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愉庭

4、二线（一）数落

　　2018年12月23日午

　　临近中午,大概十一点左右“喂”符前接到了王甫诚的电话,他正在一家名叫“幸福里”的面食馆内大块朵颐。

　　幸福里这家面食馆的羊肉绘面在江城鼎湖公园方圆几里可是出了名的美味,老板是个河南来的汉子,估莫着是三年前带着一家人来到江城,在鼎湖公园东门外开了这么一家小面馆。面馆刚营业时因为没名气,生意并不太好。那个时候符前刚开始工作,干的还不是司机这行,他原本在公园附近的一家私企工作,下班后常来这吃饭。面是真的地道,符前也是河南人,跟老板是老乡,他能吃出来这面里是自己家乡的味道。就这么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每次符前一进店门,老板就眼神会意他媳妇儿,符前才坐位儿上不久,热气腾腾的面就端过来了,搞得他每次都怪不好意思。

　　在他转行开车后,他来的次数就更多了。他记得有一次老板跟他唠嗑,问他为什么不回老家工作。符前学历高不愁找工作,但一是他那性子耐不住过日复一日的办公桌生活,就改行开车放松心情,是周围同龄人中为数不多的能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生活的一类人，二是跟家里闹掰了,他妈就他这么一个独苗……他没回答老板的话,只是朝他笑笑,扭了扭头,老板便也不再过问了。

　　后来,当他第一次直正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以前那些在风雪场所寻欢作乐的小情人能比的,他就带他来了面馆,以前从未带过其他人。老板看见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们的羊肉汤碗旁的饼篮里多放了两块饼,符前当时并没表现出什么反应。他们吃完饭临走前突然又被老板娘硬拉着塞了两个肉夹馍,符前也奇怪,平时都只给一个。他问老板娘,老板娘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吃好一点。”

　　“连老乡都知道理解我,我们家的人怎么就这么不给人留余地呢”符前在车上抱怨道。

　　“前哥,怎么了”张盛岚嘴里大口着饭,满嘴油光。

　　“没什么唉,怎么吃得满嘴油啊”符前扭头看他吃得香,便从车前窗上放的抽纸盒里拿了两张,伸手给他接了嘴,一脸宠需,目光里皆是温柔。

　　“好吃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张盛岚笑着回答。

　　“你个小贫嘴,自己整天在学校食堂里游荡,怎么会尝到外面的美味啊。”符前打趣他,又不怀好意地朝他一笑。

　　“前哥,该走了。”张盛岚秒懂双关,小脸一红,赶紧催符前走。

　　“行,我们回家!”符前啊嘴一笑,心里全是自己小媳妇儿害羞的样,满心欢喜。他现在满脑子只想回家,到家了,就再不担心嘴里的美味凉了。

　　“嗯怎么了”符前回神道。

　　“前哥,你跟你那小媳妇儿最近有进展吗”

　　“啥小媳妇儿我有那么花心吗”

　　“哎,就那谁叫什么李源是吧”

　　“李源”符前有点蒙，半响他才想起来自己星期一接过这么一个毒舌,“对,但你嘴又欠了,我什么时候给你说我要处对象啊”符前真无语了,他估计那一整天自己是太烦躁了,脑子里蹦出来一堆奇奇怪怪的想法。

　　“啥前哥，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豪爽!以前你身边可从不缺小情人啊!”

　　“滚一边去,还小情人我有那么风流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你当我白痴啊我上辈子你结多大仇多大怨啊你是巴不得想让我牢底坐穿啊符前揉揉脑袋,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因为姓张那少笔的事给烦得不想谈恋爱,不想处对象,“我心都被那傻逼弄死了,谈个屁对象!”

　　“前哥,那你对张老师还直挺‘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我记不错这句还是张老师教我。”

　　“滚滚滚,别给我提那傻逼!”符前来气。

　　“前哥,你当真不惦记你那小孩了”

　　“你能别乱讲吗!从来没有过的事!”符前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挂了电话。

　　李源,嗯是叫李源,不知道他打消“离家出走“的念头没,符前心想,现在的小屁孩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为屁点事儿就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一天到晚就知道无病呻吟，那小屁孩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个时间点,符前估莫他现在正在学校上课,星期一晚上逃的,却又给他打电话让他接自己回学校,星期二应该就乖上课了。想到这,符前都能想象他班主任训他话时他痕狈的样子,自己忍不住一笑。

　　“小前,你最近怎么不带你那大学老师来了,都有多半年了。”老板打断了符前的想象,他正在切肉,厚厚的竹板上传来大刀与案板撞击所发出的声响,一阵阵听得人好生精神。

　　“他啊……我散了……也没什么好想了”符前朝他喃喃道。

　　“唉,那行吧，”老板脸上闪过一些无奈,但他还是露个笑脸,打趣他道:“那肉夹馍就只给你留一个了。”

　　“哎,白叔,那一个便宜不占白不占!”符前赶紧嚷嚷道。

　　“贫孙!”白老板瞪他,但还是不停手下的活,很快两个肉夹馍就做好了,即使店内室温很高也挡不住热气从馍上升起。

　　符前接过馍,往里管了一眼一个有绿辣子和蒜,是按符前北方人喜好添的,一个没有,是按江城人的口味做的,也就是按照张老师的口味做的。符前嘴角微启,但还是把话咽肚子里了。

　　“支付宝到账228元。”柜台前传来报账的女声。

　　“小前,你干什么!”

　　符前提着两个肉夹馍,刚大步走到门口时听见白老板在叫他,便转身道:

　　“叔,从前儿年到今儿,统满38个馍,前些儿日子当叔请我俩,这下钱给叔一次性掏清,我跟他再莫啥干系了。”

　　符前用的是河南的方言,面馆里的人因此纷纷朝他看去,但也没人能听懂,自觉无趣便又吃起眼前的佳肴。

　　“娃娃!”白老板叫他留步。

　　“嗯。”符前应声道。

　　“对自己好点!”

　　“嗯。”符前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面馆里人来人往,食客们有聚有散。他们有些是解一时工作加班之饿,有些则是三五成群地与同事们结伴而来,有些和家人一块儿,有些成双成对,有些独自一人。相伴的免去了与陌生人同坐一桌的尴尬,独食的则挑着没人的四人桌,优先抢来一些个人隐私的欢愉,若没有余位,他们便不得不与他人同享一张桌子。若论最不幸,便是四人不识彼此,各自“心怀鬼胎”,为自己不值一提的生活,或暗自发愁郁郁寡欢,或憧憬未来踌躇满志。但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碗里的面从不挑人,为欢喜或抑郁的他们在时光中添一份暖意。

　　三年,符前吃了三年乡土的面,蓦然回首,才发觉自己的平凡。他像大多数司机一样,会为了乘客的满意而表里不一,也像深陷爱情的小处男一样会为了喜欢的人,愿意付出真心和精力。他自认放荡不羁,却到头来反而载在一个渣男手上,真是让他感到自我可笑。他有时都不明白张盛岚跟一起时,脑子却想的是另一个女人,难道他自己不恶心吗幸好一切都散了,就像那饕餮之后嘴角边肉夹馍的油,擦完的卫生纸也该让他自己顺着车窗扔出自己的车,他们俩好聚没好散,自此陌路殊途罢了。

　　出了面馆的门,符前朝他车走去,那是一辆黑色的宝马,是他职场工作时期一年赚的钱外加他上大学时兼职的钱换的,大概花了快一百多万,因此不少他的乘客坐他车都战战兢兢的,忍不住问他都开宝马了怎么还当司机,他只是笑着回答:“这还不是为了乘客老爷们打车气派嘛。”不过到也是符合他那滑头的性格。

　　符前从钥匙链上取下车钥匙,打开车门,不慢不急地坐了进去,今天周天放假,他可以好好玩一顿了。

　　车很快便从公园东门驶出,车内暖气依然开的很足,肉夹馍的香气四溢,在暖气的带动下缓缓流入符前的鼻子里,他便赶紧把袋子封好。幸好不饿,符前心想,就留着下午吃,但……我去哪转呢符前才发现自己除了以前跟姓张那傻逼周末“开垦”了江城郊区外,江城城外他开车接人时已经转完了。要不去还是去郊区他想,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可不想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于是,符前便无聊地在城区里瞎转悠起来,一会儿下车到街边的店里买点吃喝的,一会几又去超市里买点零食,给车后座里放了满满当当。符前并不想承认,这些都是以前张盛岚爱吃的,自己的胃跟着他变了,也便很难再改回来了。

　　就这么兜兜转转,符前鬼使神差地来到一个路口,他一看表才不到十二点,一拍脑子才想起前面是周一他接的那小毒舌的学校,路口往里100多米挤了一堆家长,符前估莫着他们都是因学生放小假而特地来看望自家孩子的。“想当年,我上学时我妈也两周来看我一次呢。”符前忍不住感叹道,“不过这都七八年前的的事了。”

　　然后然后符前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地下了车,往学校里走去了,“找李源嘲讽他去!”这是他给自己简单相暴的理由。

　　人群很密,家长们都挤在学校门口,中年男子和妇女们大包小包地提着物资,给在“监狱”里的孩子们发来慰问。符前越走越挤,江城因为临海较近,因此冬天并没有南城的那么寒风刺骨,所以他上身里面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不过膝的黑色风衣,下身着一条黑色的裹脚踝裤,头发半长地搭扰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闲适。不过让他苦脑的是,很快就有女生跟他打讪了。

　　“追求卓越。”符前当时正在心里默念着校门口的校训。“怎么这么土,天底下学校的校训都是一家产的吗”他忍不住心想。

　　“这位家长,你是来看你亲戚的孩子吗”一位年轻的女性打断了符前的吐嘈。她年纪应该与符前相仿,五官算是挺立,有几分姿色。但符前心想,要是个男的说不定自己还能跟他唠会儿。

　　“那你呢来看你儿子啊”符前反问道,一点也不客气。

　　“没有,我来看我弟弟。”符前明显能从那姑娘紧绷的额头上看出她听懂了自己的嘲讽,心里一笑。

　　“我是来看我儿子的,他叫李源,高三的。”符前继续道。

　　“那您看起来可真年轻,您贵庚啊”姑娘绷不住了,她原以为符前看起来这么年轻,是来看亲戚的孩子或弟妹的,没想到竟然直接多出来一个快成年的儿子,立马无奈自己跟爱情就这么错过了,恨不得自己能再早出生个十八年。

　　“我今年刚满四十,看起来年轻也是我爱人在家呵护得好。”符前语气突然温柔,让那姑娘看来,都感到他对那凭空想象的夫人深沉的爱。

　　“那生孩子是挺早。”姑娘搭讪未果,无话可说,只得接这么一句便准备走。很快校门开了,学生们成群而出。

　　“这位小姐,请等一下麻烦问一下,家长现在可以进去了吗以前都是我夫人来看他,这是我第一次来,孩子嚷着想见我,我想进去给他个惊喜。”符前叫住她。

　　作者有话讲(一)
　　首先孤单寂寞冷的李源同学表示以前从来没入看过自己,其次他不想被符前看望,他现在正焦虑地在骆成天的店里等着骆成天回来送饭。

　　“当然可以。”她连忙答道。

　　“谢谢。”符前朝她微笑,眼里带着炽热的温柔,瞬间击中了24岁“少女”的心。

　　当然这一切都是那姑娘自己臆想的,符前目光里是他想象自己嘲讽李源时的爽快。这就是已婚男士的魅力吗大叔也太让人爱了吧!他那么看着我,我怎么当小三的心都有了!不行不行,要守道德!“少女”仍忍不住歪歪。

　　“姐!”

　　“嗯,小庆子儿,姑奶奶来看你了,感动不”

　　“感……感动!”

　　“啧,我怎么看你这么不情愿啊!”

　　“没有!没有!不过姐你……刚刚在跟帅哥搭讪啊”

　　“搭个屁,人家都四十了,孩子都跟你一样大了!跟你一个年级的,叫什么……李源!”

　　“什么!李源!是不是那个三点水的源!”

　　“这我就不知道了。”

　　完了,孙成庆心想,八成就是李源,但他还没回来,他爸竟然回来看他了,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符前在人群的洪流中勉勉强强挤进了校门,过了门地方就空旷了。学校坐北朝南,行政楼在学校中轴线上迎着校外人员。烈阳当空,行政楼上的玻璃映照着湛蓝的天空,也反射着阳光,好在是冬天,光线并不恍眼，但符前还是在挺直的鼻梁上架了副墨镜,那双好看的杏眼虽被黑色的镜片挡住了,但仍不减符前凌人的英气,因为符前185的身高本身在人群中就突出,再加上他那张脸,自然少不了学生们的偷偷地注视。

　　“天!好帅!” “是啊,是啊,太帅了吧!” “这是谁的家长啊!我爱了!”符前当然能听见这些16、7岁的少女们看见帅哥时忍不住的叽叽噎噎,于是便朝她们走去,顺道还喃喃地自恋了一句:“你前哥风流不减当年啊。”

　　“啊,我天,他来了!” “赶紧站好!” “嗯嗯嗯!”那几个女生一看见符前来了就慌慌张张地赶紧站好。

　　“小同学，请问你们有人知道高三一班在哪”符前凑到她们跟前,弯腰俯身问她们话。

　　那几个女生推推搡搡,最后半晌推出来一个估计胆大一点的说道:“高三一班就在那边,我们学校东2号楼第一层,最左边那个班。”

　　“好,谢谢,顺便问一下,你们认识李源同学或有谁跟他一个班的吗我是他父亲,第一次来看他,没提前通知他,想跟他班主任联系一下,怕他不知道我来,自己走了。”符前朝她们笑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李源不是高三那块的校草吗!” “对对!” “你看他爸都长这么帅,还看起来这么年轻” “基因好没办法啊!”符前自然能听见那几个女生的叽叽喳喳。

　　“这没人跟他一个班的,我们也没他班主任的电话,但我们有他们班语文老师的电话。”那个女生脸有点红,但很快就把她手机掏了出来,一看就是网红手机壳,很符合她们这个年纪爱刷抖音快手,爱从网上买东西的爱好。

　　叔叔你记一下。那女生打开电话薄的联系人,翻到R处任活152……39

　　符前掏出手机很快便记下来。任洐，名字起得怎么这么烂符前心想,估计外行的人还认为这名字有些格调。

　　“谢谢,最后问一下,同学你哪个班的”符前突然开始不怀好意。

　　“高二三班。”女生话不过脑子，根本没看出来符前的不怀好意。

　　“行,看完我儿子后,我去找一下你班主任,看看你上学期间为什么手机不离身啊“符前话一摇,转身就走。

　　“唉唉,叔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女生绷不住了。

　　符前没理她,坏笑一声,自己走了。

　　他大步流星,一路仍不断有学生看他,他自然是不理,忍不住吐这个学校男生的颜值是不是全靠李源一个人撑起来。但很快他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穿过一个小花园,符前不一会儿就来到李源他们班,他往里一看,跟他预想的一样,李源果然不在,符前估莫着他应该是回宿舍拿东西准备回家,不过班里还剩一个让符前说不清年龄的年轻男性正在坐在讲台上对着手机,在一本书上写着什么。那男性穿了一件深色的薄外套,他专注于工作,好像并没看见门口来了人,于是符前便上前去向他打听李源的去落。

　　“哎,麻烦问一下,李源同学去哪了”符前摘下墨镜,朝那男性发问,因为不知道他身份,符前只能用“哎”来替代。

　　那人闻声抬头看向符前。他短发,带着一副粗黑眼镜框,眼睛藏在薄镜片下,那是双桃花眼,眉眼温柔。他的嘴角是微微往上翘的,因此即使不笑,他也会面带着笑意。他的鼻梁并不是像符前那样的希腊鼻般的提立,但鼻尖小小的,竟叫人看着生可怜之意。他没摘下眼镜,仔细地打量了符前一眼,他们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一下。

　　“李源同学已经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了。”男人平静地回答。

　　“一……(个星期)!”符前话差点说脱口,他刚刚还在想这男的看着还挺赏心悦目,但听到他的话后瞬间震惊,语气绷不住紧张。

　　“怎么啦,他身体不舒服,假条就是我签的呀。”那男的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符前心想这男的八成是李源他班主任,若是让他知道李源竟然真离家出走还没回来,自己不就要进警局被问话了吗。

　　“噢,我知道。”符前赶紧调整语气,让自己尽量不要显得那么慌张。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男人狐疑地问他。

　　“我……我是李源他哥,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照顾他,我弟弟这几天一直嚷嚷要回学校,但他病没好,我是不让他来的。刚刚出门给他买饭,回来时发现他不在家,我害怕他自己偷偷回学校,所以就来学校了。”符前撒起慌来不带脸红的。

　　“可李源给我说他这几天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啊”那男人继续问他。

　　“啊!老师,可能我跟李源关系不亲,他心里不喜欢我,就这么给你打电话说了。”符前连忙回答。

　　“可,李源这几天也没给我打电话啊。”男人脸上波满不惊地抛了个炸弹。

　　“啊!这……这不会啊!”符前接不住了。

　　“这位先生,你若不是李源家长,那么要么你自个离开校园,要么我就喊保安进来请你出去了。”那男人突然朝他发狠话。

　　“行。”符前不装了,他掏出手机播了电话。

　　“叮叮叮……”讲台上的电话响了,他疑感地接住,此刻符前开口。

　　“喂。”符前平静地开口道。

　　“喂”声音从那男人手机里传出来。

　　“任老师,我若不是李源的亲属,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号码”符前不慌不忙道。他眼尖,见任洐在讲台土放的是高考语文五三,刷刷的红笔字迹让符前很快便确定这年轻的男子是李源他们班的语文老师,而不是班主任。他倒是谢天谢地自己刚刚问了那女生电话号码,而且他现在也不疑感为何高二的女生会有高三老师的电话号码,因为任洐长得赏心悦目,就是个性有点狐疑。

　　“那李源生日几号”任洐将信半疑,但仍不松口。

　　“2月28号。”符前脱口而出,他记忆力好。

　　“那……”

　　我姐夫叫李盛,他公司在国外,一年都不回来一次,孩子从小也缺爱,我是个远房亲戚,跟他也不熟,这最近一个月才跟他搬在一块住一符前凭着自己好记性慢慢回忆“着……

　　2018年12月17日晚

　　“叮叮叮……”符前正驱着车,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为客户,用的是保密号码,但符前一眼就知道是刚刚那小冷蛋的来电,他眉头紧皱开来。虽然现在郊区也没几个人,但他做司机的职业修养告诉要么不接,要么靠边停车再接电话。

　　“喂,李源同学,你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还好我还没驶出郊区,不然你再打车就得等半个小时了,你别急啊,我现在就回去接你回学校,我很快就到啊”没等李源开口,符前就挂了电话,径直驱车返回。

　　大概过了5分钟,符前就又把车开到刚刚的路口,只见李源站在那里,尽管夜色更深,但符前还能看到他一张臭脸。符前面带美意,准备好好嘲笑他一顿。

　　“呦,这不李小雪儿吗,你怎么啦真来大姨妈是叫我回来给你带卫生巾吗还是你后悔离校了我都给你说了,没事别随便就家出走,要是让你班主任知道了,他(她)会担心的!,先不说你班主任了,我都担心你呢!对了,你上高三啊学习压力肯定很大吧,你要是心情不好,也别逃校啊。学疯了,跟我加个微信或存个电话,哥带你出去散散心也行……”符前喋喋不休，但很快……

　　“我操,你他妈打人干啥!”

　　李源才懒得听他发牢强,上去就给他腹部一拳,撂一句话:“你他妈别废话!”

　　“操,有你他妈这么使唤人的吗”符前挨了一拳,瞬间满腔怒火,“你个小孩是不是有病啊!我他妈好心回来给你送回学校,你上来给人一拳,你嘴巴臭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连人身攻击都使唤的出来啊!”

　　“你话太多”李源平静地说,赶紧送我回学校。

　　“操！”符前喃喃道,但他也不想跟李源较真,毕竟未成年好,未成年妙,未成年受法律保护啊。

　　“赶紧上车!”符前忍着腹痛走向他车跟前,顺便叫李源赶紧过来,可半晌没人回应,,“你怎么还不上车啊”符前扭头看他,只见李源还站在那儿,手指着他行李箱,不怀好意地看着符前。

　　操,这小子得寸进尺呢!符前心想,“我的活祖宗啊!”他忍不住对路灯长叹。

　　“你为啥回校还要带行李箱啊”符前忍不住吐嘈。

　　“饿,冷。”李源半天就吐出两字儿。

　　“娇情!”

　　符前帮李源把行李箱搬到了他后备箱里,然后便带着李源按原路线返回到了他学校,两人一路上除了最后符前送他到之前等车的路口时一句“好好学习啊!”便再没开过口。符前那天想的一肚子火最后全撒在晚上的酒吧里了。

　　但愿长醉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