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河归海》YZMatcha

4、被当挡箭牌（一）

　　这周是柯予上的第三节专业课。
　　李诗娜留了一首莫扎特奏鸣曲，谱面看着不难，却处处是细节。自从开始正式上专业课，柯予便再也没摸大曲子，一直在巩固基础。
　　隔壁琴房的姜舸却是天天换着高难度的曲子学习。
　　“害......基础扎实的上大学是提升，我们是重塑。”柯予总结道，两个女孩纷纷赞同这一观点。下节课是英语课，姜舸要参加比赛被导师叫走了，走时因为柯予刚好在隔壁琴房上完课，他就把请假条给柯予让她帮转交给英语老师。柯予答应得自然，完全没意识这样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对象不是姜舸，确实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老师，这是姜舸的假条，他今天有事不能来上课了。”课前柯予就将假条给了英语老师，老师表示知道了。
　　准备开始点名签到时，吴静怡突然举手，跟英语老师说姜舸今天请假。老师有些纳闷：“啊，我知道了。刚刚柯予已经将姜舸的假条给我了。”现在的学生请个假还需要这么多人告知吗？
　　“这样啊，好的老师。”吴静怡有些尴尬，坐下来的时候朝后忘了柯予一眼，眼神不算友善。
　　柯予皱了一下眉。
　　“你要吴静怡告诉老师你直接把假条给她不就完了？”柯予快速打了字发给姜舸，心情不太爽，“害得我俩都尴尬。”
　　姜舸那边很快回了信息：“我没让啊，她追问我为什么不上课我才跟他说请假找裴老师了。”接着又发了一句，“怎么了？”柯予看到回复，叹了口气。“没事。”她回复。
　　“千万别扯上我什么事啊。”柯予心想，将手机反面扣下。
　　接下来差不多两个星期的公共课姜舸都让柯予帮给请假条。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两人联系和接触的频率突增。
　　“你就不能直接请个公假找学院盖章？还不用天天写请假条。”柯予在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吴静怡每天看她的眼神都快能杀人了，班上也有人开始传些莫须有的闲话。
　　姜舸满脸无辜：“我个人参赛，请不了工假。而且我不是每天都要请假，时间都不固定。”柯予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你还是别找我了吧。”柯予有些为难地开口，“你的朋友这么多。”
　　姜舸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你我导师隔壁琴房，你是让我下五楼走个十分钟回宿舍找室友吗？”
　　柯予也觉得自己这应该有些过分，但是又无法说清楚自己究竟为难的地方在哪。“算了算了，我帮，我不是觉得麻烦，就......害。”姜舸揉了揉她的头：“拜托了，比完赛得奖必请你吃饭。”“别乱揉！”柯予瞪他，姜舸依旧笑着，钻进琴房练琴去了。
　　“你倒是先把你青梅的情绪安抚好啊......”柯予哀怨地小声嘀咕。
　　周六是姜舸参加的钢琴公开赛的决赛，姜舸如果拿下了比赛的金奖，这在未来履历上将是非常光彩的一笔。姜舸在前一天还特意叮嘱柯予记得来看他比赛，赛后请她吃饭。“只叫你哦。”临走前他还特别骚包地挑眉说道。柯予嘴上不情愿，其实心里还是雀跃更多。
　　“你看你！还说不喜欢！”尚希葵得知这个消息，在宿舍控诉她，“还特意叮嘱你去看，还吃饭，这小子居心叵测啊！”柯予一听，脸热起来：“那是因为他这段时间总麻烦我过意不去，你想什么呢。”张芸认同尚希葵的说法：“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柯予拿书挡住脸：“别乱说了求求各位女明星，放过我吧。”两人大笑。
　　要说内心一点胡思乱想没有是假的，但是姜舸对她的态度真的正常不过再正常。柯予想着想着，竟开始紧张起来，脑子里都是在想周六应该穿什么。
　　当天柯予穿了件杏色泡泡袖褶皱衬衣，搭配蓝灰色小包臂半身裙，长卷发舒展地垂落在两肩，整个人特别有气质。
　　比赛现场离a大还是比较远的，在市文化艺术中心。当场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坐着等待了，其中不乏各大高校的老师和学生过来旁听欣赏。“你到了吗？”柯予收到姜舸的信息。
　　“到了，在中间正数第五排。”柯予回复。不一会，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不知道还以为你也要比赛呢。”姜舸语气有些戏虐。柯予脸热：“哪有这么夸张！来音乐厅不就得正式一点。”姜舸笑，轻扯了一下衬衣领口：“帮我拿手机，比完赛请你吃饭。”“还没比呢就知道自己能拿奖啦？”柯予接过手机，小声嘀咕。姜舸听到了，又笑了一下，没说话。突然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柯予的额头。
　　柯予吃痛地捂住，表情生气：“你有毛病啊！”
　　姜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笑：“别人看你是科科都优秀拔尖的优等生，我看你吧......”他转身，“就挺笨的。”说罢便离开了正厅。
　　柯予耳后一阵发烫。
　　“什么嘛......”
　　时间过得很快，比赛正式开始。每个选手都是经历了层层选拔，且都是来自各大高校的专业选手，观赏性很高，没有人出现忘谱卡顿这种大失误，错音划键这些小毛病倒是挺常见的。这种在所难免，不过出现了基本上就没有拿前三的可能性了。姜舸是第五个出场的，这回他弹奏的是柯予当初选择老师弹奏的肖邦降a大调波兰舞曲作品53，再加上拉赫玛尼诺夫的音画练习曲作品33，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炫技。
　　“太强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旁边的女生小声讨论。“对啊，听说还是a大音乐学院的。”
　　“a大？竟然没选择去专业的音乐学院啊。”
　　“对啊.......虽然a大还是挺厉害的。”
　　柯予听着，其实心里也同样困惑。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适合当然是最好的。
　　到了公布分数颁奖环节，姜舸毫不意外地拿了金奖。
　　他身着一套黑色西装，头发罕见地往后梳起，五官没有了头发的遮挡更显精致，整个人站在人群中就是最吸睛的那一位。赛后好多女生找他合影，他边拒绝边朝柯予走来。
　　到了第四排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人，停下了脚步。“你们怎么来了？”他皱眉。
　　吴静怡突然站起来，眼神温柔：“你看你，比赛都不知道叔叔阿姨来支持一下，我就带他们过来了，姜舸，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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