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说你飘了》迟风

16、魔君

　　尧迢还是不解：“若是这般，什么人实力强到能混乱神的记忆？”
　　常修亦冷笑道：“除了魔界的那个魔君，还真没有人能做到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个魔君是个极品奇葩。”泺沐木着脸道，“上天爨地，下水摸鱼。调戏良家妇女，拳打流氓恶霸。什么一统天下的宏图霸业，他是连想都没想过。就连当初神魔打起来也是因为听见人间流传的话本子，什么神与魔打到至今，势不两立啊，魔打不过神等等。本来只是无聊的时候去神界搅和搅和捣个乱，这下好，他突然就想魔界跟神界打一架，所以跑去神界下战书。那神界自然受不了这没什么含义的‘挑衅’就应下了。然后……就那样。”
　　尧迢听完沉默了。
　　常修亦也沉默了。
　　严尧和阿暮在想事情，没听。
　　氛围一时安静地有些诡异。
　　最终还是泺沐终结了这股诡异：“魔君没想到一打直接把对面打崩了，觉得没劲就撤兵了。”
　　尧迢忍不住唏嘘。
　　严尧嗤笑一声，接着补充道：“但是因为战场选在人界，因有目共睹了神如何被魔击溃，那一瞬间他们那可望不可及的，对神的信仰成个稀碎，当场就有不少人疯魔了，见活物就杀。神魔大战结束了，人界的战争又开始了。人杀人，妖杀人，妖杀妖，持续了数月。直到某位神牺牲自己，把疯了的人，作乱的妖清除干净，告诉人们神界没了还有天界，那里相对神界更能接受并保护他们将自己神力与记忆剥离封印，留个魂儿投胎了。”
　　尧迢了然道：“所以神魂一分为二的说法是错误的。”
　　严尧点头：“后来另一位神隐瞒身份自建门派，一方面悄悄给那些觊觎神魂蛋的人类使绊子，一边寻找着转世后的你。后来找到你了，就把你往门派一关，准备去万骨窟给你把神魂蛋取回来。不知道你在门派里被人欺负，也不好用他真本事直接拿蛋，到最后啥也没做成，全得靠我。”说完严尧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常修亦。
　　常修亦仗着自己全不记得，矢口否认他的无能。
　　尧迢又疑惑了：“不好用真本事是什么意思？”
　　严尧无奈道：“意思就是明明能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直接打残然后把蛋取走，却非要跟人类耍心计，智取不成，还把脑子玩坏了。”
　　常修亦听他这样贬低自己，怒吼了一声：“放肆。”
　　仅仅两个字却是隐隐对严尧施加压力。
　　严尧不但没受影响，还漫不经心地对尧迢说：“阿迢，你东家欺负我。”
　　尧迢不满地瞥了眼常修亦，常修亦被他这一眼瞥的不知怎么就敛了压力，有些心虚。
　　严尧啧啧了两声，心想：看破不点破，最好让姓常的别那么容易追到老婆。
　　深夜，琉尘宫主殿。
　　严尧看着狼吞虎咽的尧迢，凉凉地问向兀鸣：“准备个晚饭这么久吗？”
　　兀鸣无奈道：“那没办法，厨房炸了，修要花时间，找食材要花时间，找个厨子要花时间……”
　　“等等。”严尧打断他，“找什么厨子，之前的厨子呢？”
　　“这不是厨房被炸被波及到了，送去救治了。”兀鸣心虚道。
　　“而且没有十天半个月没法康复。”珀离在一旁补充道。
　　严尧：“……”你还挺自豪的说？
　　吃饱喝足后，兀鸣招呼人将席面撤下去，然后封闭殿门，设了结界。
　　“这是做什么？”尧迢问道。
　　兀鸣道：“商议事情总得小心谨慎吗。”
　　泺沐气道：“至于这么小心？要不是你设了结界我们也不至于饿到现在。”
　　直至傍晚泺沐等人都没等到兀鸣备的席，只怕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只能吃他们的席了。于是尧迢和常修亦打算出殿找兀鸣，也就是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殿外设下了结界，这破结界硬破还破不掉。常修亦想使点力破一下的被严尧拦住了。
　　“你这‘使点力’整个殿都塌了结界也不见得会破，省点力气吧，别没饿死先累死了。”
　　常修亦刚想反驳又被严尧噎了回去：“就算是神也有没见过的世面。”
　　常修亦被整的没脾气了，面带核善的微笑坐回原位。
　　兀鸣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为了各位施加的安全以及保密措施嘛。别太介怀。”
　　泺沐懒得理他，转而问向严尧：“你说要搞事情来着，到底是什么事啊。”
　　严尧懒散地看向阿暮：“这个事呢需要阿暮的配合，毕竟呢，八十和那个叛徒现用的身体都是他造的。”
　　阿暮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
　　泺沐保持沉默，尧迢在境骨中就知晓了这件事所以并不意外，理所应当，另外三个对此产生了兴趣。
　　兀鸣问道：“造的？傀儡？”
　　阿暮点头。
　　常修亦好奇地凑过去看阿暮：“人界中还有人，啊不，妖有这样的本事。”
　　阿暮懒得搭理他。
　　珀离却是一声不吭地盯着阿暮看。
　　阿暮被盯得背脊发凉，打了个哆嗦。
　　珀离盯了好一会儿转而问向严尧：“所以你要办的事与他会造傀儡有什么联系吗？”
　　严尧漫不经心道：“那必然，毕竟墨流……啊，也就是那个叛徒跟那个背后之人有不浅的联系。”
　　话音一落，除了泺沐以外的其他人都看向了阿暮。
　　阿暮面无表情地看向严尧道：“您说话能不能别缺字少句的。当初是你把人弄死了怕常修亦怪罪于你便恬不知耻地让我造个傀儡给他当身体，完事了还特别缺德地逼人自宫。人现在变成个变态还不是你害的。”
　　众人听后又看向严尧。
　　严尧理直气壮道：“当初他自作多情，非说严尧……也就是阿迢喜欢他。阿迢不承认还在那儿造谣说什么爱而不得，因爱生恨，骂他死断袖什么的，我直接弄死他已经仁至义尽了。要不是那些人嚼舌根要死要活地非要告诉常修亦，我至于舍了脸皮让你给他整了个那么好用，那么适合的身体？没了那玩意儿多好，我看他也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说到这儿，他故作委屈地“嘤”了一声，接着道：“归根到底还是常修亦的问题，教的这是什么徒弟。”
　　目光又聚集到了常修亦这里。
　　常修亦死死盯着严尧，咬牙切齿道：“你故意和我作对是吧！”
　　严尧“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你就说他是不是你徒弟。”
　　常修亦冷哼了一声，道：“我那么多徒弟谁知道你说得是哪一个。更何况先前你说了，我创这个门派本就形同摆设，他们自己长歪了与我何干？”
　　严尧被他这话给气笑了：“行行行，您说得在理。”
　　他俩在争执的时候，尧迢没忘了正事，问向严尧：“所以你到底要搞什么事情啊。”
　　严尧耸肩道：“就是让阿暮造几个厉风派‘幸存弟子’的傀儡送往各门各派传达厉风派已经被灭门的消息，再借琉尘宫的人手散播神魂蛋现世，幕后之人将会铲除妨碍他的人，厉风派首当其冲等等。内容越详细越好，你们自行发挥哈。”最后一句话是对兀鸣和珀离说的。
　　“哦对了。”严尧右手握成拳敲在了左手掌心，“记得要说厉风派掌门人不敌，拼死救出他们什么的。反正没人见过常修亦，脱离地干净点不好吗。”他看着常修亦笑着补充道。
　　常修亦“哼”了一声，严尧算他赞同。
　　阿暮面色不好道：“造一个傀儡就费时费力了，你想让我造几个？且不说我灵力不足，你要怎么让他们相信一定就是幸存者？”
　　严尧指着常修亦道：“灵力问题不用担心，这位神可以帮忙。”
　　“至于怎么让他们相信……他们相不相信的也没那么重要，你记得做傀儡的时候稍带个自行销毁的法咒，让他们查不到什么就行。”
　　阿暮朝他翻了个白眼。
　　随后他招呼兀鸣还有珀离到他身旁：“走，我们去境骨聊聊具体事宜。其他人先去歇息哈。”
　　说完他们三人就没了影子。
　　常修亦皱着眉对尧迢道：“我总觉得他不靠谱。”
　　尧迢因为一下子知道的东西太多还在慢慢消化中，对常修亦敷衍的“唔”了一声。
　　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那么对劲……
　　境骨中
　　兀鸣不解地看着严尧：“你做这些意义何在？”
　　严尧随手摘了一朵花摆弄，漫不经心道：“意义？意义大了呢。”
　　木头手没那么灵活，花从手中坠落在地。
　　严尧看着那花晃了一会儿神。
　　珀离拾起那朵花安在严尧的头顶。
　　严尧：“……”
　　“等事儿办完了我一定要换个身体！”
　　珀离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兀鸣严肃地看着严尧：“你要做什么是不能与我们说的？”
　　严尧淡漠道：“说是能说，但毕竟有外人在，还是不说的好。”
　　兀鸣不明白：“都进境骨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什么？外人？！”
　　严尧无奈地叹了口气：“魔君大人，差不多得了。都让你知道了那么多，你也没必要赖在别人身体里吧。”
　　兀鸣还没反应过来时，珀离突然出现在严尧身后，缠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拨弄他头顶的花。
　　“什么时候发现的？”“珀离”轻笑道。
　　严尧滑稽地耸了耸肩：“没个准头，毕竟你出现的时间一阵一阵的。但能确定从刚才吃完饭后开始聊到现在一直是你。”
　　“珀离”笑而不语。
　　“魔君实在无聊不妨去人间其他地方玩玩，不断占用我家阿珀的身体，你不累我还嫌烦呢。”
　　“珀离”故作伤心道：“怎么能这样！你死了的这五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想你了呢。”
　　严尧冷淡道：“那我真是不幸。诚您惦记，怪不得要过五十年才能重见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