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的紫阳花》子虚子

78、第 78 章

　　（我这是何苦呢，明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她根本不屑与告诉我她的喜好，配合，配合，不过是为了感激我的收留而已）林雨乔沉着眸，不由勾起抹苦笑。
　　一双夹着炖肉的筷子进入林雨乔的视线，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对方。面无表情时她不能控制自己表现出冰冷的神情，疑惑挂在她的脸上，碗边的筷子停住，然后尴尬地收回去。不一会儿棋小夜就把盛着炖肉的盘子推到林雨乔面前，埋头继续吃饭。
　　林雨乔看着棋小夜伏下的头，无奈地笑笑。（她不喜欢吃这菜，我不是最清楚的，是服务生摆错了位置）想起平日棋小夜花几个小时给林雨乔做的炖肉她从不吃一口，林雨乔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她连筷子都不愿沾一下，当然是对自己喜欢吃的炖肉不感兴趣。

　　什么地方才有你我的交点，太专注某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难免要错过的是什么？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模样，别人眼中的你又是什么模样，如果我能跳脱出“我”的囚牢，是否……能不再害怕失去。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下午，林雨乔送走了病人，惬意地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小藤桌摆着龙井，飘出淡淡茶香。她闭着眼，身子随太师椅前后轻摆，阳光暖暖地晒着，朦朦胧胧地不知几时就睡着了。
　　一个如空气般稀薄的人在确认无人在场后幽幽飘了进去。打开手中小小的凉被轻轻盖在林雨乔身上，重新泡了壶茶摆回原位，她蹲下身歪着头趴上太师椅的副手，出神地凝视那张安静的睡容。怯怯地伸出手覆上温热的另一个人的手。
　　「……希望……一直这样就好」
　　王老想自己至少已经在门口偷窥了十分钟，棋小夜居然就这样痴迷地盯着林雨乔看了十分钟，他回想起历历在目的往昔，突然感到与年纪不符同病相惜的怅惘。
　　棋小夜很小心地拉起林雨乔的手，白净的脸柔柔贴上去。王老从没见过她如死灰般空洞的眼睛流露过这样丰富的感情，既悲凄又幸福，既忧郁又快乐，既无奈又不舍，像是寒潭中的暗涌令这个行如死尸的人我见犹怜。
　　「……我爱你……你会爱我吗……」
　　棋小夜喃喃着什么，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王老看在眼里，突然胸口一阵抽痛，年纪轻轻的少年扬起的笑怎的像是望着末日般，贪恋着最后的温存……勾起了王老尘封的记忆，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在遥远地，他追不回的过去里。王老揉了揉自己不由朦胧的眼，拄着檀木拐杖离开。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没有谁会因为谁的迷恋而自我牺牲，没有谁有义务为了成全别人的幸福而将自己双手奉上。有的恋慕，注定得不到回应。痴痴的守候，有时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在比蜉蝣还短暂的一生中，能在那个谁还没有找到最爱时伴其左右，纵使今后分道扬镳，午夜梦回至少还有些什么可以去怀恋，哪怕结果是后半身无尽的痛苦，也是最甘美的折磨……

　　狐疑地看着眼前老态龙钟的人，林雨乔挑起眉问道「王老，你这是做什么」
　　王老弯起他布满皱纹的眼，即使已到耄耋之年隐隐还是能想象出他年轻时曾有过的神采「这是送给和你住一块的那个孩子的」
　　林雨乔额上不禁拉起了黑线，有点不情愿外加无奈地挤出自己的问题「……王老……你不会看上……」
　　不等林雨乔说完王老就“哈哈”地笑起来，老病枯瘦的身体发出的笑声却十分慈祥「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可怜」
　　林雨乔顿时一脸严肃，完全没了刚才半开玩笑的洒脱，她不自然的神色尽收王老眼底，王老却只是视而不见继续道「她像是个没人要的人偶，却很认命的四处漂泊……从她的眼里，我看得出她早已经放弃了挣扎」王老呷口茶，皱巴巴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拐杖，他的眼神飘得很远，像在回忆年轻时的事，须臾他叹了口气「我不想有人跟我一样，到了这行将就木的年纪才后悔自己没把想做的事做掉，那孩子，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我不晓得她究竟在等待什么，只是……」王老指了指靠在藤桌上的纸袋「冬天快到了，那孩子似乎没带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