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戒》苜*

3、《纸戒》（下）

　　至水那天在网吧带走小Ｏ后，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水。

　　说不想，那就矫情了，但也习惯了，就像每天接班总习惯性的往106、107那两位置睇上那么一眼似的。

　　在这不见他的一个月里，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他来的时候会跟我说什么，或者我去主动的跟他说点什么。但真正见到他后，也仅仅只是收费刷卡的淡淡一笑，甚至在我给他递去烟，还体贴的多带了个火机给他，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连句谢谢也没有。

　　很想跟他说说话，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只有几个字，可……总是我的奢望了。

　　午夜12点还差5分的时候，跟夜班的小陌点清了钱款。

　　出了网吧一阵冷风迎面，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将外套的衣领立着拢拢。原本交接夜班后可以在网吧单独备出的小房间打盹到清晨，但我宁愿吹上40多分钟的冷风回家冲个热水澡再捂在被窝里好好休息一宿。

　　网吧的门被推开，又走出了个人，水。

　　水有些意外的见到我在门外，扬了扬眉，随口问道：“下班？”

　　“唔。”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我还没忘了他今天对我的冷淡，尽管他平日里也不见得多热乎，但我就是有些不爽。

　　“我饿了。吃宵夜吧？”虽然是问句，却也没等我回答就伸出手勾着我的手臂向夜市走去。

　　以前怎么会觉得水很温柔呢，误区啊误区，明明就只是笑得很温柔，却会十分压霸的让你顺着他的意思去做。不过还好啦，脸有些红的瞟了水一眼，绝对不是因为他一直很体贴的为我夹菜，只是刚才喝了两杯酒所以才脸红的。

　　被水逮我的目光，他促狭的眨眨眼，我慌乱的转过头，赫然发现自己的碗里又多了N多食物。

　　“我吃不完啊。”

　　“没关系，慢慢吃。不可以浪费哦。”

　　呜……不要。肚子好饱了。我哀怨的瞪着他，嘟着嘴，有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意味。

　　水笑咪咪的看着我，从碗里夹了个丸子送到我嘴边。

　　“啊——”

　　我竟然很没骨气的张了嘴，鼓着腮梆泄愤的咬着嘴里的丸子。

　　“轩，喜欢我吧？”

　　要不是我平日沉着冷静惯了，只怕此时早将嘴里混着肉丸渣子的唾沫喷到水煮锅里，干咳了两声，佯装忙碌的将碗里的食物往嘴里塞。我的胃，哎，哀悼吧！

　　要是以为接下来有什么继续的，那我只能说声抱歉了。两人相继无语的吃完了东西，道声再见各自离开。

　　但若说啥也没发生也是不完全，至少梦里总看到水对我笑得柔情似水，早上醒来下身湿了一片。

　　接连几天都没见到水，我认定他是在躲我。其实以前不见他的日子多了去，也没这么想，但现在总觉得他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他，一旦几日不见总觉得他就是故意躲着我的。所以我又想到了小Ｏ，是啊，他有小Ｏ了，那我对他的喜欢算是种困扰吧。

　　见到小Ｏ的时候也是很奇怪，他没有坐到他跟水常坐的位置，以前哪怕那位置上有人了，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人跟他们换机。

　　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不敢怎么大胆，但连日来的心烦意乱竟让我有勇气站到小Ｏ面前。

　　“你跟水吵架了？”

　　他抬起头错愕的看着我，大概我猜得八九不离十。

　　“水……喜欢你吧？”

　　“……唔。”小Ｏ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不是。我跟他……没什么。”

　　看小Ｏ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难道一直是我自己误会了？他们真的没什么？既然没什么，那为什么两个人都这么奇怪呢？

　　因为家里一直忙着准备送我去省外读书的事，这问题就一直搁在了心底。一晃又过了一个月。

　　家里连车票都替我定了，跟网吧老板辞了职，心里却总是不塌实，我知道这问题不弄清楚，我这心是静不了了。

　　找不到水，好在，我遇到了小Ｏ。

　　拿着小Ｏ给的地址，我找到了水的宿舍，没人。我一直坐在门口，直到晚上11：43分，水终于回来了。

　　“轩？！”水用手指搓了搓坐在他门口已经昏昏欲睡的我。

　　“怎么在这睡了，快起来。来，先进去吧。”

　　就这么进了水的住处，不会干净得一尘不染，也不会脏乱得满目疮痍，而是有些随性的散乱。沙发上还搁着一本裸身帅哥的杂志，我还没单纯到不知道那是什么。水也没不好意思，拣起来扔到茶几下的置物层，指了指沙发。

　　“坐。”

　　想来水也猜到我怎么找到这的，也没问。倒了杯水给我，加了一点蜂蜜，甜甜的。

　　“什么事呢？”

　　“你……”我望进杯子里，荡着一圈一圈的水纹。“你好久都没来网吧了，是……在躲我吗？因为你知道……所以，在躲我吗？”

　　“哦，最近比较忙。忙着找工作呢，上个月刚好辞职了。”

　　“是吗？”我呼了口气，才发觉之前自己有多么紧张。“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困扰，所以……呵呵。”

　　“是蛮困扰的。”

　　我倏地抬头看着水，果然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呵……呵……”我笑得很不自然。“那也没关系了，反正，我马上也就要离开了，这样就不会有困扰了吧。”

　　“轩，我……。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我的喜欢或许跟你不一样，就像我也喜欢小Ｏ一样。明白吗？”

　　我不明白水的意思，但我从听到他说喜欢我，但……心就从刚升到半空又掉了下来。

　　“喜欢，可以留在你身边。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我最喜欢的，一旦遇到，也许我就会离开，所以这种喜欢对你们来说都是不公平的。”这是水对轩，也是对小Ｏ说的。至从抱了小Ｏ以后，水就明白了，他喜欢小Ｏ，但那种喜欢不足以让他永远，所以他跟小Ｏ还是没能在一起。

　　“恩，所以你就想在我还没泥足深陷的时候尽早抽身，是吧？”看到水点了点头，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水，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永远。也许，我只在乎曾经拥有，却不曾想过天长地久呢？”

　　“水，我们做吧。”

　　……

　　第二天一早，我离开了水的宿舍，留下了那个银灰色的小铁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