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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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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那天,全城民众果然一打开手机就是一张帅气逼人的脸。TMW回国正值鼎盛时期,全国上下的年轻人本来就属于狂热阶段,代言拿到手软本来就很正常,圈内的这些明星这些日子也坐不太住,大咖明星也眼酸,忍不住说一句“火了就是好啊”。
他们靠资历攒下来的名气和身份,也只是被人熟知而已,比不得这些时代新人,人家的粉丝都是实打实的能打。更别说那个lucife,品牌实绩实在骇人,让人望而却步。
在眼前飞过去的地铁里,到处是他的广告牌,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全国都在为lucife庆生。
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送出粉丝们的祝福和心意。
“能粉到lucife是我一生的幸运,时至今日,我都觉得他是光明本身,是那种看一眼就不舍得死掉的悸动。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有资格拥有活下去的理由。——匿名”
宿冥垂眸看到这一条顿了下,点开空白的回复框,好久,只回复了一个“生”字。
是他不常用的小号。
楼下有了一些动静,一个男生买着菜进来,“哥!黄老板说最近不让你吃烤肉,我换成鸡胸肉了,你凑活着吃吧。”
刘磊是他的助理,这场巡完了过几天又要飞去另一个城市,黄晋洲要控制他们的饮食,亲自盯着他买的菜才满意。虽然身材管理在宿冥这里完全是多余,但是黄晋洲就是想彰显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让他的名字在宿冥面前多念叨念叨。以防忘了他这个老板。
所以黄晋洲收到消息的时候,一下就拿起来手机,看吧这就找上门来了。
但是却看到对方提都没有提肉的事儿,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黄晋洲仰头想了下 ,就回道:“没有啊,除了那些给你庆生的爱慕者,就都是冲着你商业价值来的合作方,开的条件很诱人,但是都是些老熟人,具体的咱俩有时间再商量商量。然后就没了。”
黄晋洲确认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都筛选确认过,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找你。”
黄晋洲看着静静的手机,得,自己又被冷落了。
“怪人。”
“忘了,他身上还能用得上‘重要’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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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磊觉得他的老板简直不是人类,工作上时间精准到秒,永远看不到他疲劳;吃食上,不能吃辣就一滴红色的辣椒都不碰,给什么就吃什么,除此之外就喝个白开水,几年都是这样,没有一天破过例。他好像就是一个完全无情无欲的人。
说实在的,这种在现实中真的很可怕。刘磊看着留下的光盘,直接上了楼的宿冥,摇摇头,安安静静地去收拾了。
他的情绪没有波动,所以刘磊觉得喜怒哀乐在他身上应该被进化掉了。
月光波动的窗口,男人背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只亮着聊天屏幕的手机,他的脸上有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停留过。谁也说不清那是意料之中的余韵,还是温柔的令人留恋的温度。
“她的耐心,还是那么短。”房间里留下一道似叹似冰冷的嗓音。
男人脱下浴袍,劲痩勃发的背影轮廓,肩宽如肩颈背后的肌肤模糊不清,像打了一层阴影,隐在昏暗的浴室中。
浴室旁侧的柜台最高的第二层,摆着一双莹莹发亮的高跟鞋,鞋带细致地扣在两边,正面的,是这间房子唯一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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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絮宁其实没有干任何事情,只是睡了一觉,狠狠地,睡了一觉。
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在床上,脸边枕着床睁开一只眼睛,睁了很久。
每年的几天她都会靠着酒精、睡眠度过,任何让她神志不清醒的事情都可以。
以往她醒来都会什么都不记得,脑袋还会有宿醉的疼痛。但是这次没有,梦的最后也没有出现那场要将人皮肉烧掉的烈焰大火。她不甘醒来,甚至心口还会有留恋不舍的钝痛。
柯絮宁还记得后来,宿冥不让她坐在他家的地上,因为没有地暖。
没有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一道短短的与他相似的气音,就让她梦魂牵绕。
柯絮宁坐起来,手捂着心口,却听到了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意识到自己是被饿醒的这一问题,柯絮宁无语极了。
她为什么不吃饱了再睡,那样她的梦还能更长一些。
柯絮宁洗了个澡,想去吃饭,顺手让秘书将工作做了下汇报。
“柯总,一个叫元冶的男明星,连续来了十几天了,问您能不能赏脸吃个饭。”秘书最后说道。
柯絮宁转过头,发尾从吹头发的人手里滑下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收回眼神,“上一层吧,浓一点。”她闭上眼。
化妆师吹好头发,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
中山区的谕一餐厅,元冶坐在他托人预订了好久预订上的位置,格调静雅,是浓郁的东瀛风。餐已经定好了,但是此刻元冶坐立难安。他打听到柯总喜欢吃日料,但是真正喜好不明朗,已经等了有一个小时了,他怕自己踩在雷点上,但是更怕她不来。
元冶在餐桌下难安地抠着手指,忽地看到了面前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他一怔,立刻抬头。
“柯总。”
她身着一身深绿色的棋盘格套装,胸口别着一枚鹰隼的胸针,长发披肩,黑的浓郁。
元冶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让自己清醒,立刻站起来拉开座椅。
晚餐吃的很随意,柯絮宁看起来兴致淡淡,只随意吃了几口,看着窗外的夜景,便不再动了。
元冶惊讶于她的胃口小,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逾矩,能吃上这顿饭,就已经救了他一命,不敢再奢望其他的。
“你有女朋友吗?”
平淡的女声响起,元冶手里一紧,垂眼:“有。”
“但是不久前分手了。”
“为什么?”
柯絮宁好像有了兴趣,转过来脸问。
“那天我被陈导拖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我打电话,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但她还是听到了。她心里的那个我可能在我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就终有一天会变质,我不想放手,可她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默默流泪的时候,我就知道变了,有什么回不去了。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手擦破点皮,她都会眼红好久;可是那天我满脸是伤的时候,她都没有碰我一下。”元冶眼白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红了,他又垂下头,“抱歉,柯总,我说多了。”
柯絮宁表情没什么变化,
“后悔吗?”
元冶斗胆看了她的眼睛,答:“后悔。”
柯絮宁不知是微嘲还是什么,移开了话题,“会唱歌吗?”
“不算专业。”
“随便。”柯絮宁不在意,提了要求,“英文的。”
元冶点头,找了一首不那么撕裂的一段。
仅听了几句,柯絮宁蹙眉敲了下桌子,“怎么也是这首?”她听出了和那天的旋律一样。
元冶只当是她听过,老实点头,“嗯,最近很火的。”
柯絮宁好像又不想听了,她起身去洗手间。
临走,元冶听到她说了一句,她其实并不喜欢听人唱歌。
但是元冶感觉她并没有生气。
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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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絮宁洗手的时候常常无意识就会发呆,今天这家餐厅的水凉的厉害,她洗了下就关掉了,衣服里的手机来了消息。她晚上是不会困了,所以应该会把这几天积攒的工作解决了。
她低头去衣服里拿手机,右手随意撩了下碍事的头发,忽然余光里锁住了镜子里的一道身影。她面前的镜子里,墙壁旁那张她做梦都无法看全的脸,挺阔的肩颈,俊逸的脸上无一丝温度。
那一刻,胸闷,恶心,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一如几年前那些昏暗不见天日的日子。
坚硬的手机“啪”地一下摔裂在洗手台下的地面上,柯絮宁抖着手飞快回头。
干净的墙壁,上面一盏黄灯。
一个人都没有,仿佛是一场幻觉,柯絮宁却好似满脸都铺上了眼泪。
……
“啊明,这里的这个玉米汁很好喝,手握一般。”许真珍看他才回来,没问他怎么去这么长时间,而是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一杯玉米汁,评价这里的菜品。
宿冥坐下,笔挺的外套在他抬起手臂拿杯子时,括下一点细微的褶皱。
“怎么样?”许真珍等着他喝了一口,笑道:“是不错吧。”
宿冥嗯了一声。
许真珍感觉他回来之后神色不太对,但是又觉得他本来对食物不敏感,不想说话很正常。
“我说啊,下次还是别来这么贵的餐厅了。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我觉得不如那种小饭店十块钱吃一碗热干面,又香又饱腹。你记不记得十九附中门口那家的麻辣烫,清汤的做的绝了,你经常吃。我后来才吃了一次,后来就都吃他们家的清汤的。”许真珍说着说着又道:“不过你现在是明星,这样少油少盐少份量的才很合适,日本人吃的还蛮健康的。”
“注意忌口。”宿冥出声。
“医院还是和以前一样累吗?”
知道他又是听了进去,许真珍摆摆手笑说:“早就没有以前累了,自从你给我爸妈资金开了那家新医院后,轻松了好多。我坐诊的时间也比以前自由,就是馋些油腻的,是应该注意一些。”
“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虽然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这几年你吃的苦比我们还多吧,你腿上的旧伤才……”
“姐。”宿冥说:“我应该是吃饱了。”
“我也吃好了。”
“那走吧。”
“等等,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