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番外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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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是什么，我分明已经抓住了你的手，你分明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们之间除了沉默，就只剩沉默。我爱你。我都已经这么说了，可为什么，这一切却还是没有朝我想象的方向发展。
王老悠悠踱着步走进咨询室，苍老的皮囊却丝毫不减文质的书生卷气，他总是带着慈祥的笑，犹如饱经风霜后的释然悲怜世人。王老与林雨乔可谓是忘年之交，他欣赏林雨乔的才华，更从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同样曾孤高冷漠年少狂傲的自己。
「在想什么」
王老走到阳台上空着的太师椅前坐下。这是下午茶的时间，林雨乔对品茗很有研究，大红炮似有似无飘仙的茶香令人不由放松下来。
王□□以为常地靠着太师椅摇动，在雪后温柔的阳光下惬意地眯着眼啄口茶「都说新婚燕尔，怎么看你反倒像被逼婚似的」王老调侃着，慈爱的声音听起来却反倒像老者不满的抱怨「那孩子看起来……很不开心」
也许，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一个人格，名唤杞人，终日在妄想出的可能里沉醉，想象着不可能的可能，徘徊于真实和假设。
有的事，你害怕去提及，因为太沉迷于此刻的幸福，所以选择逃开所有可能将梦吵醒的答案。
「我回来了」
林雨乔关上门走进客厅。冬日柔软的阳光斜洒进屋子，宁静到不真实。棋小夜大概是到超市去还没回来，林雨乔站在阳台前，看着地板上叠放整齐的衣物，她突然有些茫然。
我爱你，纵使我这般说出了口，纵使你收留了这颗已经癫狂的心，可是我能给你什么呢，我能给你幸福吗，我能时时爱你超过爱自己吗。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资格去和谁一世相守。
「夜？小夜，真是你！」
棋小夜不紧不慢把手里的蔬菜放进篮子，缓缓抬起了头，黯然的眼认出了杨铭。
「今天你又要做什么菜呢，哈哈，我今天终于又可以饱口福了」
杨铭替棋小夜付了钱，自己又加了一包食材，左右手都拎满了才满意地跟在两手空空的棋小夜身后送她回去。
「有多少年没见你了，有四、五年了吧，唉，最近我老妈又逼婚，我只能跑出来避难……」
杨铭也不管棋小夜搭不搭理他，只是像自言自语似的说着。
也许他是和棋小夜关系最微妙的男子，在同棋小夜相处的一年里，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与棋小夜发生身体关系的人。他并非同性恋，乍一看上去像是个乐天的、幽默的人，但其实出生商业世家的他有着精明的头脑和习惯计算的性格。他家境殷实，外表也算出众。女人当然都对他趋之若鹜，也正是因为如此，杨铭对人始终抱持不信任，毕竟为了钱而爱他的人多不胜数。说到底，其实杨铭大概也是不爱棋小夜的，他只是通过比对觉得棋小夜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我回来了」
棋小夜幽幽的声音自然传到了身边杨铭的耳中，却也被房内的人捕捉到。
林雨乔正想开口，却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
「哇~，夜，你和人同居了啊？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人~」
杨铭一马当先，大包小包冲进了客厅，就见个气质桀骜的人双手大张倚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的人。
「你好啊，我是杨铭……咦？怎么是个女的」杨铭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盯着林雨乔挑染的白色留海叹道「有型！」
林雨乔看着眼前青春无比的大男人不觉抽了抽眉。她刚站起身棋小夜正好进来。
「小一，让他在这吃饭吧」
依旧淡然的声线，似乎别无深意，但林雨乔和杨铭却都听出了其中的真谛。
「耶~那就打扰了夜的同居人」杨铭欢呼着跑进厨房，不多会儿就从里面传出跳跃的念叨「夜，夜，你做包饭给我吃吧，好不好啊？……」
（她用的并不是询问商量的措辞，她要让这个男人留下吃饭……他是谁……我……）林雨乔无奈地苦笑起来，她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棋小夜的事，却也没有办法开口去问棋小夜的事（也许……我并不适合这样的关系……）
吃过饭杨铭便回去了。忘了从几时起洗碗收拾成了林雨乔每日必做，棋小夜叠着干净的衣服，隐隐能听到厨房里流水的声音。杨铭临走时问棋小夜“她除了长相，我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好了？”。也许杨铭是对的，整场饭吃下来，她们之间只有沉默，沉默得似乎难以打破，林雨乔不曾为棋小夜添饭、盛汤，甚至连夹菜也不曾。纵使她们已彼此坦诚爱意，却有种更加疏远的错觉。
爱，分明炙热到足以燃烧一切，面对面，有时却像隔了张膜，那样清晰的感情，能看到，却无法真切的体会。以至于，看着你的时候，千言万语憋不出半句。
作为此刻有着类似昔友身份的杨铭，他可以说是做得极有分寸，他没有占有她们独处时间的太多比例，他只会在吃饭时出现，神出鬼没，或者说更接近神经质。一个星期过来，棋小夜不觉也习惯加多些饭菜的分量。
说道神经质，杨铭大抵在感情和私生活方面就是个神经质的人，他可以心血来潮，亢奋得像个孩子，也可以莫名其妙的，冷漠的像个陌生人。棋小夜从不介意，杨铭也从不隐瞒，因为他们都太明白彼此的心，一个从来不欺骗自己，一个从来骗不了自己。
都说爱需要默契，我大概是不适合爱谁的，我越是爱着你，我的心里你的存在越是强烈，我们就越发背道而驰。我给不了你平静的生活，也给不出承诺，在说服你之前，我连说服自己都做不到。我放不下爱你，却又无法将爱给你，我欲转身离去，脚步却挪不动，我想要呵护你，却更想毁灭我们自己……
林雨乔随在棋小夜身后，晚饭后到五色湖散步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她们都走得很慢，但始终保持约一米的前后距离。她们很少并肩同行，或许是那日棋小夜身体不适的事留下了阴影，林雨乔下意识要这样看着才安心。
不远处迎面走来个人，那是杨铭，他似乎很高兴，快步走到棋小夜身前，笑嘻嘻和她说话。
「我以后去买栋房，要临湖，像这样，牵着只手，每天在湖岸散步……」
杨铭说得眉飞色舞，他站在棋小夜身侧，从林雨乔的位置看过去，有种他们挨得很近很近的错觉。杨铭说着，眼神晶亮仿佛是看到了很远的未来，他说得激动，不自觉抓住棋小夜的手腕继续遥想。
他们是如此般配，像一对恩爱的恋人。林雨乔猛然萌生出这样的念头。林雨乔冷冷地看着也许暧昧的两人，才发现棋小夜竟也回过头看着自己。那黯然的眸，平静的神情。爱这样的感受在林雨乔心里突然茫远的难以回味起。（这样……未尝不好……这样……未尝……不是我给不起的……）林雨乔如释重负莞尔一笑，步伐貌似轻松了不少，她信步而上，在两人身边站定。
「我们分开吧」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番外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