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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再出事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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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的话就像是无数把刀子狠狠地扎在李江心上,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是快要死了,但是巫清衍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他救活,现在反倒是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李江想不通,他不理解,明明巫清衍并不心悦自己,为何还要做到这般地步?
乌山上的时候,巫清衍的那一巴掌彻底打醒了李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李江意识到巫清衍对他无意,一切都是他的自我攻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从那一天起,他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地位差距,所处的地位不同,圈子跟想法也是不同,皇子跟村夫,有着这样差距的两人哪怕心生喜欢也很难走到一切,更别提这一切统统都是李江自己的臆想。
待相城的事情了结,巫清衍回去之后,李江原本的打算是将这份情感压在心底,结果巫清衍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本想着就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但巫清衍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自己的世界,动摇着自己的心。
就像是罂粟一般,多年的瘾君子不惜一切代价拼命游上了岸,结果因为一缕偶然的罂粟花香再次沉沦,深陷其中。
如此过命的情谊,这要让李江怎样割舍?
他想唯有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哪怕他根本看不上自己。
所以定要一步步往上爬,直到有资格站在他身侧为止。
巫清衍的脸色很差,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的十分厉害,好似泡沫,一戳就破。
李江在他床边上站了许久,一动不动。
陈毅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李江看三殿下的目光里透着太多情愫,太明显了,根本让人忽略不得。
见状,心中虽觉得诧异,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三殿下如此风华绝代,令人欣喜也是常情。
“李大当家怎么还在?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陈毅脸色如常地走进来,李江看见他连忙朝他拱了拱手,“正打算要走了。”
陈毅笑着说,“李当家救驾有功,此事等回到了皇城我定会如实禀报陛下,你是颗好苗子,在这里当山匪太可惜了,可有想过去皇城发展?”
李江听着这些话不禁在心底激起了丝丝涟漪,随后他下意识地看向巫清衍眸色微暗。
如若往后能够前去皇城也是极好的。
陈毅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忽然说,“这些天李当家定然是与殿下遭遇颇多,但皇室多谋乱,尤其是皇子,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些什么,生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李当家又何必为难自己?”
“别的暂且不提,单凭三殿下天人之姿,这天下就有太多男男女女觊觎,就连陛下都很难护得住,李当家觉得自己可以吗?”
“殿下是皇室中人,出了事自然是有陛下皇后担着,我身为臣子最多只能尽到臣子的义务,君臣有别,这是一道鸿沟,稍稍跨界都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情爱固然好,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李当家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
李江呡了下唇,随后朝他行了一个礼,沉声道:“告辞!”
陈毅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我不是在与你说假话,如果哪天想清楚了都可到皇城的将军府找我。”
两天后,巫清衍的脸色看着好了些,但仍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外面的天依然晴朗,气候干燥,士兵们已经在相城呆了许久,眼下看着带来的粮食就要见底,这些天陈毅忙的焦头烂额。
瘟疫虽然得到了根治,但殿下却还昏迷不醒,相城的旱灾也还在延续,天上是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这无疑是在绝他们的路,眼下时间拖的越久就越是问题。
士兵肚子吃不饱,心里难免会多加猜疑,如今军中已经起了些许流言,如若继续这样下去,军心怕是要大乱了。
“将军,如今已经不能再拖了,这天下不下雨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管的,相城这旱灾虽然严重,但我们最多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现如今军粮已经见了底,如若我们现在再不回皇城,怕是走在半路上都会有将士被活活饿死。”
不等陈毅开口,医官便出言拒绝,“殿下身体虚弱,受不了舟车劳顿,如若现在强行赶路殿下性命怕是要不保了。”
陈毅皱紧眉头,为难地对那副官说,“再让我想想,办法总会有的。”
副官一听顿时急了,“现如今还能想什么办法?山上的野菜都被挖空了,如今除了回皇城还能有什么办法!”
“将军,不是我们不管旱灾跟殿下,而是已经尽力了。”
“殿下固然重要,但一个皇子能够与几百将士的性命相论吗?”
“这些士兵统统都是兄弟,是都曾与将军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将军,此事不能再拖了!”副官焦急之色溢于言表,陈毅听的左右为难,最后呼出一口浊气,冲他挥手。
“最后再给我这一天的时间,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副官一听这话彻底傻眼了,他怒目圆睁地看着陈毅,狠声道:“好啊,终是老子看走了眼!”
副官气的大步离开,回到营地之后立刻有人迎上来问,“如何了,将军可有答应?”
副官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道:“在他心里皇子可比我们这些兄弟重要,等着吧!”
对方一听顿时急眼了,“带来的粮食都快要吃空了,如今居然还要等!”
“这些天我们一众将士缩衣节食,裤腰带都勒紧了,硬是在这撑了十多天,如今竟然还要等,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三殿下的命是命,我们这些身先卒如蝼蚁,命如草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将士一听心里自有一番怨恨,一时间呼和声极高,军心彻底乱了。
“我们跟随将军出生入死,我深知将军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呸!有个屁的误会,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但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如今大周强盛并不会爆发战争,我看是将军好日子过惯了,人也就变得圆滑了!”
“兄弟别傻了,我们虽是兵卒,但也是人,如今将军都不想让我们活了,我们为何还要效忠于他?”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未变,将军先变,就算是反了我们又有什么错!”
“对,我们的命被人揪在手中,如今我们为了活命反抗这有何错!”
“兄弟们,干脆反了吧!”
这些人说的话统统都扎在了将士的心坎上,一针见血,让人辩无可辩,几句话的功夫便收拢了大部分将士的心。
“反了!”
深夜,几道吼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楚,犹如是身处在绝境之中的困兽,拼尽全力,声嘶力竭。
陈毅听见外头的嘈杂声,立刻穿上盔甲赶了出来。
此刻外面火光冲天,三百多号人面露凶光,此刻见着陈毅,当即什么话也不说就冲了上来。
战争一触即发。
陈毅看着自己的兵变得如此,心中十分震撼,他揪起一名兵卒的衣领将其狠狠仍向一旁,愤怒大吼,“你们是要反了吗!”
军队领头人发狠地大吼,“这都是被你逼的,你不当将士的命是命,如今反了又如何?”
“今日你与三殿下都别想活着回去!”
陈毅眯眼盯着开口说狠话的男子,只觉得眼生,不禁皱眉,“你是何人!”
那人听完反笑,“枉顾我与将军出生入死那么久,结果将军却连我是谁都不知!”
陈毅记得军中大部分将士,就算是不认识也不会觉得太过眼生,更何况军纪严明,此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匪气如此重,实在是让人生疑。
“兄弟们,唯有杀了将军我们才会有生路,犹豫则会败北,千万莫再被他骗了!”
话音刚落,瞬间传来一阵迎喝声。
“保护将军!”
两拨人瞬间冲撞在一起,双方人数差距太大,再加上其中有许多熟悉的面孔,陈毅对他们没有下死手,很快便落了下风,一退再退,眼见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陈毅被激红了眼,紧接着视线一转落在了那个领头人身上。
遂身形一转,迅速朝他冲了过去,等副将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来得及大喊,“将军莫去!”
那人见陈毅冲过来,立即让人将其包围住。
他跳下马手中握着长枪话还未说,便以迅雷之势朝他袭了过来。
对方动作干脆利落,下手狠厉,每个动做都是下了死手,陈毅与他接触几招,发觉与他竟是势均力敌。
如若是他军中的寻常将士定然不会有如此实力。
陈毅发觉事态逐渐超乎预期,冷汗渐渐落了下来,沉声问,“你究竟是何人?”
殊不知这人带了多少人藏在军中,十多天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对方狠厉一笑,“来取你性命的人。”
“要怪就怪你太自以为是,并且古板不听劝,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