儿她现在在申城火车站,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去接她,顺便让你见一下你这个妹妹,理论上我是希望她能和我住在一起,当然你不想她住进来也没关系,我会给她安排别的住处的,不会给你和你爸爸添麻烦的。”
顾昭言心想:其实这个家会不会再住进一个人和他没什么关系。只要别打扰到他就行,至于老头,呵,和他有什么关系。
“走吧,既然人来了,就别让人多等。我也会和老头说这件事,如果老头没意见,那我也没意见。”顾昭言神色淡淡道。
“昭彦,谢谢。”林思怡万分感激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