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无伤》修剪忧郁

2、九年之后

　　“过几日就要牡丹展了，听说这回会来很多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在客栈的靠窗口边一名女子托着下巴懒懒的说。
　　“最近是有听说，要去吗？”旁边一袭青衫的男子喃喃的道。
　　“看看吧，最近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那名女子无意识的望着窗外出神的说道。一张秀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抹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中。
　　“他应该能够独立应付~”男子幽幽的说，轻飘飘得，却是极为的肯定。
　　撇了一眼男子，女子就不再看他。
　　“阿蒂，慢点吃。”
　　坐在她对面的那名叫阿蒂的抬起头来望着她，顿了顿咧着嘴笑了笑，接着又埋下头继续扒着碗里的饭。女子和男子看着呆木得脸上扯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女子的那抹笑意总算达到平静的眼湖中。
　　“悦，等一下要不要去那边看一下”舒墨望着眼前淡笑的子悦，“恩~等一下去看一下，好久没有去了，不知道怎么样了。”子悦看着阿蒂，心里哀哀的叹了一口气，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她来到这里已经九年了，她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确切的年龄，按照当时的估算应该只有六左右岁，现在也应该只有十五的样子。
　　通过这几年，心境渐渐平静下来，子悦不再惶惶不安。知道这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样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除了子钦，本来就没有她牵挂的人，只是再坚强的人在遇到这样的事情想来没有一个能够冷静下来吧。
　　“悦~”阿蒂的声音把子悦的思绪从窗外拉了回来。
　　子悦看着阿蒂的天真的笑，心里一片柔软。记得当年在她和璃在思忆谷安顿好后，带着在谷里采摘的果实，跟着璃出谷，打算卖一些钱，买点生活用品回来，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老实的蹲在地上被人虐打的阿蒂。
　　听着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也让她知道了大概。原来阿蒂因为从小身材高壮，吃的东西多，已经贫困的家庭再也负担不下，养不起他就把他卖给鱼大当苦力。
　　鱼大是在这一带贩鱼的。因为阿蒂天生力气大，鱼大就把一切重活都让阿蒂做，却没有给足够的粮食给阿蒂，阿蒂经常因为体力不支把鱼倒翻了，就惨遭鱼大的毒打。看着他裸露在外的上身上一条条鞭打的痕迹交错着。
　　生活的残酷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她早已经彻底的体验过了，她不是救世主，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两个。当她和子钦经历欺压的时候，也曾祈祷过谁能解救他们。当绝望的时候就不在乞求上苍帮助。一切只有自己，自己才是那个可以救自己的人。
　　但那时看到阿蒂缩着笨重的身体抱着头，不停地说不敢了，不敢了。当他转眼用他怯怯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子悦犹豫了。
　　最后还是用卖果实的钱把阿蒂买了过来。当看着阿蒂吃着馒头天真的笑容时，感染了她早已冰冷孤寂的心。
　　“悦，怎么了？”阿蒂疑惑的再次唤子悦。
　　“没什么，吃好了就去逛一下吧~”子悦对着阿蒂说道。阿蒂看了看她在靠近窗边的一个位置安静的坐着。
　　“悦，最近又收了人，你要不要去看一下？”舒墨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看了看阿蒂，一副已经习惯的表情。
　　“舒墨，我最近要回谷一趟，就不去了。”舒墨听到她的话，眨了眨如墨般的眼睛，修长的手指紧扣着杯子。
　　“把阿蒂带回去吧，这样他可以一路保护你回去。”舒墨一脸认真的说道。子悦拍了拍他紧绷的脸“知道了~”看着那张涨红的脸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舒墨，这个名字是子悦帮他起的，在阿蒂来到谷里半年后，舒墨才来的。舒墨是她在人贩市场买的，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努力说服别人买他，用现代的话叫自销。当时子悦大概才八岁吧，而他那时才九岁。
　　那时其他的小孩因为反抗人贩，身上到处是被打的鞭痕，饿的面黄肌瘦。而舒墨因为没有反抗，又自销所以待遇也好一些。
　　当时子悦就站在人群的边缘，看到他巴结那些和善的富人，而当他垂下眼的时候，在她这个角度我正好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毅。可当他看向别人的时候眼中又恢复了卑微。这也是当她出高价买下他的原因。一个人可以在逆境中很好的生存下来，那种忍辱偷生的生活她自己和子钦都是经历过的。
　　“阿蒂跟我回去。”阿蒂看子悦提到带他回去，抬头看了看她。又安静的吃他的冰糖葫芦。
　　“走吧，出去逛逛，要给璃买一些吃的。对了冬季快到了，你那边也要做好防寒的准备。”子悦率先站起，留舒墨去结账，阿蒂跟在她身后。
　　······

　　三个人在街上随便逛着，这里有点像现代中小巷子里摆摊的夜市，只是这里只有在白天才有摆。街上熙熙攘攘，经过他们身边的大约都会回头看，不为别的，阿蒂比别人高出一个头的身高，再加上阿蒂那么壮，想不回头看都难。
　　子悦随意的看着，想起前世那繁华的商场，再看看这里的大大小小的地摊，已经能够不再悲伤。
　　“来看看吧，都是上好的簪子。”在经过一个摊子时候，吆喝声音吸引了子悦。“小姐，这三支簪子都是男子戴的，可以买一个送给心上人，这都是上好檀香木的做的。”
　　因为整个摊子只有三支木簪子，这略微引起子悦的注意，拿起一只却是上好的檀香木做的，看着这些工艺可以看出雕刻者的技艺。
　　“小姐，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说真的，要不是孩子病了需要钱，我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卖的。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大叔用手心疼的抚摸着这三支簪子。
　　“那为何您不拿到古玩店里去卖呢？”舒墨在一旁问道。
　　“这位公子想必不知道，古玩店的老板都是黑心的，卖给他们，不如我自己在这里如果遇到识货的好买主，也能多挣一些，或许钱够了我就可以少买一支。”大叔一脸无奈的望着簪子，想必是真的舍不得。
　　“一支簪子需要多少钱？”子悦挑着这三支簪子，男式的簪子大都简洁大方。越是简单的东西，想要出彩越是艰难，可是这三支不管是质地还是雕工都是难得的好。
　　“五十两一只，小姐你看看可不可以。”大叔说完一脸期待的望着子悦，不停的摩挲着粗糙的手。
　　“舒墨。”看着这三支簪子，还真不好挑，子悦看了看舒墨，复又看了看簪子。拿起在舒墨头上比划了一下，似是不错就把原先舒墨头上的发簪换下：“该换了~”子悦说完转会摊位。没有看到在其身后的舒墨沉寂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华光。
　　“再挑一个吧，阿蒂过来。”子悦头没回的说道。本来就注视着她的阿蒂闻言，立马乖乖的站在她的旁边。
　　“走开，走开。”正当子悦想要拿起发簪的时候，后面一阵的熙攘声使子悦的手停顿了一下，复又接着刚才的动作。但后面的人却越发的张狂：“有说滚开知道吗？！”看到不能再如她的意，子悦收手起来转过身，看到一伙人耀武扬威的拿着棍子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看到这样的状况，子悦的眉头皱了皱看向舒墨，舒墨回复一个茫然的表情。几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能够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呦~”看到转身过来的子悦，那名带头的头目猥亵的目光着贪婪，这使子悦的眉头皱的更紧。舒墨带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舒墨，付钱吧。”子悦转身拿起摊上的另一个发簪，转身对身边的舒墨说道。舒墨看了看那头目，随身从身上掏出一百两放在摊上，跟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