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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几个人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冷泽远过了一个月的清闲日子。
      李剑寻大概是才想起宫里有太傅,于是开始派活,他很良心得把奏折折了一半才给冷泽远。
      冷泽远今天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见乌鸦叫和一串脚步声,眼皮又开始跳,便觉要遭。
      他匆匆起了身,连鞋也来不及穿,逮着个人就问“何时惊慌。”
      “回太傅,是萧老夫人来了。”
      冷泽远闻言直接皱了眉,叮嘱待女看好孩子就成了道残影。
      萧老夫人是谁?
      是李勤的皇后盛蔚清的亲哥哥──盛蔚池。
      盛蔚池十五岁就嫁给了萧郁辰,十七岁就生了第一个孩子,二十三岁死了妹妹,二十四岁生了第二个孩子,二十七岁死了丈夫,三十岁死了爹娘。
      他三十二岁时就说过,要他来,那就要李家先死三个皇帝再说。
      而这种时候,李剑寻把他叫来了!
      这不是皇帝当傻了是什么。
      盛蔚池今年四十,他的头发没几根是黑的,现在他站在这,一脸嫌弃的看着李剑寻。
      “是你请我来的,我来了你又不说话。”盛蔚池开口就不饶人“还有,那什么,你是个太监吧,你看什么啊,我有什么好看的,或者你对寡夫感兴趣。”
      先别说这只是个太监,就说他一贯目中无人,对着李勤也敢骂几句,除了萧郁辰就没人能压住他。
      要不是这里没椅子,他就不站着了。
      冷泽远来到殿门口,有士兵拦他,他就甩个眼神过去,“我是太傅,让我进。”
      李剑寻见该来的还是来了,也做好了被狗血淋头的准备,“让他进。”
      冷泽远大步流星,一下冲到李剑寻面前“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朕只是有事要与老夫人说。”
      “可别,”盛蔚池不等人回答,直接插嘴“我前面挂的是萧,儿子也姓萧,皇帝陛下是不是被你李家人的作风影响了。”他冷笑一声,“不过不碍事,我这人一向大度,现在改了也不迟。”
      李剑寻早就对盛蔚池有所耳闻,但实在没想到,萧郁辰会把一个这样的人娶回家,甚至对这人百般纵容,万事顺从。
      或许在萧郁辰死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所以李剑寻到现在都没生气。
      冷泽远不管那些恩怨,他追溯话题本源“陛下您也知道,萧老夫人来这的消息会一传十十传百,如若边关将士听闻,您想过会怎么样吗。”
      “朕……”
      “嘿,真是可笑,一个将军,不去打仗反倒在这婆婆妈妈,你何时见他李家人领过情。”
      “萧老夫人,我知道您不愿意来,也知道您恨,可是百姓怎么办?”李剑寻不得已,只好把百姓搬出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盛蔚池气势更甚,“我的儿子又不是吃百家米长大的,是我和萧郁辰一起养大的,我凭什么把我的孩子送上去,然后他们把头送回来?”他眼里漾起泪光“我少时丧夫,不想老了丧子,其他事都好说,唯有此事,免谈!”
      他只是个做爹的,如果萧郁辰没有被逼着去那最后一战,他不会这么恨。
      如果萧郁辰的尸身是完整的,他不会怕。
      可是没有如果。
      人就是自私的,心中的天平不可能真的保持平衡,更何况要帮的皆是无关之人,萍水相逢,就是有缘,在命前也是先想自己。
      盛蔚池承认自己就是自私,他毕竟不是徐离家二公子,没有那个悟性,不可能做到刚成亲就忍受丈夫上战场,不可能为一时安定去死。
      他做不到。
      “还有一个办法。”冷泽远说“陛下可以考虑让臣去边关。”
      李剑寻想也不想,“不行!”
      盛蔚池当然知道冷泽远是谁,此时倒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匈奴人就抓准了要你往坑里去,你要真往里跳,可不就白费了徐离少见的好意。”
      他想了想,说“还有一个办法。”他叹了口气“把凌子渝找出来,让他捧个骨灰盒去边关,就说冷泽远已经死了,再备口棺材,让人带着荡一圈埋了。”
      李剑寻有点懵“骨灰盒我理解,但是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盛蔚池翻了个白眼,“棺材当然是用来给匈奴人看的,骨灰盒当然是后面要用到的,不然冷泽远要怎么从棺材里脱身?”
      李剑寻恍然大悟“哦,就是让冷泽远吃假死药,在匈奴人面前死掉,再放到棺材里,之后再想办法脱身,把骨灰盒埋了,是吧。”
      盛蔚池点点头,虽然这办法有点一言难尽,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叫冷泽远去死啊。
      “萧老夫人,”冷泽远和盛蔚池对视“您这个办法,只要不加上凌子渝,就一定可以成功。”
      盛蔚池听这话说的有点奇怪,还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又不了解冷泽远,于是只能问一句“为何?”
      “他演不起来,一下就会被兰霍怀律拆穿,兰霍怀律最恨有人骗她,到时候就难了。”
      盛蔚池突然想起来,之前萧郁辰提过一次,他说在呼延萧贤还没有当上主上之前,曾有传言,说兰霍怀律本来是要嫁给呼延愈合的,但是因为呼延愈合欺骗了她,所以她不仅和呼延愈合吵了一架,还弄瞎了呼延愈合的一只眼。
      昔日里兰霍怀律和呼延愈合的关系他们不甚清楚,但呼延愈合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并没有追究,这也足见呼延玉是很看好兰霍怀律的母族的。
      如今,兰霍怀律依然握着那份从呼延萧贤那得来的权力,真把人惹毛了,便是和多年前那场战争一般,他们甚至还不比当年能有白烟国的帮助,这打起来可是真要完了。
      毕竟现如今白烟皇帝己年有五十四,是以有了四个孩子比不了从前,更别说四个孩子都是他生的,便是他有心相助,也是舍不得叫所爱之人上战场的。
      叫别的将军去自然方便,可终究是不放心的,况且他两个儿子都是将军,他这私心亦是不愿,如此想来,怕是不会来帮了。
      “这倒是,如此想来,倒也只能叫我家两个儿子往边关赶,一大圈子反倒绕回来了,这法子看来是不成了。”
      盛蔚池站累了,也不顾李剑寻,就往地上一坐,他最会看人,知道李剑寻脾气软,不会把他怎么样。
      李剑寻看这人都直接坐到地上去了,可也是真的拿人没办法,最后只能来一句“萧老夫人,朕还有奏折要看,不若先跟着太傅一道走吧。 ”
      盛蔚池点点头,“那我睡哪?”他听说了,冷泽远身边有很多人盯着。
      李剑寻不觉得有什么,“就和太傅睡一屋吧,还能帮太傅带带孩子,也好让太傅帮朕分担些事。”
      盛蔚池听有孩子,也就不那么在乎有没有人盯着了,于是直接答应了。
      冷泽远从盛蔚池第一句话开始就对这人好奇——竟有人真如传言一般,目中无人,虽有些礼数,却也当真不客气
      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冷泽远的?
      盛蔚池似是能猜出冷泽远心中所想,“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就是冷泽远?”
      冷泽远知道对待盛蔚池就是要直白,于是老老实实点了头。
      盛蔚池笑了笑,“猜的。”
      冷泽远便问“老夫人怎么猜的?”
      “江惠文是李勤亲定的帝师,就连李勤这样刁钻的人都看得上江惠文,足见江惠文是很有本事的。虽然犯了错,但终究没有通敌叛国,李剑寻性子软,自然会放过他。”盛蔚池一边玩着手里的珠子,一边眼睛到处看“只是却没再用江惠文,那定是有了更好的人选。据我所知,这李剑寻没做皇帝之前,就把自己编排得比墨黑,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了解的人。”
      他折了支花,对着冷泽远笑了笑,煞有其事得道“邵云这么大,没什么好相处的人,却独独有个冷家子,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亲切非常,自然就成了这都城混的最好的。况且见李剑寻对你似是十分看重,你冲撞了他,他也没一丝生气,也就只有冷泽远,才会被他这样对待了。”
      冷泽远挺震惊的,毕竟他是第一次见盛蔚池,盛蔚池却是仅凭一些小细节就能认出他,如此看来,这盛蔚池绝非传言所说是个愚笨之人,而且他觉得,这盛蔚池也不像是被人一直护着,什么也不知道,分不清局势。
      反倒消息灵通,骗人也是很有一套。
      “老夫人,恕我直言,您能认出我,是因为您和我身边的人有书信来往,但那人并不了解我,所以这其中也定然有猜的成分,不过大多数,还是都来自于那位赫连公子。”
      被拆穿了,盛蔚池也丝毫不慌,反而耸耸肩大方承认“聪明,本来以为会骗过去的。”
      冷泽远笑了,“您不怕我说给陛下听嘛?”
      盛蔚池哈哈大笑,“你说呗,赫连子意自己要给我写信说你,又非我有意所为,况且就算我是有意为之,他又能如何,不就是说几句嘛。”
      真是奇了怪了,盛蔚池又没来过都城,怎么能把李剑寻猜的这样准?总不可能在李剑寻身边也放了人啊。
      要说之前李剑寻只是个王爷不用怕,那现在李剑寻可是皇帝,而且还是传言喜怒无常,暴戾乖张,杀人如麻的人。
      怎么才见,就敢出言顶撞,还无视皇帝直接席地而坐?盛蔚池就算认定自己现在很有用,也不能保证不会为此失了性命啊。
      难不成他真不怕脑袋,或是殃及整个萧府?
      就是去赌坊赌,也不会如此。
      当然,冷泽远要是知道盛蔚池之前做过什么,那他大概就不会觉得这件是有什么不妥了。
      毕竟盛蔚池当年,赌的可是李勤不会动自己和萧府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条狗,他也肯定李勤不会杀。
      盛蔚池不是脾气差,没礼数,他只是个美丽十足的疯子。
      疯子是不需要脾气好有礼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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