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0、云冠大厦 ...
-
广场上响起更多的尖叫声、哭声和脚步声。不久后,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响彻整个青州城。
各路新闻也开始迅速播报这起突发事故。
警方初步推断,这是一起极为恶劣的蓄意爆.炸谋杀案,还发生在云冠大厦的广场上,可能也云冠脱不了干系。
幸好爆.炸地点和车祸地点发生在江边,没有波及停附近的一辆旅游大巴车,避免了更多无辜人员的受伤。
紧急救援行动马上开始了,好在汽车摔落的江水底部有个人工垒砌的台子,台子被水淹没看不出来,孟曜白的车就卡在其中。
孟耀白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江水里浸泡得失去了意识和温度,情况十分危急。
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官方伤亡结果已经出来了——
事故导致陈量当场死亡,而孟曜白被人从江水里救上来后被紧急送往了医院里抢救。
虞颀和孟樵伏昏迷在广场上,情况也不是很好,爆.炸的和冲撞的力度伤到了身体,引起的汽油燃烧引燃了广告灯箱,烧到了虞颀和孟樵伏的皮肤。
虞颀后背上烧伤严重,而孟樵伏脖颈处和腰部受伤严重。
情况最严重的是孟曜白,车祸发生的时候,他的双腿卡在了主驾驶位置,受伤加上被冰冷的江水浸泡,医生把他生命抢救回来说以后可能无法再行走。
听闻消息的盛晚唐第一时间赶来了医院,然后经过咨询和医院同意,第一时间把孟曜白转运到国外他认识的一个专家那儿去治疗,希望能保住孟曜白的腿。
沈晚和许逸飞听说事故,带着许迟也赶来了医院,日夜守在虞颀和孟樵伏病房前。
盛达内部风起云涌,盛晚唐拜托了自己哥哥盛越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稳住盛达,等孟曜白回来。
在董事会闹得鸡飞狗跳时,盛越池公布了自己在盛达持有的股份,众人才知道当时一直和盛升合作的神秘大老板是腾跃的CEO。
云冠会议室,孟天扬和高云冠针锋相对。
高云冠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在会议室里将文件往会议桌上一摔,朝孟天扬怒道:“孟总,你说账本丢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现场没有发现孟曜白携带的账本。”孟天扬本意一直就是不要闹出人命,一开始就对高云冠这招险棋不认同,不客气道,“至于有没有电子版备份,还得再查。”
高云冠只说要用孟樵伏威胁孟曜白,也提醒过陈量,只要不把人弄死了,怎么做都行。他没想到陈量办事这么莽撞且愚蠢。
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在云冠动手,还把云冠也牵扯了进来,真是十足十的蠢货。
来见孟天扬之前,高云冠就已经把负责办事的秘书痛骂了一顿,叫秘书还有那个和陈量有关系的陈力滚蛋了。
想到盛达,这会儿高云冠气得胡子都快飞了:“本以为到嘴的鸭子,谁知道跳出来一个腾跃,坏我的事!”
“高总,别把事情做绝了。”孟天扬想起如今孟家兄弟的处境,还是有几分不忍,“想拿人家的东西,就不要伤人性命了。”
高云冠目光如鹰地盯着他,冷哼:“孟曜白消息这么快,怕是有孟总您在从中作梗吧,孟天扬,你我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出了事,你也跑不了!”
孟天扬不以为惧,也冷笑:“我的生意可没高总的做得大,手也没您伸得长,我怕什么。”
高云冠指着他:“我若进去了,也会咬死你,姓孟的,别以为你在老子这捞着了好处,我出事了你就能摘得干干净净。”
“走着瞧。”孟天扬也看出了高云冠这次是做事太绝,把他自己玩进去了,摔门离去。
孟天扬本就是目的在于盛达,眼看高云冠这个靠山靠不住了,高云冠找个陈量那么一个蠢货闹出这么大的事,孟天扬有必要为自己谋划后路,去国外避避风头。
他和高云冠那些不见光的生意合作都在国外,那么惨烈的车祸加上爆.炸,账本很有可能化为了灰烬,只要他再动动手脚把其他证据都抹了,孟天扬相信自己能全身而退。
*
青州医院,在盛晚唐的拜托下,加上许逸飞和沈晚的人脉资源,整个青州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正聚集在虞颀和孟樵伏的病房前为他们治疗。
两人性命无忧,主要是烧伤看起来分为可怖。
另一方面,警方也在加班加点地侦破这次案件。
受伤的人是孟曜白,作为盛达新掌权的年轻总裁,公众人物,这位年轻人的命运可算得上艰难了,经历了父亲离世,失去未出世的孩子和未婚妻悔婚。
孟曜白本就在动荡中掌管公司,这时又遇上了这么惨烈的车祸,很有可能以后无法再行走,任凭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陈量已死,尸体都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他犯下的罪人们无法原谅,仇杀还是什么恩怨?是不是商斗?还是有幕后黑手?
广大的新闻记者聚集青州医院门前,迫切地想要一个说法。
孟曜白已经被秘密转院到国外,避开了这些舆论和打扰,孟天扬也怕惹火上身早就以公事的理由离开了青州。
医院里,孟家三公子孟樵伏和跟他一起受伤的新人设计师虞颀,成为了这次事件的焦点。许逸飞为了保护两人,已经增派了不少安保力量阻拦试图溜进来的一些媒体。
虞颀在第二天傍晚清醒过来,麻药过后的后背火辣辣地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她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想起来看看。
人还没爬起来,就被跑过来的许迟一把摁住:“别动别动,后背不能碰到,老姐,你可算是醒了,担心死我了。”
当时可怕的一幕还停留在虞颀的脑海里,她侧躺着,一把抓住许迟的手:“曜白哥和孟樵伏呢,他们有没有事?”
“伏哥没事,受了点伤,就是和你一样让火烧到了,现在搁床上躺着呢,我妈在照顾他。”许迟按着呼叫铃,等待医生来查看虞颀的情况。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人没有问题的,主要是后背上需要好好护理,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虞颀现在不关心自己留不留疤。
等医生离开了,她又紧追问道:“那曜白哥呢,当时他是直接开车把陈量和他身边的车撞下去的,陈量好像还摁了会爆.炸的遥控器,那么吓人的场面,我看见他车掉江水里,他会不会已经……”虞颀不敢说下去了。
许迟马上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呸呸呸,没有的事,曜白哥没死,乌鸦嘴别胡说啊。”
听完这句话,虞颀眼睫很轻地眨了眨两下,才把悬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真的吗?没事吗?那太好了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呜呜呜……”
她忍了很久不敢哭的眼泪,现在掉了下来,有些崩溃地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和他只是来云冠谈事情,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曜白哥像是知道了什么赶回来的?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云冠的人,他们怎么敢……”
“别哭啊,医生说你不能情绪太激动了,你也是病人,我又不会照顾人。”许迟有些无措地看着她掉眼泪,赶紧扯纸给她胡乱地擦,“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还闹得挺大的。”
虞颀又想起一件事来,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抽泣了几声,本来就苍白的脸现在因为哭泣染上了晕红,显得几分可怜:“那孟樵伏和曜白哥人呢?”
“伏哥在这一层楼的病房,还没醒呢,我等会儿带你去看。”许迟说完支支吾吾地,有点不敢提这件事,“曜白哥,他、他转院去国外了,晚唐哥安排的……”
“转院去国外?”那么严重的车祸,虞颀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孟曜白情况会有多乐观,能保住命恐怕就是极限了,她动了动唇,不敢去探究那个答案,“曜白哥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别瞒着我。”
许迟向来嘴快心直,这会儿也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虞颀有点气恼地伸手戳了下他的胳膊,佯装生气道:“阿迟,你要是我弟弟,就不要帮其他人一起瞒着我。”
许迟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与她对视着,有些艰难地说:“曜白哥,腿不行了。”
虞颀闻言还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抓住许迟衣袖的手指轻微一抖:“腿、腿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曜白哥被救上来的时候,双腿卡在主驾驶位置上,他就搁那么冷的江水里泡着,泡了那么久情况就更坏了……”许迟回忆着在走廊上听到的盛晚唐和医生的对话,原话告诉虞颀,“医生说他以后可能要坐一辈子轮椅了。”
虞颀抓着许迟衣袖的手一下落了下来,人也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等她抬起眸,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孟樵伏披着病号服正站在她的门口。
许迟刚刚的话,他也一字不差地听在耳中。
虞颀卷翘的睫毛如蒲扇,忽地眨了眨,顺着孟樵伏站立的方向,静静地凝望着他。
走廊灯光的投射下,孟樵伏俊气的侧脸轮廓映在他身后的窗面上,外面乱雪纷飞,砸落在冰冷的玻璃上。和雪一样白得刺眼的绷带绑在他的胸膛和脖子上,他眉眼处还打着纱布,高挺的鼻梁上挂了几丝血痕,看起来有几分邪魅和性感,薄唇苍白干涸抿成寡淡冷漠的弧度。
他侧了侧身,抬抬眼,望向窗外寒冷不见天光的昏沉暮色,神色伤痛又隐忍,叹出的话让她一下难过得要窒息:“一辈子坐轮椅了么?”
许迟见他能下床走动,面色一喜,准备出门迎接,就听见一道饱含哀痛和懊悔的男生的声音:“三哥,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和小学妹有没有事?吓死我了。”
“我真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大的事?这医院现在被围得水泄不通,许总和盛总的人都派了人来保护。”简御云风尘仆仆地赶来,外套穿的还是三天前见虞颀他们的那件,只是脏了也皱了,“我也叫我爸托警方帮忙调查了,哪个敢动你,老子弄死丫的。”
简御云这三天也没睡好觉,人是他好说歹说劝出去云冠的,结果孟樵伏和虞颀在云冠大楼前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帮凶。
那天他因为堵车很晚才到云冠大厦,在车里还听说云冠突发巨大车祸,简御云还没放在心上,等他到达云冠的时候,孟樵伏和虞颀,还有孟曜白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等简御云堪堪打听出出了什么事,他整个人都震惊得快吓疯了,然后他马上赶去医院但是怎么也进不去。
他想了不少办法,疏通关系,才能进来看到他们。
还有孟曜白听说情况很严重都转院国外了,简御云心里更加悔恨难当,一见孟樵伏伤成这样,他眼眶一下就红了:“操,哪个混蛋对你和白哥动手的,我绝对不会放过那孙子,三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出去。”
简御云说着反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唾骂自己:“我他妈傻逼,差点害死你和小学妹,还有白哥,等查出这件事,三哥你怎么着我,我都没半句怨言。”
为了见什么女神,差点把兄弟的命都送了,这么恶劣的天气,孟樵伏他们不出门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都是他不懂事,自私自利,一意孤行。
把大家害成了这样,真的很该死,他这样算什么兄弟?什么兄弟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他三哥害成这样啊。
“我真傻逼!鬼迷心窍了我要喊你们去什么采访,我他妈——”
简御云悔恨着准备又给自己几巴掌,手被孟樵伏一把抓住,孟樵伏视线与他平视,对他摇了摇头:“阿简,这不怪你,我今天不出门,他也能找到其他机会下手。”
简御云羞愧不已,甩脱他的手,背过身再也绷不住了,紧接着带着哭腔地呜咽道:“怎么不怪啊,是我、我害得你们差点人没了,我害得白哥瘫痪了,我还不该死吗?我他妈的都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简御云说着也顾不得旁人在场,连日来的惶恐害怕、痛苦和悔恨,让他连强忍和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