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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待陆弦音姐妹二人离开,谢霁微幽幽转醒。
      一睁眼就瞧见少年的侧脸,见阿姐醒了,谢霁寒终于放下心来。
      “阿姐可有不适?”
      谢霁微摇了摇头。
      她轻声开口,有些疑惑,“我们该回去了吧?”
      谢霁寒点了点头,“嗯,已经不早了。”
      谢霁寒将谢霁微扶了起来,谢霁微穿好鞋子,两人慢慢离开客栈。
      在谢霁微苦口婆心的劝慰下,谢霁寒没有将自己昏倒的事情说出来,这让她松了口气,不然下次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出去浪?
      陆府。
      后院偏僻的客房中,这地方临近柴房,再加之自己这的身份,她们那些个下人和丫环,没事不会到这里来,一般是无人问津的,陆弦音倒是乐的清净。
      此时她已经将陆知音哄着睡下了,但自己却毫无睡意。
      是的,她是天界主宰,神尊祁绪,为了助她的这个不省心地弟子经历情劫,现在她顶着陆弦音的壳子在凡间暗中帮助他。
      之前的事,让她颇为气愤,甚至是杀心大起,现在忆起都是极为不悦,她不由得捏了捏眉心,强压下心中怒意。
      她和宣临?(即宋子辰)怎么可能?要是她喜欢宣临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整这么一出下凡历练?
      她可不是什么别别扭扭的神,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决计不会勉强自己,况且也没有人敢勉强她。
      但是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觉得厌烦,之前她除尽这些个穿越者之后,就闭关了,但是她一想起和宣临的点点滴滴就心神郁结,差点走火入魔,当时她就直接出关,借助璇玑漏回到了几百年前,也就是他们下凡历劫之前,她想要改变原来发生的事情,她和宣临就是一个错误,怎么可能让这错误继续下去?
      若不是那些个穿越者搅局,宣临应该和谢霁微在一起,又怎会喜欢上她这个师尊?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这次,她没有将自己和玄拓的记忆消除,历练不变,她和玄拓的记忆也保留了下来,这样才好办事,撮合宣临和谢霁微的目标明确清晰,也不会发生她和宣临的破事,当真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当初她因那些穿越者搅局,提前恢复记忆,瞬间,她没有欣喜,也没有庆幸,而是怒极,差点就将宣临给除了。
      确实是有种日了狗的心情。
      尤其那人还是自己的弟子。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选择重新来过,重新历劫。
      若是不能重新来过,那就只能抹了她和宣临的记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好陆弦音只是凡间的壳子,不是她的本尊,不然她一定会杀了宣临,毫不犹豫。
      但是这次见面,玄拓编撰的剧情完全变了,宣临居然摘下了面具,她自己终于和谢霁微见了面,谢霁寒也提前出现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祁绪是真的搞不懂了。
      在自己的努力搜寻下,假装偶遇,她和谢霁微总算是见面了,但是谢霁微还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而且,她可能不记得自己,毕竟自己并未露面,于她而言,只能说是有个一面之缘。
      若是不出意外,三日后的千秋节,即皇帝生辰,普天同庆,三品以上的朝中大员和家眷,不分嫡庶长幼,都会去皇宫为皇帝庆生,极为浩大。
      而玄拓撰写的剧情里面,谢霁微会在宴会上帮她那挡下那些个厌烦的人,而她也会和谢霁微顺理成章地相识,互知姓名。
      一来二往,两人熟识,她再借机撮合他二人,如此,大事可成。
      至于那些个穿越者嘛,自然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如此想来,她心中好受了一些,便也没有这么烦躁了。
      三日后,正午十分。
      这次她没有戴面纱,和陆知音一起,她二人跟在陆府一干人等的身后,尽量降低存在感。
      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陆子期唤住她二人,她二人一愣,互相瞧了一眼,露出一抹极其绚烂的笑意,俯身一拜,“伯父万安。”
      “可还习惯?”
      “多谢伯父关心,我们姐妹二人好得很。”
      陆子期一身紫色官服,戴着通天冠,他笑得和煦,仿佛没有听出什么弦外之音。
      他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便好。”
      说罢,又问:“每日可曾好好读书习字?”
      祁绪一派冷静淡然,答道:“我们每日都有练字读书,不敢懈怠,单凭伯父检查。”
      “嗯。”
      陆子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眯了眯眼,斟酌些许,告诉她:“你也不小了,十六,过了及笈之年,我会替你寻个好人家,嫁妆也不会少你半分,大概还过半年便可让你出嫁了。”
      祁绪不动声色地应了下来,又是一拜,声音却有些低沉,“是,长音全凭伯父安排。”
      陆子期又吩咐了几句,便被人众星拱月般的去了前面,坐上了第一辆马车。
      祁绪转身就拉着陆知音去了末尾马车上面。
      一上马车,她便倚着轿壁躺着,闭目养神,陆知音觉着无聊,但是阿姐又不搭理她,那她只好掀开轿帘,瞧瞧外面的景致,她瞧了些许,也觉得无聊,便也作罢。
      祁绪心中若有所思,嫁人…这是不可能的,上一次历练,她抹了自己的记忆,后来因为这些个穿越者搅局,她居然鬼迷心窍地喜欢宣临,还破坏了谢霁微和宣临的姻缘,剧情毫无悬念地偏离了轨道,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谢霁微。
      是的,她对不起谢霁微。
      她叹了口气,又想到前几日,宣临居然摘下了面具,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也留着之前的记忆?
      如果不是,那他为何要摘下面具?
      绝对有问题。
      不过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她出嫁这件事,决计不可能。
      上一世陆子期替她择选的“夫婿”,是宁远候世子吴澄,人确实是不错,长得也还可以,但是,她不能耽误了人家,她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自然是不可能嫁人的,但是这次,剧情有所不同,同样,她也不会按照陆弦音的性子来。
      下次约玄拓见见,他写的什么鬼剧情,作为一个主宰天地的神尊,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公主或者世家嫡女之类的,居然这般无权无势,还要寄人篱下,她是不是哪里得罪玄拓了?
      还有那些个下人,实在是吃饱了撑的,但她也确实是是懒得搭理她们,便也不管她们的所作所为,在天界,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己是唯我独尊。
      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顺从她,哪个敢得罪她的?
      上一个得罪她的是天帝,已经被她推翻诛灭肉身,但在上一世,天帝还没有死绝,甚至是怂恿这些穿越者来杀自己,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样顽固,不过最后也是死。
      祁绪是不会随便乱发脾气。
      但并不代表她脾气好,这是不可能的。相反,她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任性妄为。
      做事全凭心情。
      就看自己哪天心情不好了收拾他们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诸之。
      以杀止杀,她向来是不喜欢废话的。
      “阿姐,你不无聊吗?”陆知音一只手撑着下巴,怔怔瞧着祁绪,突然发问。
      祁绪猛然回神,抬眼瞥了眼她这个便宜妹妹,淡淡道:“还好。”
      “阿姐,你能教我武功吗?”陆知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祁绪觉得无所谓,不过上一世的陆知音是不会武功的。
      她看着陆知音略带笑意的眼神,点了点头,道:“嗯,回去了就教你。”
      “好啊,阿姐对我真好。”陆知音笑意盈盈,欢喜之意溢于言表。
      祁绪瞧了片刻,却是无感,也不再多说什么。
      二人又恢复寂静,不再言语。
      她没有说话的兴致,陆知音实在是不太让人省心,上一世便是如此,她和谢霁寒…确实是孽缘。
      不过也没有办法,这孩子她上一世护的太好了,现在也是这样养着,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性子却是…睚眦必报…工于心计,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分明是在自己的庇护下长大的,怎的是这种性格?
      她总感觉又会出事,上一世的陆知音就是个不让她省心的孩子,不显山不露水,一眼瞧见,都会以为她与寻常世家女子一般,结果却是让人匪夷所思。
      陆知音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深知人性,善于心计。
      只要是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向来如此。
      陆知音极有耐心,在得知“陆弦音”死于谢霁微之手后,她一步步接近谢霁寒,半年时间掌握整个谢家军,翻手为云,不过数年便颠覆了谢霁微的政权,又联合宋子辰,至于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报仇…
      祁绪心情复杂,还好她及时赶到,险些让他们酿成大错。
      却也不能怪罪于她,她是被人误导了。
      而那罪魁祸首…便是宋子辰身边的心腹,她记得是叫…言行影,是个魂穿。
      此人必须想办法提前除掉才行。
      上一世的陆知音和谢霁寒是悲惨收场的,谢霁寒的一片深情也不过是陆知音利用的筹码,他虽知晓,却并未言语,陆知音也确实是动了心,后来国破,谢霁寒与宣临大战,然一开始便是利用的感情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谢霁寒一心赴死,当这大军兵临城下之际,也是他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陆知音在寝宫里面等着谢霁寒,她知晓他已然知道了所有,便等着他的反应,无聊之际在脑海中设想了很多结局,就等着鱼儿上钩。
      已是夜晚,谢家军仍在苦苦支撑着,直到那兵戈之声越发临近,殿门被人骤然推开,时间忽然寂静,因逆着光,陆知音瞧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瞧着谢霁寒一身盔甲上的剑痕,在月光下寒芒闪烁,那斑驳的血迹附着于盔甲四周,多了几分悲凉。
      谢霁寒头发凌乱,略显狼狈,提着一柄长剑,杀气很重,携着那浓厚的血腥味,一步一步,靠近陆知音,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陆知音瞧着他那副模样,蹙了蹙眉头,她不喜欢脏乱,抬袖掩了掩鼻,有些反感他靠近,那血腥味飘荡在寝殿之中,陆知音眸光幽幽地打量着他,但心中却是有些期待他的表情,待谢霁寒临近,开口第一句却是让她有些…无语。
      男子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光带着几分不舍的柔情,欲言又止,最终,他下定决心,缓缓开口,沉声道:“提着我的人头去见他,他便再也没有理由加害于你。”
      说罢,他露出一抹释然地笑意,很傻,就像是解脱了一般。
      陆知音愕然,不可思议地瞧着面前这人,觉得陌生而心惊,那是一瞬间的悸动,竟是觉得荒唐可笑。
      她心思复杂地思索良久,后,她含笑着应道:“好啊。”
      她不得不承认,谢霁寒的深情已然颠覆了她的想象,那一瞬间,她竟是觉得自己这般卑劣,卑劣地令人发指,她自嘲地笑了笑,她委实是配不上这份深情,却是为时已晚。
      因为她很理智,理智地让人觉得可怕,人啦,向来是不喜欢毫不费力得来的东西,包括感情。
      陆知音忽然敛了笑意,眸光冷然,接过长剑,没有半分犹豫,一剑刺穿他的胸口,谢霁寒愕然,却也觉得心安,至少,她谁也不喜欢。
      陆知音抽出长剑,心中生出几分悲凉,自己这般,确实是不像是个人。
      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谢霁寒死了,倒是省了她来还这份情谊,况且她选择利用谢霁寒的感情来复仇,那他二人之间,便也再无可能。
      现在这种结局,倒是正好。
      三个月后,陆知音忽然病重,二人皆死。
      和她二人相比,祁绪觉得自己和宣临这段孽缘委实是算不得什么。
      现如今,陆知音已经和谢霁寒见面了,祁绪突然想了起来,她当真是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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