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传奇》小青0115

71、相守一夜

　　小倩悻悻地正要离开王尧昔的卧房，正巧碰到了拿汤药过来的阿健。
　　阿健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小倩，我早上去集市买了几串糖葫芦，过会儿拿给你……”
　　“你留着自己吃吧！”小倩虎着脸努了努嘴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主，她这是怎么了？”阿健把汤药送到王尧昔跟前，小心翼翼地问。
　　“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我给她放了几天假。接下来几日，你来给我送餐食吧……”王尧昔喝了几口汤药，随即又问道，“我让你们去青城山的事儿，你们办得怎样了？”
　　“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了。”阿健一五一十地开始禀报自己和赵五在青城山的所见所闻，“我和赵五在青城山的一处山洞旁，发现了几片兰儿衣物残存的布料，那里还有烤火的痕迹。我觉得，兰儿应该就在附近。可是，无论我们如何呼唤她的名字，她就是不现身。反倒是小倩，说自己见到了兰儿，还说她，她……”
　　“我知道了。”王尧昔明白阿健想说什么，心里甚是焦躁，便打断了他，“过几日，我亲自去山上看看……”
　　“你亲自上山？”阿健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王尧昔的表情，确信没有，“少主，你身体未愈，如何上山？”
　　“你们去，她不出来。那只能我亲自去。”王尧昔显得忧心忡忡，“如若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出事……”
　　阿健好说歹说要陪王尧昔一起去，但都被王尧昔拒绝。
　　过了几日，王尧昔感觉勉强能支撑起身子走动，便吃力地拄着拐杖，按照阿健说的山洞的位置走去。
　　好在这日的天气晴朗，山路也不算湿滑。王尧昔三步一歇，五步一停，紧赶慢赶，总算在夕阳西下之前，来到了阿健说的山洞门口。
　　他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汗珠，走入山洞，竟然看到几个粗糙的藤蔓编制的筐子，还有一方草席。
　　山洞一角的石墩上，居然还有几株刚刚采摘的野花。
　　他凑近闻了闻，幽幽的香味正浓，叶片边缘还有湿湿的露珠痕迹。
　　正在此时，洞口处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地上的枯叶被踩踏的声响。
　　王尧昔意识到，有人躲在不远处，注视着洞内的情景。
　　他转念一想，难道是兰儿？她既然知道自己在这里，又躲在暗处，就说明如若自己就这样唤她，她断然不会出来。
　　为今之计，只能耍耍“小手段”，才能“逼”她现身。
　　“啊，怎么忽然这么难受……”王尧昔故意装出疼痛难忍的样子，忽然间体力不支，大叫一声，晕倒在石墩旁。
　　这招果然奏效！
　　看到王尧昔倒地，躲在暗处的黑影立马慌了神。
　　“王大哥——”兰儿从不远处奔了过来，将他扶起，“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我的心很痛！”王尧昔故意拉住兰儿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这里痛！”
　　兰儿不明就里地将头贴在王尧昔胸前，听了听他的心跳，“你的心跳规律有力，没有什么不正常啊……”
　　“现在是喉咙痛！”王尧昔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说道。
　　兰儿让他张大嘴巴，可是观察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异常，“丝毫没有什么红肿……”
　　“现在又变成头痛了！”王尧昔窃笑了一番，又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的头风病犯了。
　　直到这时，兰儿逐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将王尧昔推开，愤愤地起身，别过头去，“好啊，王大哥，你耍我！”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愿意现身吗？”王尧昔终于承认，自己是在耍小伎俩。
　　“我不现身，是为你好。”兰儿不想和他挨得太近，走开了几步，然后说道，“我嗜血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我怕总有一日会控制不住自己，害了你，害了所有人！”
　　“你跟我说实话，你给小倩的丹药，是不是用你的血炼制的？你现在血亏，才会变得嗜血，对不对？”王尧昔将拐杖重新拿起，站了起来，然后坐在石墩上，问道。
　　外面夜色渐起，洞里光线晦暗，兰儿躲在黑暗中，没有回话，只是沉默。
　　“你的血虽能救人，但对自己的身体损伤极大，我不许你以后再做傻事！”王尧昔将拐杖震了震，说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王大哥……”兰儿躲在暮色里，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回道。
　　“此地不宜久留，过段时间，我就带你离开，去会稽。”王尧昔认真地说，“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随我呆在丞相府。这山洞里缺衣少穿，你在这里风餐露宿，实在太寒碜了……”
　　听王尧昔这么说，兰儿总算从暮色中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可是，我怕……”
　　“别怕，有我在。”王尧昔拉住她的手，说道。
　　一缕月光从山洞的罅隙中漏了进来，正好打在他俩的身上。
　　兰儿看了看外面，天色已黑，“这么晚了，你今日还怎么回去？”
　　“我今日不走了。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王尧昔的语气，如同这月色般柔和。
　　听到这，兰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甜甜地偎依在他的怀里，“那我也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