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壹〇 铭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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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丸因为查克拉用尽，不得不暂时离开战场。于是我只好独自前去追赶鸣人他们，顺便将鹿丸的情况描述一下，也让他们不用担心。
然而半途中，一道声音突然猛烈砸入脑海，仿佛西方极乐的梵音，空冥辽远、广阔浑厚，只一下便令我的灵魂狠狠震颤起来。
“封印术•尸鬼封尽。”
这一招，是人类用来召唤死神的忍术。然而真正召唤到的，却并非作为死神、掌管着世间一切生死的冥大人，而是作为死神辅佐的我。
不过，听说在我沉睡的那段时间里，冥大人倒是有接受过一次召唤。
只是……可恶，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种状况。
我皱了皱眉，不得不停下脚步，纵身跃入一旁的灌木丛中将身体隐藏起来。下一秒，眼前猛然闪过一阵明亮到刺目的白光，反应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已是遮天蔽目的黑暗。以及前方身穿黑衣的火影三代目及其分身。
虽然确实感觉到施术者与我的距离很近，但没有想到召唤我的竟然会是这个人。
脸上的面具摩擦着皮肤带来一股粗糙僵硬的触感，我皱了皱眉，抬起右手，掌间的念珠哗啦作响着，顺势缠上手腕。墨黑的咒印顿时从指尖向着手臂蔓延开来，宛如繁复的花纹，染在苍白的肌肤上，看起来犹显诡魅。
尸鬼封尽。可以封印灵魂的强力术法。然而强大的能力总是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付出了自然会得到与之代价相等的东西。即使付出的并不一定是自己所希望的，得到的也并不一定就是自己所期待的。
然而只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得到的与付出的完全对等，没有多或少，只是相等的、均等的。
这便是等价交换。这个世间最基本的法则。
而尸鬼封尽的代价便是——施术者本身的灵魂。
施术所需的仪式基本完成，我缓缓地伸出手，将三代目的灵魂用念珠束缚起来。老人的身体因为剧痛顿时一僵，却随即放松下来，结印的双手一动，两边的两个影分身便立刻采取了行动。
双手随着那两个影分身的动作向前伸出，手掌抓住了模糊却极具质感的东西，然后缓缓向后拉起。
眼前弥漫着的黑暗瞬间四散开去，仿佛雾气一般弥散，露出周围藤蔓交缠的茂密丛林。昏暗的光芒透过几乎没有缝隙的枝叶落下，却丝毫无法改变这片破败的惨景。
“请两位原谅我，初代火影大人！二代火影大人！”
三代目的声音沉痛地响起，还带着剧烈的喘息声。不用多想都能够猜到，他刚才一定已经经过了一场恶战。然而那个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封印！”
掌中拉出的灵魂顷刻间被封入影分身的内部。
我突然一震，猛然间想起那天与三代目在忍者学校屋顶上的谈话。我想起他仰望着火影岩时，那种温柔恬然的笑容，仿佛所有的信仰与希望都包含在了其中。
我有些不明白，茫然的感觉渐渐在心头蔓延，然后不断扩散。
我不由低下头去看三代目的表情。老人嘴角染满了鲜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里仅剩的查克拉已然无法支撑太久。即使如此，他依然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前方那人：“你的野心到此为止了，大蛇丸。”
“到此为止？你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种话啊！”大蛇丸的灵魂被抓住，顿时动弹不得，却依旧不甘心地挣扎着动了动手指，不远处掉落在地上的草雉剑受到指引，立刻飞动起来，“唰”一声插入了三代目的身体中，“我的野心不会被阻止，而你则会死在这里。除了我的部下们，还有沙忍村的忍者一起进攻这个村子。你们木叶，无论小孩还是女人都会被杀光，如此一来，毁灭木叶的行动就成功了！”
“大蛇丸，你可别小看这个忍者村。”三代目抬起头来，口中再次涌出一大篷鲜血，“木叶的忍者会为了保护村子而拼命战斗。
当想要保护最重要的东西时，忍者真正的力量才会显示出来。
木叶对我来说并不只是一个组织而已，村子里的人们……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是三代火影！不管你试图用什么方法摧毁木叶，继承了我的意志的新任的火影仍会成为这根栋梁！持续保持着木叶这个家！”
说到这里，他笑起来，唇边荡起一个柔和的笑容，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谈论起自己的儿女一般，神情祥和。顿了顿，他深深喘息着，使尽最后的力气抓紧了大蛇丸灵魂中手臂的部分，朗声道，“虽然以我现在的力量已经无法取你的性命，但至少、我要将你所学的术全部带走！”
在三代目意识的指引下，我举起手中的镰刀，狠狠对着他紧紧抓住的手臂挥刀砍下——
“封印——”
老人的声音仿佛从天际响起，我眨了眨眼，感觉到眼眶中些微的酸涩。心情莫名有些沉重。耳边却不断回荡着他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
“当想要保护最重要的东西时，忍者真正的力量才会显示出来。”
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东西会是重要的。
对于一个人、一件事，我会觉得那很美好，会去欣赏、会去赞美，却绝不会将它放在心上。
就如木叶。我喜欢这个宁静却也热闹的村庄，如果有可能，也许真的会在逛遍了整个人间界之后来这里住下。但它若真的毁灭了，也只不过感到可惜而已。很快就能够抛诸脑后。
无论什么，最后始终无法避免凋零的结局。
无论是人类，还是我们尾兽，生来总是孤单的。漫长或短暂的生命中，也许有人经过了、留下了，但终究还是会离开。没有谁能够陪着谁走到最后。
就像当初，无论九尾还是守鹤，最后终是留我一个人回去了冥界。
既然如此，一个人……为什么能够为了别人而舍弃自己的所有、甚至是生命呢？
是因为那些最想要抓住的东西吗？那些被称为“最重要”的东西。
为了那些最想要握紧在掌心中的东西，就算是失去了生命也没有关系，因为那样的心情、那样的意志，会一直存在下去，会一直留在那些、你所想要传达到的人们身上。
生命冗长抑或短促，总不会是完全孤独不堪的。
那些真正想要传达的东西，一定能够一直流传下去。
「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村子，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
老人缓缓微笑着，终于颓然倒在地面上。
我听见他心中的声音，那是他最后的祈愿。我看见层层叠叠的记忆从眼前闪过，那是他对人世最后的留恋。
然后，面前禁锢着的莹蓝影子终于渐渐清晰起来，露出三代目苍老却慈祥的面容。他看了眼正在慢慢散开的结界，终于将视线转过来，看着我轻轻笑道：“我们走吧，死神大人。”
“我并不是死神。”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我抬起头来，微微垂眸，“我是猫又，又被你们叫做二尾。”
“是你？”三代目看着我的脸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咧开嘴大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小姑娘啊！”笑着笑着，老人眼中泛起隐约的水光，顿了顿，他叹息着微微笑道，“那么现在沙罗是不是要把我吃进肚子里去了？”
我实在没有开玩笑的兴致，只悲悯地摇摇头，将手中的镰刀收回耳坠之中：“不，被封印的灵魂也好，作为代价支付的灵魂也好，最后也都会去往冥界——所有死去之人的灵魂都会到达的地方。只不过你们会永远失去像普通魂魄那样转世轮回的机会罢了。”
“是吗？看样子比我想象的要好呢。”三代目捋着胡须，神情却很轻松，“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初代和二代呢。”
“冥界很大。”我转过身去，抬手划开眼前的空间，顿时有锁链从深沉的浓黑中“唰啦”挥动着飞出，瞬间束缚住了三代目的灵魂。我看着老人被链条拉着走入黑暗中，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那里很大，想要见面很容易，不想要见面其实也不难。……猿飞爷爷。”
“哈哈。”空间在眼前缓缓阂上，三代目最后扭过头来，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谢谢你，沙罗。”
谢谢你，沙罗。
那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伴随着不带一丝阴霾的笑声。
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向着死神的使者、向着收取自己生命的那个人，用着那样感激的语调道谢。
我愣在原地，突然克制不住地咧开嘴角，朝着洒落明媚天光的苍穹，绽开至今为止最为灿烂的笑容。
——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壹〇 铭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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