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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等一个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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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要说出来的。
不管对方对自己是怎么样一种感觉,接受或者是拒绝,都要把你的感受表达出来。
就像每道题目都会有很多道算法,就像他敲打的程序都会有自己的代码。
孟樵伏觉得自己既然在做这道题了,就要把算法全部写下来。
虞颀是他感情上的程序,他不想让她去猜,他只是在认识了解这个人的过程中,把他说的话,做的事,当成了一个个代码。
就比如现在,他骑着小电驴载着她行驶在这样一条小道上,阳光很好,风也温柔,他感觉世界突然就很美好。
他想告诉她,他像喜欢现在的风一样,那么喜欢她。
孟樵伏没有刻意撩拨她的意思,虞颀听到他的表白,却是连挥手也不会了,她整个人愣得腾地坐回后座上。
她手臂收回的力度太大,把孟樵伏往后带了一下。
小电驴方向乱摆动,车子在路上晃悠几下差点摔了。孟樵伏连忙松手掌住车子方向,电驴重新往前行驶。
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表白的啊,人都要吓得摔了。
虞颀坐回后座,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没反应过来,这时他们刚好经过一个坑洼地面,孟樵伏提醒了一声:“抓紧我。”
虞颀被颠簸得往前一靠,脸都贴在了他后背上。
男生很烫的体温透过夏天的布料贴着她的脸,虞颀感觉本来就红起来的脸更热了。
虞颀怕摔下车,双手死死地拽住他腰部两侧的衣服,孟樵伏今天穿的短袖本来就是领口低的宽松版型。
虞颀拽他腰侧衣服的力气太大了,领口的衣服被往下拽,把孟樵伏的一侧肩膀都露了出来。
孟樵伏扫了眼后视镜虞颀看不清表情的侧脸,好笑道:“再拽我都穿成露肩装了。”
虞颀正像鹌鹑一样把头埋在他的后背,不想让他发现她的窘迫,听见孟樵伏这样说,赶紧放小了手上的力道。
虞颀没抬头,不甘示弱地回答:“我手劲大,打人的时候最疼了。”
“又想打我了?”孟樵伏摸清了她的一些性子,知道她是个嘴上倔强的性格,他当然知道虞颀在内涵什么,“我这次也没做什么吧。”
虞颀抬起头,意有所指地说:“你最好不要做什么,这次我不会客气了。”
“没想做什么。”孟樵伏松了油门,长腿一撑把小电驴停下,语气突然正经了起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没让你现在答应我,我只是想让你在确定你的心意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在喜欢着你呢,很喜欢你。”
虞颀下意识地问道:“那要是我一直没答应呢,如果我……”
我根本没有喜欢上你呢。
在知道孟曜白要和容敏结婚的消息后,虞颀其实是有点刻意地忽略这件事的,可是在看到海滩边有人拍婚纱照时,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啊。
那是在她少女情怀初开时,在她孤独无依时陪伴过她,鼓励过她,像是哥哥也像是家人一样的人啊。
明明知道有些心思不该有,可还是控制不住地会幻想,和这样的一个人会不会有一点可能在一起呢。
其实这个秘密是有一个人知道的,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她在微博上发布了条动态:我好像在暗恋一个人。
图片是偷拍的孟曜白的一张背影。
那条动态虞颀是仅互关好友可见的,本以为挺安全的,没想到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评论了——
盛晚唐评论她:呀,发现某个小朋友的秘密了(坏笑表情)。
虞颀是第二天发现页面有评论动态才发现是盛晚唐评论的。
盛晚唐是个拥有几百万粉丝的明星人物,那时候虞颀注册了账号也当了个小粉丝关注了他,都没发现盛晚唐是什么时候与她互关了。
可恶,虞颀微博万年不营业的,没想到突然感慨发一下动态就被盛晚唐揪住小辫子了,她都没回复他,马上就把那条动态删除了。
虞颀心底还在想,盛晚唐那么忙的人肯定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后来盛晚唐也不知道是出于保护小姑娘的自尊心还是什么的,反正没提起过。
虞颀也就慢慢放心了。
至于许迟,也是通过虞颀每次都要认真地给孟曜白准备礼物时,才不满地抱怨:“姐你偏心啊,怎么我一生日你就是转账三五千,孟曜白一生日你就这么上心,你比喜欢我还喜欢他啊。”
也就是许迟抱怨次数多了,猜测多了,开玩笑多了。
在虞颀十八岁生日那年她才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对孟曜白的那点小心思:“嗯,小迟,我好像是有点。”
许迟帮她拆礼物,还开玩笑:“有点傻吗?哈哈哈,我早就知道啦。”
十八岁那天,沈晚他们没时间陪虞颀过生日,许迟还是特意赶回来的。
虞颀看了许迟一眼,在只点蜡烛的火光的餐桌前,她十指交握,闭上眼睛对着蜡烛很虔诚地许愿:“我好像是有点喜欢孟曜白啊……”
比起别人说的那种占有欲啊,撒娇去作啊,她好像更愿意看到他幸福。
后来孟曜白也感受到了吧,但是到底是比她大,孟曜白处理自己的情绪就要稳定很多。虞颀没有捅破窗户纸,他也就以之前的身份和态度和她保持着距离。
说起来,虞颀还没有真正对孟曜白直接表明过心意。
最大胆的那次,就是许迟给她发来孟曜白在夜星会所的情报,叫她穿得辣一点过去,虞颀相信了许迟的话,就那么打扮得有点小性感地跑过去了。
说起来,那也是和孟樵伏的第二次见面吧,他还说过她一脸妖娆地去见孟曜白。
语气奇奇怪怪。
再后来就是她从沈晚嘴里,知道了容敏怀孕了,孟曜白年底会和容敏结婚的消息,还有那些经由沈晚之口,说祝福她以后找到良人的话。
把这些事情一串起来,虞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晚的真实目的是陪她出来散心的吧,还有许迟那儿刚好就来不了,让孟樵伏代替许迟他来了。
许迟那儿来不了不像刻意的,但是沈晚邀请孟樵伏过来就很刻意了。
沈晚不会是在……撮合她和孟樵伏吧。
这些想法很快地在虞颀脑海里闪过,虞颀没有把“如果我”后面的话说完,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孟樵伏像是知道她没说完的是什么话,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如果没有。”孟樵伏侧过头抬眸,手很轻地捏捏她的脸颊,“那至少也试过了,是我没有这种命。”
虞颀呼吸着,能听见孟樵伏呼吸平稳的声音,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立了秋的海城,气温还是和青州的夏天一样热。
他的话也像是裹了热气落在她的耳畔:“不过吧,我会比得上任何一个人要对你好,不让任何人有这种让我有遗憾的机会。”
孟樵伏很认真地对她说:“所以哪一天你要是喜欢我了,一定要告诉我,在这之前不要给我其他答案。”
“反正呢。”他勾起唇,笑容渐渐扩大了,“在没有答案之前,就一直和我好好相处着,我一直等着你呢。”
他会等待着,让她也有和他有这种心情的一天。
孟樵伏有一种预感,他在某一天一定能等得到。
孟樵伏说完这些话,重新拧上油门,把长腿踩到踏板上,载着虞颀重新出发,的确是一副不想给她任何压力的样子。
只是他握住车把手,紧紧攥着车把的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思。
孟樵伏悄悄地长吐出一口气,感觉手心和被虞颀拽住衣服的后背一样滚烫。
走过这一段岔道,拐弯上了一条宽一点的主道,总算有风重新吹了过来,把两人躁闷的心情都吹轻松不少。
虞颀现在脑子和心里都很乱,因为孟曜白的事和刚才孟樵伏的话,等了好久,她才伸手戳了戳孟樵伏。
她戳的地方刚好是孟樵伏腰上的软肉,他有点怕痒地颤了一下问:“怎么了啊?”
然后,他听见虞颀似乎是思考过后很认真的声音:“我会努力的。”
孟樵伏偏了下头,就听见虞颀很郑重其事地说:“给你一个答案。”
“最好是你想要的答案。”她补充。
努力地把孟曜白放在她人生中合适的位置,也努力地去认识一个不一样的孟樵伏,与他试一试好好相处,然后给他一个答案。
对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可是从来不会被一点点困难吓倒的。
以前多难的事情都挺过来了啊,不算什么的。
这样的回答已经让孟樵伏很心动了,他忍着笑意嗯了一声,像是给她加油打气一样:“那我为了我想要的答案,也要努努力啊。”
虞颀丢掉思想包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一起加油啊孟樵伏!”
孟樵伏没有说话,轰鸣一声把油门拧大,加起油在主道上飞快地跑起来,虞颀吓得尖叫一声,随后扶住他肩膀,放声哈哈大笑起来。
沈晚已经在当地的一个教堂门口等他们,这会儿还没到中午,虞颀他们参观完教堂和一条街,再去金沙海滩赶海玩。
六点能在金沙海滩看日落,等退潮以后,还能在海滩边捡螃蟹。
虞颀还在可惜沈晚没有喝到十七栋铺子的糖水,沈晚却不甚在意:“我早喝到了哟,人家小谢导游都把糖水送到我和老朋友谈话的公馆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导游说起这个还是一脸感慨,“沈总,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您去见的朋友竟然是池书记,我还觉得怠慢了您啊。”
虞颀问:“这个池书记很有名吗?”
“岂止是有名啊。”导游说起池书记肃然起敬,“你们外地人可能不知道,我们海城以前穷得很多人饭都吃不饱,是池书记到了这里精准扶贫,大力发展旅游业,拉动了不少大老板和大企业投资,才让我们过上了今天的好日子。”
“池书记本来前两年有机会调去外地升官的,他为了海城人民留了下来。”导游说着很感慨,“几句话我说不清楚,总之池书记是我们见过的,真正为了老百姓的好官,好官啊。”
许逸飞经营的一家旅游公司每年就要往海城输送不少客源,此外,许逸飞还帮扶了海城不少扶贫项目,解决了当地很多就业问题。
谢导游对沈晚这么客气周到,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许逸飞的原因。
不是有钱的老板就能够赢得别人的尊重,谢导游是发自内心地尊重许逸飞,是因为他和那些做生意的不一样。
有良知,有情怀,是他敬重的许总。
所以这次许逸飞拜托谢导游照顾沈晚的旅程,谢导游是真正尽心尽力。
“好啦,这些事我以后和你说。”沈晚说着拉了下虞颀的胳膊,给她把衣领整理了一下,“出来玩就不谈这些了,我们娘两去逛逛。”
虞颀马上把其他事抛到了脑后,笑嘻嘻地挽着沈晚往前走:“对啊对啊,我们逛街去,多拍点照片气气小迟。”
孟樵伏神色淡淡地,长腿一迈,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