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二十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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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商店街还在睡梦中。
天空是灰色调的颜色，夏风刮起。
路边一辆洒水车和砂石车撞到了一起，两位大佬一人抡着钢管下车撑面子，凶神恶煞地极度挑衅地瞪着对方，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粗着脖子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
“你眼睛喂狗了？！还是体检表上写上你二十年脑血栓！你奶奶的！”洒水车司机开水喷了砂石车司机。
“你再骂？！说谁有病呢？你。”拳头已经准备到位。
“谁搭茬就是谁！你个野郎！”
“哼，像我这种长相那都是明星级别，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想体验生活还那么干净。”洒水车司机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恬不知耻地给自己贴金。
“明明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偏偏，你是挺干净的，既没有恋爱的酸臭味，也没有金钱的铜臭味，穷的随心所欲，穷的一身猥琐。”
“穷的随心所欲！？”洒水车司机鸡叫声没差点震聋对方耳膜，“我有那么丑吗？！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颜值！”
“按长相分等级的话，像你这样的，都能吃低保了。”砂石车司机冷嘲热讽的反唇相讥。
“哼，”对方蹭鼻子上灰了，把自家钢管抡到自己肩膀上笑道，“算了，我那么耀眼，毕竟也会让某人嫉妒的。哎。”
“耀眼的不只是星星，还可能是电灯泡。”
“你说什么？！”
“你个晋信男！”
洒水车司机慢慢地绕到洒水车车后面，正要拿起水管。
砂石车司机从车后掏出一把铲子……
中也从他们旁边经过。
身后整个街町都变成黄色的了。
——
红绿灯敷衍地闪烁，在这样的天气它们也会怠慢。久久才有一两辆车子通过车穿进狭小的道路，对于只见过横滨商店街人声鼎沸盛况的中也来说，现在的模样安静得就像骗人似的。
商店街笔直朝南延伸，上方横跨着一道砖红色陆桥。陆桥上，以逐渐转白的天空为背景，方正的市电发出轻快的声响驶过。
中也望向手机——十点十分。
好不容易是休息日，不用再敲代码。
中也慢悠悠地追随电车似地散步走过，橙赭色的发丝在风中轻盈地翻动着。
那道风似乎将吹散云层，带来睽违已久的晴天。梅雨过后，就是夏天了。
摸鱼是这样吧……
中也惬意地眯起眼睛，将口香糖扔进嘴里。
一时，他发现一名男人从商店街的另一头跑了过来，是这条商店街的熟面孔。男人穿着黑色短裤和 T恤踩着规律的节奏跑过中也身旁，但是当他看清对方那张脸，中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眼花了。
男人原本肤色就黑，但鼻子下面不知怎的横亘着一条漆黑的棒子，就像拿墨水横抹上去的胡子般。但男人完全不在意中也的视线，兀自盯着空中的一点，慢跑离去。
目送他远去后，中也将视线拉回商店街，突然一辆送报脚踏车以惊人的速度冲来，一眨眼就窜过中也身旁，这是闪现技能吗？
发生了什么事吗？——中也子眺望商店街，看来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
他发现陆桥正下方的马路上，笼罩着一团漆黑的烟雾。
是火灾吗？——中也加快脚步。
但是既没看见火苗，烟雾扩散的路径也很怪异，烟并不是冲上天空，而是慢慢地逐渐膨胀。
是爆炸吗？——可是也没听见爆炸声。黑色的烟雾乘着风，往中也这儿逼近。
中也不禁停下脚步。
突然，一名男子像被烟雾弹出似地跳了出来。看他挥舞着一只手，奔跑的节奏很奇怪，但脚程快得惊人。
“发生什么事了？”中也忍不住叫住男子。
男子停下脚步。
中也靠近一看，男子个子高挑，脸色却像个病人似的，又青又黑，很不健康。
这鸟窝一般乱蓬蓬的黑发，还有这黑色的外套，那中二的不能再中二的明明眼睛根本就没有问题，却还要绑条绷带遮眼睛的玩意，不是太宰治，这是什么东西？！
“啊，是中原啊，”太宰一百八十度变脸，完全没有刚出现的狼狈，看着中也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黑雾突然袭来……”太宰伸出拳头抹了一下额头，于是他的额头冒出了一道黑线。
中也睁圆了眼看着太宰，那道黑线和先前慢跑男人鼻子下方的棒子一模一样。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中也憋着笑，哒宰不知道多少次在他脸上画画了，他打开手机的照相机，转向太宰的脸。
不行，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么少见！必须要保存起来，然后发到港.黑的论坛去！
“呀！”太宰直盯着手机的自己看，然后伸出手指摩擦鼻子下方，顿时冒出了黑线。接着他又往脸颊上画圈圈，同样地，脸颊上也出现了黑色的圆圈。
中也：“……”
“这附近有没有玩具店？”太宰说道。
“找玩具店做什么？”
“要是手里不拿个羽毛球板（注：日本过去时打传统羽毛球，输的让赢的一方在脸上画画），这张脸实在说不过去呀。 ”
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宰，其实心里已经笑翻了。
出于多年的和混蛋青花鱼那个混蛋混一起打照面的关系，他什么表情都装得出来。
太宰仿佛看透中也的心思似地，直盯着他的脸看，然后捧腹大笑，指着中也的脸，说：“可是，你不能光觉得好笑哦，看来你也成了受害者了。”
中也急忙打开手机，抹了一下额头，额头顿时冒出一道黑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闭嘴，笑够了没？！”
太宰看着脸黑的中也彻底忍不住了，笑的更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神经病发作，怎么不一口口水呛死你！”
——
街口一侧五金行二楼的窗户掀开一条缝，一男人露出他那张平坦的脸，挠挠肚子，这也是中也似曾相识的面容。
男人俯视街上的两人。
“啊！可恶！又来了！”
窗户粗鲁地关上，紧接着五金行的铁门拉起，五官平坦的男人穿过铁门，走进斜对面的商家。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豆腐店的。”中也望着男人的背影说。
“不愧是卖豆腐的，起得真早。”太宰佩服地说道，“不过卖豆腐的从五金行走出来，还真奇怪。”
从五金行的铁门走出来的不止一人，还有四、五个人偷偷摸摸地消失到商店街各处。最后出来的男人啐道：“可恶，又是碳粉！”
听到这句话，中也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是碳粉的雾。”
“碳粉？”太宰道。
“大概一个月前吧，一辆货车在这条商店街上掉了好几个纸袋，一袋大概有二十公斤那么重，被后续车辆接二连三地辗过，袋子纷纷破掉，冒出黑烟来。原来袋子里装的全是碳粉，商店街转眼间变得乌漆抹黑……”
“那可真是凄惨，后来怎么办呢？”
“好像完全无计可施，碳粉就像烟一样啊。那天也像今天一样有风，碳粉乘着风，钻进每个缝隙，整条商店街上的人全都黑着一张脸。但只有脸还算好，苦的是商品被搞得卖不出去。像是那边转角的小吃店‘千叶’，听说整间店客席的榻榻米总共换了上百张呢。吸尘器也吸不住碳粉，路上的碳粉最后只能用水冲掉，至于飞进家里的碳粉，可是花了一整个星期才全部擦掉……”一位不知道从哪里窜出的少女抱着一只黑猫蹦出来。
“真的是处处有危机啊。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连肺的深处都要黑掉了，我们快逃吧。”太宰对突如其来自来熟的少女提议道。
“你那是私奔的邀请吗？我可不逃。”少女踏紧地面。
“为什么？”
“这是公害，我要要求赔偿。洗衣费、入浴费，还有美容费。”少女掰着手指盘算着。
“向谁要求？”中也笑了。
太宰撇了中也一眼不说话。
“管它是商店街工会、货连行、厚生省（注：日本负责社会福利、社会保障、公共卫生的中央政府机关）、碳粉公司，只要拿得到赔偿，哪里都好吧？总之，不拿到受害证明，我不回去。喂，建议你们最好也去开个证明。”
“说曹操曹操就到，”少女惊喜起来，指着远处来的一辆车。
——
“我们不开这种证明的。总之请回吧。”久藤巡查道。
“咦？可是我的损失谁赔偿？”
“不知道。”
少女捧起她怀里的猫：“我家麻薯很敏感的，万一它吸进这些碳粉生了病该怎么办？”
猫咪“呜呜呜”地低吼。
“哎呀，真是只漂亮的黑猫呢。”
久藤巡查的不谨慎发言，让少女暴跳如雷。
“麻薯不是黑猫！它是经过这条商店街就变成了黑猫！麻薯引以自傲的白毛都给糟蹋了，你不觉得它太可怜了吗！”
——
警车抵达商店街，市政府的洒水车也出现了。洒水车开始冲洗散落在路面的碳粉，但由于水势极强，碳粉又飞了起来。
“轻一点冲！不要那么粗鲁！”久藤巡查利落地下指示，勇敢地亲自拾起数个碳粉袋，却被碳粉呛住，不一会儿全身就变成和那猫一样的颜色了。
太宰正一脸茫然地仰望天空。
太宰突然说：“为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没有人捡起，说不定这是别人的恶作剧。”
久藤和太宰的想法不谋而合，反正又不是什么重大事件，和对方闲谈一下也可以，久藤内心是一个渴望这是一件案件，说：“说不定这确实是某位无聊至极的无聊人士干出来的无聊事……假设真的有这种可能的话，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捞钱啊！”抓住久藤巡查这么嚷嚷的，是小吃店千叶义井的老板娘，“是三宅榻榻米店的老头干的好事啦！久藤先生你也知道三宅那副势利的嘴脸吧？进价一块的黄瓜他买一根三块，我小学就吃过他的亏！不折不扣的黑心商人，商界的败类。”
“你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啊，不去考东京大学法学专业可惜了。”久藤巡查的脸黑成一团，看不出表情，不过他肯定是一脸不知所措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那像伙上次也大捞了一笔啊！像我们店里换了上百张榻榻米，他竟然连一块钱也不让我杀价，只知道发别人的灾难财。换榻榻米的不止我们一家，阿三可是发了笔横财呐。他这次是食髓知味啦！”
“你有证据吗？”
“你看看风向，是南风吧？他家在上风处，所以他连风向都算好了。而且听说阿三每天早上都会在街上乱晃不是吗？”
“三宅先生那不是乱晃，他是在慢跑。”
“哼，什么慢跑，开玩笑，他肯定是边跑边撒碳粉的啦。”
“你说阿三怎么了？”
中也和太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个男人戴着黑黝黝的帽子、系着黑色围裙，一脸凶狠站在不远处。他是和气西点店的老板，两袖卷起，结实的右手捧着一个大大的鲜奶装饰蛋糕。
“在路上乱撒碳粉的就是阿三那家伙啦！”
“可恶……！”他手上的装饰蛋糕剧烈地颤动着，“我熬了一整夜做好五十个蛋糕，没想到一回神，全变成这副德性了！”他向大家出示蛋糕。雪白的鲜奶油上头就像积满了黑色的雪。
“阿三回来了！”小吃店老板娘指着商店街入口。
三宅一身黄色慢跑服，以规律的节奏跑进商店街。“可恶，给我记着！”西点店老板闪到路旁去。
黄色慢跑服先生完全没注意到街上的骚动，依旧盯着空中的一点，沿着街道中央跑了过来。
中也倒抽了一口气，因为，他才刚看见西点店老板将粗壮的右手往后伸，弹力十足的蛋糕已经呼啸着朝三宅直飞而去。但蛋糕只是稍微擦到一点三宅的额头，就往后头飞去。
这当儿，恰巧对面豆腐店的老板打开店门，他那张平坦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擦过三宅头顶的蛋糕便往豆腐店老板脸上砸个正着，糊成一团，豆腐店老板应声倒回自家门内。
“阿三，你给我站住！”小吃店老板娘大叫。
三宅顿时停下脚步，一脸惊讶地看向老板娘，面不改色地说：“千叶嫂，怎么了吗？”
“一大早就慢跑，还真是清爽呐。”
“是啊，千叶嫂你明天也来跑跑看吧。”
西点店老板跑回店里，出来的时候，双手各捧着一个蛋糕。
“阿三，看那边！”小吃店老板娘指向西点店。
三宅回头，说时迟，那时快，第一发蛋糕飞了过来。他机灵闪过，旋即缩起脑袋，迎面而来的第二发也让他逃过了，却命中了三宅身后的小吃店老板娘的脸。
“和气你这个大蠢货！眼瞎了吗？！”小吃店老板娘嚷嚷着。
但是紧接着发出的第三波蛋糕攻击，札札实实地在三宅的脸部正中央炸了开来。
“替天行道！尝到滋味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西点店老板昂然挺胸说道。
但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下一秒就却被空中飞来的某个灰色物体给击中，西点店老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周围，“是豆腐……”他呻.吟着，“卖豆腐的，你玩真的吗？看着好了，我这边还有四十七个蛋糕！”
中也回头一看，一脸鲜奶油面膜的男人正从水桶里捞起四方物体，朝外扔去。
“混账机器，有碳粉跑进去，不会自己停下来啊！还拼命给我制造灰豆腐！机器实在太蠢了。刚才也是啊，手气正好，就给我喊停……”
久藤巡查挡到豆腐店老板前面，“适可而止吧，豆腐店老板，别做傻事呀。”
“警察先生，不耍挡我，反正是顺便，我跟五金行的也有帐要算。”豆腐店老板满脸的鲜奶油下，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又跟五金行那伙人赌钱了是吧？”
“您别开玩笑了，我们后来都不敢……”
“少骗人了，你引进制豆腐机，就是想要空闲去赌钱吧？”
“别人的家务事你管得着啊！”豆腐店老板突然伸手进桶子里，抓起灰色豆腐就往久藤巡查的脸上抹。
“呜！……你这是妨碍公务！”
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声，一辆车子突地冲进商店街，车头后方是个长鱼板形的水槽，水槽上印着市徽，车尾则盘卷着粗大的水管，这是辆洒水车。
洒水车一路撞飞、压扁水桶，在警车和洒水车之间发出隆隆巨响蛇行穿梭。
中也看见驾驶座上的男人紧抓着方向盘，一脸不输西点店老板的凶暴神情。就在洒水车差点擦撞警车时，不知怎的，居然有一个蛋糕飞进驾驶座，击中了司机的侧脸。
紧急煞车声响起，洒水车停下，半张脸满是鲜奶油的司机走下车来，另外那半张脸看起来像在笑。
眼看他慢慢地绕到水肥车后面，正要拿起水管。
“他、他想做什么？”中也紧紧地开口。
“还用问吗？那家伙想使出最可怕的手段……”太宰微微也有点紧张道。
“你敢就试试看啊！”西点店老板完全气昏头了，第二发蛋糕击中司机的下巴。
这下完了。
——中也已经绝望了，然而奇迹却在此时发生。
司机伸向水管的手又慢吞吞地缩了回来，转身折回驾驶座，发动洒水车，疯了似地冲出了商店街。
太宰目送洒水车离去，脸上突然感到一阵冲击，满鼻腔都是鲜奶油的甘甜香味，眼前一片漆黑。
接下来他也豁出去了，自暴自弃似地在西点店和豆腐店之间往返，参与这场乱斗，整条街上蛋糕和豆腐你来我往地满天飞，人们原本黑压压的脸，这会儿一个个被涂成白色了。
不，只有一个人的脸庞还是黑色的，那就是中也。
他身轻如燕，以拳击手般的运动神经，左闪右躲地避开蛋糕和豆腐，但最后还是被和气的老板发现了。
“喂，还有一个家伙还毫发无伤！”西点店老板已经扔光了所有的鲜奶油蛋糕，他接着祭出巧克力蛋糕。
“你疯了吗……！”西点店老板正要使劲扔出巧克力蛋糕，手却被妻子给抓住，“巧克力蛋糕就算黑了点，还卖得出去呀！”
“啰嗦！你闭嘴闪边去！”西点店老板将第一发蛋糕塞进太太的嘴里，第二发扔向中也。
中也正巧踩到油豆腐，滑了一跤，无力避开直飞而来的巧克力蛋糕，蛋糕准确地在中也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里炸了开来。
中也宛如电影慢动作画面似地仆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迷糊中，好像有人往他脸上又丢了一块蛋糕
……就像是脱下面具的舞者忘了如何舞蹈般，洗掉一身蛋糕和豆腐的居民们，全都像从狐狸附身中清醒过来似的，变得温驯且老实。
——
警署的淋浴间颇肮脏，又充满臭男人味道，但总是聊胜于无。
“太宰你在干什么？”堂堂港口黑手党成员居然被塞入警车并带到警察局，闻所未闻呢。中也只是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蛋糕，但头上还是黏糊糊的。
他在那几个疯玩的罪魁祸首中算是最干净的一个受害者。
“等着女士们先沐浴完啦，难不成我现在要闯进去跟她们一块洗啊，或者是给督查组坦白港口黑手党里面的情报吧，我想森先生一定会赞同我的想法的。”太宰优雅地坐在候等室的椅子上吃着一块蛋糕，他这是把自己当成自己家了吗？混蛋，给我装的紧张一点可以吗？
“你那块巧克力蛋糕从哪里来的。”中也黑着脸看着太宰，太宰的身上只有脸是干净的。
“是从蛋糕店里拿的哦，难不成天上还会掉蛋糕吗？”
中也无语。
被塞入警车前居然还顺手拐了别人的蛋糕。
“我可是给钱了哟。”看到了中也此刻表情，太宰吃完最后一口蛋糕。
秉着女士优先的原则。
西点店老板娘、小吃店老板娘、久藤巡查、中也、太宰、西点店老板、三宅、豆腐店老板、五金行老板等人一个接一个沐浴出来，出现在侦讯室，一脸疲惫地在木头长椅坐下。
侦讯室的水泥墙灰扑扑的，细长的奇妙空间里摆了张不锈钢桌，侦讯由久藤巡查和一身深蓝灾的寸头警官负责。
寸头警官生得一脸拙样，行动却与长相相反，非常利落地做着笔录。
做笔录的时候，太宰也是第一个。
他会被塞进警车送来警署，是因为警车内的警察作证说，太宰扔出去的蛋糕，其中一发确实命中了岛中巡查的胸口。
“久藤先生，我对你扔了蛋糕吗？”太宰以无辜真诚的眼神凝视着久藤巡查。
“不是他吧？我记得……他只是单纯的受害者。”久藤巡查眯起眼睛望着太宰微湿的秀发。
他的记忆开始出现混乱，因为他也参加了乱斗。
谁知道他在混乱中也扔了多少块蛋糕和灰豆腐。
寸头警官瞅着刚淋浴过的巡查和太宰，呵呵笑说：“你可以离开了。”
侦讯到不知道第几个人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一名表情狰狞的男人走了进来，那面容似乎在哪见过。寸头一看到那名男人，催促道：“喂，你应该去隔壁房间啦。”
男人拖拖拉拉地离开，这一瞬间，中也想起来了，“那是洒水车的司机！”
商店街的人听言都吓了一跳。
“那家伙做了什么？”久藤巡查问寸头。
“他在街町和砂石车司机吵了一架。”寸头坦荡荡地以这群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明，“吵架倒还好，他什么事不好做，偏偏把水槽里的东西全洒到街上，旋即驱车逃逸，整个街町都变成黄色的了。他刚刚才在临检站被抓到，祸总是不单行呐，而且还净是些类似的倒霉事。”
“那家伙刚刚经过我们商店街呢。”
“哦……真的吗……”寸头睁圆了眼。“我记得那家伙也中了两发蛋糕，要不是他先在街町吵过架……”
中也不禁一阵哆嗦。
洒水车司机会拿起水管、后来又放弃的原因，再明显不过，因为他的弹药库已经空了。
“这表示商店街的各位很幸运呢。”寸头说。
侦讯轮到中也了。
一番清洗之后，中也的脸庞泛出淡淡的樱色，俊美得让太宰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尤其是那双几乎要看透别人的深邃眸子，更是叫太宰惊艳不已。
虽然寸头说他已经可以回去了，他却舍不得离开这间侦讯室。
就这样，一直等到被训完的人都询问完。
一行人左耳进右耳出地被训了几句，并交了所谓的担保金和签了保证书以后就全都放了出来。
太宰突然上前开了拍了拍西点店老板说道：“你们家的蛋糕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哦，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会在你那里订100份蛋糕呢（此处的梗参照于坂口安吾曾经点过100份咖喱）。”
“哦哦，真是感谢啊，”西点店老板看着眼前的这个十多岁的少年。然后往自己身上到处乱摸，然后才发现自己穿的原来是警局里面提供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人穿过的浴衣，只能尴尬地搓着自己的手。
“不要名片也可以。”太宰转个头对豆腐店的老板说，“你也要加油哦，有没有意愿要做一种硬豆腐呢？像石头一样硬的那种，能磕掉别人牙齿的那种，说不定人群中就有人爱好这种的类型的。”
“是这样的吗？那我也要试试。”简直是醍醐灌顶，豆腐店老板认真地思考豆腐店以后的发展和走向。
“我以为这样会赔钱的，有谁会喜欢呢。”小吃店千叶老板娘担忧又好笑的说。
“所以说你不懂商业呀，婆娘！”
——
太宰开心地走在前面，而中也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太宰身后，请问谁知道太宰今天有没有吃限时般毒蘑菇。
太宰自从船上那件事以后就开始对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转变。
“一路上都不说点话，是嘴里面又在偷吃些什么东西吗？”太宰直直的往前走，并没有回头。
“啧。”
“像这种雾霾一样的天气里面是很难见的啦，不觉得在屋里面玩很有趣吗？说不定还能在拐角处遇到需要占卜的人呢！”
“无聊。”中也直言不违的说道，“陪你做那么无聊的事的人，为什么是我？”他现在两只手提着，分别是西点店老板送的几份蛋糕和豆腐店老板送的豆腐以及小吃店老板弄的几份小吃，就这点东西就让中也满满当当的提着回去。
“或许会需要一个提包的小弟呀。”
“干掉你。”
“哎呀，好可怕！说错了，我是需要一条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的乖巧的狗狗。”
“信不信明天的头条是某男子暴尸街头。”
“那可真是劲爆的头条！得先把情报卖给新闻部去赚点外快！”
油盐不进的混蛋！
中也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内心已虐太宰千遍万遍。
“中原！”太宰笑眯眯地从一旁的摊点买了一份东西，然后抛给中也。
中也双手接过包装盒，蒙了一下，陡然暴起：“混蛋，我凭什么给你提包！”
“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太宰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二十二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