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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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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简单的束起,容貌倾国倾城,一袭妖冶的红衣着在身上丝毫不显得女气,静静往前一站,气质出尘飘飘欲仙,好似是真的天神降临。
下一刻,巫清衍摇起了神乐铃,叮铃的声音缓缓响起,清脆,动听。
突兀,挂在他脖子上的珠子微微亮,好似正吐息着周围的灵气,随着巫清衍舞动,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带动了周围丝缕灵气,甚至有少数灵气附着在他身上,众人昂头看去,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求雨是上古巫术的一种,而神乐铃通常也是巫女所用,如今情况特殊自身无法凝结灵力,便用这颗聚灵珠代替,跳这古时候的舞蹈,来祈求雨势。
跳到一半,天上忽然有濛濛细雨落下,众人见状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从而无一惊呼。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巫清衍抬头看了一眼天,随即低敛眸光,跳完这一场祈雨舞。
舞毕,天空忽然乌云遍布,台下的护卫见状立即撑伞上前,忍不住说道:“殿下,您可真是神了。”
巫清衍脸色如常,“只是寻常的巫术罢了,雨就要下大了,赶紧让他们回家去吧。”
人群外,李江呆呆地看着巫清衍,眼里好一阵波涛汹涌,心忽然间跳的极快,方才台上人的身影留在心底久久不散。
他知晓巫清衍优秀,却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本事。
台上的他当真是天神降临那般,清冷尊贵,高不可攀。
积攒了一年多之久的雨犹如猛虎,倾泻而下,其中伴随着雷声,听在百姓耳中好似是在击鼓鸣乐。
这场雨下的很凶,倾盆雨势足足下了三天之久,待雨势将停,土里已经冒出了新芽,满地的绿色,空气中带着水汽还有土地花草的清香,透着一份久违的宁静。
这场雨救了相城,此时一切好似又回归到了原位。
经过这两天的调养,李江已经可以正常下床走路了,之后他第一时间来到巫清衍的院子。
他瞧见巫清衍,好似是个愣头青,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对方身上,而他就这么直愣愣的站着,忽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巫清衍察觉到旁人的目光,微微转身循着视线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李江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猛地漏了一拍。
巫清衍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眸光清冷,“你有何事?”
李江迅速收敛住神情,故作寻常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巫清衍听的一愣,随即皱眉,心想这人怎么如何不懂礼数。
顿了顿,说道:“相城旱灾已了,本宫也要回去述职了,大概明日吧,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
听着这些话李江忍不住捏紧了手。
呵果然,漂亮的人最薄情,最会骗人,如今这里的事情已了便对自己这么冷漠,就好似是陌生人一般。
即是如此,那日为何还要舍命相救?
巫清衍打量了他一眼,“往后作何打算?明日可否愿意与我一起去皇城?”
李江听见这话有些诧异,“你想我去皇城?”
巫清衍点头,“你有些本事,相城小,你留在这里也只能做个寻常村夫,如若去了皇城还可谋个一官半职,往后娶妻也方便。”
“你看着岁数不小了,也应该成家了不是吗?”
李江的心在这瞬间凉了下来,他忍不住反问,“就只是这样?”
巫清衍疑惑,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你还想如何?”
“如若你去了皇城再努力些,难道还愁娶不到妻?”
李江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
巫清衍更加疑惑,“你心里想什么现在都可说,如若你不愿意本宫也不勉强。”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眸子,李江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在下没有那志向,殿下怕是看错人了。”
“做一介村夫挺好,先不提那些官职前程,如果去了皇城也只会给自己多添烦恼,多谢殿下抬爱。”
巫清衍理解,毕竟他也无心皇位之争,做个闲散人确实不错。
“人各有志,即是如此那就不勉强了。”
李江心里有气,他是真没有想到巫清衍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空有这么一副容貌,却如此缺心眼,虽说一命抵一命,自己与他之间现如今也算是互不亏欠,但其中的情分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还的吗?
随后他还想说话,这时陈毅忽然闯了进来,他表情欣喜,完全忽略了此刻这两人之间异样的气氛。
进来便开始禀报,“殿下,城外因为雨水的缘故导致一处山体崩坍,而后现出一处山洞来,里面藏了许多粮食。”
巫清衍一听眸光微闪,“应当是雷天鸣的余粮,本宫随你去看看。”说罢就快步走了,李江看着对方的背影,脸上一片晦色。
皇室中人不仅懂得如何骗人,还最负心,将人的真心踩在地上随意践踏!
一行人来到事发地点,陈毅命人做好防护之后,随后巫清衍也跟了上去,着眼望去足足有上百袋,大米大多并未受潮,再一看上面写的字,竟然是前几个月发来这里赈灾的皇粮。
一时间,陈毅怒气上涌,“这定是那知县做的好事,哼,如今有这一遭,我看那几个大臣还有什么话可说!”
巫清衍看的透彻,“有了这些粮食应当足够相城抵挡一阵,到时万物复苏,这里很快便会恢复如初,跟往常一般。”
陈毅赶忙收集证据,反观巫清衍的心境则是平淡许多,倒是与他有翻天覆地的差别。
陈毅见状忍不住说,“那几个大臣是大周的害虫,如若现在不除往后定会出大乱,此番事情陛下既然派殿下来,也是为了让殿下多磨炼,多些成长。”
“该是殿下的就会是殿下的,殿下可千万别像先前那样不闻不问,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可以没有争斗之心,但切不可无防人的心思啊。”
巫清衍轻笑,“将军所言极是。”
陈毅看他听完还一脸淡然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也不知晓殿下听进去没有。
殿下这模样可真不应当个凡人,兴许做天上的仙人应当更加合适。
虽说看的透彻是好事,但是太过无欲无求,这可一点儿不像是个凡人。
户部先前总共有两次往相城拨粮,两笔都是庞大的开支,现在看来大部分都被雷天鸣给搜刮了去,如若不是大雨,谁也不知道原来这里还是个山洞。
雷天鸣心思缜密,如若不是现在他下落不明,恐怕现在仍然还找不出这两批粮食。
巫清衍当即下令将这些粮食分发下去,如此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回皇城的计划不得已拖延。
今日阳光正好,医官照常前来给巫清衍看诊,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巫清衍此刻正坐在院中喝茶。
医官见状说道:“殿下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不应再如此劳心费神,如今相城的事情已了,其余那些琐事就算是交给陈将军去打理也无妨。”
“这两天下来殿下不但没有休息好,反而消耗颇多,如若再这么不看重身体,怕是又要出事了。”
巫清衍脸色如常,“本宫的身体本宫知晓,还未落到连床都不敢下的地部,倒是这位老先生看着面生可是新来的?”
医官闻言不禁一愣,随即蓦的睁大眼睛,“殿下,你方才说什么?老臣怎么有些听不懂?”
巫清衍打量了他一会儿,也觉得疑惑,“老先生为何如此说?”
医官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像作假,心底顿时咯噔了几声,连忙抓起他的手当场开始把脉。
然而脉象平稳,甚至身体健硕,并无异样,这可真是奇了。
医官不信,试探地问,“殿下真认不得老臣了?”
巫清衍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茫然道:“本宫当真不认得。”
医官大惊,他连忙叫来几个士兵,“快扶殿下回房出去!”
巫清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这是作甚?”
医官焦急说道:“魇了,殿下你这是魇了啊!”
“随行来的一共就三位医官,如若是刚开始也就罢了,但这都过了十多天了,老臣与殿下见了至少数十次面,如今殿下为何不认得老臣?”
“诶呀,虽说好歹殿下醒了,但现在看来是要遭。”
巫清衍见他是真着急,神情丝毫不见作假,一时间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相比较之前自己的身体的确是弱了一些,起初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再怎么说也是头一次下凡历劫,自身辉光仙泽被收敛,灵力也用不出多少,兴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身体这才弱了些。
巫清衍一直都没有当做一回事,直到现在他听见医官说的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不记得事情了。
巫清衍被侍卫扶进房间,见医官火急火燎的模样,他不禁看向身边的侍卫,试图叫出他的名字,然而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猛地顿住,脑子忽然间一片空白。
不记得了,完全想不起来。
巫清衍眉头微皱,头疼地揉了几下额头,原本是还记得的,结果刚意识到问题,这会儿竟一个人的名字也叫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